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皇商-第1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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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臻:“……”
长时间坐在马上,薛蟠有些肌肉酸疼的伸了个懒腰,微眯着眼睛享受一阵清凉的秋风吹拂在脸上的清爽感觉,冲着徒臻说道:“反正离庄子也没多远了,要不我们两个下马走走吧!”
徒臻也觉得坐在马上有点儿累,当即依依不舍的摸了摸薛蟠柔韧轻软的腰肢,翻身下马,又将薛蟠稳稳的接了下来之后,随手将马缰甩给后面跟着的暗卫,两人负着双手并肩走在宽阔的官道上。神色惬意而安然。身姿优雅而清闲。
时不时的窃窃私语,指点一下远处的稻田。
后面的暗卫们看在眼中,轻轻叹息。所以说帝王就是帝王,能在这么多双眼睛之下依旧情意绵绵的谈情说爱,只能说这两只的神经都不是一般的强大。
前头走着的徒臻两个自然没听见暗卫的吐槽。或者说他们两个也不甚在意了。毕竟风风雨雨这么多年,两个人相扶相持的走到了今天,其中的感情积淀可不是随意什么东西都能影响的。徒臻为了薛蟠甚至住了四年的乾清宫,这样的毅力并不是谁都有的。
而薛蟠为了徒臻在一起所作出的努力,也不是那些个自诩深情款款的后宫妃嫔们能够想象的。虽然在外人口中,都说薛蟠也不过是圣上宠溺的一个玩意儿罢了,早晚有人老珠黄,美人白头那一天。可这句话说得也未必就理直气壮,
毕竟这么多年,薛蟠送到内库的雪花银是有目共睹的,自多年前徒臻运筹帷幄发展势力,到了后来救治灾民,修堤建路……大雍朝的国库里头究竟有多少银子众位臣工们也都是心中有数的。朝廷能运转到今天而无任何财政上的压力,只能说金陵薛家功不可没。
虽然大家眼红于薛家的气势如虹,但大多数人,也不得不心悦诚服的承认这一点。若是换了他们,先别说有没有这个能耐赚这么多银钱,即便是真的有了这些个银钱,有没有那个魄力拿出来又是另一回事儿了。
因此,徒臻即位之后虽然对薛家诸多提拔,文武官员也没有太多的异议反对。毕竟薛家的人脉向来不错,而功劳又真的做到位了。
现如今,同患难的艰辛困苦终于熬了过去,剩下的便是同富贵的得意自在。
徒臻只要这么一想,就觉得心里暖暖的。他看着远处被风吹拂的荡漾起一波波纹浪的稻田,意有所指的说道:“经营了这么长时间,总算是见到秋收了。”
薛蟠闻言,也附和的轻声叹道:“是啊,看来今年是个丰收的年景。”
话音刚落,徒臻恰好回头,淡然微笑的样子便映入了薛蟠的眼眸,于是两人定定的看了彼此一样,淡然微笑。
我想和你在一起。并不是说那种同患难的利益结合,而是更为难得的,同富贵共享乐的在一起。
这江山万里,天地浩大,我寻寻觅觅找了良久,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想要并肩看山河壮丽的人。虽然前路依旧慢慢,虽然人世无常沧海桑田,但总得有那么一个人,不论他富贵贫寒,不论他高贵低贱,可以放心安然的放在身边与我同行。然后便觉得冰凉许久的内心渐渐回暖,只便是想到了那一个姓名,想到了一个眼神或者一个轻微的动作,也会有种会心一笑的冲动。
而这个人,便是可以相守一生的伴侣。
徒臻轻声叹息,看着默然站在自己面前的薛蟠,过了年他便十九岁了。身量已经完全长成的青年,他的神色优雅闲惬,总是带着一股子漫不经心的随意自在。他的四肢匀称,体态轻盈。他的身材并不是古代君子标准的颀长,气度也并不是那种君子似的温润如玉。周身总是萦绕着一种不合时宜的尖锐和犀利。他不屑于时下君子们所信奉的中庸之道,他凡事较真儿,总该弄出个声声响响。他也从未刻意引起谁的注意,可只要站在人群当中,他的习性,他的举动总是会脱颖而出。
他的皮肤比时下一些少女还要莹白一些,这个可能是薛家的传统。无论是忠信侯还是薛宝钗,他们的肌肤都是莹润白皙,彷如是上好的羊脂白玉,又好似是光泽剔透的珍珠。远远看着便透出一股子的养尊处优,雍容可亲来。
他的相貌也并不是时下男子标准的剑眉星目,契阔爽朗。而是弯弯的清秀的眉毛,彷如新月。眼睛仿佛杏儿一般,圆滚滚的,清亮柔和。小巧的鼻子小巧的嘴,细细打量起来精致清秀多过俊朗,倒和薛宝钗有五六分的相似,却也被他多了一种不羁自在。也正是因为这一抹不羁自在,才让大多数人望却了薛蟠本身的容貌,更多注意的却是他的手段,他的心性,和他的言谈举止。
这是一个很特别的人。
徒臻想到这里,不由得微微叹息。
薛蟠很贪财,可他又是这世上最不缺财的一个人,因此无论是谁也无法从银钱收买上真正赢得他的心和好感。薛蟠很混账,可是他总是能在关键时刻把握住事态的发展和变化,因此也很少有人能设下圈套套住他。因为他的思维实在是清晰,头脑实在是冷静。对于权势功名,他虽然喜欢,但也不是非要不可。从这一点儿上来说,他还是有那么一些无欲无求的,而无欲则刚,到了这种境地上,谁也没办法干扰什么。
不能以利诱之,也不能以权惑之。因此这样一个人总是受到那些个碌碌无为的只想着和光同尘得过且过尸位素餐的人们的嫉妒和艳羡。因为那些个人无法达到他的高度,所以便任由嫉妒的心灵驱使,随意散播一些没用的谣言。
因此大雍朝大半的臣民百姓俱都认为他的蟠儿是一个飞扬跋扈,霸道嚣张,睚眦必报,见钱眼开的纨绔子弟。
只有他身边真正懂得的亲近之人才晓得,其实他的蟠儿是一个多么绵软,多么客气,多么好哄的孩子。
想到这里,徒臻又有些好心情的勾了勾嘴角。
似乎每次一想到蟠儿,哪怕仅仅是一个名字,他也会觉得开心自在。
气氛不明不白的沉静下来,空气中渐渐弥漫出一种暧昧的,温暖的气息。薛蟠若有所觉的扭头看了徒臻一眼,只看到徒臻满心满眼的笑容和宠溺,自己也觉得分外轻松温暖起来。处在热恋中的两个人,不知什么时候,接着宽大的衣袍的掩盖,悄悄的握住了双手,十指纠缠,十指相扣。掌心贴着掌心,似乎就能感受到对方脉搏的跳动,这样的感觉,是很奇妙的。
远处的稻田之中,依稀可见穿着粗布青衫的汉子们下地干活儿。还有棕黄色的老牛在田间地里走路,是不是甩甩尾巴,摇摇犄角,低声叫了两次。薛蟠凝神看了半晌,突然开口说道:“等咱们的庄子修好了,山下也有这么一片农田。到了秋收春种的时候,咱们便搬个凳子坐在远处看着。放一个小茶几,上面摆着你最爱喝的龙井和我最还吃的点心瓜果。咱们一边吃一边看,直到太阳落山了,然后回庄子里泡温泉,然后一起上床睡觉。你说好不好?“
徒臻回头,眼眸清亮的看着薛蟠,沉吟半晌,勾着嘴角应道:“好。”
于是两人会心一笑,手拉着手走在官道上,慢慢向庄子的方向走去。没过多久,就听见成群的汉子们吆喝喊号子的声音,金属与石头或者木头等等相撞击,漫天的尘土飞扬。这样熟悉而陌生的景象,让徒臻陡然想起当年和薛蟠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那也是一座刚刚修葺的庄园,他们两个也是这般悠闲自在的上山,然后随意的闲逛,最后下山进城,他便在薛蟠的安排下在薛家大宅住了下来。薛家大宅里头也有一座梅园子,每到寒冬腊月,暗香浮动。他们还在梅园子里头说过话,谈论何为孝道,何为……
这么想着,徒臻突然有些诧异起来。过了这么多年,经历过这么多事儿,他原本以为这些可有可无的记忆早在那些个争权夺利,勾心斗角中忘得死死的。可现在看来,所有的一切都历历在目,栩栩如生。只不过因为时日的长远和日复一日的甜蜜安然,他有意无意的将这一切美好的记忆封存在脑海深处。然而封存并不是遗忘,他只需要一个契机。仿佛机括的开关按钮一般,只需要轻轻一点,那所有的一切又都迎面扑来……真实的就在眼前。
薛蟠站在徒臻的身边,看着他一脸回味,又有些唏嘘的打量着尘土喧嚣的庄园,便知道他也想到了那些尘封在金陵的记忆。微微勾了勾嘴角,开口说道:“这座庄园是依照金陵‘天上人间’的格局建造的。只不过时隔多年,有些技术和东西比那个时候先进许多,想来真正建成之后会比天上人间还舒服自在吧!”
顿了顿,又补充道:“虽然地盘没有天上人间的大,可是天上人间对所有人开放。这个地方却只属于我们两个……其实小了也有小一点的好处。更温馨,更舒适,更自在安全。”
说着,又叹息道:“当年为了权宜计,不得不将国库大半存银拿出来修葺乾坤宫以供上皇取乐。可我却一直耿耿于怀,这次有了机会,终于可为你建造一座庄园。虽然没有乾坤宫那般金银堆砌,奢靡铺张。但绝对是按着你的喜好布置的。一定比乾坤宫舒服多了。”
徒臻微微一动,看着薛蟠有点儿感动的说道:“难为你这般费心,其实我并不觉得委屈的。”
薛蟠勾了勾嘴角,看着徒臻说道:“并不觉得委屈,也不是不委屈。或许在他们看来,是不以为然也不在意的。可是我却不能,因为在我心中,十个上皇加起来也不如你。”
徒臻深吸了一口气,只觉得眼眶微热。他双手微微用力握紧了薛蟠的手掌,四顾之下觉得并没有人注意到了他们两个。飞快的凑上前去亲了薛蟠一下,柔声说道:“我觉得……很是开心。”
薛蟠咧了咧嘴角,开口说道:“自此以后,这里便是我们两个的家了。”
上辈子还是个纨绔混沌子的时候,周围被包养的男孩儿女孩儿们也许有真心喜欢他的,总是把“我们的家”挂在嘴边。那个时候薛蟠并不懂,甚至对他们这种软绵绵的态度嗤之以鼻,不屑一顾。更是常常自诩“我所在处便是家”。可现如今世易时移,他居然也想建造个家,然后和某个人长长久久的呆在一起了。
虽然,这个人是个看似很风光很得意。看似强大,实则很傲娇。看似冷硬无趣,实则绵软闷骚。看似城府颇深,实则也不过是从小便被人抛弃被人利用的没有安全感的娃娃。
相识十年,弹指一瞬间。薛蟠原以为从前的日子仿佛指缝间流逝的沙砾般一去不复返。可真到修葺园子的时候,他抱着图纸一点一滴的回忆着那些两个人相处的过去,才猛然发现。原来有些东西,早就随着时间的流逝积淀在骨髓当中。成为了一种本能。
因为熟悉所以了然,因为了然所以薛蟠更能用直截了当开门见山的方式温暖着徒臻的内心。朝廷上下,文武百官,大半都想着自己的利益和权柄。没有人关心当今的情绪到底如何,所有人都看到了徒臻表面上的风光无两,皇皇者华。其实大部分人都忘记了,这个襁褓时代便被人不断抛弃不断利用的四爷,其内心深处究竟多么渴望拥有一个自己的家,拥有一个只属于自己的不会背叛的亲人。
父亲有一句话说得对,权势财力到了他们这样的地步,世间上很多东西都再难引诱得了他们。曾经以为的海誓山盟情意绵绵总是抵不过利益的纠缠。可在薛蟠看来,这也不过是一种权衡罢了。有些时候只要确定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么,其实选择也并不是那么艰难。
因此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