新版大官场-第1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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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们可以议论纷纷,各抒己见。作为一个指挥员,他只能有一个选择,那就是,像出发时宣誓的那样:下定决心,不怕牺牲,以最快的速度、用最短的时间赶往汶川!想到这儿,他发出了“徒步强行军”的命令,动员大家克服困难,连夜向汶川进发。正当指导员嘟囔说天像墨一样黑,根本看不见道路时,指挥连长的手往兜里一掏,拿出一根微型手电筒来。手电筒是用五号电池发光的,虽然光的强度不是太大,但是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足以起到引路的作用了。这位指挥连长,不亏是一位有经验的老兵,在庾虎下达了准备出发的指示后,他考虑到夜间行动不便,便让连队上士集中买了50根这样的微型手电筒,每两个战士配备一个。这一下可解决了大问题。听八连指导员说天黑无法行走,他就把自己连队的手电筒从战士手中收上来,送给了八连20根,又送给庾虎和甄珠儿各一根,这样,解决了照明问题,行军速度就快多了。绊脚摔跟头的事儿也少了。甄珠儿接过手电筒,高兴地直夸指挥连长伟大、正确、有远见。
虽然有了手电筒,行军速度快了些。但是,夜越来越黑,不一会儿,天上一声闷雷炸开,又淅淅沥沥地下起了雨。人踩在碎石上的脚一呲一滑,稍有不慎就摔个跟头,行军速度又慢了下来。为了安全起见,我命令减缓行军速度,两三个人一个小组,相互照顾,稳扎稳打,离开公路,到路旁的山坡上摸索着探路前进,大家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陡峭的斜坡上,一侧是峭壁,一侧是深沟,稍不当心就会滑下去。险情随时都在发生,指挥连侦察班长一不小心,被乱石绊倒,差一点坠落到沟底去,幸亏抓住一丛灌木棵子,才捡了一条命。最让人担心的是不断掉落的飞石,夜间无法观察,只能靠耳朵听动静防范。于是,庾虎就往后传话,命令大家,拉大距离,尽量不出声,仔细听着山上的声响,在判断有没有石块滚落的情况下才能前进。战士们你拉着我,我拽着你,经过大半夜的艰难跋涉,终于到达了古木沟口。
天亮不久,我们来到高家庄路段。这是一个更险恶的路段,右侧的山崖上悬着很多巨石,摇摇欲坠,松土夹杂着石块,时不时像瀑布一样倾泄而下。我们决定分批冲刺,强行通过。大家相互鼓励着:“一定要活着过去”。我冲在最前面,突然听到身后的通信科长大喊了一声:“参谋长!快跑!”就在我向前猛跨一步的瞬间,一块脸盆大的石头砸了下来,又一次死里逃生。
冲过这个险段后,我让部队慢下来喘口气。这时,我想应该给老婆孩子留句话,就在手机里给女儿写了一条短信:“女儿,爸爸正在去汶川的路上,走的时候没来得及告诉你们,如果爸爸回不来了,你一定要坚强,要替爸爸照顾好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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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傍晚,走到一个羌寨,部队短暂休息。大家又累又饿,很多同志刚坐下就睡着了。得知我们要到汶川去救灾,村民们把刚煮好的一锅粥端给我们,我们不喝,就拦着不让走,他们说:来了天灾,都在往外逃,你们当兵的却不要命地往里走,就以粥代酒,给你们壮行吧!这碗粥,我们是含着泪喝下去的。
一位羌族老大妈,说什么也要看着女战士把两个粽子吃下去,自己却转过身去,偷偷地舔粘在手上的米粒。一名胳膊上缠着黑纱的中年妇女,非要给我们带路,她说:“我的丈夫和孩子都没了,我给你们带路,你们就能走快一些,多救出几个人,多保住几个家。” 望着善良淳朴的群众,沉甸甸的责任涌上心头:我们是人民的子弟兵,是人民养育了我们,人民有难,就是赴汤蹈火、粉身碎骨,我们也要勇往直前!
晚上9点左右,我们行进到距汶川不足5公里的桑坪电站,天又下起了滂沱大雨,道路被泥石流和塌方彻底阻断,已经再没有路可走了。我们急忙找群众打听,一位村民告诉我们:到汶川县城,有一条古栈道,但多年没人走了,弄不好要丢命的。我斩钉截铁地说:“只要是路,我们就敢走!”
㊣第208章 … ~羌寨古木庄~㊣
就要走出古木沟了,一段险途就要结束了,战士显得松了一口气,气氛不再像刚才那么沉闷。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搭讪起话来:
“哦,终于走出来了,这鬼地方!”
“这哪是路,偏僻荒凉,像坟圈子差不多……”
“好了,这一下,前面该有人家了!”
“有人家又怎么样,还不房倒屋坍,和废墟差不多……”
“喂,请大家不要说话。保留一点儿体力嘛!”这时,甄珠儿行使起了自己的职责,发出了命令。
甄珠儿这一制止,大家又沉默不语了,并肩一齐朝前走。到了沟口,山虽不是那么陡峭,但毕竟不是好路,战士们脚下依然是磕磕绊绊,不过,天色有了些微微的光亮,凭着晨曦的反射,大家可以辩出路径,躲避石头了。
沟外的路,四下静悄悄的,可以说是悄无声息,以至于可以听到黑暗中营营的飞蚊声。往远处看, 是一片深遂的峡谷。峡谷里黑黝黝的,千沟万壑纵横交错,长年生长的古树林覆盖着山头,呈现在苍白的穹窿上,上面有点儿亮,像是过早地闪出了朝霞的晖光。晚逝的那些个星星,依然隐隐约约挂在昏暗的天空上,庾虎朝上面看了看,觉得这儿的星星要比北方高的多。大道的两边,矗立着光秃秃、黑魆魆石块;在一堆山上滚落到路边的乱石头中,露出几棵小灌木,上面刚刚冒出几片嫩嫩的叶芽儿,看来,大自然无常,尽管有毁灭的发生,却也依然有生命力的勃发。在这大自然沉静的梦境中,听着战士们夜奔之后依然有力的脚步声,庾虎感到了一阵愉悦。
“明天,应该是个大晴天!”他朝身旁的指挥连长说。
指挥连长只字未答,却回转头去,指了指后面耸立的两座大山。
“瞧哇,这两座山,像冒烟一样。”他说。
下了一夜的雨,古木沟两侧的大山果真像在冒烟。山沟里,飘浮着一缕缕轻柔的白云,山顶却横着一团浓黑的乌云,那团云彩那么黑,即使天渐渐亮起来,它在山顶俨然还是个化不开的浓浓的黑团。
拐过一个小山角,大家已经看见前面的村寨和羌民住房的房顶了,尤其是让人激动的是,大家看见了让人感到亲近的点点火光。
然而,就快要到达村寨的时候,老天爷似乎故意与他们为难,一个更险恶的路段呈现在队伍面前,这个路段几乎就在临近村口的地方,路面处在山崖和深沟之间,右侧的山崖上,悬了很多巨石,看上去摇摇欲坠的,十分吓人。松土夹杂着的小石块,时不时像瀑布一样倾泄而下,滚到路面上,又滚到河水里,发出咕咚咚的声响。为了防止被砸伤,指挥连长建议突击队分成几小股,分批冲刺,强行通过。八连指导员趁机大喊了一声:“弟兄们,机灵点儿,我们一定要活着过去!”庾虎来不及多说,第一个冲出去,跑在了队伍最前面,就在刚刚要拐弯的时刻,他突然听到身后指导员大喊了一声:“庾虎,快跑!”他听到这儿,向前猛跨一步,就在这瞬间,人们看到一块脸盆大的石头砸了下来,团长啊,你这是死里逃生啊!人们的嘴里喃喃的说着,一个个惊讶地张大了嘴。指导员却来了一句:“你这是命大、福大、造化大,逢凶化吉,遇难呈祥啊!”
说完,大家哈哈大笑起来,指挥连长却讽刺了他一句,说:“你这个当指导员的,不讲政治讲迷信。听你胡皱些什么呀?”
二百人的突击队,毕竟比一千人的团队好带多了。经过几次冲刺,突击队员们就迅速地跑过了这个险段。看看就要进村了,甄珠儿要求让大家休息一下,喘口气。庾虎就下达了休息半小时的命令。这时,甄珠儿的身上突然响起了一声悦耳的铃声……啊,手机有信号了!太好了!她这一嚷不要紧,战士纷纷挤上来,要借她的手机给家里发短信、报平安。甄珠儿怕人多手杂,把她的宝贝手机弄坏了,也怕手机的电池早早就用光了,所以,她就规定,每人只能给最亲近的人发一句话。等轮到庾虎时,他想了想,把这条短信机会发给了妈妈:“妈妈,我正率领突击队在去汶川的路上,请你告诉爸爸,不要担心我,如果发生了什么事,你们一定要坚强,再替我向阿姨、姨父问好!”
休息时间到了,庾虎考虑到大家奔袭了一夜,需要恢复一下体力,就想让战士们到村子进屋歇一会儿,最好能睡上一觉。他正要下达进村的命令,指挥连长告诉他“别忙。”原来,趁刚才大家休息的时候,他已经派侦察排长进村子了解情况了。
“等他们回来,报告了情况我们再走吧!”
侦察排长很快就回来了。他说,村子里已经房倒屋塌,无法存身了。全村的人都跑到路边的那所大房子里去避难了;连村长和村支书也去了那儿。他建议团长直接去那儿看看。
侦察排长说的这个大房子就建在路边的一座小山包下,临近路边而建,可能是类似北方路边那样的大车店,供过的路人食宿用的。到近前一看,这所大房子的一面山墙就依附在山的一面削平了的峭壁上;门前有几级又滑又湿的台阶。天未大亮,屋子里还有些黑。庾虎摸索着走进里面,一下子撞到一头母牛身上。他不知道该往哪里走:两边都是牲口。这边羊在哀叫,那边狗在怒吼,幸好前面闪过一点影影绰绰的光亮,让他找到了像房门的窟窿口。朝里面一望,那里的场景足可动人心魄:房顶是架在两根熏得黑乎乎的柱子上的,宽宽大大的平房里,挤满了人。正中央的地上,一小堆火正噼噼啪啪作响,从房顶窟窿里灌进来的风,把正朝外冒的烟又顶了回来,在四周结成了浓重的烟幕,使人久久看不清周围的东西;火堆旁边坐着两个年纪很大的老太太、许多孩子和一个个瘦骨嶙峋的羌民,他们穿的破烂不堪。看到他们进来,村民们一个个都惊讶地睁大了眼睛。这时,一个年轻的小伙子站起来,礼貌地向他鞠个躬,问:你就是部队首长吧?
庾虎答应了一声,然后一问,才知道他就是这儿的村支书。他坐下来,把兜里的中华烟掏出来分给大家抽,气氛渐渐融洽了。老太太让一位姑娘拿来了一把大铁壶,架在火堆上,不一会儿,铁壶里的水就发出了悦耳的咝咝声。
“乡亲们,打扰了。”庾虎抱歉地对村支书说,“我们要去纹川县城,在古木沟走了一夜,想在这儿休息一下。”
“哦,欢迎欢迎!”村支书拍了几下巴掌,村民们也跟着鼓起了掌。
“就在这儿随便躺一躺吧!”村支书抱歉地说,“我们也是几夜没睡好觉了。全村的人都在这儿,谁困了,就在这儿打个盹儿。”
庾虎抬头一看,大炕上果然躺着几个睡觉的人。
战士们可能是太疲劳了,他们一进屋子,就歪倒在炕边,睡着了。不一会儿,屋里屋外,炕沿上,灶台边,都睡上了他们的突击队员。
“喂,粥,煮好了吗?”庾虎刚刚要闭上眼睛,只听见一个老太太向村支书发问。
“奶奶,煮好了!”外面一个小伙子回答。
“快抬进来,让解放军同志每人喝一碗,暖一下身子!”
“老奶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