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修于好-第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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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是一盏茶工夫,那妖物便已停下。西南角。不过是眨眼间苍诘便到那,竟是一处破败的道观,如今沧海界的天下,要找这样破败的道观都不是件容易的事,没想到这漳洲城外,还有这么一处所在。
苍诘在道观外停下。远远望去,道观外的牌匾虽积年为风雨侵蚀,但上边的字际依稀可见。是三个朱漆大字——天尊观。这沈堪果然已不怕招来雷劈,天尊那般目下无尘之辈,他竟敢躲藏于此。苍诘不急着进去,而是在外布阵。虽则他已不必践踏复仇,但遇到“故人”总该好好“谈谈”,在谈好之前,不能把人给吓走嘛。
阵布好时,有轻微的灵力波动,天尊观中的沈堪同时察觉到,但察觉到的时候。他已经走不脱了:“什么人。”
苍诘在进入天尊观时,已换了一张脸,这张脸是沈堪熟悉的面目。苍诘走入观中,不言不语只望像沈堪,沈堪在烛火之中,许久才如失魂一般,飘飘悠悠地吐出两个字来:“秦业。”
“是我。”苍诘走到沈堪面前,沈堪已不是他记忆中那个风采姿容与他不相上下的剑修了,苍诘交朋友,一样爱交漂亮的,长得不好有碍观瞻,容易让他心情不好:“何至如此?”
听着像是不计前嫌的关怀,但苍诘这人,向来如此,就算要掐死你,那之前也得好生温暖问候几句,要不然怎么能听到你倒你凄凉的苦水呢。那沈堪还是中了招,也是,如今的沈堪最缺的是什么,不就是雪中送炭的人:“蔼山师伯与师傅到门主处公论,虽则得以留在门中,但蔼山师伯待你亲如子,如何肯放过我。秦业,你去了何处,为何十六都的人处处找你,连人影都不曾见着。”
苍诘从无所谓外界的眼光,不过,他不能看着他师傅因他入玄冥而受牵连,因此不换脸怎么行:“有一个颇为有趣的地方。”
“呵,你也没得问鼎天道,飞升上界,看来你这些年也不怎么好过。”际遇凄凉的人似乎很愿意遇到另一个际遇也凄凉的,这样似乎能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凄凉窘迫。
这种快|感,苍诘怎么会容忍有人从他身上找补到:“那就要让你失望了,非不能是不想,我在等待一个人转世,若有她世间何处不如上界,若无她纵使登天之顶也无甚趣味。”
“莺露师妹?恐怖要让你失望了,她已魂飞魄散。”其实沈堪和秦业脾气上多少有些相似之处,否则当年不会成为挚交好友。
“不,她叫乐声,至于莺露,不是死在你剑下么。当年你正是为她才诋毁于我,到得头来,你竟斩她于剑下,是求而不得么?”苍诘含笑看着沈堪,见沈堪一时无言语相回,他便笑意更甚:“养妖食孩童精魄,沈堪,你已失天道,诋毁背叛于人在先,斩心之所属在后,天道岂能容你再登仙问鼎,如此,何必再勉强。”
沈堪忽然眼利如刀地看向苍诘:“噢,你是来替天行道的。”
苍诘听不得沈堪这调调:“曾输予我的人,我从不屑动手,王家有我收的一名弟子,管你去哪吸食精魄,滚出漳洲既可。”
“你不想知道蔼山师伯的下落么,不想知道玄门上下十数万人因何一夜之间树倒猢狲散吗?”沈堪深知,就算秦业已无所谓莺露,但对他的师傅蔼山,再隔十万年,秦业也不会不在意。
“十万年来,我潜心学卦,你觉得这天下间还有几件事是我推演不到的。”苍诘说罢挥开禁制,若是沈堪拼死抵抗,或许他还会有点兴致。可沈堪如丧家之犬般,苍诘实在半点兴趣也无:“饶你个死心,师傅转世在天玄宗,玄门上下数十万人,皆毁于上古之时玄冥五祖。”
上古之时玄冥五祖其中就有苍诘和逆世,但这事跟苍诘无关,跟逆世也无关,有关的人已让苍诘给弄死了,否则另外三个怎么可能活不下来,只不过是苍诘在背后使了阴招。
转身离去,再不看沈堪一眼,他知道沈堪不可能再留下。凄凉者最不愿见的就是当年他曾经背叛过的人,沈堪其人脾性更甚,从此之后必将离漳洲千八百里,再不相近。
“沈堪,莺露从未曾心仪于我,她所属意之人从来都是——你,你如今的报应,皆源于已被妒忌迷了心窍。”苍诘完全不介意把沈堪打击得更惨一点,不要以为他放过沈堪是顾念那完全不存在的旧情,不过是怕棒打落水狗不符合大魔审美观而已。
轻轻松松走出天尊观,月华纷披银辉而下,苍诘心中诸障皆消。说不在意,那是虚的,心中若无魔障,怎会因此身入玄冥。若说在意,已近十万年过去,又有鸿影暖心,那些过往在苍诘心中如一点污渍,被雨打风吹十万年,石头上刻得都能消去,何况是心上沾染的尘污。
顿时间,苍诘忽然抬头望天,天际有银光闪烁,云层之上天籁传来,凤啸龙吟之声不绝于耳。苍诘忽然仰天大笑,伸出手冲虚空中轻轻一点,任凭那银芒有若实质一般钻入他体内。
心障已除,天道通达,圣境九重,物我两忘,便是无尘。
“吾道为何,原来如此,但,所等未至,所忧未平,是此,圣境九重,亦不相往。”苍诘说吧手掌一拍,银光收去,龙凤吟啸之声消去,天籁也停。但那若有实质的银芒却并未停止钻入苍诘体内,直到完全钻进苍诘体内后,种种异象才归于平静:“噢,对了,还有个愿厮守永世之人,是此,日后也不会去。”
夜,依旧清辉脉脉,隽永动人。
“你……你竟已至如斯境界。”沈堪讷讷低语,如何也不敢相信,自远古之后便未曾再开启过的圣境,竟为秦业而开启。
“修得大道无边,哪如相顾永世,沈堪,你所羡慕的,从来不为我所看重。”淡淡一句话,把人气个半死不活后,苍诘轻飘飘离去。
因他不接受成圣之路,于是,他依然是魔。因他只愿与鸿影永世相伴,因此,他以后也只会是魔。但魔做到身无业力,心无业障,与圣何异。俗世中人拿他当魔还是当圣,与他又有何相干:“我只要妻女相伴,便永世不渝。”
如果天道化身在此,大概已不需要苍诘动不动就说斩说砍,直接就被苍诘气死了。好端端替他安排,许他成圣的偌大机缘,他尽为只为一个鸿影便轻飘飘将这机缘拒之门外。
次日,浮苏起来,见淳一平平安安的来了,胖包子和陌尘也都正在旁边啃着王家婆子做好的早膳,便安心坐下吃面条。苍诘出来的时候,浮苏看了一眼,然后继续埋头吃面条,忽然重重地连咳几声,讶然地看向苍诘:“老爹,你昨天晚上捡着什么了?”
“天道,不过为父没搭理他。”苍诘的语气,和告诉浮苏在路上看到一枚铜钱,他懒得弯腰去捡没什么区别。
嘤嘤嘤……别人说肯定是特矫情的一句话,可听苍诘说出来为什么这么霸气。浮苏欲哭无泪,别人求十万载也求不来,苍诘晚上出去随便溜个弯就捡回来了,天道真是欺负人呐!
天道君,您莫非是贱受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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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要么装死,要么坦白
自从苍诘得破心中诸相后,待人更加平和,使人观之如沐春风,温煦且自然。因家中没个掌家的,浮苏看着说十八也有人信,凡世间女子若出身高门,二十才嫁也不是没有的。于是便有人动了心思要给苍诘说亲,苍诘笑眯眯,客客气气地把人送出门,关上门就开始嘀咕那说亲的人。
好在三个小的都知道苍诘是仙道中人,家中长辈要有什么想法,三个小的都已经从淳一那里学到了怎么“委婉得体”地拒绝。浮苏时常觉得吧,淳一这个孩子,要么将来极好极好,要么极恶极恶,这孩子人情世故上的练达,让她和苍诘都有些羞愧叹不如。
不过,淳一其实是个无时不发散着善意和光圈的小孩,经过苍诘的一番悉心教导,如今淳一也学会了跟亲近的人表达自己心中最真实的想法,而不是顾忌着别人做什么说什么。胖包子家老爹连连上门感慨,孩子自打进了秦家,学问且不说,只说平日的言行举止,端是妥当周到。苍诘毫不觉羞地接受赞美,转过脸去就让淳一继续对胖包子言传身教。
胖包子也有胖包子的苦恼,陌尘、淳一最近都长了个头,只有胖包子只长横的,不长竖的:“浮苏师姐,有没有让人变瘦的仙法呀。”
“有啊,练剑喽。”胖包子贪吃也爱动弹,可就是喝水都长肉,胖包子家里也很操心,控制他吃喝吧舍不得,不控制吧他又痴长一身肉。浮苏都有点看不过眼去。不过还真没有仙法是可以瘦身的。但筑基之时去芜存菁。身体便自然会伐去渣滓,那身肥肉倒也不是没治。
胖包子看看比他还高半个头的剑,苦恼更甚了……
苍诘却拍一把胖包子的脑袋说:“胖点就胖点,有什么不好的,别听你师姐天天喊这长肉哪长肉,你可不知道她能长点肉多欢喜。像你师姐这样天天吃那么多还哪哪都不长的,叫白吃。”
……
浮苏仰天一个白眼,苍诘安抚好弟子。布置下功课去,然后就冲浮苏招手:“走,为父有桩小事要找你帮忙。”
“好,去哪里?”浮苏到蛮喜欢跟苍诘出去的,跟苍诘出去,什么麻烦都会自动退散,比如——光头。
“此地往南有一处深山,山中育有一株绿蕊正好今日可以采摘,如今三娘子腹中胎已成形,始吐纳先天元气。若以那株绿蕊化入先天元气中,将来你阿娘必能早登仙问鼎。”苍诘不惧等待。但如果能早一点,自然还是早一点安心。
果然还是修二代更幸福,浮苏都没享受过这样的待遇:“好。”
虽然知道如绿蕊这样的灵药,肯定会招来不少人抢,但有苍诘在,还需要担心什么。到得深山之中,林茂遮天,连阳光也片丝透不进来,林间落叶厚得踩上去连半点脚步声都听不着。浮苏落下后便有丝警觉,这里没有人来夺宝,且极为安静,安静得连心跳声,眨眼皮子的声音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老爹,这里很古怪呀。”浮苏小心翼翼地看向四周,颇是不安。
苍诘却跟没事人似的:“有蛟龙看守,自然鸟兽虫蚁如何敢入此中来,加之这蛟龙懂得阵法,若非当年我曾经过此地知道此处有一株绿蕊,也看不到这里有阵,更不知道阵中藏着什么。这蛟龙守在这怕得有几万年,你在外摆阵,摆好后替为父护法,莫让人进来捡现成的便宜。这蛟龙虽麻烦,但并非为父的对手。”
蛟……蛟龙,这么些年,别说龙和蛟龙,就连蛟也很少能见到,蛟龙可是神兽之下第一凶兽,杀伤力之大,寻常地仙天仙都不是对手:“老爹,你……若有什么便叫我,我虽修为境界不高,但总能帮着你的。”
摆摆手,苍诘让浮苏赶紧去摆阵。浮苏在外边按苍诘的嘱托摆可隐藏气息,隐藏周围环境的阵法,而苍诘则在里头摆用来困那蛟龙的阵法:“浮苏,为父不叫你不许进来,可听着了?”
远远听到苍诘的问话,浮苏轻声答应:“老爹,你小心些。”
待到浮苏摆好阵法,便听得里头一声似龙非龙,似蛇非蛇的鸣叫声,震得人耳膜有些生疼。浮苏连忙施了个小法术在耳朵上,既挡去蛟龙吟啸之声,又不至于错过苍诘的动静。
密林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