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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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阳河蹲下身子,从那些垂落下来的长发间隙间凝视一番吉晖的脸。他站起来,又看了弟弟一眼,再次蹲下,轻轻抚摸弟弟的手。
那只抚摸弟弟的手上戴着一只薄薄的瑞士表。他注意到了上面的时间。
他站起来,走出病房。
在走廊上,医院久院长与他并排走着。
“我弟弟可以几时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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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看什么条件下的离开。如果内脏损伤不是太严重,而他又如长征的队伍那样非走不可,两三天吧。一般情况下,一个星期以后会好些,我建议最好是多住几天,毕竟医院的各方面条件比较完备。”
“我想他醒过来后就不想住在这里了。我要让他住到我家里去,开个家庭病床。”
他不能把弟弟撂在医院里不顾,而要顾弟弟又没有时间,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弟弟住在家里,他每次回家,也就顺带与弟弟在一起了。他也想过索依依对此事会有什么态度,但顾不了那么多了。她同意固然好,不同意,——好吧,哪怕是她不同意,他还是要坚持让弟弟在家里住几天,等他差不多恢复了,再搬出去。
“如果那样,我会安排一名有经验善体贴的专职护士,我本人也争取每天过去一次。”
“非常感谢。久院长,我来晚了一步。我想,最好是不要让外界知道这里住的是我的弟弟。你最好是把相关的医务人员集合一下,如果他们知道了一些情况,就到此为止,切切不要再以讹传讹,否则是要承受责任的。久院长,另外,麻烦你在那个病房再加上一张床吧,让我弟弟的女朋友睡得舒服点。另外,她醒来之后,请你转告她,我已经回到洞州了,让她有事打电话给我。你不用送了,请止步。再见。”
市长办公室朝南,光线充足得像从一头||乳汁饱满的母羊身上往下挤奶。这是一处叫人心情怡旷的空间。
桂阳河进来时,特定的打扫人员正打开窗户,让外面的空气透漏进来。
“我自己来。”桂阳河说。“姚主任来了吗?来了让他到我这里。”
姚凯尊敬地喊了一声市长,就进来了。他想为桂阳河倒水,桂阳河止住了他。他不想让别人碰他的杯子。想到别人的手碰他的杯子,而他的嘴唇竟在那被别人拿过杯口上停留,他便浑身的不自在。虽然别人的手未必真的碰到杯沿口,但念头是那么顽固,挥之不去。
“我弟弟的事你知道了?”
“找到了,是吗?”
“是的。我刚去看他。你知道多少?”
“我是刚才打电话问常有苈局长,才知道了大概情况。”
“谢谢你的关心。姚主任,我这么想,我弟弟的这件事,不要让其他人知道。你马上给常有苈打电话,叫他过来一下。顺便向他提起,此事不要外传。这不是可以上头条头版的好段子,多少也是丑闻。”
“好的,我这就去办。”
桂阳河过去拉上塑钢窗。外面小鸟的啁啾顿时被关在了外头。
他回到办公桌前,看了一眼电话机。
“怎么,她还没起床?”
阿姨说很早时他弟弟的女朋友来过,那时她像是睡醒了,但过后就睡着了。阿姨还说索依依昨天夜里她驾着汽车到处找桂阳雨,就是没有找到。
“她有什么异常表现?”
“没有,好好的。早上,她拉着市长弟弟女朋友的手时神色还不错,就是因为一夜没睡,脸色苍白。她睡醒之后,总会好一点。”
“她醒了,让她打个电话给我。”
他正要放下电话,手停住,电话筒半悬着。他拨号码的时候,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变得粗大起来。
“上班了吗?你能过来吗?我在办公室。不,没关系。不。你过来吧,我现在需要你跟我在一起。”
他放下话筒。他竖起耳朵,开始谛听起走廊上的脚步声,怎耐电话铃接二连三地响起来,有关于文化节的,有关于一个人大副主任昨天晚上从楼上掉下来死了请示他如何规定丧事的等级、性质,有关于下午的常委会的,有关于工商局办到一起特大走私的,有关于南屏县一位妇女生了个四胞胎市长是否前往关怀的,有关于世纪大道听证会的,有关于中央一个报告团明天来到洞州的等等。
姚凯推门进来时,他虚喜一场。
“我给常有苈局长联系过了。他现在正在一个凶杀现场,昨天晚上有三个人被杀死了。他说他将尽快赶过来。”
桂阳河作了一个表示知道的动作。接下去他就没有任何动作了。姚凯明白,此时桂阳河对凶杀不感兴趣,不想了解详情,也不想与他姚凯再探讨什么,便识趣地返身关上门。
桂阳河走到门边。他看着表。他推测此时白茹宁从她的招待科走到这里的时间已经足够了。可是他还听不到她的脚步声。
他听到了,是高跟鞋正在击打防滑砖。但是,这声音从他的门前经过,接着就消失了。是的,一定是消失在电梯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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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这一定是她的鞋跟触地的声音。声音干脆,似乎还有点干燥。
声音停止。她来到门边。
他等待着敲门。
他忽然听到了对话。那是白茹宁与姚凯的对话。
他根本就没有注意到他们谈话的内容。他知道,她在来之前,已经把这一切都想好了。难道到市长办公室不会遇上难料之事?或者他的办公室里会有人,或者她会在走廊上碰到她不想碰到的人——这其中也可以包括她的丈夫。她的丈夫不就是在教委工作吗?为什么就没有可能窜到这个地方来呢?这又不是军事重地,闲人莫进,需要验明身份。如果有哪个枪手,坐上电梯,推门进来,从衣袋里拔出黑枪,将子弹射进他的胸膛,也是轻而易举的。
谈话结束了。
他想她此时正在举起手敲门呢。他开了门。的确,她的手落空了。
“你站在这里?”她往里张目四望。
他想,他知道她会这么做的。
“是,站着。美妙的恭候。”
她进来。他关上门时不忘按下锁眼。她注意到了。
他拉住她的手。她让他拉着。他把她拉到窗前。
“别人会看见的。”她说。
“我们没有高举着手呀。”
她笑了。
“但我们并肩站着,站在窗前。这很危险。”
“危险?”
“你不觉得?”
“没错。那么我放开你的手?”
“我们只是不要在这里站着。”她低下头,像是看了一眼自己的鞋子。桂阳河顺着她的眼神,也看她的鞋子。一双很普通的细跟凉鞋,脚上套着丝袜。她抬起头。“你找我来,就想抓住我的手?”
“那儿。”他指了指靠墙的那张皮质长沙发。“在那儿,没人能看见。是个美丽的死角。”
半拉着的窗帘恰好为那个角落构造出的隐秘的小天地。他松开她的手。她走了过去。
她坐下。他站着。他们对视了一会儿。她低下了头,不知道是因为她的位置要她抬头令她不舒服,还是因为她此时有某种惶惑不安。
他俯下身子,将她压倒。
“为什么是现在?”她微笑着,喘着气。
“正是这个现在激励了我。”
“也许……”她想说也许其他时间更合适,其他的场合更隐蔽。他没有让她继续说下去。她感觉到他的手抵到她的脖颈。他的手托着她的脸蛋。她瞥了他一眼。她看到了一双欲望的眼与欲望的脸。她也被激励了。
她的手轻轻地搭在他的身上,像是为了使两人靠得更近,其实她并没有那样的力量来把他的上身拉得更近。他们的下身已经贴在了一起。
他的手臂碰掉了她搁在他身上的手臂。她从另一处伸手,这次,她的手掌使了点劲,按在他不停起动的身上。
他感觉到他的手掌伸进她细薄的衣裳。他正在她的胸脯上摊开||乳罩。他抓到了她的Ru房、||乳头。一种切肤交流的快感从胸前向全身荡漾开去。
那只手在胸脯上运动了一阵,便迫不及待地移开。她知道那只手将移向何方。它滑到她的荫部,在隔着薄布的器官上摩挲着。像是苍鹰扎地,那只手拨开表面障物,直接与她身体最隐秘的部分无声地对话。这场对话时而激烈,时而温和。
她接受着、应和着。她感觉他正掀开她的裙子,正在把她那条粉红的内裤往下翻。她一抬腿,它如同树叶被风从枝条上刮下一样,滑过她的大小腿。接着是一阵停顿。她听到他哼赤的声间,他正在解他自己的皮带。
达,达达达,达。
她立身坐起。裙子盖住了她的大腿。
她站起来,裙子掩盖住了她的膝盖。
她光着脚。
“别紧张。到卫生间去。”他说。
她一手提那双细跟鞋子,一手提着那条粉红色的生命与欢乐的道具,如同舞蹈演员从舞台的一端奔向另一端一样,顿时消失在卫生间的那扇仿木质单门里面。
她的姿态那么美,以致于当桂阳河打开门时,还掩饰不住内心的喜悦。
常有苈看到市长的这种表情,却没有办法驾驭自己的表情。他以为市长正处在愤怒的火焰上,他的问题是如何熄灭它,或者让火舌不再灼人。
“我刚接到一个女孩子的电话,她诉说她昨夜不停地拉肚子。她描述她跑卫生间的细节,让我放松了不少。这两天,把我折腾死了。”
说到这里,桂阳河调整好自己的情绪。这会儿,他看上去严肃了许多,像是回到了他原本应该就是的表情状态。他想起弟弟被拖到水泥地上挨揍,喉咙像是突然被噎住。
“到现在,你那几个手下知不知道打的人是谁?”
“他们预感到被打的人不是普通老百姓。”常有苈说。常有苈四看了一下,目光在卫生间的仿木质门上停了许久。
“那就不必让他们知道。”
“但有些消息是很难封锁的。”
“你尽力去堵,堵不住怪你不迟。你打算怎么处理他们?”
“市长,某些行为是市委市政府默许的。”
“他们很有后台?把他们的名字写给我。”
“所有到场的警察?”
“不,动手动脚的几个,特别是动在我弟弟身上的几个。”
常有苈在市长办公桌上写下了三个人名。
“他们绝不是完美的警察,我说得对不对?既然不完美,总有处理的机会。”
“这事我来办,市长。我会严格处分他们。”
“处分?”
“那要怎样?”
“摘掉他们的警徵。他们不配当警察了。”
“这需要必要的程序,市长。”
“如果你不能安排这必要的程序,那我来安排。”
“据我所知,市长,我照他们的描述转告,你的弟弟——啊,他们当然不知道是你的弟弟,直到现在——是个强硬分子,他要是能配合点,恐怕也不至于这样。”
“你是要我领我弟弟来向你道歉?问题是,他们是不是就打伤了我的弟弟一个人,他们打伤了八个,其中三个颅内出血。如果出了人命,这事件会闹到什么地步?”
“市长,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
“市委市政府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