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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黑白道之羽翼(下)-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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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杀人啊?刚跑完五公里越野,我气还没喘匀呐!」雷御堂哇哇叫着一骨禄坐起来,大半瓶矿泉水下了肚,才朝那个己经走出一百多米的人嚷嚷道:「你走那么快干什么?你真不累啊?等我一下!」
「你又不是真累,你是懒。」沈昭回过头,逆光站在树荫下,没让雷御堂看清他狡狯的表情。
「什么懒?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像猫似的有事没事都喜欢撒腿就跑?」雷御堂边说边把剩下的水洒在头上,爬起来脱掉湿透的T恤用力拧了拧,搭在肩上,懒洋洋地走向沈昭。
「从幼稚园开始跑步就没人赢过我,还不是你自己非要和我比的?比来比去,两个人一起累死。」汗水顺着睫毛滴下,沈昭半眯起眼,看着雷御堂踩着懒散的步子向自己靠近。
明明是汗水淋漓,头发上还沾着草层,整个人在阳光下却显得异常耀眼!
心,其名地漏跳了一拍。
但只这么一瞬间,迷惘就这样随风而逝了;转眼,又是豁然开朗一片海阔天空!
「至少我这次没有输给你,不过下次可就不是并列第一了,我一定要赢过你!」雷御堂抬手指向蓝天,向那个总是像山猫一样行踪不定、琢磨不透的人挑战。


没有理由的,从上个学期刚认识的时候开始,他就不喜欢看到他站在看起来离自己那样遥远的前方。他总是忍不住地想追上去,超越他——然后,他会坐下来等他,对他说:别再跑了,休息一下吧!
「好吧。每次都是你要和我比,这次我要和你比,看谁先跑到更衣室!」沈昭过生头,说了一句,突然起跑,如风般迅速而矫捷,惹得身后那人一愣,随后狂追怒吼:「你这家伙,太过分了吧!我和你差着二、三十来米呢!这不公平!」从操场追到更衣室门前,赌了一口气卯足了劲的雷御堂终于抓到了一步迈上三个台阶的沈昭,从身后勾住他的肩膀,得意地大笑:「怎么样?服不服?这回可是我赢了吧!我比你起跑晚,而且还不是在一条起跑线上!不过不管怎么说我也比你高六公分,没理由会跑不过你!」」让我服输?没那么容易!」沈昭说着,眼中精光一闪,突然抓住雷御堂的手腕使出擒拿术,趁他措手不及的工夫几步冲进门去——「我先到,还是我赢!」
「好啊!你——看起来一副正直温厚的样子,居然这么爱耍诈!」雷御堂叫着两步跳上台阶,作势勒住沈昭的脖子。「哈哈哈!兵不厌诈!」沈昭笑着回敬,拖着背后那故意把全身的重量都压在自己身上的人走到更衣柜前:「一身臭汗黏在身上难受死了,先去洗了澡再去吃饭吧。」
「好,不过衣服我有,洗发精和沐浴||乳借我用!」「你每次都用我的,根本就是自己懒得从宿舍带过来!」沈昭瞪了那个加起来己经用了他大半瓶洗发精的人一眼,两人又是一路打打闹闹来到澡堂。
换下了脏衣服,沈昭一个人先进了淋浴间,留雷御堂一个人在外面磨蹭,把从更衣室带来的干净衬衫挂进了柜子。
这个三天两头被教官训斥帽徽没有调正、领带没有打紧的家伙,却是个异常喜欢整洁的人,他的衬衫有可能没系领下的两颗钮扣,也有可能没按照规定将下摆扎入腰里,但上面绝对不可能有任何污渍或是皱折。
沈昭正这么想着,却忽然听到有人在敲自己隔间的木门,因为头上涂满了泡沫睁不开眼睛,就随便喊了一句:「有人!」
「我知道有人,人都满到没地儿了!让找进去挤一下啦!」
「谁让你在外面磨蹭那么久啊?」听出门外的人是雷御堂,沈昭这才用毛巾抹了抹脸,转过头去:「等一下,我很快就洗完。」
「不等!你让我进去怕什么?又不会很挤!难不成你让我站在这里当摆设给人参观?太不够哥们了吧?」雷御堂不耐烦地又喊了一句。
「不行!我们两个挤在一间像话吗?」沈昭开门探出头去训人,却被对方钻了空子,不顾他的反对,硬要挤进去——「有什么不像话的?隔间不是暑假才改装的吗,原来不隔的时候人多,又不是没用过一个龙头!」雷御堂一脚踏进门里,沈昭却抓住他的肩膀准备把他推出去,他嘿嘿一笑,暗暗用力反抗,一只手使坏地直伸向沈昭的腰侧——这个弱点是上周两班比赛格斗技巧时无意中发现的,他的腰部异常脆弱敏感,只要看准时机和位置,出手拧下。
「雷御堂!这种手段很卑鄙!」棋差一着,在关链时刻泄了气被闯入者成功占据了」半壁江山」的沈昭恼羞成怒地瞪眼吼道。
「诶,你刚才不是还说兵不厌诈吗?」雷御堂挑了挑眉,大摇大摆地晃到龙头下,嘴里哼着「沧海一声笑」,让热水从头上浇下——
「沧海笑,滔滔两岸潮,浮沉随浪记今朝;苍天笑,纷纷世上潮,谁负谁胜出天如晓;江山笑,烟雨遥,涛浪沟尽红尘俗事如多少;苍生笑,不再寂寥,豪情仍在痴痴笑笑……」
不知是不是澡堂里其它人说笑的嘈杂声加上水流的喧嚣,雷御堂的歌声听在耳中竟有种恍若隔世般的感觉。时远时近,时重时轻,眼前不知怎的一个忽悠,只见眼前的人蓦地变了个样子——
垂散的乌黑长发,被水漫得半透的如雪白衣,狂傲的面容,爽朗的大笑——「昭——」
「沈昭?沈昭!」还没来得及听清楚对方说的是什么,耳边的大嗓门就已经把沈昭拉回到了现实,「干什么?」他甩甩头,怔怔地问。
「只是叫你把沐浴||乳递给我而已,你发什么呆?」雷御堂半开玩笑地说着,忽然凑上一张脸去,盯住沈昭的双眼,试图弄清隐藏在那份朦胧之后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我在想该怎么把你踢出我的地盘!」沈昭抬手推开雷御堂的脸,拿起沐浴||乳丢给他,自己匆匆冲净了身上的泡沫,说了句「我在外面等你」,就转身走了出去。
「这家伙,不会真不爽了吧?一会请他去吃饭好了……」雷御堂嘀咕着;心里始终因为沈昭刚刚困扰朦胧的眼神而有些别扭——
不喜欢……看到他眉头皱起的样子……「别那么紧张,放松点,我们又没穿制服;而且今天是周末,宿舍查得也不严。不会被发现的。」雷御堂喝了一口杯中的醉心吟酿,捅了捅身边的人。
「我没紧张,我也不是第一次来酒吧。我在看那边那个人,很奇怪。」沈昭半垂下头晃动着手里的玻璃杯,偷偷观察坐在回形吧台对面的一对男女。「那是——欧阳教官?」看清对方的面孔后,雷御堂微微皱起眉,靠向沈昭耳边低声说。
「嗯,没错。教官来酒吧不算什么,可是旁边那个女人很奇怪!妆化得那么浓,可是胡子却没刮干净,灯一闪下巴就青得吓人。」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人妖呢!不过欧阳『看起来』可不像变态。」雷御堂顺势靠在沈昭肩上,轻轻笑道:「那家伙拿了什么给欧阳?摇头丸吗?好大包,仗着自己有警衔就这么胆大包天!」他们正说着,对面的两人已站了起来,径自往吧台后洗手间的方向走去。
雷御堂和沈昭互相对视了一眼,起身跟了上去——「不见了……该不会一人进了一边吧?」来到洗手间门口,除了两三个正在抽烟的酒客,并没有看到其它可疑的人,雷御堂扫视过四周,确定没有其它出口后说。
「应该都进去了男士那边,大概要验货,我们并没有惊动他们,应该不会逃走才对,等一下吧。」沈昭摇了摇头说。
就这样,又等大约十分钟,当两人都有些不耐烦的时候,洗手间的门开了,欧阳率先走了出来——雷御堂一惊,急中生智地一转身将沈昭压在墙上,借助墙角大型盆栽的阴影遮住两人的脸,然后听到耳边有人讪笑到:「看……两个大男人……该去GAY吧才对吧?」
「你才该去GAY吧!」沈昭听出发笑的正是那个「人妖」,忍不住低咒一声,越过雷御堂的肩膀继续观察他和欧阳的动作——「东西我带走了,谢啦!以后还要你多帮忙,自然少不了你的好处。」「盯住他们,分头行动。」
沈昭轻轻在雷御堂耳边说了一句,雷御堂低笑一声,答了句:「正合我意,绝不能让这两个人渣跑了!」两个人对视一眼,分别抽身跟上了欧阳和那个「人妖」。
穿过灯光不断闪烁变幻的舞池,沈昭悄无声息地跟在欧阳身后出了酒吧。这里是市区有名的酒吧街,道路算不上宽阔,但人来人往相当热闹,却又不会拥挤到妨碍前进的程度,加上各色光怪陆离的灯光做掩护,跟踪一个人倒也不难,走过了一段路程之后,欧阳突然停下了脚步,转身进入了另一家与周围四邻比起来门面明显小上许多、装演也不算起眼的酒吧——「他发现了吗?」沈昭蹙眉犹像了一下,还是迈步跟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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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他的注意力都放在在人群中穿梭的欧阳身上,并没有太过留意四周;但很快,天性的直觉就让他发现了这里与众不同的地方——不管是舞池里还是吧台边,女客都少得可怜,似乎只有零星几位,其余绝大部分都是男客,而且行为举止都异常暖昧,令人多少感到有些别扭。
两个大男人……该去GAY吧才对吧?蓦的,他脑海中浮现出了刚刚那个「人妖」的话;心里不由一转,难道——这里就是——「怎么,吓着了吗?沈昭。」一个戏谑的声音在沈昭耳边响起。沈昭一惊,猛地回过头去,下意识地叫了出来——「欧阳!」
「喂,太没礼貌了吧?就因为现在在校外,你就连『教官』这两个字都给省了?」欧阳笑着吸了一口手上的香烟,不知是发型衣着比平常要随便的关系还是怎么的,整个人看起来都要年轻了许多。他的双眼闪闪发亮,盯住沈昭的样子似乎在努力憋着一肚子的笑意,看得他心里有些发毛,本能地将眼神避开。
「看吧,毛头小子,这就认输了?你啊,想要出师还得再多锻练两年啊。」欧阳哈哈大笑起来,一手搭上他的肩膀拍了拍,但很快就被人从身后抓住手腕硬是拉开连退了两三步。
「这小子是谁?长得还挺帅的嘛!你想挖我的角?」
「挖角?」沈昭仰头看向那个身材壮硕正用一只手臂圈住了欧阳的肩膀不放的男人,不明白他究竟在说什么。
「你吃饱了撑的?挖什么角?他是我们警校的学生!」欧阳狠狠瞪了那男人一眼,吓得对方立刻乖乖缩回了手。「你不用理他,他是这里的老板兼打杂跑堂的,你安心当你的客人就好;在雷御堂过来之前,我们就来聊聊吧,反正真在学校里见面我也没时间和学生脚天。」
「什么?雷御堂他——」沈昭一听立刻全身紧绷地警戒起来,狐疑地看向欧阳。
「你穷紧张什么?我看着就真的这么像十恶不赦的人渣吗?坏事做绝,还要残容自己的学生?」欧阳摇了摇头,笑着一巴掌拍向他的背后,边说边径自拉了他到吧台边坐下,想了想后,自言自语的道:「年纪轻轻,酒喝多了不好。孟德,给他来杯淡酒吧,多加点儿冰块,免得他一会儿喝醉了爬墙回宿舍,从栏杆上摔下去。」
「我——」
「来了,你的酒。」沈昭半信半疑地刚想开口发问,就被那个名字古怪的男人打断——
孟德,这不是三国里曹操的字吗?他这么想着,忍不住抬头多看了那人两眼,惹得对方不悦地皱起了一双浓眉,撇了撇嘴,没好气地说——「看什么?我姓孟名德,不是曹阿瞒!」「好啦,又没人说你是曹操——你好歹也算半个教官家属,对我的学生这么凶干什么?」欧阳不满地从酒杯里捞出冰块,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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