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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杀手春秋-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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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淮风月场有好几千个卖春的艳姬,他经常在这儿走动,见过的姑娘很多,这些女人盛妆打扮巧施锡华之后,已非本来面目,看起来每个女人都差不多,难怪他有似曾相识的感觉因此不再多想此中缘故。

打斗的声浪必定传出房外,有人进来探视理所当然,进来的是阁中的其他妓女,更不会令人诧异。

他不在留意这位入室的艳姬,注意力回到阴差身上。

“第一件事。”他凶狠地将阴差在墙上撞了两下:“龙江船行的招牌,目下藏在何处?”

“不要再……再打了……”阴差虚脱地叫:“老天爷!我……我怎么知道?巴老爷决……决不会派……派我们去……去摘你们的招牌,无……无此必要哪!”

“第二件事,你最好从实招来。”

“什么事?”

“我已经调查得一清二楚,是你带了人去找一阵风,逼迫一阵风出面引诱龙江船行的人,让那些人绑架掳走。那些人的来路,你必须招出来。”

“我……我不……不知道他……他们……”

“我要把你弄成一团烂肉……”

“饶我……”阴差魂飞天外地叫号:“他们两……两个人,用……用分筋错骨对……对付我,我……我只好去逼一阵风……呃……”

阴差话未说完,便突然昏厥了。

雍不容一怔,怎么可能?他手上有分寸,绝对不可能把人弄昏。

定神察看,糟了!

一阵昏眩感浪潮似的袭来,立即感到意志力消散,手脚发软。

“五毒三娘的奇毒……”他失措地惊呼,摇摇欲倒,快要昏厥。

不等他有所举动,房中那位似曾相识的艳姬,突然一闪即至,他感到背心一震,便向前一栽。

人影再现,又进来一个艳姬。

“灭口!”击倒他的艳姬,向抢入的同伴叫。

他还没完全昏迷,神智尚未模糊。

“是她……”他心中暗叫,随即人事不省。

新来的艳姬可不是娇滴滴的粉头,而是含笑杀人的母夜叉,俯身扳住阴差的头,脚则踏住阴差的脊心,猛地手一扳,再左右急摇。

有骨折声传出,阴差的颈骨折断了。

春桃也被拖出,人已软昏像死人,脖子轻轻一扭便断,人是很脆弱的。

倒悬在窗外的黑影,本来身形已动,要飘入房中,但见到阴差、雍不容、春桃三个人都昏迷不醒,知道不宜入室。

室中必然流动着可怕的制人气流,进去必定白送死的,因此身形上缩,一晃便形影俱消。

两个艳姬一个背近昏迷的雍不容,一个则吹熄灯火,两个人越窗而出,飘落在邻房的屋顶,急急撤走。

空气混浊,臭气之外,霉气甚重。

春末夏初时节,地窟里通常有这种令人不快的气息。

这里确是地窟,地底的藏物秘室。

灯光幽暗,像是幽冥世界。

两个穿着长衫的人,像貌狰狞与鬼王相差不远。四个劲装大汉就是鬼卒,凶恶狰猛气势慑人。

七个气色沮丧惊恐的人,被捆了双手吊在横梁上,脚尖刚好沾地,想站稳无此可能。

他们,算是被拘来受罚的孤魂野鬼。

另一个是刚苏醒的雍不容,上衣被剥掉了,不但双手也被捆住吊起,胸腹共插了七枚金针。_

这就是有名的七煞锁魂针,一种极为阴毒巧妙的制脉术。与金针过穴术同源,但性质相反,前者是制人,后者是救人。

七枚针制住了七条重要经脉,被制的人浑身失去控制,想自杀也力不从心,所以叫做“锁魂”,魂被锁住,想死也死不了。

雍不容心中明白,短期间对方不会要他死。

擒他的两名艳姬不在场,他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更不认识这两位鬼王和四位鬼卒。

但他认识那七个被吊的人,虽则他不知道这些人姓甚名谁。

他想:要来的终于来了。_

他想:天杀的!这些家伙真有效率,一点也不浪费时光,很快就理出头绪了。

一点也不错,这七位被吊起的仁兄,全是那天晚上在七贤酒楼的食客。

有两个他不陌生,是腾蛟庄的黑道高明眼线。那天晚上他与一阵风在七贤酒楼喝酒,大放厥辞招引可疑的人,这两位高明眼线,就在邻座扮食客。

那天晚上,一阵风出卖了他,也因而遭了灭口杀身之祸,他也被带到天道门的天垣堂处死。

他以为绑架的事与腾蛟庄有关,现在,他知道可能料错这两位仁兄显然也遭了殃啦!

这是说天道门与腾蛟庄之间并无勾结情事。

“你说。”一名青衫人指着一个吊着的大汉,再指指雍不容:“那天晚上在七贤酒楼,与一阵风在一起喝酒的人,是不是这个龙江船行的伙计雍不容?说!”

“我……我想……”大汉惊恐地说:“是……是的,就……就是他。”

“没看走眼?”青衫人沉声问。

“没,没看错,是……就是他。”

“很好。你!”青衫客拍拍另一个人的胸膛:“你说,是不是他?”

“这……是的,是他……”这位被吊的人急急地答:“错不了,是他……”

七个被吊的人,众口一词指认无误。

“雍不容。”青衫人找上了雍不容:“现在,你否认他们的指证吗?”

“否认有用吗?”雍不容沉着地反问。

“或许有用,但结果是一样的。”

“所以,在下不会否认。”

“很好。”

“你们过早杀掉一阵风灭口,似乎操之过急,不像是老行家的作法,所以浪费了不少时间和人力。”

“所以,这次要办稳当些。现在,已经证实你就是那天晚上,被咱们弄进死窟的人了。”青衫人举手一挥,大声说:“处理掉。”

“遵命!”四鬼卒同声喏。

四个人对付七个被吊的人轻而易举,用刀靶在眉心狠狠地撞上一记,前额内陷,颅骨破裂,血从撞破的洞孔向外流血腥刺鼻。

七个被吊的人仅猛烈挣扎了片刻,不等他们断气,便被割断线索拖至壁根下堆放在一起。

“谋杀!”雍不容悲愤地厉叫:“你们这样做,真的天地不容,你们……”

青衫人狠狠地抽了他两耳光,他的话被打断了。

“现在,你得从实招来。”青衫人揪住他的发结阴森森地问:“你是如果从死窟逃出来的?招!”

“你们这些钱种……”

“劈啪劈啪……”六记正反阴阳耳光,抽得他口中鲜血泉涌。

“你不招,我要将你的骨肉一寸寸地剔出。”青衫人凶狠地说:“招!你是怎样逃脱的?”

“你这狗王八……”

“劈啪!”又是两耳光。

“是谁纵放你的?招!”青衫人咬牙问。

地窟门悄然被推开,一位劲装女郎一闪而至,她无声无息的,真像一个无形实的幽灵。

所有的人,注意力全放在雍不容身上,背向着室门,因此不知道来了不速之客,劲装女身法太过快速神奥,除非是面对着室门,才能看到她的淡淡幻现形影。

“哈哈哈……”雍不容狂笑,他面对着室门,看到劲装女郎入室。

“你笑吧!等片刻你就笑不出来了。”青衫人狞笑,继续问:“已经有人认出你就是天地不容,事已至此,你承认吗?”

“在下要见见那位认为认出我的人。”

“混蛋!你配?你……”青衫人怒吼着,扬手又想狠抽耳光。

“留活口!”雍不容突然大叫,手向下沉吊绳突然绷断。

可是,他叫晚了,劲装女郎双手急动,慑人心魄的三种电芒,在他的叫声中连续贯入人体。

似乎是在同一瞬间发射的,也伏乎在同一瞬间分别击中六个人。

好神乎其技的发射暗器手法,双手共发出三种六枚暗器,没有一枚落空。

从后面射击毫无防备的人,应该不会落空,但同时射击六个人,可就难上加难了。

劲装女郎是龙絮絮,惶急地替他解绑。

“你……你真是的……”龙絮絮盯着他被打得浮肿的脸,惶急地埋怨。

“请替我把针拔出,我不要紧。”他居然脸上有笑意,笑容相当可怕:“他们并不能确定我是天地不容,所以下针的手法有所保留,以免我死得太快了。”

龙絮絮抱住他取针,窘得红云上颊。

“你……你还笑得出来,你……”龙絮絮一扳最后一枚针,存心要他好看。

“哎哟!你真会抓住机会扳老本哦!”他龇牙咧嘴仍有心情说俏皮话:“有你这位女菩萨救灾救难,不该笑吗?我死了才笑不出来。”

“你……你活该……”

针离休,他可以站稳了。

“谢谢你,龙姑娘。”他不笑了,眼中出现慑人心魄的凌厉怨毒光芒,瞥了七具无辜者的尸体:“不用猜,这里是天道门某一处堂口。老天!他们都是这样像这样杀鸡一样杀人的?”

“你今天才知道呀?”龙絮絮白了他一眼:“要不,我爹怎肯帮助奔雷剑那些侠义英雄?我爹本来就是侠义道的对头,号称魔中之魔。”

“你怎么知道我有难?”

“哼!你在迎春阁那种下流的地方鬼混……”

“我是去招凶惹灾呀!那种地方才找得到线索。”

“你如果再去,我……”

“你怎么啦?”

“我恨你一辈子。”龙絮絮脸红到脖子上了,惶急地回避他的目光。

“抱歉,我不知道你跟踪我。”他不再嘻皮笑脸:“我在服下解毒药之后,曾经有一段时间昏迷失去知觉,服食得太晚了些。这期间,一定有某些变故发生,那两个扮粉头的女人,是不是仍然留在迎春阁?”

“她们在半途有人接应,交了人她们就走了。”龙絮絮苦笑:“我怕毒,不敢跟踪她们。而且,我必须救你……”

“哼!我会找到她们的。”他语气充涌杀机:“我算是栽了。”

“你有解毒的药?”

“夺自五毒三娘的解药,藏在裤腰带里。”他开始剥一名青衫的长衫穿上:“其实,毒没有什么好怕的,不许对方沾身,呼吸时记住站上风,你已经胜了一半。事先我没想到粉头会是他们的人!

脂粉香又太浓,等到我嗅出气味有点与五毒三娘的五毒大阵相似,已经来不及了。先出去再说,这里……”

“这里是三山门外,莫愁湖南岸的一座农宅。”龙絮絮领先向门外走:“共有十二名杀手藏匿,我不得不狠下心用暗器屠光他们。

刚才我如果不下毒手,只要有一个人还有余力,必定会伤害你,我决不容许这种事发生。哦!你不要紧吧?”

“还好,谢谢你。”他由衷地道谢。

第一次雍不容对龙絮絮的关切动了心,情不自禁伸手握住姑娘的小手,大踏步领先出室。

龙絮絮的手突然呈现反射性的颤抖,本能地想抽回,最后反而握得更紧,步履轻快地跟在他身后欣然就道,抬级而上,最后出现在农舍的后院。

已没有活的人,无法取得口供了。

两人的轻功皆到达登峰造极境界。携手全力飞赶,向城里赶。

“真是五毒三娘弄鬼?”龙絮絮问。

“五毒三娘恐怕已经不在人世了。”雍不容的语气不怎么肯定:“我要证实这件事。”

“怎么证实?”

“去找那个女人。”

“什么?你……”

“你不要紧张好不好?我知道她藏匿的地方。”

“你知道她是谁吗?”

“应该是她。”

“她?她是谁?

“等我找到她之后才能断定是不是她,目下不能武断指证她是谁。”

“哦!透露一点嘛!”

“当我发现她入室,便感到有点面熟。对一个身份形象完全不同的人,我一时没把她们联想在一起。现在,我想起来了,她的确像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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