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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办公室里有故事-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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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是主任?呵呵……”她又笑,既纯且甜,沁人心脾。“没想到他还是这么大的个‘官’呀!”
    看来她平时习惯了直接称呼曹斌的名字,所以觉得我的称呼有些别扭。“我们公司里对领导都要这样称呼。”我解释说。
    “怎么看他也不像。”她停止了笑,口气里有几分不屑。“他在这儿住了这么长的时间,我当然和熟了!”
    我们聊着,电话铃响了几次,她去接,没有一个是曹斌打回来的。现在我倒不急着等他回来了,甚至希望他越晚回来越好。
    半天光景,我和小魏聊了很多,熟得已经像老朋友。我知道了她的名字,叫魏燕,她学历不高,家境不是很好。这个小旅馆是她一个表姐开的,因平时忙着工作,没有精力照看,所以让她来帮忙。除了她,还有一个人,就她表姐的婆婆。老婆婆平时不怎么在柜前,没事就躺在楼上屋里或是出门去找地儿呆着,只是在忙的时候帮着看看柜,平时几乎都是魏燕一个人打扫卫生,收拾房间。还好,这个小旅馆从来没有忙过,客人稀少,不至于太累。她在这儿刚刚工作了两个月,为人处事单纯,直接,少有社会习气,使她看上去越显得朝气蓬勃,妍洁可爱。
    夕阳落尽,黑暗吞噬了最后一抹晚霞,街上的路灯亮了。小旅馆生意冷清,半日时光,小魏除了和我聊天,没有再接待一位客人。
    “我该上去吃饭了,你自己等吧,估计他也快回来了。”她站了起来,对我说:“摇控给你,你走时我要是下不来把电视给我关上。”
    “嗯。”我应声,看着魏燕扭扭摇摇地上了楼,觉得坐在长椅上再没什么意思,便站起来走到门口东张西望,心里琢磨不知曹主任什么时候回来,自己要不要也先找地方先去填填肚子。
    正这时不远处路灯下闪出一个青年,大步向旅馆走来。我预感他就是曹斌,盯着他缓缓走近。曹斌长得不胖不瘦,身材中等;眼窝很深,大大的眼珠嵌在里面,像沉落潭底的两颗乌珠,长得有几分像印度人。
第一卷 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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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你是小周吧!”还没有等我开口,曹斌便远远地直视着我问。
    我点头忙应是,迎上他。他伸出手来,歉意地说:“公司昨天通知我,说你今天过来。不好意思,市场上事多,找不到电话,让你久等了。”我忙握住他的手,谦恭地连声说应该的。他便不再多说,带我上楼打开了3号房门。
    屋里两侧摆着两张木板床,桌上被褥干净整洁,一张漆剥木露破旧不堪的桌子横在中间,像个衣不遮体的乞丐可怜巴巴地站在哪儿讨食儿;桌前放着一把椅子,长得倒还蛮体面,就是一条腿儿好像得过“小儿麻痹症”,短了少许,肩歪背斜的与“乞丐”面对面地站立,那样子像是在互相取笑,都觉得对方比自己难看。桌角摆放着一摞很整齐的书,两侧墙壁上贴着两张崭新的地图,正好与桌、椅这两个“残废”形了鲜明对比,一下子便把屋主人的品格突出了出来,有现代版陋室铭的味道。
    曹斌很疲惫,进屋便将手中的黑皮包往乞丐桌上一搁,懒散地坐在床上。我想如果不是因为我在,他会毫不犹豫地仰躺下去,舒舒服服的打个舒展。他指着对面的床,对我说,“你就睡这张床吧。床上的被褥是新的,没有动过。如果你觉得不好,我让小魏给你换。”我忙说不用,但还是不由自主挑剔地打量了一眼。
    安置好行李,曹斌带我去洗澡。洗澡间与厕所同室,空间不大。便池年久,池壁上贴的瓷砖已经被尿液腐蚀得泛黄掉渣冒了碱,使尿渍无法冲干净,便永远有一股尿骚味儿挥发出来,混合着从下水道里反上来的霉腐气味在狭窄的空间中弥散。我猝不及防,被这股特别的气味袭了个正着,脑海里顿时一片昏暗,像吸进了瓦斯,天旋地转晕了头,估计有五秒钟时间没有知觉。这应该算是下市场实习的第一个项目,我想。
    “洗澡间”里没有淋浴喷嘴,按照常识分析,如果便池也不能作浴盆用,只有用那两个已经关闭不紧,哗哗流水不止的水龙头冲洗了!曹主任把脸盆放下,开始迫不及待地扒衣服,像进了妓院急着上床的嫖客,三两下便把自己扒了个精光,一个男人裸体活雕塑便清晰地展现在了我的眼前。让我颇感意外的是,曹斌除了那张脸和半截胳膊因风吹日晒呈现出棕黑色外,其它部分竟如少女的皮肤一样,白光光,像刚从汤锅里捞上来褪尽了皮毛的||乳猪。他在水龙头上满满地接了一盆清水,高高举起,哗啦一声,从头顶上浇下,嘴里扑噜扑噜地吐了一通水泡,然后痛快地深吸了一口长气,边用手抹着脸,边无比舒畅地呻吟:“好痛快!”
    那盆冷水好像浇在了我的身上,被汗水浸得热粘如膏的身子突然冷却了,脊背上“嗖”地冒出了一股寒气,浑身上下顿时起满了鸡皮疙瘩。我情不自禁地打个寒噤,寻思,“这个洗法不感冒才怪!”因此迟疑,不敢去试。
    曹斌一手端着脸盆侧着身猫腰再接水,一手在自己光溜溜的大白屁股上来回摩挲了两把,样子有点自恋,头也不抬地对我说:“看着不习惯吧?一开始我也这样儿。这地方就这条件!时间长了就习惯了!”
    “怎么不租个条件好些的旅馆?”我磨磨蹭蹭地脱着衣服,小心地问。
    他仍没有抬头,口气轻松,语气无奈地说:“租好地方没问题,每个月就这点费用,超支自己掏就行了!”
    我哑然,皮缩肉紧地笑了笑,兀自扒掉了身上的衣服,不敢像他那般洗“浇浴”,必竟是初次接受这方面的训练,把毛巾在盆里弄湿,小心地在身上擦拭,肌肤触到毛巾,身体像被电击中一样。战战兢兢地终于洗完了,我穿上衣服,身子仍不停地在衬衫里抖动。我担心会因此而感冒明天不能工作,给曹斌留下不好的印象,这对于我来说很关键。
    洗完澡,我们一起上街吃饭。找了一个曹斌常去的小吃店,菜叫了几样,要了两瓶啤酒,吃着喝着,我想找些话来说,好对他多了解一些,摸摸脾气,以后工作起来方便沟通。可惜,曹斌似乎不善言谈,脸一直严肃而深沉的板着,像皮影戏里的皮影没有变化;那张嘴除了喝酒便是嚼菜,就是没空说话。
    不开口说话的人,最难让人琢磨。看看那些搞心理咨询的专家们,你说他们怕过谁?不管你是什么身份的患者,他们总能侃侃而谈,说得让你心服口服。可是,一见哑巴他们就蒙了!就像狗见了刺猬,不知从哪儿下嘴!因此,面对不善言谈的曹斌,我不敢冒失开口,惴惴不安地陪着小心,本来蠕动力就不高的胃,这样一来又降低不少。
    吃过饭,叫服务员买单。本来是曹斌自己说这顿他请,一为我接风,二表示让我久等的歉意。但此时此刻,他只顾张着大嘴喝茶了。我借机大献殷勤,把钱交到服务员的手里。
第一卷 四
    (4)群鹅乱舞
    曹斌给我分配了任务,让我负责抓宣传投递。为了让我尽快熟悉工作,亲自带我下了两天市场,并为我配备了交通工具——一辆除了铃当不响,哪儿都叫的大二八自行车(从旅馆旁边修自行车铺里花钱租的)。
    大二八自行车粗笨得像头犟驴,非常难控制;车座子比板砖还硬,加上乡村路面坑坑洼洼凹凸不平,骑起来连颠带晃,硌得屁股生疼,还时不时掉链子,让人难以忍受。但它对我的折磨与市场上那些宣传员对我的折磨比起来显得微不足道了。
    市场上的宣传员是临时招的农村妇女,有七八个,外加一个邋遢老光棍,差不多够一个班的编制。这些人年龄差不太多,模样比着劲的难看,个个都惨不忍睹。她们在一起说笑起来毫无顾忌,不管多么脏的话,只要上嘴皮儿一离下嘴唇儿,都会像拉稀一样脱肛而出!常常听得我胆颤心惊,不敢正视。
    曹主任看样子是经过了千锤百炼,充耳不闻,视若无睹,甚至会在适当的机会插上一句,跟着起哄。他的表现让我倍感意外,真没想到平日里一脸判官相的曹斌,同这些人竟能说笑得来!曹斌感觉出了我的诧异,对我解释说,他也是被逼无奈。一开始,他听到她们互相取笑说的那些话也接受不了,可没有办法,临时业务员不好招,年青的有点素质的谁也不愿干这个,想把手里的宣传单发出去,完成公司定的销售任务,只能将就着用她们。他警告我,别看她们人粗皮厚素质低,可个个都有小聪明,你一放松警戒,他们就敢把传单藏了、扔了,甚至拿回家去当擦屁股纸给糟蹋了!所以不能掉以轻心,小觑她们,一定要看严了,盯紧喽!
    听罢曹斌的警告,我对这些妇人不禁刮目,想想以后要天天与她们在一起,不觉心生寒意。曹斌见我神色,语气越加老成执重地谆谆教导,“所以,对他们不能太苛刻,也不能太纵容,要学着用她们的方式和她们沟通,该和她们开开玩笑就开开玩笑,该训两句就训两句,但别太拿腔拿调。最管用的招是拿劳务费说事,她们最怕这个,少给他们一分劳务费,就像掐她的心尖一样,比摔死她们的孩子还让她们难受!但也不能老用,什么招用多了也不好使。”我连连点头,铭记于心,深以为曹主任的宏论高深。
    两天后,曹主任便放心的把这付重担交给了我,让我独自带队。他骑的那辆二八退役了,我骑的大二八还要继续折磨我。几次我找到修车铺老板,强烈表示我对大二八的不满,要求他换给我一辆轻便二六。车铺老板当真是铁石心肠,对我的不满无动于衷,“没有!”两字便果断地拒绝了我的要求。我指着停在一旁,放着的一辆不知用几辆破自行车拆卸下来的零件拼凑成的“二六”对他进行“抗议”。他不屑地翻我一眼说:“那是卖的,不是租的!要不你就掏钱买了它!”
    工作要继续,二八还得骑。其实这不是我最痛苦的事,让我最痛苦的是这些宣传员。虽然我早有心理准备,虽然曹主任给了我不少锦囊妙计,但她们还是让我痛苦不堪,头疼不止。曹斌不在,她们变得肆无忌惮,甚至公然拿我开涮。一个长得像还没有熟透便掉了须龇了牙的“老玉米”的妇人一本正经的问我多大,结没有结婚。我如实回答说“没有”。“老玉米”便指着一个长歪了的“水萝卜”样儿的妇女说,“她还没主儿,你看怎么样?我给你说说呗?!”她话音未落,众人便“嘎嘎嘎”地大笑起来,像一群刚刚赶下河乱叫成团的鸭子。
    我听了气恼得差点当场死过去,又不好发作,窘得面红耳赤,浑身乱颤。更可恶那“水萝卜”乘机向我抛来一个飞眼,搔首弄姿,呲着沾满韭菜叶的黄牙调笑:“你要同意今晚就跟我回家,我好好伺候伺候你!咯咯……”
    我恶心得差点把盲肠吐出来,喉咙里像堵了鸡毛,憋得难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一旁蹲着的光棍老张乘势而起,面目狰狞地先打量我一眼,转眼饱含淫光地盯着“水萝卜”凑上两步,咧开正流着一滩口涎的大嘴说,“人家嫩得跟小葱似的哪儿禁得住你摆弄?!嘿嘿,还是今晚我跟你回家吧,你伺候伺候我得了!”说着话,霍地便张开了两只脏兮兮的粗胳膊,用一招饿虎扑食,直向“水萝卜”抱过去。
    “水萝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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