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海兵萧川] 致命的夸克能-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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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6 第7期 … 每期一星
王海兵 萧川
引子
现今,每个人都在享受着夸克能带来的巨大便利,难以想象,如果离开了夸克能,人类将倒退到什么地步。不能否认,我们应该给夸克能之父——最终解决安全操纵夸克能问题的瓦格纳教授以崇高的荣誉,让人类世世代代记住他,记住是他带给了我们巨大的能源。可是,瓦格纳教授并非十全十美,下面我要讲述的,是他当年做的一件事。瓦格纳教授已经逝世五十多年了,似乎我不该旧话重提,但我讲出它,不是要否定他的成就,更不是想诋毁大师的人格,我只是不想带着这个秘密死去。
一
我二十岁时,瓦格纳教授是我的导师,当时他已经从事夸克的研究两年多了,但没有什么进展。可另一位物理学家——林德,只用了半年就提出了夸克结构假说,并经实验证实。瓦格纳教授当时非常沮丧,如果这个研究者是别人还好,但他偏偏是林德。要知道,瓦格纳和林德在大学时就有矛盾,结下了仇怨。原因很简单,他们都是争强好胜的人,难免会发生争论。林德思维敏锐,往往一语切中问题的要害;而瓦格纳属于那种缜密型思维的人,正由于他思考得慢,所以常在和林德争辩时被驳得回不过神。次数一多,瓦格纳对这位常让他下不了台的林德怀恨在心。两人时常在报纸上发表文章攻击对方的研究成果,特别是当夸克能研究成为科学家关注的焦点,他们也先后进入这个领域后,更展开了激烈的竞争。
在我拜在瓦格纳门下之前,就听说过他们之间的种种龃龉。出于好奇,我向瓦格纳教授问起了林德。
“教授,听说林德先生以前和您是同学?”
“哦,是的。他总是认为自己比别人聪明,好像他是智慧的化身,而我们只是些蠢猪。”
“教授,林德先生最近宣称他已经用实验证实了他的夸克结构假说,您知道吗?”
“知道,他还将在明天晚上作学术报告,我倒要去听听。”瓦格纳顿了一顿又说,“他不可能这么快,一定有错误,我能找到他的错误。”
第二天,当我们走进会场时,瓦格纳教授突然说了声:“真是大言不惭。”我一看,原来主席台上打出了一条横幅,上面写着“走进夸克世界的第一人——林德教授”。我的导师显然很看不惯这种自吹自擂的作法。
林德教授走上讲台,他身穿洁白的礼服,系着黑色蝴蝶结,显得风度翩翩。他清了清嗓音,开始说道:“当今原子内部已向我们敞开了大门,夸克是我们未来极好的能源,根据计算,一克物质的夸克能相当于燃烧一亿加仑汽油的能量……我有幸第一个确立了夸克结构假说并证实了它,但是光有结构是不够的,据我推测,夸克结构应该有两种状态:高能稳定态和低能稳定态。”说着,他从衣袋里拿出一根橡皮筋,把它拉开。
“你们看,这就是高能稳定态,当没有外界因素影响时,它能保持这个状态,但当某些因素出现时,”他松掉了手,橡皮筋立即弹回,并掉到地上,“瞧,放出了能量,并回到低能稳定态。”
林德捡起了橡皮筋,笑着说:“我们接下来的任务,就是确定两种状态的方程式和它们之间转化的条件。”讲到这里,全场掌声雷动。讲得真精彩,真透彻,我也禁不住拍起了巴掌。可是,一看身边的导师阴沉着脸一言不发,我马上缩回了双手。
台上,林德继续说道:“……瓦格纳教授锲而不舍的精神令人感动,他在这领域孜孜不倦地研究了两年,虽然一无所获,但至少能让人知道他那种方法不会取得成功。在我看来瓦格纳教授之所以没有什么成就,关键在于他没有创见,只是纯粹地收集数据,就像第谷,一生都在收集行星运动数据,最后还是由开普勒提出行星运动定律。当然,我要对瓦格纳教授提供数据表示感谢……”
突然我发现身边的位子空了,四下望了望,看不到瓦格纳教授的身影,于是退出会场去找他。
二
我来到实验室,远远地透过窗子就能看到瓦格纳教授来回走动的身影。当我刚走到门边,瓦格纳教授的吼声上住了我的脚步。
“你有什么资格来讽刺我!不就是一个假说吗?有什么了不起的。我收集了数据,你获得成果,这不公平!凭什么你踩在我的肩膀上!我要告诉全世界你是个痞子!纯粹的痞子!我要告诉全世界,告诉全世界……”
我转身正要离开时,突然听到“啪”的一声,接着是一阵哗啦啦的声响,像是什么东西打碎了。
“林德,我要宰了你……”
第二早晨,我来到实验室,教授正在打扫地上的碎瓷片,原来放在墙角的一尊爱因斯坦石膏像不见了。
瓦格纳教授见我到来,支支吾吾地说:“不小心碰倒了,唉,年纪大了。”
“还是我来干吧,”说着,我从导师手中接过扫帚,“您知道吗?科学院决定让林德来领导一项新的研究,以确定夸克状态方程及转换条件。”
瓦格纳叹了一口气:“别提他了。”
“是。”我忙应道。
若到这就结束,后面那些不愉快的事情也就不会发生了。可是上帝偏又作出谁也料想不到的安排,让邪恶得到施展的机会。
就在林德教授领导的研究进行了一个月的时候,我从报纸上看到这条消息:
林德教授突然患严重的疾病,在进行实验时昏倒,被送到国立总医院。现在病情虽没有恶化,但具体病因还在诊断之中。
第二天,报纸上又刊登了一条消息:
经确诊,林德教授患有白血病,这意味着他必须在国立总医院接受治疗两年。他所负责的夸克能研究工作经科学院决定由瓦格纳教授接手。
我拿着报纸兴冲冲地赶到导师家。
自从上次受到打击后,我的导师基本上不搞什么研究了。他觉得自己再在科学界呆下去没有什么意思,而且他也怕别人嘲笑他的失败,所以躲在家里用养鱼、养鸟、浇花什么的来打发时光。
当我闯进他的家时,他正在浇花,见我急匆匆地跑进来,忙问:“什么事这么急,吉姆?”
我拿着报纸朝他摆了摆:“您瞧,您有机会超过林德了!”
“什么?让我看看。”他抢过报纸,来不及放下洒水壶就看了起来。
“哈!林德得了白血病,这下够他受的了!什么,要我主持研究?这是真的吗?”刹那间他的眼中闪出光芒。
他又想了一会儿,说:“我不信,这不太可能。上次林德彻底否定了我的工作,科学界已经没人相信我了。”
“这是真的,教授!”
“你是不是想让我振作起来,故意拿了张假报纸来骗我?”
我正有口难辩时,邮递员送来一封寄自科学院的信。
我指着信说:“看,这不是吗?”
导师小心地拆开信封,确定了这件事的真实性之后,他兴高采烈地拉着我的手说:“来,我们进去喝一杯,祝贺我重返科学界,也为林德得了白血病!”
瓦格纳教授领导的研究开始了,我作为他的助手,帮他整理数据、调试仪器。
那时的研究是辛苦而繁忙的,我们常常从早晨五点一直工作到深夜。因为夸克在当时还是非常神秘的东西,不像今天,小学的孩子们也能讲出夸克状态方程。
你如果当时在场,一定会常常听到:
“吉姆,去资料室查一下这些数据。”
“吉姆,来调试一下这台仪器。”
……
我就这样一天忙到晚,当然,其他人也一样是很忙的。
可是,有一件事我和瓦格纳教授都感到非常气愤。那就是躺在国立总医院病床上的林德时常在报纸上发表一些文章,对我们的实验说三道四。
记得有一篇是这样写的:
瓦格纳教授缺少悟性,而这种悟性将决定一个科学家的成就。历史上,牛顿、爱因斯坦都有善于发现事物本质的能力,事实已证明瓦格纳教授正是缺少这种能力。虽然对于机械地收集数据他一直干得辛辛苦苦,但是指望他作出创造性贡献无疑是不切实际的。
这些文章常让瓦格纳教授火冒三丈,但他又没有办法。上次输给林德后,在人们的印象中他确实比不上林德,只是因为林德出了意外才由瓦格纳接手的,否则瓦格纳根本没有机会领导这项研究。瓦格纳只能一个人在实验室里生闷气,后来我发现墙角新放上的爱因斯坦石膏像又被摔碎,再后只好换了一个塑料制的摆在那儿。
转眼间两年过去了,我们的实验虽然做出了一些成绩,但还没有最后成功。瓦格纳教授知道林德很快就会出院,所以研究工作抓得更紧了,他想在林德出院前把这项研究彻底完成,让林德永远没有机会。
而林德随着出院期的临近,他在报纸上的文章也变得愈加刻薄,其中一篇就这样写道:
瓦格纳教授由于接替我的工作而获得一次机会,但很可惜,他似乎抓不住这个机会。他干了两年,仍然没有丝毫起色,看来需要重新更换领导了。我一出院,科学院就得撤销瓦格纳的职务,因为只有我才可能攀上顶峰。瓦格纳是不可能成功的,再让他干上十年也是白费时间。
科学院也确实通知了瓦格纳,要他在林德出院后把领导这项研究的权力交给林德,为此,我的导师非常不满。他常气愤地对我说:“科学院的疯子都支持林德,这项实验搞不下去了!”他嘴上虽这么说,但一直没有放松,他还想抓住最后的时间。
有一天深夜,我在实验室隔壁的休息室趴在桌上打盹,我实在太累了,熬不住了。在我半睡半醒之际,隐约听到一阵哈哈大笑声。这是做梦还是真的?我晃了晃脑袋,清醒了些,不错,这笑声是从实验室传来的。
我跑过去,发现瓦格纳站在仪器旁。
“教授,刚才是你笑吗?”
“哦,不是,你一定听错了,我并没有听到什么笑声。”
我发现打印机上有一张纸条,扯下一看,觉得这组数据非常理想,就问导师:
“这是刚才实验的结果吗?”
“是的。”
“好像您已经成功了。”
“不,这是偶然得到的数据,离成功差远了。”
“可是,即使这是偶然的,您也离成功不远了。”
“不!我说过还远着呢,你知道什么!”
“是。”我应了一声。没想到导师竟会发这么大的火,我哪里得罪他了?
第二天,我早早地来到实验室,当我推开门时,瓦格纳教授正在计算机前忙碌地操作着。我走到他身后,问他:
“教授,您在干什么呢?”
我的导师吃了一惊,回过头来,说道:
“你来了,我正有事找你。你到椅子上先坐着,我一会儿就好。”
过了一会儿,教授忙完了,把椅子转过来,面对着我说道:
“林德教授明天就要出院了,我们这个实验反正也没有成功的希望。我考虑过了,还是让林德来领导这项研究……”
“可是教授,我觉得你已经到了成功的边缘,这样放弃太可惜了。”事情过于突然,以至于我站了起来。
“不,我想过,以我的能力和才学,再占着这个位置确实是不明智的,不如让林德来。”
“如果您一定要坚持,我同意。”我勉强地点点头。
“好,我马上就去找实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