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劫炼仙录-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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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那个念经的和尚听完他的祷告后先是敲了下罄,然后睁眼对陶勋道:“这位施主,佛祖慈悲泽及三千大千世界,施主何不求上一签呢?”
陶勋起身向他施了一礼:“师傅此言也是弟子心意。”又捐了十两银子,取过签筒摇出一支签,是九十九号。拿着签走到大殿右侧的解签处,那里的和尚早在笑吟吟地等候他。
取过签纸,上面写着:
九极死地孕神龙,
紫电清吟破昊空。
四海遨游随意去,
南天地府显神通。
和尚首先赞了声:“好签。”然后问他:“敢问施主问的是什么呢?”
“学生应今科会试,想要问个前程。”
“哎呀,施主这支签若是问前程,那可真是问对了,是上上好签呀。”
“求师父指点。”陶勋故作喜形于色状。
“首先看头一句‘九极死地孕神龙’,何谓九极死地呢?九乃数之极,连续两个极就是最最的含义,死地是不活之地,意谓没有任何生命,加上前面的意思就是最最不能产生生命之地,俗话说置之死地而后生,又说否极泰来,偏偏是这九极死里孕育了生命,而且还不是一般的生命,是神龙。施主可谓贵人矣。”
陶勋听得心里一跳,暗想:我是在孤云山被父亲捡到的,孤云山是号称万古无生气的地方,这第一句倒是跟我的出身相符。
和尚继续解说:“第二句更加不得了,‘紫电清吟破腾空’,皇帝乃紫微星下凡,皇帝就像春雷唤醒蛰伏的神龙,神龙惊醒后就会破开地面腾空飞到天上。施主求的是今科会考的前程,以这句来说那是必定高中的,而且是皇帝御笔钦点,真正的天子门生。”
陶勋立即露出极度兴奋的表情,连声催问下两句。
和尚得意地解道:“后两句是讲神龙飞到天上后自由自在,天上地下无处不可去,这就是说施主今后必定深受皇帝信任,官运亨通,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大富大贵,满门荣耀。”
陶勋虽然并不怎么相信所求之签,但听到这些吉利话心里还是很高兴,毫不做作地掏出五两银子打赏解签的僧人,回到大殿功德箱前又捐了五两。寺里的和尚见他出手宽绰,看他的眼神也不同起来。
陶勋从大殿穿过继续往后走去,穿过第三间牌楼和第四间韦陀殿,第五进院落就是观音殿了,观音殿是寺里第二大的殿堂,里面供奉着彩塑千手千眼观世音菩萨像:头戴毗卢,一足踏莲,双手摸膝、胸臂裸露、圆润丰腴、面容恬静安祥、姿态端庄优雅,唇上有两撇短短的髭胡,大异于平常所见的女性观音造像;观音两臂线条圆浑柔和,肩上和后背上两边各有二十只略小的手臂伸出来,姿态各不相同,掌心有眼,这样观音总共是四十二只手。
他看着这座千手观音像,不禁记起三年前亲眼看见的橙眉真人施展的“千手千眼金光普照术”来,一时间沉浸到回忆当中去了。直到声中一声罄响,他才收起回忆上前捐了一两纹银。
陶勋绕过观音殿,殿后通往第六进庭院的路上砌了道石墙,两个僧人守在门口,见陶勋走过来便上前拦住,冲他说道:“做什么的?”
陶勋一愣:怎么这里的和尚讲话这么无礼呀。不过口头上说:“吾乃进香之人,已经拜了前面五殿,想要到最后弥陀殿礼佛。”
“不准进,里面是我们住的地方,没什么好瞧的,你请回吧。”两个僧人的语气依旧十分生硬。
“那怎么成?我已经在佛前许下愿,要拜遍北元寺的六大殿,万望师傅行个方便。”陶勋软声求道。
“你这人怎么这么罗嗦,说不能进就不能进,快走,小心我揍你。”两个和尚极不耐烦地道。
“我好言相请,你们怎么可以这样无礼,出家之人怎么可以动不动对人以武力相胁?”陶勋忍不住斥责两人的无礼言行。
两个和尚发怒,捋起袖子摆出要打人的样子,陶勋不想跟他们动手,转身往回走,一边走一边说:“你们两个人太无礼,我要找你们方丈评理。”
那两人嗤之以鼻:“方丈来了又怎样,大爷我照样这样说话。”
陶勋回到观音殿里,大吵大闹地要见方丈,寺里的僧人见他是个举人又出手阔绰,也不敢把他得罪,当即便有人去给方丈报信。
片刻后,一个小沙弥出来把陶勋请进去。
陶勋随着小沙弥来到方丈间,一个老和尚坐在里面的禅床上打坐,听到有人进来后依旧一动不动,口中默默诵念经文。
陶勋等了一会儿,见方丈睁眼,主动上前施礼道:“弟子乃衡阳府举人丁原,进京应今科会试,闻说北元寺佛祖最灵,所以虔心前来拜佛结善缘,刚才在大殿向佛祖许愿要拜遍寺中所有佛祖、菩萨、罗汉像,只剩下最后的弥陀殿没有进去,可贵寺的两个僧人拦住弟子不让进,言语粗俗不说,竟然要动手打人。弟子刚才在贵寺捐了几十两纹银,却受这样的待遇,方丈可要给评个理。”
方丈年约六十许,身体微微发福,胡须雪白,模样倒也和善,听完陶勋的抱怨后宣了声佛号,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施主错了,错了。”
陶勋一愣:“大师何出此言?”
“见性即为佛,佛祖在每个人的心里,只要你心里有佛,佛祖就会保佑你,拜不拜佛像并非最紧要。佛光普照三千大千世界,佛心洞烛世间一切善恶因缘,施主善心佛祖自然会知道,若执着于拜遍本寺佛像,那便是看不见佛祖无量无边智慧,心里怀疑佛祖的无量智慧即是有心魔,如何能得到佛祖的保佑呢?所以贫僧说施主错了。弥陀殿是本寺僧人居住清修的地方,向来不对外人开放,并非只针对施主一人,请施主谅解。守门之人乃是新近剃度出家的沙门,还没有通佛理,故此言行失当,贫僧便代他们向施主赔罪,如何?”
陶勋合什谢道:“大师佛理精深,听大师一番言语,弟子自觉胜过念十年的佛经,佩服佩服。”
“善哉善哉,那是施主有慧根,有是因方有是果。阿弥陀佛。”
陶勋本来想借机闹一闹,逼迫方丈让自己进去瞧瞧,结果被方丈几句话就给堵住了,心有不甘,略想一想,又有了个主意,双手合什道:“方丈智深慧远,道行高深,弟子是诚心敬仰。弟子还有一事相请,不知方丈可否伏允。”
“哦?请施主说来听听。”
“弟子进京赶考,本来想进个学社备考的,可是京里学社的名额都满了,现在住在客栈里,客栈人多嘈杂不是温习功课的地方,弟子见贵寺清雅,有心借一间厢房住下,准备考试。”
“这个么……恐有不便,本寺是出家人清修的地方,向来不接待外客。”
“方丈此言差矣,佛门广大渡一切有缘之人,弟子方才在贵寺大殿佛祖面前求了个上上好签,这说明弟子跟贵寺有缘,缘来缘去犹如云生云灭,方丈何不随缘而动呢?”
方丈喉咙动了动,象是有话要讲,但犹豫再三还是吞了回去,任凭陶勋怎么讲,只是不允。
门外突然走进来一个和尚,进了房间便大声嚷嚷:“听说方丈会贵客,怎么也不派人通知一声呢?”
陶勋有些愕然:什么人敢如此大声地对方丈说话呢。
方丈神色慌张,起身相迎:“灵惠禅师,你怎么来了?”
陶勋听说来的就是灵惠禅师,不由得心头狂喜,盯着灵惠禅师多看了几眼,只见此人三十多岁,身体健壮,虬须凶鼻,目光阴沉沉的。
“听说今天寺里来了贵客,一出手就捐了几十两纹银,被方丈请去说话,本……贫僧也想见见这位贵客,所以巴巴地赶过来见见。”灵惠禅师也在上下打量陶勋。
方丈脸上的表情换成了无奈,为陶勋引荐道:“这位是本寺戒律院首座灵惠禅师。”
灵惠合什问道:“刚才未进屋时听得方丈和施主争执,不知道所为何事?”
陶勋将前因后果讲了一遍,最后还道:“若是方丈同意弟子在此借住,弟子愿以两倍于客栈的价钱付食宿费用。弟子无他,只为与贵寺有缘,求个吉利。”
灵惠禅师打量陶勋的眼神里不知何时已经闪出了亮光,听远陶勋的话后毫不犹豫地说:“这没问题,出家之人与人方便就是行善,丁施主要是想住进来,本寺定扫阶欢迎。方丈,你说呢?”
方丈似乎很怕灵惠禅师,连忙改口:“是,是,是,丁施主随时可以住进来,本寺僧众都欢迎之至。”
灵惠禅师回过头来对目瞪口呆的陶勋说:“不知施主随行之人有几个,行李多不多呢?”
“我原本有个小书僮的,快到京城的时候偷了我的东西逃跑了,所以现在只身一人,行李到是不多,主要随身带着的是宝钞、银票,有了钱吃穿用度一切不愁嘛。”
“那丁施主在京城可还有亲友否?”
“我在京城孤身一人,并无亲戚朋友。大师问这个干吗?”
灵惠禅师眼睛放光,笑道:“我只是想问一下施主需不需要跟贵亲友商量商量。既然如此,那公子打算什么时候搬进来呢?”
“今天天色已晚,就明天吧。”陶勋想了想回答。
第十三章 入住兰若
双方说定,陶勋又在寺里转转,跟几个小和尚聊了几句,见天色将晚和几名香客结伴回城。
进了城,他依着清易所讲的地方找到一家客栈,报上谢子睿的名字,很快有伙计将他带到客房门前。
赤眉真人六人都在客栈里等陶勋,见他进来,清易上前将双方一一引荐。
陶勋看见赤眉真人的模样觉得好笑,心里蓦地想起常利所描述的送他回船的那个道人,于是问道:“赤眉大师,弟子路经高由县的时候受了伤,昏迷之际是一位仙长送弟子回船,同船之人描述跟大师的样貌很相似,不知道弟子当日是否有幸为大师所救呢?”
赤眉哈哈一笑:“你说得不错,正是贫道。景云陶勋,果然名不虚传。”
陶勋脸一红:“不知大师何事谬赞弟子呢?”
赤眉看着他笑而不语。
清易插话:“陶公子,快将你探到的消息讲出来吧。”
陶勋便将进去的经过详细复述了一遍,并说:“我看北元寺肯定有问题,那个灵惠禅师也不是什么好人。一则堂堂方丈居然害怕戒律院主持,上下不明、尊卑无序;二则灵惠禅师显然派人监视方丈一举一动,不准方丈单独见外人;三则灵惠禅师语言之中世俗气太浓,不象方丈每句话不离佛理禅音,不止灵惠禅师,寺里守后院的两个和尚和其他几个年轻僧人讲起话来都跟市井之徒差不多;四则我借故在寺里四处走动,向一些和尚问起寺院的问题,有些人居然答不出来或者语焉不详;五则我在回城的路上向一些香客打听到这几个月北元寺突然间换了不少生面孔;六则我觉得后殿之中可能藏着妇人。”
“何以见得?”赤眉问。
“我家里商行经营胭脂生意,曾经有一个老师傅研制出一种配方,其气味跟天然花香十分近似,由于这个配方是我家独家制成和使用,所制成的胭脂销得很好,所以我的印象很深。我在院门外时闻到了一点点,虽然很淡,却肯定是我家卖出的胭脂无疑。”
谢子睿嘻笑道:“原来北元寺后院里藏着花和尚呀。”
赤眉瞪了他一眼,抚须道:“嗯,看来北元寺可能被外来人控制住了,他们在寺里收容妇人,恣意宣淫,糟蹋佛家净地,寺中僧人必定对此深恶痛绝却又敢怒不敢言。而且对方逐步替换原来的僧人,可见他有长期经营北元寺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