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堡新娘-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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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色。她彷佛害羞似地把头埋在他的胸前,忍受着大伙儿的粗俗暗示以及醉后的胡言乱语。
她非常明白自己必须拿什么来交换孩子的合法身分,也明白自己夹在这对父子的斗争之间,而她那无助又无辜的孩子也将处于同样可怕的斗争夹缝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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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明白,在这场斗争中,陆迈铎不大可能获胜;时间对欧文有利。等欧文最后胜利的时候……她必须对那一刻有所准备。但要怎么做,她现在也还不知道。可是她一定会想出什么办法的。
她的手移到自己的腹部。她没有别的选择。
兰德看着在击剑场中的杰柏。那孩子使剑的技术相当高明,在使用长枪方面也日有精进,甚至空手搏击方面也很不错,以他曾在修院度过五年的背景,这实在不是件容易的事。
现在他与亚伦搭配得相当好,两人都已由欧文造成的伤痛中复元。他们一起练习、一起喝酒,也一起打架。兰德皱起眉头,抓一抓下巴。
“那孩子真的熬过来了。”奥朋对着空麦酒桶说道。
兰德咕哝着说:“他很能打。”
“那会让你不高兴吗?你还希望他怎么样呢?”
“他的能力已经像个男人了,却没有男人该有的心。你一定也看得出来。”
“他才十八岁。”
“他对什么都不认真,即使练习时也是在玩。”
“那你就自己去挑他。”
兰德怒视着朋友。“那可不是聪明之举。”
奥朋仍然直视着他。“为什么?”
兰德的怒火升起!血脉沸腾。这一整个漫长夏日他都是这样子,他总是怒气冲冲的?
多半时候他都忍了下来,却始终无法真正平息。他曾经发作过两次,两次都让对方为之流血。如果要他拿剑对自己的弟弟发泄,后果一定不堪设想。
“我恐怕会杀了他。”
奥朋摇着头。“他比你想的要好得多。”
“那只会使事情更糟。”
“不会更糟的!”奥明也忍不住了。“从他来了以后,你脾气就一直很大。你说自己在气欧文,但其实是在气杰柏。为什么?因为你被迫拿裘琳来换他的一条命吗?老天!她只是一个女人啊,家伙,再找一个就是了!”
“他不应该被欧文抓到的,要是他警觉一点、要是他对自己的职责认真一点,他就能够打败欧文,毫发无伤地抵达这里!”
他们两人互瞪着,握紧拳头,态势紧张。在场中的杰柏与亚伦则毫不知情地继续比划着,只听得金属相错的声音,以及闷哼声与友善的挑战声不时响起。奥朋用力吁一口气。“如果你不要在练习场中对他发泄,就必须往别的地方发泄出来。”他双手插起腰。“你需要一个女人,我们也都需要。怎么样,我们去彻斯特买几个姑娘吧?大伙儿会自愿盖一间妓院给她们住的。”
一间妓院。兰德曾想过要盖一座教堂,但老实说他与手下比较需要的是妓院。这种讽刺实在是很痛苦的事。老天!怎么什么事都不在他的计划之中呢?
和平?那是痴人说梦。
热情?转眼即逝。
满足?恐怕自己永远都不会有那种感觉的。
他咬牙强忍住失望。和平是可以维持的,但愿如此。热情可以在妓院中买到。至于满足……他望着练习场上。杰柏与亚伦正倚着剑,满身大汗地笑着,就跟他与奥朋年轻时一样。
或许奥朋是对的,或许杰柏还是可以好好受训练,等兰德回伦敦以后就能接管玫瑰堡。
或许满足也是他仍可以找到的东西。
他点点头,明白奥朋在等他的答复。“那就去彻斯特吧!去给我们找一些女人,但不要那种想结婚的,我不要大家为了要娶她们而打架。只要有经验的妓女,不会要什么心机的。
”他想起一个曾欺骗了他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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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去打点吧!”他又说道,然后转身走开,去做一些现在必须亲自处理的事,而以后也许可以放心丢给杰柏了。包括玫瑰堡,这个给他惹麻烦的地方。现在的墙还不够高,但一直在加高之中。
罗爵士的蓝图现在已经很清楚地呈现在这处多石的工地上了。城墙光滑的内面高度已经及胸,不过外围还没有这么高;中间夹层每天都用货车拖拉石块填充进去。夏季日照比较长,再加上兰德也不断增加给工人的奖励,所以工作量大增。一旦墙建到有头那么高,而且必须在冬天之前用干草把尚未封好的墙顶遮盖起来,工人就可以在他选定做为城镇的土地上盖自用的房子。他承诺要给已有家室的人房子,还要在来春派遣专船把他们的家人接过来,这些诱因使玫瑰崖这里变得像蜂巢一样活动频繁。罗爵士每天都抱怨不已,但其实他对进度是非常满意的。
兰德可没有那么满意,但他的问题比罗爵士还大得多:粮食、安全、防卫。无论如何,韦尔斯人对于玫瑰崖在各方面都一直是个威胁。截至目前为止,韦尔斯人还没有对兴建中的城堡发动大规模的攻击,而兰德有时也怀疑是否真会有那一天。取而代之的是连续不断的小攻击,有两个工人被箭射倒。还有一次纵火事件,但这次没有烧船或建筑。他们变狡猾了,一把火烧掉了半边干草地,那是准备在寒冬给牲畜当粮草用的。
现在在周围森林里能猎到的东西越来越少了。亚伦在许多地方发现有其它猎人的痕迹,而这结论也很明显。韦尔斯人都集中在离玫瑰崖最近的林子里打猎,想把这片林地里的猎物灭绝。但如果他们以为那样就可以把英格兰人饿死,那可是绝对不会成功的。兰德虽然看到鱼就想吐,但他知道就算其它所有资源都消失了,大海仍然能够让他们活下去。
然而,他还是想吃鱼和牡蛎以外的东西。他命令猎人到比较远的地方去试探看看,不过狩猎阵容必须较大,而且至少要带一匹快马,那样万一遭到攻击就可以迅速示警。
他叹一口气,望着城墙外面,扫视着美丽的原野风光。然后他把注意力放到墓||穴之上,那是韦尔斯人的象征,他突然迫切地想把它摧毁,将石头拆下来给玫瑰堡盖城墙用。
“那不会改变什么的。”纽霖的话并未使兰德惊讶。
这个小矮人怎么样悄无声息地走近、怎么样看穿他的想法,籣德都不曾费心去猜测。显然这个诗人就是有这种能力。兰德又叹一口气,肩膀垮了下来。“你不必担心,我只是想想而已。”他停了一下又说道:“只是一个疯子的疯狂念头。”
他们静一且许久。周遭可听见施工的声音,货车发出的嘎吱声,石块撞击的声音,以及石匠敲打的声音。他们来此地不过半年,环境却已改变了许多。
“在你们占用的这块地方之外,还有很多美丽的原野。“纽霖用一只好眼睛看着兰德。
“还有村庄与高山,有野地与乡镇,有市集与市常”
市常兰德若有所思地抓抓下巴。他需要刮胡子,不然胡子就会长得像苏格兰人一样了。他不了解这个长相怪异的诗人,但对他却相当信任。“这附近有没有市集或者市场,而且我可以用英格兰钱币买东西的?”
兰德带着奥朋以及十个亲自挑选的战士骑马到连甘镇去,他们虽然全副武装,却是为着和平前往。圣艾比节市集在这里是一项传统活动,由连甘修道院为纪念主奉的圣人而赞助举办。这场市集正好配合上收获季节,修士可以藉此采买一些冬季必需品,不必拉着货车到处去搜购。对许多住在北韦尔斯偏远山区的人而言,只有圣艾比节市集能让他们换个心情,暂时摆脱一年到头做不完的例行工作:劳动六天,剩下一天做礼拜。然后在劳动六天,做一天礼拜。到了圣艾比节就不一样了。
在河边平坦草地上的市集里,足足挤满了四百多人。大街把场地分成两边,粗货摊子在靠河的那一边,比较高级的货品则靠着修道院围墙边展售。
兰德一行人走在街上,一面观察着周遭的环境。他注意到韦尔斯男人都怒视着他们,妇女都担忧地皱起眉头,小孩则好奇地等着他们。有这么多妇孺在场,那些韦尔斯人不大可能挑起战争,只要不激怒他们。而兰德也无意激怒他们。
群众之中响起嗡嗡的低语,大家口耳相传地转述着警告,其它的对话都中断下来。市集上变得异常安静,不过耍熊把戏却仍在继续着。兰德可以听见激动的狗吠声夹杂着熊痛苦嚎叫的声音。由三个裹着褐衣的修士匆匆上前迎接这批新来的人,显然想维持场面的平和,兰德绷紧的肩膀肌肉这才放松下来。他来这里时对的,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修士陪在这些英格兰人左右,一路穿行过各摊位。兰德是来卖韦尔斯货品的,而他也确实卖了不少,包括两桶盐、一组公牛、几十只母鸡、两只公鸡,还有两只刚断奶的小狗。
他带来的两个货车上装满了买来的东西,而他不停 购买的时候,旁边对他们怒视的人渐渐减少了,至少某种程度上是如此。
市集上吵嚷的声音又恢复了,娱乐表演继续着。有一个表演特技的家庭吸引了一群观众,其中包括了他自己的几个手下;一个表演吞火的人也把观众唬得入了迷。三个修士终于放心丢下这些英格兰人,因为大概不会爆发什么冲突而破坏他们这个最赚钱的日子了。
“这跟英格兰的市集完全不像。”奥朋评论道,眼睛一面瞄着一盘肉派,那热腾腾的香味弥漫在初秋的空气中。但战士精神令他再度把持祝“不过现在晚了,除非我们打算在修道院围墙边扎营,不然就得回头往玫瑰崖走了。你说呢,兰德?”
可是兰德没有听到他说什么。有一小队人刚骑着马抵达这里:七个男人,两个女人,其中一人是裘琳。
他不自觉地握紧缰绳,训练有素的坐骑立即往后退着,差点踢翻一个布摊的桌子。
那个布商喊道:“嘿!”
“对不起。”兰德咕哝道。“艾斯古所带非。”他又补上一句韦尔斯语,希望自己没有说错。然后他没有多想就策马继续前行。他早知道可能会碰到陆迈铎或者陆欧文,所以才把杰柏留在玫瑰崖。如果打起仗来,万一他被杀死了,杰柏仍可以继续把玫瑰堡建好。但他完全拒绝让自己想象会在这里碰到裘琳。
并不是因为那有多重要。
他咬紧牙关。她跟着丈夫到市集来了。他突然对她心生气愤,于是把马往旁边一扯。他还没有向这对快乐的新婚夫妇致意呢!
“走。”他对奥朋下令道,然后就直直骑向依然出现在他梦中的那个女人,以及她那个老得足以当她父亲的丈夫。
裘琳比丈夫先看到兰德。她本来没有理由要抬眼看什么,但她却看了,而一见到兰德就令她顿时心绪激动翻腾。她彷佛感觉到他在场一般,而在陆迈铎尚未注意到兰德的那短短片刻间,她的眼睛贪婪地看着他,想记住他那充满男性气概的身形,以及悠然骑在马上的英姿。等他走近之后,她又看到他脸上的憔悴神色,以及嘴角新增的线条。在太阳曝晒之下辛苦的工作,使他变成了褐色。她听说玫瑰堡的城墙越筑越高,他的手下日夜赶工,常常还点着火把地工作,而他比手下工作得更辛苦、时间更久。
她也听说他找了一些女人去为他的手下服务……无疑也包括他自己在内。她倒并不在乎这个,但她仍然难捺胸口的不平之气。他难道没有羞耻之心了吗?
由他那坚强的外表看来,他是没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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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迈铎以一种挑战的姿态骑到她前面,她叔叔也骑上前来。然后兰德与奥朋勒住马。
一股新的沉默立即像传染病一样蔓延开来,就连正在叫喊的摔角表演者也静止下来,只有咯咯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