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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龌龊后清纯-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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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要怪我不会描述,估计任何一个人也都难以描述我们当时的惊喜,因为一个百年科学之迷终于在这一刻得到了确定的答案:外星人是存在的!
  猪头讷讷地向我们介绍:“这位是我女朋友,跟大家说过的,马翠莲……”
  我们不知道说什么好,哼哼哈哈地混着。没办法,这实在不能怪我们,我们英语都说不好,更别提外星语言了!
  我终于明白了猪头说“把你们几个的女朋友堆在一起也比不过我那位”的真实含义了,感情是堆在一起也没这位马翠莲壮实!
  我们本来准备了一肚子的精妙笑话想要倾城博一笑,哪知她一进门,整个寝室就荡漾着她那豪爽无比有如鲁智深一般的哈哈大笑。
  我们几个在惊恐之下慌忙闪躲,一个个都说要去教室自习残忍地弃猪头而去。其实这种女子要多来我们寝室就好了,我们几个的成绩肯定会突飞猛进说不定还拿到奖学金了。
  路上大头突然说:“我还以为是猪头他岳母娘先来视查呢……”
  我们遂狂笑。
  晚上猪头把马翠莲安置在了招待所,然后一早就回寝室了。
  “怎么不多陪她会儿?别人好不容易来一趟。”大头问。我们装着没听见,埋头“看书”,心里闷笑。
  猪头哼哼了两声,大家都没听清他说的是什么,估计只是猪哼哼罢了,不然也是他与翠莲间勾通所用的外星语言。
  第二天猪头又陪翠莲在市里逛了一天,给她挑了几件漂亮衣服,乐得翠莲回到我们寝室后又如鲁智深般开怀大笑了一阵。然后下午猪头就送她去了车站。
  猪头接下来的几天都死气沉沉,一幅行将就木的样子,话也不多说,舞会也不去了,象突然间老了许多。
  我们私下里达成了以下这个共识:“真难为他了!”
  第一部(九)
  星期六。晴。今日得宽余!
  我要二会秦雨了。
  大头公报私仇,以我又没有体面衣服穿了为由,率领另三位室友发动秋收起义,倒戈一击将老大拔得一丝不挂丢在床上嗷嗷哭泣。
  于是我又一次打扮得象个花花公子般出门了。
  她们的传达阿姨还是没来管我,让我在女生宿舍中胜似闲庭信步,想象着自己是来微服私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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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儒雅非凡地敲响了秦雨她们寝室的门,一帮女生热烈欢迎着惊艳的到来。秦雨又不在寝室。黄家燕已经完全表现得象是我三百年前就认识的老哥们儿了一样,她说秦雨正在练舞房排舞,并又自愿领我去找她。
  又走入那片古雅而精致的校园,走过一间间教室,有人练琴,有人画画,还有人哇哇地吊嗓子……女儿国里,真是处处歌舞升平啊!我要是唐僧,我就呆在这里,别说让我作正宫娘娘,让我作个递尿盆的使女我也干了!
  我问黄家燕怎么她这么闲着,象个下岗工人。她笑着说什么下岗工人呀,她上午练了一上午钢琴哪。我说师范学生就是多才多艺啊。她说那当然。
  走到舞房门口就听到里面有人在“一二三四,二二三四……”地吆喝。门开着,我走过去。那位正在吆喝的舞蹈老师倒也挺年轻漂亮,老大和大头肯定喜欢,她转头望我一眼,我以为她要赶我走了,可她什么也没说继续吆喝开了,估计也当我是姚文远他孙子了。秦雨在里边一边跳着一边对我做了个鬼脸。我瞪她一眼以示批评她不认真。她吐了一下舌头继续跟着节奏旋转着、跳着。
  她穿一身桔黄|色的紧身训练服,象一匹快乐的小马。
  ……应该说她发育得越来越好了。
  黄家燕先回去了,我一个人靠在门口看她们寂寞嫦娥舒广袖,百年魔鬼怪舞翩跹。反正好看。那帮女生看到有惊艳观众,跳得也更是不亦乐乎。
  秦雨跳得很兴奋,排练结束后她还翩翩舞到我面前笑嘻嘻地转了几圈,然后一个亮像停住问我“怎么样,好不好看?”我把口水咽咽干净说好看。她叫我等她换好衣服,然后跟着一帮女生说说笑笑叽叽呱呱地进了更衣室。我便故作成熟地与那位舞蹈老师调侃了几句,问了问她哪个大学毕业的,工作几年了等等。她笑着回答完毕,然后问我:“你是秦雨的舅舅?”
  2。
  我真的越来越爱这片古雅而又可爱的校园,特别是在走廊上穿棱如风的师范美女们,她们都在我面前彳亍停留,顾盼有情,搔首弄姿。也许古雅是因为建筑,可爱是因为这些美媚们吧。
  秦雨告诉我说当年毛泽东在这里读书时曾在寝室里与同学们约定:寝室内一律不谈女人。这事儿我还真不敢相信——峥嵘岁月,恰同学少年,风华正茂,不谈女人谈什么呢?再说后来毛委员不是找了好几个老婆吗?莫非,毛委员当年在这里读书时,这里的女生还都是马翠莲一种类型的吗?如果是我现在也在这里读书,我要与同室们约定:寝室里一律只谈女人。
  秦雨走在我身边,总是一幅闷了一肚子笑的样子看着我。我问她笑什么,她说就是想笑,我说你笑得宝里宝气,她于是用拳头砸我。
  她指了一间用栅栏护好的寝室对我说看,这就是毛主席当年的寝室。我怀着无限的景仰,自觉卑微无比地朝里头鼠望了两眼。里面很朴实的样子,只有床,没桌子,估计要看书只能坐在床上看。床上青花棉布的被子,看上去很舒服,不愧都是些富农家的孩子。
  对于一个问题,我还是很迷惑,于是我问秦雨,毛爷爷当年在寝室又不能谈女人,那他们平时都谈些什么玩艺儿呢?秦雨说谈革命呀,她们老师告诉过她们,毛泽东当年去一个同室家玩儿,到中午时那位同学家的佣人来问中午搞什么菜招待客人呀,那位同学于是花了两分钟时间跟佣人商量中午是吃青椒炒大肠呢还是牛肉萝卜汤呢,结果毛泽东同学气呼呼地说我来你们家不是来听你们要搞什么菜的,遂抚袖而去。我目瞪口呆并佩服得五体投地,伟人就是伟人,非常人可以揣度也。
  佩服吧,秦雨笑着问我。我说佩服佩服,我的佩服就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然后她又捶我。
  她领我到一个小凉亭里,小凉亭中有一口水井。她又告诉我说这是毛泽东学长当年冬天洗冷水澡的地方。冬天!?我问。她说没错,就是冬天,可以磨练自己的意志。你行吗?她笑嘻嘻地问。我说冬天洗冷水澡其实也没什么,夏天洗开水澡才叫厉害,才更锻炼意志。她用捶我表示赞同。
  然后我就想象着大冬天的毛学长光着膀子哈着白气穿条短裤在这儿懵里懵懂地冲着凉,而可爱的开慧就在不远的地方搓着雪球儿砸他玩儿。这样想想,突然觉得伟人人性化了很多,不禁哑然失笑。秦雨问我笑什么?我说没什么,就是在想毛委员洗澡哪。
  其实我对毛委员仍然还是有那么三两分敬重的,至少在我拼了命也无法把自己的大脑理出秩序来的这个年龄,他已经在考虑给国家理出个秩序来了。可惜的是伟大的毛委员对混乱深有研究,可对秩序可就所知不多了,结果他仍然只是天真地用混乱来对付混乱——当然越搞越乱。真不知他弥留之际有无回想起他的清纯时代,如果他回想起了又会是什么样的一种感触呢?
  想到这里令我不禁悲哀——熵或混乱将趋于最大值!多么无奈的真理。
  我和秦雨就这样在毛委员的求学时代中逛悠,真有种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的感觉。遥想当年,地主重重压迫,农民个个同仇。人民五亿不团圆。而今雄鸡一唱天下白,换了人间!所以我们要滴水之恩涌泉相报,乘凉不忘种树人,喝水不忘挖井人,党的恩情永不忘,夺过鞭子揍敌人!
  我这篇文章基本上还是应该属于主旋律吧。
  逛了一下午,累得牛喘马汗,终于回到秦雨的寝室。
  先在我床上躺一躺吧,她说。我故作冰清玉洁状说喂,你什么意思?她脸一红又捶我。我于是靠在她叠得整整齐齐的被窝上,陷入一股醉人的馨香中。我吸一口气说好香啊。她说那当然。我说难道是你的体香?于是她又捶我。
  “你们学校有英语角吗?”她突然问我。有,当然有,我问,怎么了?
  “我想去,你哪次去的话带我去好吗?”她低着头说。怎么了,我问,怎么突然想要去那龌龊地方。
  “我想练练英语,……师专生,出来不够的。”她可怜巴巴地说。难道我们出去就够了吗?我想。还是毛委员当年幸福啊,一出来就有那么天大的事业等着他。而我们呢,先要去舔别人单位招聘人员的冷屁股。这不禁又让我想起熵定律的悲哀。
  “你常去你们英语角吗?”她问。我?!常去英语角?!我去了还不被那只角给顶死?不过我当然不能让秦雨失望了,所以我回答还,还可以吧,知道有那么回事儿。
  “那你的英语一定很不错吧?”她问。我?!我说的英语老外听了都会觉得高深。不过我还是不想让她失望,所以我回答,Ofcourse,英语地,我地,大大地好!
  她高兴起来,快乐地拍着我胸口说:“啊那太好了,那你带我去吧,好吗,拜托你了。”
  好吧,我昂首挺胸说,这事儿,包在我身上了,不就是给那什么角的拉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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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送你样东西。”她说着跳起来,从壁柜中找出本像册来。我问送我什么呀,毛巾牙膏的我都有。
  “你不是嫌我把头发剪了不好看吗?”她笑着说。我惊得腾地坐起来问我什么时候说过这么没人性的话了?秦雨会有不好看的时候?
  “你嘴上没说,心里在说。”她回答。我说难道你是我肚子里的那什么虫吗?
  她笑着没理我,从相册中抽出一张照片递给我,说:“喏,这还是没剪头发时照的,送给你了。”
  我把照片贴在胸口,作幸福状。
  然后她想去打饭了,但寝室的人都吃饭去了,借不到饭盆。我说我请客吧,哥哥我也给你打打牙祭,让你也见识见识什么叫作大餐!
  于是我领她出去,一人吃了一份三块钱的盒饭。
  第一部(十)
  从秦雨那儿回到寝室,这里正悠悠弥漫着包菜那幸福而又略带感伤的歌声,窗外的梧桐树已经发出嫩芽,随着他的歌声摇晃着。我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他一定又在心里象祥林婶般念叨着你不知道她有多可爱!你不知道她有多可爱!你不知道……人,究竟有没有魂灵?
  风爷嘛当然又在窗前守候着他的黄仕纤或者刘艳什么的,老大和大头挤在一张床上可怜兮兮地抽着农山,不时撺掇正处于幸福中的包菜去买包白沙,但包菜只顾着弹吉它唱歌,根本没去搭理他们。
  我一进寝室马上又被他们包抄,把秦雨送的照片也搜了出来,我大急,喊叫谁要是搞坏了照片我就跟谁玩命,他们伸伸舌头说这么严重?然后他们大声赞叹地看起照片来。
  可喜的是烟酒的问题马上就解决了,因为猪头提着两大袋东西踢门而入,大喊来来来,抽烟!喝酒!
  原来猪头同学自他的马翠莲回去后,一直便处于一种弥留状态,如今也开始学习包菜好榜样,为我们作起贡献来。我们真诚祝愿他这种状态再多停留几天。
  我们便边喝边抽陪着猪头聊起天来。
  他狂抽猛喝着,大声说羡慕你们啊,羡慕你们啊!我们不解地问羡慕我们什么呀羡慕成这幅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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