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故人来-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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击中了每一枚子弹，并且把它们原路打回。
所有的弹道如同射在了镜面上，光线被反射，子弹随着光芒的束缚被带回了原来主人的怀中。
时间或许过了一秒钟，也可能更长一点，等到所有人反应过来的时候，人群之中站着的人就只剩下月姬了。
守卫们横七竖八的倒在地上，捂着身体的某一个部位痛苦的翻滚着□着。
没有了人墙的阻拦，土方十四郎清晰地嗅到了月姬那边吹过的风带来的浓烈血腥的气味。
月姬的身后是一条暗红色的道路，鲜血顺着她走过的道路一路蔓延过来，在水洼之中泅开一个浅淡的颜色，浓烈的血甚至到了水中都不曾完全散去。
月姬是慢慢走过来的没错，她的速度之所以这么慢不是因为她受了伤，而是因为她一路砍死了所有的人，而耽误了时间。
藏场当马的脸色终于变了，到现在为止他才真正明白了清水月姬是个什么样子的怪物，她的速度足够快，快到甚至能够躲避飞射而来的子弹——这太可怕了，如果连枪炮都对付不了这个女人，那么有什么能够压制得住她的力量？！
“喂，矮穷挫，问你个问题。”月姬抬起头看着藏场当马，鲜红的眸子带着笑意，“谁帮助你生产的这些东西啊？凭你一介小小商社的社长，还没有能力制造这么先进的武器吧？”
“跟你有什么关系吗？”藏场当马脸色阴沉。
“当然有关系了……”月姬耸耸肩膀，“我怀疑你不仅勾结攘夷志士，你还勾结了不该接触的人吧……”
“春雨海盗。”最后四个字月姬只对着藏场当马摆出了口型，并没有说出声，藏场当马却露出了一瞬间的慌乱。
真的猜对了么？藏场当马其实是个双面间谍，帮助他生产先进武器的是春雨海盗，然后再以高价卖给攘夷志士们敛财……这条产业链买的真够深的，谁也想不到给攘夷志士提供武器的人其实是春雨的暗线——即使是挖出了藏场当马给攘夷志士提供武器的事情，也不见得能够拔出春雨的生产线。
但是很遗憾的是，月姬在快援队的时候曾经跟着辰马和孔雀姬华陀做了一笔生意，当中包括了武器，和今天月姬在仓库里面看见的武器明显是同一个型号的。
“喂喂，只不是开玩笑吧，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怪物啊……”土方十四郎靠在墙壁上歪着头看了一会儿月姬，无奈的叹了口气。近藤老大啊，你还觉得月姬是个乖巧的好姑娘，你真应该亲眼看看你口中的“乖巧好姑娘”现在在做什么……和清水月姬一比，志村妙简直就是大和抚子的典范了好嘛！
自己还真是白分出心思担心了一下这个姑娘能不能逃得出去，敢情人家是来帮忙的才不是来添乱的。
“只是不小心杀过头了而已啊，副长您不会介意吧？”嘴上这样故作轻松的说着，月姬还是在距离土方十四郎几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观察他的反应。月姬不像神乐那样，在大开杀戒之后会失去理智，她和神威相同，在厮杀的时候，这两个人都是清醒的。区别只是在于，神威享受这种过程，而月姬一般厌恶。
“介意你妹。”土方十四郎把嘴里的烟拿出来吐出一口气，“磨磨蹭蹭耽误了这么久，你再不来我就自己行动了。”
“嘴硬。”月姬咧开了一个笑容，朝着土方十四郎的方向迈开了步子。
“我不会说你缺德的。”土方看着二楼栏杆前后退了一步，面色发黑的藏场当马，冷笑一声，“我也差不多做了无数缺德的事情，就连在她奄奄一息的时候，还要杀掉她的未婚夫……真是过分呐……”
“一丘之貉么？没想到鬼之副长还挺会说的啊！”藏场当马的声音有点颤抖，“似乎我们气味相投啊！”
“没你说的那么伟大。”土方十四郎撑着刀自己慢慢的站了起来，“我只不过是，想让心爱的女人得到幸福罢了。”
“以前我以为，对于成天刀不离手的我来说，这件事情是不可能的了，所以我只希望她能和某个普通人成家生子，就这样平凡的生活下去……”
“但是现在——”土方十四郎缓缓笑了，他把刀抬起来举到了自己的身前，摆出了攻击的姿势，“我喜欢的女人，想让她幸福的话，果然还是需要自己来比较好啊！”
副长，冲你这句话，我没白做这个决定啊！月姬看着土方十四郎挥刀直指藏场当马，抿着唇笑了笑。榆木脑袋终于开窍了，三叶姐姐你这么多年来没有白等啊！这么多年都等过来了，你一定要为了你爱的男人再等一会儿啊！
震天的炮响声传过来，浓浓的硝烟之中，近藤菊长带领着真选组的人举刀冲了过来。月姬看到外援已经到来，收起刀转过身往外跑去。她该离开了，要赶在三叶姐姐撑不住之前回到医院……即使只能留住她的魂魄而已……
跑到工厂门口，月姬随便骑上了一辆警用摩托启动之后朝着大江户医院狂奔而去。路上遇上了迎面而来的坂田银时骑着小绵羊带着冲田总悟，坂田银时似乎想停车，月姬远远的摇摇头，在两辆车擦过的时候，月姬大喊：“那个混蛋要逃！拦住他！我回医院救三叶姐！”
月姬跑进了医院，在加护病房外面停住了脚步。医生和护士都手足无措的站在门口。看见这个情景，月姬愣了一下，揪住医生的衣服问情况。
“那个姑娘非要把我们赶出来！”医生愤愤的说到，“虽然病人已经没救了只是开着呼吸机……但是，但是好歹让她和她的亲人见最后一面啊混蛋！她的亲人都去哪里了！”
“多谢了！”月姬一把推开医生冲进了加护病房，关死了门。
加护病房的玻璃是那种从里面能看清楚外面情况、但是从外面却看不清楚里面情况的。月姬冲进病房关紧门之后，转过头看见吉田裟罗两只手不停地从医药包里面抽出长长的银针在冲田三叶的身上下针，很快三叶的身上就密密麻麻的扎满了针。她整个人脸色显得很苍白，胸口剧烈而急促的起伏，呼吸罩上一白一白的弥漫着水汽。
“裟罗，怎么样！”月姬跑到裟罗的身边，十分顺手的拿过了毛巾帮她擦干额头上的汗水。
“再等等……”吉田裟罗抿紧了嘴唇，“我很努力了……但是吊不了多久了……”
“足够了！”月姬看了一眼三叶。她现在一定很痛苦，但是她是微笑着的，一定是听到了冲田总悟对她说，他要去帮土方十四郎的事情。
到了最后一刻还在想着所爱的人……你爱他究竟有多深刻？
“你要怎么办？”吉田裟罗把所有的银针都插了上去，看着开始结一种十分复杂的手印的月姬问道，“月姬，你不是说……三叶她一定会……”
“我想试一试……”月姬的双手不停的上下翻腾，一股可见的紫色气息从她的十指间弥漫出来，在空中渐渐组成了一连串漂亮的图案，“我没能救得了松阳哥哥，我想亲自试一试，能不能救得了三叶姐……”
“她不该去死，她真的不该去死，她不和副长在一起简直天理不容……我不相信老天爷这么残忍，明明两个人都已经明白了，却还要拆散他们。这个世间悲惨的事情太多了，他们已经经历过了离别，该在一起了。”
吉田裟罗看着月姬认真的表情，缓缓的退到了手术台边。她明白月姬这种迫切的想要救一个人的心理，就像是久远的曾经，自己看着高杉晋助的身影渐渐远去，伸出手却什么都抓不住一样。
“月姬，你要用镇魂咒把冲田三叶的灵魂强行封在身体里面吗？”佐藤真一的声音适时响起来，“你确定你要这么做？把一个原本应该离去的魂魄强行留在尘世之间，可能会受到天罚的。”
“我的存在就已经是天罚了，还能怎么罚？”月姬冷笑一声，“我现在就是半死不活，最后大不了就是魂飞魄散，反正我该得到的已经得到了，该确认的也确认了，虽然还是很遗憾，想要和他白头到老，但是如果老天爷真的让我离开，我又能怎么样？”
“难道三叶姐姐就不想和喜欢的人白头到老吗？她直到刚才还在想着副长……我都能从地狱里爬回来，为什么她就一定要离开？”
“如果真的有天道这种东西存在，那么它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拆散有情人，制造一场又一场的人间悲剧，然后冷漠的看着人们痛哭流涕吗？那它真无聊啊！”
镇魂咒结成，月姬双手推着紫色的团，缓缓把它们印在了冲田三叶的胸口上。
白色的光芒渐渐浮现，一个人影在三叶的身体上挣扎了一下，似乎要飘出来，最后还是躺了回去，消失在了身体里面。
“这是——”即使是见过无数灵魂的佐藤真一也震惊的说不出话来了。
“这是我这么多年，唯一一次见到的如此纯净洁白的灵魂啊……”月姬眯着眼睛看着那团纯白色的光芒在三叶的身体上时不时出现，星星点点的碎芒四处飘散。
“天道真的忍心带走如此纯洁的灵魂？”月姬伸手点上了三叶的眉心，一道紫气钻进了她的身体里面，在眉心，耳朵，眼睛，肩膀，小腹和四肢处丝丝缠绕住，最后融了进去消失不见了。
“即使你留住了她的灵魂，那你又怎么根治她身体上的病呢？”佐藤真一问道，“她这样虽然也算活着，但是如果身体上的病痛没有根治是不会醒过来的，残破的肺部没有办法负担她灵魂的能量……和活死人有什么区别？”
“治病什么的可以慢慢来，这个宇宙里面医疗能力最先进的星球叫做夜兔星球……”月姬拢了拢三叶被汗水打湿的额发，“大不了我去求求某个只会笑眯眯的混蛋好了，最差的结果不过是他再杀我一次而已……反正灵魂还没补完暂时死不了不是么？”
“是啊就是会伤的很重很重而已啦。”佐藤真一无奈的回答。
“月姬，应可以了。”吉田裟罗伸手按住了冲田三叶的脉搏，发现原本急促剧烈的心跳已经逐渐趋于了平静，“但是肺还是不行……怎么办？”
“你有什么办法帮三叶姐把肺调理好吗？只要调理好了她就可以醒过来的。”月姬拍了拍裟罗的肩膀，“如果可以帮她换一个肺也行……”
“现在的医疗条件能够做这样的手术吗？”裟罗很担心，她一边问一边动手□三叶身上的银针。
“我抽空回趟夜兔去问问吧，毕竟那是目前所知的医疗最发达的星球了。”月姬回答。
两个人话未说完，砰的一声巨响，冲田总悟一脚踹开了门冲进了加护病房。看见月姬抱着胳膊站在床前，而裟罗正在三叶身边忙活着。
“姐姐！”冲田总悟跑到了床边跪下，伸手抓过了冲田三叶的手按在了自己的脸上。
“三叶她还活着，别担心。”裟罗收完了银针，把手搭在冲田总悟的肩膀上，微微用力按下去，“只是……她短时间内不会醒过来了……”
“什么意思？”冲田总悟一愣，抬起头看着裟罗，眼中是从未有过的怔怔的目光。
“就是说，在三叶姐的肺没有调理好之前，她是不会醒过来的，这是我们两个人所能做到的极限了，抱歉。”月姬对着冲田总悟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但是活着还有希望不是么？”
三叶闭着眼睛，嘴角挑起一个温柔的微笑，不知道在梦中见到了什么。冲田总悟望着自己姐姐的笑容，缓缓摇了摇头：“不，已经够了，谢谢你们……”
“我已经做好了姐姐要离开的准备了……但是现在她还能陪着我，已经足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