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三部曲之一国色-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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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我也没对她做出什么,付出什么。
后来,我又见到张师妹,小圆脸比过去明显胖了,鼻子上的暗疮已经褪去,清爽的脸上洋溢着情欲满足的神采。你不是在学历史么?那个阴雨天,我们还在大江水岸鱼船上吃了长江鲢鱼哩,还记得不?我问。记得,谢谢!姑娘还蛮有礼貌。历史也是一幅画!学历史就是为了更好地画这幅画啊!张师妹告诉我。她是双学位,历史是本行,现在转了,主攻画画,好挣钱!那你,你和蒲天,那么对待莎莎,抢她的男朋友,还要合伙强Jian她,和当年被抢了女人就上山当土匪的廖佐煌,有什么两样呢?如果莎莎也被你们逼得当了土匪,你可怎么办呢?
张师妹蛮横地抬起头来:
“莎莎本来就是土匪。只不过,没有找到机会!”
我一脸茫然。人,怎么会是这样?
库阪兵站,昆仑山间。那一团团漫天飞舞的浓浓的雪,在我的心中,很久很久都没有融化。我不知道,怎样和佳苇在北国风雪中分手,回到南方西岭画院,我那零乱的房间,梧桐树下,胭脂花台前那间布满灰尘的画室。冬天到了,大江上的水瘦了许多,也不再汹涌奔腾。画室外面的那丛胭脂和梧桐树叶一样,已经枯萎,只剩下孤零零的枯藤树干。但是,这个冬天的寒意,在我的心中淤塞得特别久,特别长。我从画室里翻出我珍藏的那一幅幅没有画完的画稿。在那些画稿中,我看到了瑁黧忧郁的目光,佳苇天真无邪的目光,我觉得她们已经离我远去,又有一些生命的意象纷至沓来。我觉得我走过那些山水,总在我眼前不断变幻出新的形象。佳苇给我来过一次电话,她还在雪域高原。她说,她也许不久就要回到我住的这个城市里来拿她的毕业证。她毕业了,不知分到什么地方。她很犹豫,我只叫她好好选择,认真地去寻找她的未来。你就是这种态度么?她问。我们拿着电话沉默了很久,都没有再说一句话。我不知道佳苇回到这个城市,我还愿不愿意去见她。我想,她的家乡,还有瑁黧所欠下的款项,可曾已经还完?如果她现在还没有还掉,如果那个秃顶的港商莫尚,愿意再以一幅人体画来换回那几百万的投资,如果佳苇愿意,我肯定会把她作为我心中最理想的人体模特,画一幅港商和我都喜欢的人体画交给她,去完成瑁黧的遗愿。如果那样,我想,我基本上前面的工作,包括我和瑁黧、佳苇的情感纠葛,就告一段落了。不过,我的国色系列必须立即开始。正当我为究竟完成瑁黧的意愿,还是画我未来的国色而矛盾重重忧心忡忡的时候,窗外的梧桐树,渐渐开始发芽,那丛血红的胭脂,也开始吐绿的时候,莎莎,||乳白套裙,飘逸长发,口红淡妆,清纯靓丽地,经人介绍,她自己打听,我正招募人体模特的时候,来到了我的画室。原来,莎莎那次和我不辞而别之后,也没有离开这个城市,而是在我们这座城市的临近江边的小街,租了一间廉价房,开始做人体模特,走上了这条通往“艺术”的道路。她说,还是因为她过去的男朋友蒲天给她介绍的。蒲天给她租了房屋,但并不知道她在这个城市的几所艺术院校轮流做人体模特。虽然报酬并不高,开始她做的只是那种穿着衣服的模特,因为穿着衣服的模特,每一天每一节课得到的钱并不够用,后来,她慢慢就开始做报酬比较高的人体模特,同时,莎莎还有一个梦想,就是通过做人体模特挣钱,她还要报考艺术院校。而且,就在那年夏天。所以,莎莎那年和我再次相见,完全似乎是一种必然的安排。首先,因为我的确正在招募人体模特,来完成瑁黧留给我的工作。当莎莎来到我的画室,我再也没有像过去那么犹豫,就像我过去曾经画过的所有人体模特一样,同时,我也可以完成莎莎要想考艺术院校的梦想。我可以告诉她,怎样走上那条道路,或者,在那条道路上,需要做些什么,艺术课、写生课、色彩课,我都可以直接辅导她完成。同时,文化课我也可以对她进行辅导。莎莎似乎比过去长高了一些,还是穿着那套粉红的衣裙,只是身体还不显得那么丰满。我想,作为模特,无论她处于什么样的年龄,什么样的时期,只要真实地表现了她的气质、个性和上帝赋予她的完美的生命,那就完全可以获得成功。但是,莎莎第一年没有考上,她并不灰心。她说,第二年再考。我觉得说这些话的时候,莎莎的眼里充满了明澈,也充满了坚定,同时也有忧郁和烦恼。我记得不止一次,莎莎告诉我,过去的男友发觉了她在当人体模特的时候,多次找到她,并且打她。我说,他究竟还是不是你的男友?如果不是,你就必须离开他。莎莎低下头想了许久许久。她说,他还和张师妹一起睡,最近张师妹还到医院去打了胎。我怎么还会认为他是我的男友?蒲天和打了胎的姑娘张师妹也发生了矛盾,而且他们的男朋友和女朋友,都不是固定的。莎莎非常讨厌那些艺术学校某些学生的放荡糜烂生活,那样挥霍自己的感情,同时又把莎莎控制在他手上。于是,也许我已经不再像过去那么瞻前顾后。我对莎莎说,好好设计你未来的生活,究竟你要想做什么。那天莎莎突然离开我的画室。三天后,我正在为修改一幅作品翻阅资料,莎莎在黄昏中穿着那件粉红连衣裙,白色凉鞋,提着她粉红色的旅行包,敲开了我的门。那双清澈的眼睛,大胆地望着我,进了屋,把粉红小包扔到了我宽大客厅里||乳黄|色的沙发上。我询问地望着她。她用手轻轻理理秀发上那颗紫星星,吹吹额上零乱的发丝,笑意盈盈地对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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莎莎(8)
“从此,我就不走了。”
我的心猛一跳。我没有感到十分惊奇,也没有追问。莎莎大方地走进我的厨房。倒了一杯水,放在桌上,一边说,一边亮出了她的计划。她说,我已经彻底和蒲天断绝了关系,同时,我已经完全退了外面的租房,从今天开始,我就住在你这里……噢,你不要惊慌,我正式拜你为师。你教我画画,我可以单独为你做人体模特。当然,咱们是互相的,我也可以画你……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们不是已经画过了么?如果你不愿意,我可能又要把“绝命书”放在你的手上。我拿起桌上的水杯,轻轻喝了一口,想了想,很怀疑地望着她,你这是真实的想法,还是有其他什么目的?我们都是单身,在别人眼里,会怎么看,这些你想过吗?她抬起头,亮闪闪的眼睛注视着我,只要我们心里有数就行,无论别人怎么看,我一点都不在乎。我……当然……这间屋子里,长久以来都缺少异性的温柔,要是过去,我可能会拒绝,或逃出去,或把她赶走。现在,我终于想通了什么似的,也许,许多事情并没有人们想象的那么复杂。……我似乎记得,那天晚上,她落汤鸡一样淋在我的画室外面,我把她迎进了屋子,洗了澡穿着我的衣服,在沙发上睡了一夜。我们之间并没有发生什么,现在,我想,未来我们之间还会发生什么,也就不是很重要的了。好吧,好吧。我似乎说得语气有点空洞,随便你怎么说,我都愿意,学生也好,模特也好,反正我们之间发生的一切事情,应该全由我们自己来掌握,并且负责。不要说得那么沉重的了。来,还没有吃晚饭吧,我们开始做晚餐。晚餐其实就是一盆素净的面条,我们吃得津津有味。吃过晚饭,莎莎居然像女主人一样收拾碗筷,收拾厨房,又收拾零乱的房间。我看她那快活的样子,像一只粉红色的蝴蝶,在厨房客厅、卧室、卫生间飞来飞去。不一会儿,我那零乱的房间,顿时简洁明亮起来,再把地板弄得干干净净,这个房间本来就是住人住姑娘的好地方啊!望着她喜气洋洋的样子,我似乎觉得,如果我要和谁结婚,大概生活也就是这么一种模样。收拾了屋子,洗了澡,看了电视,那可能是一些异域风光片。她说,她不喜欢看那些谈恋爱的电视剧,她开始翻出我的画稿,望着房间里的装饰画,欣赏品评起来。她打开装画笔的盒子,拿出一堆杂七杂八的颜料。她说,以后在这里画画,我就不用再像过去那样没有目的了。如果愿意,你可以先让我做你的模特。我突然想到,她已经是一个模特,而且她已经裸体出现在多少人面前。我心中掠过一丝乌云。但是,她的眼睛快活地闪亮着,她从我的画幅里找出那天晚上在她家,她给我画的那幅很难看的印象画。我看见她洗了澡之后,又换上了那套粉红的衣裙,映着她粲然的脸庞,瘦削的肩头,纤细的腰身,我觉得她还是像当初我在河滩上见到的那个守靶摊的姑娘一样,望着她走来走去的身影,我心中隐隐约约地涌动着一种很浓很浓的欲望和渴望。我甚至幻想着也许今天晚上我和她之间就会发生什么。谁知道,夜已经很深了。我们已经不再谈绘画,不再看电视,这间屋子里只剩下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的时候,她慢慢地抬起头来,轻轻地说了一声“晚安”,就走出我的卧室。关好门,在外面客厅里打开她的包袱,拿出一条粉红色的床单,铺在沙发上。我终于忍不住打开门,望着她弓着腰背铺床单时单薄苗条的身影,似乎动了恻隐之心,对她说,你还是到里屋去睡吧,我在外面沙发上睡。为什么?她抬起头问。我说,你很娇贵。我随便在什么地方睡觉都能应付。她说,不行,我不打扰你的生活,我不会冷。再说,我看你里面的床,又硬又乱,也并不比沙发上睡舒服好多。明天我就去买一张床,安在厨房外面的阳台上。
我不知道说什么。回到房间,我给她翻出一条毛毯。我的心渐渐平息下来,我拿起一本装帧精美的现代派画作画论,躺在床上慢慢欣赏起来。莎莎在我心中的印象,似乎也开始变得那么明朗,又那么捉摸不透。她是一个什么样的姑娘,在情感的道路上,她走了多远?我躺在床上看了一会儿书,听着远处大江的水,哗哗流淌。仔细聆听外面客厅里,似乎响起莎莎均匀的呼吸声,像夜莺,在西岭画院梧桐树丛中轻轻歌唱,又像布谷鸟在深山……原野鸣唱时……留下的一丝丝回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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莎莎(9)
接下来的日子,我的生活起了巨大的变化。我不再坐立不安,也不再为自己的艺术羞愧迷茫。我知道,经历了这段时间的旅游和梦游,我需要什么,我会得到什么。我心中从没有像那时那样涌动着创作的激|情和灵感。我想把我见到想到的一切表现出来,而这一切,我想可能因为莎莎的到来,她的生命和肉体气息点燃了我的创作激|情。我不再讨厌模特,拒绝模特,我想我的模特,不应该仅仅是一个具体的人。任何具体的人,无论少女,还是成熟女性,要做到我笔下和心中的完美,都不可能承担起我那巨大广阔沉重飘渺的《国色》背景。从西施、貂蝉、杨玉环、王昭君,到水英、水灵、瑁黧、佳苇、莎莎……也许,她们共同组成了一个精神背景。那个背景就是广阔无边的世界。在那个世界里,我追求的一切,将会在自然宇宙和如梦的精神山水中,亮丽生动地呈现出来。至于观念艺术,行为艺术和裸体的Xing爱派对艺术……绝不可能像蒲天们那种在群居乱仑中,找到生长的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