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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世界三部曲之一国色-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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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丝丝缕缕,轻柔地搭在她因斜躺而显得有些扁平的胸脯上。这当然不是我又一次见到她的完全印象。她上身穿着一件松软的丝织的浅绿色的衣裙,她的周围前后忙碌着三三两两和她打扮差不多的姑娘。咖啡馆的顾客,还没有到来,或已经到来,正在不知什么地方消费。没有音乐,也没有芦笙的欢歌。斜躺在沙发上的少数民族姑娘并没有立即站起来。她们常常用那样的姿势,在晚上或黄昏招呼来往的顾客。当然,我没有成为这样一个顾客。也许,我是一位十足的无聊的看客。我已经看到了我想看到的和不想看到的东西。尽管只那么匆匆一瞥,就已经使我的脑海涌潮,心如流水。我心中的模特,我心中的美神,原来,或者本来,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不奇怪,”易安说,“过去,在绣楼上唱歌、跳舞、敬酒的姑娘,留在你心目中的形象,是纯粹的艺术!”
  ……
  我迷惑地望着易安。
  ……
  “咖啡馆里斜躺着,长长的双腿欲分非分,以那样的形态姿态招徕着女儿坪风景区往来客人的那个姑娘呢?她不依然叫娜木措么?”
  ……
  “不,那时,她仅仅就只剩下一个女人!”
  她说得很轻,也很清,没有表情,也没有怨恨。
  ……
  “那么,你的意思,在画家眼中,究竟应该留下艺术,还是女人?”
  她摊摊手没有回答。
  “哦哦,不不,”瞧着我深深失望的样子,易安也似乎慌了神,安慰小弟弟似的对我说,“艺术与女人之间,不是这样简单选择的对应关系。有时,画家可以把一个女人完全推开,成为独立的审美对象。有时,纯粹的女人,也可以在大画家笔下,直接走向审美!……再说,说不定她不是娜木措呢?这里的少数民族姑娘那么多。乌溪小镇和女儿坪风景区,还有十多里。”
  我当然不肯完全接受老朋友易安对我的安慰。我觉得像我这种人,是谁能用什么语言来安慰的么?接下来,我要思考的东西还很多很艰难,我真的不知道究竟应该沿着艺术,还是沿着女人的思路和道路,走到我所向往的娜木措的生命世界和精神世界之中去。洒满月光的古镇的夜晚,那条通往女儿湖的山路上,在没有鸟叫、没有流水欢唱的青松林里,我们没有带画笔和画板,我们就像当初她和画家莫尚,依然在这个青松林里漫步一样,谈论着关于模特与画家的话题。我们都没有说话,我们要想说的东西,也许都融合在这片远离尘世喧嚣的青松林和月光中。几十年前,我知道她和那个叫莫尚的画家,也在这片青松、这片月光中走过,一直走到女儿泉瀑布的山水中,进入女儿河旁边的小木屋。我不知道,那样的情景是怎样发生。我也没有忍心问她,究竟,当时,她是自愿,还是不自愿地做了画家莫尚的模特。
  
模特(8)
“那是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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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许,她对我,或对她自己,这么说过。
  “所谓爱情,就是在男女之间常常发生的一些感觉,起于青萍之末,荡漾于云水之间,可是伸手去抓……得来的不是粗糙的青萍,就是湿漉漉的云水。……感觉了就行动,冲动了就愉悦,她们……就那么做了,做了她们想做愿做的一切。至于穿没穿衣服,穿了多少衣服,为了绘画做模特,还有为了纯粹男女的心理愿望、需要和满足,这都不是除了他们之外的任何人,能够了解能够阐述的东西……”
  既然这样,我想,易安和莫尚,二十多年前,正是青春年华。他们之间究竟会发生些什么,我想,不用经过群众专政和裸体游街,就已经完全能够说明清楚了。如果他们有爱,那么,无论他们做了什么,他们都已经得到了一切。只不过,他们之间恩恩爱爱,大闹一场,痛苦一场,耻辱一场,却没有结果。毕竟,事情已经过去了很多年,他们都成了画家和雕塑家。我不知道她们还有没有联系,也不知道她们通过什么来联系,甚至我并不完全知道她们究竟交往到了什么程度。我想,既然他们都已经被人裸体抓住,又还有什么样的联系,比这样的一种联系更深更紧地联结着他们年轻的生命呢?易安没有结婚,就是因为他们已经把最美的青春、生命和情感,交给对方了么?正因为没有结婚,易安才潜心作画,经过几十年的努力探索,成为了全国出名的雕塑家。我想,难怪易安把画家和模特的关系体会得那么深刻,难道不就是她和莫尚用赤裸裸的生命,以及当初“文革”时代,以他们赤裸裸的生命受到践踏和污辱为代价,换来深刻沉重的人生感悟和艺术感悟么?
  不过,此时,在这一片她和莫尚曾享受沐浴过的月光中,我们没有谈到那些沉重的话题。那天晚上,热情的少数民族姑娘娜木措多敬了我们几杯米酒。酒、月光、女人,往往紧密相连,晕晕乎乎中,也没有改变我们之间,仅仅是熟悉的画家和雕塑家的关系。虽然接近五十的易安,因为没有结婚生子,依然显得风姿绰约。经过岁月风霜的洗礼,全国著名雕塑家的心灵深处,此时此刻,也躁动着浓烈的生命欲望。心灵的折磨并没有使她的形体变得丑陋,相反还使人觉得,她身上保持着艺术家的高贵脱俗、清丽文雅。这些表现,也许就是艺术的内含。这些内含并不是谁逼迫她装出来的,那是自然的馈赠和生活的磨砺。我想,这些都不重要。关键是我们的交往,她给人的感受,以及她给我带来的那些真正的艺术感悟和见解,能使我们互相启发,得到我们都愿意得到的东西。
  岁月呢?难道我们没有艺术相伴,一同走过时间的隧道么?我不敢继续拷问自己。
  的确,易安并没有明确把我看成她艺术上的伙伴。她那时而像岩石一样深沉、时而像鸷鸟一样锐利的眼睛里,有时也会向我投来一缕快活灵动的目光。我认真地解读过那些目光,没有轻浮,没有引诱,真诚大胆,热情豪放,尤其是谈到艺术谈到雕塑谈到绘画的时候,我们的脸上,我们的心灵,都露出了那一片片烟霞似的男人女人本色。那时,她的目光又显得有几分悠然和淡然。当她低下眉头,望着明澈晶莹的乌溪河水告诉我,目前,正时时牵动着我灵魂的少数民族姑娘娜木措,在什么样的气氛中是艺术,在什么环境下是女人的时候,我发现晚霞的波光,静静贴在她清癯的面颊,鼻梁的线条很高很幽雅,朱红的嘴唇、平静的嘴角,淡淡地抽搐了一下。我知道,她也许正在考究一个男人,一个见到漂亮女模特儿之后,就会语无伦次、魂不守舍的男人。不用说,我有时也会把女雕塑家易安,作为女人来考察。明确地说,有时在我眼中,她就是一个女人,甚至是一个大大咧咧的女人!女儿山上搜寻雕塑石材,夏日的乌溪河边上绘画写生,虽然她有时十分矜持,不愿露出她的身上任何一个可以称为性感的地方,但我依然发觉她高挑的身材、优美的曲线,依然可以做一个十分标准的人体模特。虽然,她没有了当初的女儿山青松林里月光下的纯洁清新,她的腰还是那样细,胸部和臀部并没有像其他结婚生子的女人那样突出臃肿。她走起路来依然虎虎生风。爬山,采集石块,她拄着一根颇带艺术情调的楠木拐杖,穿着麻线草鞋的腿脚,白皙有力。那双没有受到风霜洗礼而变得粗糙的女人的脚,在我心中勾起了一些美丽的遐想。有时,我们外出绘画写生,不好找厕所,她干脆叫我给她站岗放哨,而她就在岩石背后、或灌木丛中方便。我想,她根本就没有把我看成外人。当然也不会把我看成是她生命中的某一个男人。男女之间的事情,她已经经历了,她经历的一切,给她带来几十年的情感伤痛。只不过这种伤痛,完全掩盖在她所创造的属于艺术属于雕塑的岁月中。我和她没有走到各自生命历程中去,但至少,目前已经走进了我们共同创造着的艺术生命历程。我们在谈论艺术谈论模特甚至包括谈论现在世界上的男人和女人,都已经可以做到无话不谈,而且也不再脸红。所以,我才能在那样的一个夜晚,和她慢慢地行走在那一片纯洁如水洁白如水的月光之中。
  
模特(9)
……
  “画家和模特之间,肉体、情感与艺术,真有什么明确的界线么?”
  她说。
  “艺术是激|情宣泄,欲望的狂泻。有时,甚至是生理欲望,生理激|情的宣泄、狂泄和展览。你以为遇到一个画家,你以为画家遇到了他时刻寻找捕捉的那种模特,他画笔下就必然能产生辉煌的作品吗?的确,也许模特的生命,永远都只能是画家笔下的调色板,或如一堆颜料。我不知维纳斯的作者是谁,我也不知道维纳斯的作者,身边围绕着几个女人,而且那些女人,是不是都像维纳斯一样漂亮。我知道达·芬奇的身边是有不少女人的,而且那些女人都是他变换着的模特。有人说,她是富商的妻子,有人说是达·芬奇的情人,或者母亲。至于那些女人究竟是什么样子,现在我们不好评论。我只知道那些西方古代的大画家,他们呈现给我们的作品,那些人体艺术的美,是我们所能看到世上美好事物中的一部分,作为人体,通过画家的画布,固定下来、流传下来。我们看到了那么美丽的人体的某一部分,并且沿着他们艺术的足迹和笔迹,去感动去玄思,就够了。仔细考究那些人体艺术背后赤裸裸的女性生命,究竟是怎样像云彩一样飘来荡去的呢?而且,她们飘来荡去的语言、动作和形态,我们能够考察不出来么?完全用不着了吧。但有一点可以证明,那就是,越是伟大的艺术家,越是伟大的艺术作品,他们的背后所牵涉的男人和女人的情感纠葛和情感冲突就越多越大。罗丹、毕加索一生都在几个女人,他们在几个模特之间的情感融合与冲突中度过。那些模特,当然都是他们那个时代最美丽最有特色的女性。画家不断变老,而画家所追求和使用的模特,越来越年轻。
  清亮的月光,从遥远的古镇前面的山头上升起来,静静照耀着我们面前的这片青松林里。易安的话,引起了我长久的寂寞。我望着她在月光下缓缓向前走动的高挑而有动人曲线的背影,我真想上前仔细端详她,甚至想紧紧抱住她,同时告诉她,我想把你没有说完的那些话,继续替你说下去。如果愿意,我真想做你的模特,或者你把我作为模特,来欣赏,来创造。易安说完,意犹未尽,掏出手帕擦着脸上的汗水,叹了口气,旁若无人走到一棵古松下面。那棵青松,表面看来是一棵,实际上是一株像男人和女人相互融合缠绕仰卧横卧着的双人松。双人松在松林中间,周围的青松,默默挺立。一片银白的月光,洒在古老的松干上,给青黛的树干抹上一片片鱼鳞似的光。我慢慢向易安走去。她的手轻轻搭在松树干上,抬起头,扬起月光下她那张略显惨白的脸。
  我似乎看到,一行清冷的泪珠,在她的腮边滚落下来。
  “造孽啊!”
  她的声音很细,似乎来自一潭痛苦的深渊,一汪心灵的湖泊,幽幽地、丝丝缕缕地传出来,听得我心惊胆战。
  她来到当年她和莫尚曾创造过动人生命故事的地方。我不知道,二十多年前,易安是不是依偎在这棵双人松下,让莫尚挥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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