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日冬下-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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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旧沙发归在原地,新沙发被拆的七零八落的塞在茶几的周围,夏沫站在不远处就那么看着。仿佛那人还是那么懒懒的歪在那里,双臂枕在头下,茶几上的电脑上应该放着无声的电影,那人的头发,总是可以吸引自己的视线。
夏沫蹲下|身体,双手蒙着脸,连个哭声都没有。
这种新旧事物的组合令云洛笑了两天。
夏沫每一次见她笑就哭丧着脸。她也知道这个组合很奇怪,破坏了整个装修的美感。可是自己能怎么办,那个大号的组合沙发,送都送不出去。
夏沫坐在餐桌边撅着嘴,云洛笑够了就抱着她念:“何苦为难自己,夏沫,不要为难自己。”
夏沫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非要为难自己。
云洛来了之后夏沫的脑海里一直徘徊着一个问题,江羽铭怎么样了?
夏沫知道云洛一定有她的消息,云洛虽然是主持人可是和那个圈子瓜葛颇深。
可是夏沫又问不出来,夏沫只有静静的等候,等候云洛主动说起来。
云洛谈起江羽铭那天是个雪天,两个人堵在拥挤的路面上,云洛在电台里听了一首歌,云洛说:“这个词好像是你家江羽铭填的。”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云洛谈起江羽铭的时候总是在前面加上“你家的”。
夏沫以为云洛谈起江羽铭的时候自己会难以呼吸,可是真到面前,夏沫发现自己好像在听一个八卦。
夏沫没说话,云洛接着说:“听说这个女歌手和她颇有渊源。”
夏沫佩服云洛的用词。“颇有渊源”这多意味深刻。同江羽铭一起长大,上同一个学校,即使是上大学分隔两地,两个人也是一周见一次,自己怎么没听过这个颇有渊源的名字。
想起上大学,夏沫就想起那条漫长的火车线。它牵扯着自己和江羽铭,途径三十个城市乡镇,夏沫在起点,江羽铭在终点。
那个时候,两个人每周五晚上都会踏上那唯一贯穿这条线的列车,选择一个城市相聚。
整整的三年,她们走遍了那条火车线上的城市,她们总是由两端出发,在路上相遇。
那一年,江羽铭还是冷冷的样子,只是话很多,也很感性。
想起那一年,就不由想起了那一天。
也是这样的雪夜,夏沫躺在寝室的床上抱着手机同江羽铭煲电话,那边江羽铭敷衍的,夏沫生气的说:“江羽铭,我抽出和男朋友煲电话粥的时间陪你打电话你能不能认真点?”
“哦。”江羽铭应着,半天才问:“你有男朋友了?”
“是啊。”夏沫应。
“我应该看看。”江羽铭自言自语。
夏沫撇嘴:“过年回家带给你看,老乡。”
“哦。”江羽铭又恢复到原来的模样。
“你听起来没什么反应啊?”夏沫问。
“我该有什么反应?”
“比如替我高兴或者是酸酸的?”夏沫引导。
“哦。”夏沫觉得如果两个人不是在电话里,江羽铭八成只会沉默。
夏沫有点憋屈,不快乐的摔了手机,气呼呼的睡了。
凌晨三点多,寝室的电话发出凄利的叫声,室友迷迷糊糊的喊着:“夏沫,你妹。”
夏沫裹着被伸出手接过电话。
“我在你学校正门,你出来。”江羽铭的声音发着抖。
夏沫那点残留的睡意一下子就逃到九霄云外去了。
摸着黑穿了衣服,磨了宿管老师十多分钟,夏沫刚出楼门,一股大风卷着雪吹过来,吹的夏沫一阵哆嗦。想着门口的江羽铭站了将近半个小时,夏沫心疼的迈开大步冲进了雪中。
孤单的那抹灯光下,那个人低着头无聊的踢着雪,扬起亮晶晶的一片。
夏沫跑过去,看见门卫室里没有人,大门紧紧的关着。
“江羽铭。”夏沫趴在栏杆上喊那人。
白雪盖住了她漆黑的发,江羽铭听见呼唤抬起头站在路灯下扬扬手。
“你过来。”夏沫气她淡然的样子。
“你出来。”江羽铭扬扬下巴。
“门卫不在,门开不开。”夏沫看着她着急的喊。
江羽铭没说话只是静静的看了一会儿大门,问:“你就不能跳出来?”
夏沫退后一步,看着这将近三米的大门,摇摇头。
江羽铭眯着眼,抿着唇显然不高兴的样子。踏着雪走到夏沫面前,看着她冻红的脸,江羽铭跺了跺鞋上的雪,脱了羽绒服露出一件短袖T恤。
“拿着。”哈着气,江羽铭把羽绒服塞进空隙里,双手握住栏杆一个纵身。
夏沫紧紧的抱住江羽铭的羽绒服看着她灵巧的爬向高处,寒风吹乱了她的发,江羽铭跨在最高处看着雪地里的夏沫。
夏沫觉得江羽铭的神情那样的孤傲,睨着这空旷的一切,就像个君王。
“下来。”夏沫喊着。
江羽铭看了她一眼,听话的爬了下来。
“你怎么来了?”夏沫把羽绒服裹在她的身上,看着江羽铭还在哆嗦,只能伸出双臂拥了上去。
“来看他。”江羽铭的热气喷在耳边。
“谁?”夏沫一慌神。
“你男朋友。”
☆、第6章 两小无猜
夏沫听了她的回答不知道是悲是喜。
“你怎么来的?”唯一的那班火车应该停了。
“飞机。”江羽铭指了指天空。
“哪来的钱?”夏沫抬头看了看深邃的天空,像个天井。
“跟了一个剧组。”江羽铭推开夏沫,自己套上羽绒服。
夏沫正暖和被江羽铭这样一推瞬间觉得一阵寒意。
“江羽铭你挣钱了。”夏沫高兴的说。
“……”江羽铭鄙视的看了夏沫一眼,低头向寝室楼走。
夏沫跟上去,问:“你干嘛去?”
“回你的寝室。”江羽铭头也不回。
“啊?”
“你想冻死?”江羽铭不快的说。
夏沫笑了,牵着江羽铭冰凉的手,心想:江羽铭原来你也会冷。
“开车了。”云洛推了推愣在那里的夏沫。夏沫这才从回忆里挣扎着出来。
“怎么了?”云洛问夏沫。
夏沫安静的摇摇头。随着前面的车慢慢的开。
云洛知道夏沫肯定又是想起了江羽铭。云洛心下一阵烦躁,对夏沫说:“我若是个男人就好了?”
“恩?为什么?”夏沫问。
云洛笑着说:“把你名正言顺的娶回家。”
夏沫听了嘴角挑起笑,云洛接着说:“也许那样江羽铭对你就不会有什么念想了。”
夏沫嘴角的笑一下子就没了。
“不是么?”云洛问。
“她会把你的婚礼搅了。”夏沫声音从未有过的清冷。
云洛知道自己触了夏沫的痛,撇开头去看窗外。
回到家里,夏沫马不停蹄的去厨房做饭,云洛无聊,到处晃。
吃饭的时候,夏沫和云洛看着电视,云洛其实很不适应夏沫放着餐厅不用,在茶几上摆菜,同夏沫讲过一次,夏沫说:“一个人,就想看着电视吃饭,有点人气。”
夏沫一个人的时候从不看娱乐节目,云洛看着夏沫心不在焉的看着电视剧,问:“你调职了?”
“恩?”夏沫回神,筷子杵在碗里。
“听说你调职了?”云洛重复,伸手把筷子收了,放在盘边。
“恩。”夏沫点点头,放下碗,又去看电视。
“为什么?是上次那事影响的?”云洛的记忆力,夏沫是电影节结束后的一周调的职位。
“不是。”夏沫扫了云洛一眼,云洛看到一丝不耐烦。觉得自己堵了一口气,拿着遥控器随便的换台,夏沫就像没看见依旧盯着电视的方向。
“新晋导演江羽铭日前在机场被拍到与天后Wing携手出现。”熟悉的脸孔就那么毫无预警的出现了,江羽铭穿着黑色的衬衫,修身的破洞牛仔裤,帆布鞋,依旧是瘦的吓人,镜头里的她低着头大步流星的走在前面,Wing带着鸭舌帽走在她不远的后方,夏沫看见她的视线赤|裸裸的落在江羽铭的方向。
有那么一刻的窒息感,只是那么一刻。夏沫摸着自己的手腕,偏过头去看云洛。
“云洛,我想结婚了。”
夏沫的户口本上不是未婚。
夏沫是离过婚的人。就在举行婚礼的当天,夏沫离的婚。不是夏沫自愿的,只是形势逼人。夏沫没有不离婚的借口。
夏沫和那个男人认识十个多月,两人脾气相投,双方父母应允,领了结婚证就开始筹备婚礼。
那个时候江羽铭正随着一个剧组工作。夏沫定下来一切,简简单单的发了婚讯。
实在不是夏沫不重视江羽铭,自从江羽铭大三那一年两个人大吵一架之后,江羽铭就开始频繁的接工作,来无影去无踪的。最初夏沫也发短信给她,她不回就一遍一遍的打电话,打到她的电话关机才作罢。
夏沫那个时候十分痛苦。她的煎熬不求江羽铭会懂,她只求这个人能如同曾经那般给她一点的回应。
可是江羽铭没有。
连个音讯都没有。夏沫在这种煎熬逐渐的失了希望,遇见了那个男人,突然就想安定下来。
夏沫至今还记得那天婚宴的混乱,那场婚宴就像一场春梦,留下的都是梦醒后的片刻回味。也仅仅只是那片刻回味。
那天夏沫穿着洁白的婚纱站在亲朋好友面前,夏沫是激动的,幸福的。
她看着面前的那个男人掀开了自己的头纱,他抿着唇轻轻的笑,墨一般的瞳孔映出自己美丽的模样。
主持人问那个男人:“你愿意娶你面前的这位夏沫小姐为妻么?”
他朗朗的说:“我愿意。”
夏沫知道自己的结婚证都领了,这只是一个形式,一个庸俗的却是每一场婚礼都会上演的仪式,可是看到对面的这个人如此光明磊落的说出那三个字夏沫还是会觉得幸福。
是啊,这种简单的幸福是自己与那个人不能够拥有的。
夏沫想着,就听见主持人问:“夏沫小姐,你愿意嫁给你面前的这位先生为妻么?”
话筒递了过来,夏沫刚要答,就听见宴会厅的门口有个人大声的喊:“她不愿意。”
喧闹的喜宴一下子靜了,静的诡异,静的使人慎得慌。夏沫再也不是这场婚礼的主角,那主角显然已经变成了气喘吁吁的江羽铭。
江家二老见到久违谋面的女儿高兴的迎过去,却只被江羽铭冷淡的躲了过去。
夏沫见她踩着懒散的方歩,嘴角端着一抹蔑视的笑走了过来。
吊儿郎当的站在夏沫面前,江羽铭没有去看任何人,只是对夏沫低声说:“说你不愿意。”
夏沫退了一步,看见近在咫尺的江羽铭眯起了眼。
上千只眼睛看过来,夏沫觉得很晕,狂躁跳动的心脏像要蹦出来逃离这骇人的一刻。
江羽铭加重了语气,命令道:“说,你不愿意。”
夏沫看着她一张一合的嘴唇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就摇了摇头,安静的江羽铭突然抢过来愣在那里的主持人的话筒。
“她喜欢女人,她不愿意。”
夏沫觉得自己在坐一个环游世界的过山车,跌宕起伏,惊心动魄。自己的恐惧,自己的难堪,自己的弱点都毫无遗漏的落在了世人眼里。
台下像爆炸了一般,夏沫看着江羽铭拿着话筒歪着头看着台下混乱的一切,她的笑容隐在眼角,如同她黑暗的心肠。
婚事当然是以一场闹剧收场。
夏家像炸了的锅,就等着夏沫自投罗网的被煎炒。
江家二老拎着不发一言的江羽铭负荆请罪的时候夏沫刚办完离婚手续回来。
客厅里七大姑八大姨一个都没落下,夏沫迎着那些玩味色眼神,独独的看向站在角落的江羽铭。
像小时候送棒棒冰那样,江羽铭抱着一个口袋低着头歪在墙角。
夏沫走过去,轻轻问:“为什么?”
江羽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