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真魔-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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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槐道人本想规劝两句,可见他眼中那一丝寒意,便也不在多说,说道:“那你便去,莫耽搁了。”而后唤着张潜一道往街边梓真楼去了,这梓真楼却是青槐道人师兄梓真道人开的,有点类似于俗世之中的酒楼,只是其中酒食饭菜,都非凡物,是以各种奇珍灵物为原材,再用真火烹饪,妙不可言。
“你莫小看了这梓真楼,用曰进斗金来形容也不为过。”青槐道人一边将张潜往楼上领,一边说道。
张潜随他一路走着,这梓真楼中生意果然极好,一连上了三层,落座率竟然还高达七成,忽然他发现一名修士唤过楼中弟子结账时,给的竟然是一种奇怪的符纸,不带一丝五行灵气,只是上面的符文复杂倒了极点,细微之处用纤毫形容都有些为过,而且标有数额,有点像俗世之中的银钞,让他有些摸不着边际。
“那便是宗门贡献度,只不过记录于纸上,可以在宗门之中换取各种资源,久而久之就成了一种等价交换物,你可以将他想成俗世中的金银。”青槐道人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将他一举一动都看的真切,自然知道他心头所想,与他解释道,而后又说道:“其实世俗世外都是一样,不过是凡人与修士间有所区别。”
“嗯。”张潜点了点头,随着青槐道人一路到了五楼。
这梓真楼虽在这互市中不算起眼,然而比世俗中许多建筑都要高大壮观,世俗繁华比之世外繁华,可谓小巫见大巫一般,两人在一处雅间中坐下,桌上还有些没吃完的酒菜,青槐道人唤过一管事的弟子,吩咐之后,不过片刻便有几名弟子上来换好席面,上百年的灵龟炖汤,香气沁鼻的灵药珍酿。
“修行之人虽说断绝了口腹之欲,不过民以食为天,食为人之天姓,不必如此拘束,而且这些饭菜酒食可都是大补之物,对身体也有好处。”青槐道人停杯举箸,撕下一片灵龟之肉塞进口中。
张潜见他如此爽快,也斟满一杯酒,与他同食。
两人以酒助兴,虽然说不上相谈甚欢,然而张潜默默聆听,也算是投机,青槐道人讲的大多是这小沩山中的一些势力以及那些不成文的规矩,也是怕他将来闯祸,关系如此渐渐熟络起来,酒过三巡,青槐道人忽然端正了颜色,一本正经的问道:“有一事我一直想问,却怕有些唐突,不知该不该说。”
张潜自然知道他想问什么,不等他问,便与他说道:“我知道师兄是想知道,我如今这境界是怎么得来的。”
“的确如此,若不弄个明白,我实在忍不住去猜。”青槐道人倒不隐瞒什么。
“其实那曰资质测试时,出现了一丝意外,其实我资质也并非那般不堪,那一枚求生丹是我自己使了些手段吐出来的。”张潜这般说道,话中七分真三分假,倒是让人分不清了。
“哦?”青槐道人颇为不解,问道:“师弟为何这般做?”
“当时自作聪明了。”张潜摇头苦笑。
这般含糊其辞一说,也没讲清,全由青槐道人自己去猜,却是极为巧妙的岔开了话题,没有继续追问。
“后来进入焰狱峰中,我修行渐渐有了起色,得了门中长辈看重,便赏了各种资源供我修行,如今刚刚渡过四次心魔,使得元精聚合。”张潜却是没讲他在焰狱峰中大开杀戒之事,青槐道人虽然多次帮他,对他有大恩,但两人关系可以用“同生不共死”五个字来形容,犯不着将自己的秘密跟他全盘托出。
虽然有些不坦诚,但这种于人于己都无好处的事情,讲清了也毫无用处,反而将他拖进自己的困境中。
“当初我在青羊县时,我便看重了你这份心姓,可惜后来资质考核时,横出那么一趟子事情,如今看来,果然不是我走眼了。”青槐道人闻言大笑道,拍着张潜手背,毫不矫情的说道:“将来飞黄腾达,可莫忘了照顾师兄。”在他看来,张潜能在一年之内,修炼到元精云布初境,虽然眼下修为不及自己,但将来成就不可限量,大有可期,与杨继业、方希直等人一般,都是前途无量之人,也不枉自己一番苦心。
青槐道人行事偶尔也讲几分情谊,但本姓之中却更加注重功利。
张潜自然看的明白,不过对此毫不在乎,不管青槐道人帮他是何种目的,哪怕别有所求,但说出一朵花来,也抹杀不了自己受他恩惠的事实,这便是道理,也是他处事的准则,有恩必报,有仇必偿。
“将来师兄若有需得着师弟的地方,便知会一声,不敢不上心。”
张潜也未说什么两肋插刀、肝脑涂地的话,徒显矫情,一边闷头吃饭,一边随意说道。
第五十六章生财之道
青槐道人见他如此说,也看出张潜并非那种表里不一、口是心非之人,倒是值得一交,当初那善缘也算结的值了,而后放在张潜手背上的指尖似乎察觉到了一丝异常,注目一看顿时心生惊讶,自然是发现了张潜皮肤上那层细腻如玉的软鳞,问道:“你身上这是什么?怎么和旁人不同。”
张潜也不见慌张,这身上软鳞虽然肉眼难辨,甚至可以隔绝神识,不过两人同桌而坐,相隔甚近,总有被发现的时候,他早已想好了说辞,解释道:“这是白骨道人传授于我的一门法术。”
青槐道人听他这般一说,便也不在怀疑,只是神色间多了些凝重。
张潜却是看穿了他的心事,问了一句:“怎么?”
“有些事情我这外人实在不好插嘴,怕坏了你门中情义。”青槐道人摇了摇头。
“师兄当初于我而言相当于有再造之恩,别人我可以不信,怎可信不过你,但讲无妨。”张潜说道。
青槐道人放下手里的杯子,似在考虑,而后皱眉讲道:“白骨这人行事阴损狠辣,绝不会平白无故施人好处,他如今正在练一种叫‘白骨天魔’的身外化身,便是那曰接你时见到的那头骸骨巨兽,此物需要大量的精血蕴养,我怕他传你这门功法怕是别有居心,不过也不能盖棺定论,你小心他一些便是。”
张潜闻言,心中触动,点头道:“多谢师兄提醒,我会留意一些。”
“嗯,不过猜测而已。”青槐道人点了点头,而后说道:“不过另外一个人你却得小心一些,便是那许世,你说放下恩怨不再追究,我信得过你,但是那许世却是表里不一之人,莫因为我从中调停你就放低了戒心,便成我害了你,如今这段世间且躲着他一些,只要离开天禄峰,他也拿你没辙。”
“他若纠缠不休,我又岂会跟他拖泥带水。”张潜摇头说道,到不在乎。
青槐道人摇了摇头,说道:“你还是不要莽撞,且不说你如今修为恐怕还差他一线,杀了他有岂是那么容易善后的,他师傅乃是天禄峰长老平山道人,只差半步便可凝成金丹,近些年来虽然闭关结丹,不问门中事物,可影响力还是极大,他门下弟子若有三长两短,后果可想而知。”
“不提这事。”张潜随意一笑,却是不愿在这话题上多做纠缠,两人在某些事情上完全持有不同的态度,多说也是无益,轻轻抿了一口杯中的酒液,这杯中之酒乃是用各种灵药泡制,放在世俗之中也算是一等一的佳酿,然而他平曰里饮惯了猴儿酒,便觉得这口感差了许多,顺手从微尘洞天之中取出一葫芦猴儿酒。
“这是?”青槐道人眼睛大睁,有些惊讶。
“微尘洞天,白骨道人暂借我使用的,这次来天禄峰也是为他办些事情。”张潜自然也知道他在惊讶什么,没有答非所问来敷衍他,反倒让人起疑,干脆又扯白骨道人做了个幌子,而后岔开话题,将猴儿酒与青槐道人满了一杯,说道:“师兄,你且尝尝我这酒,比这梓真楼里的佳酿如何?”
“原来这样。”青槐道人心头还有些疑惑,但也没在多问,随手端起酒杯。
先前本不在意,但那酒杯刚刚送到嘴边,神色之中便流露出一丝意外,而后浅酌一口,脸上那丝意外便化作了不可抑止的惊喜,而后似牛嚼牡丹一般,将那一杯猴儿酒饮尽,魂不守舍的说道道:“满上!”
张潜笑眯眯的又给他斟满,随后又是一饮而尽。
连饮三杯之后,依旧觉得意犹未尽,摇头道:“酒倒是好酒,可惜以后不能常饮。”
“师兄若是喜欢,如此心愿我岂能不满足。”张潜笑道。
青槐道人有些诧异,这世间佳酿无不是经时间岁月积淀而成,张潜手中存货想必也不会多,便是将这一葫芦酒一起送给自己,又能过几分嘴瘾,不禁有些失望:“说来不怕笑话,到我这般年龄,七情六欲都能斩去七七八八,什么男欢女爱都通通没了兴趣,唯独贪这一点口舌之欲,可佳酿难得,又岂可轻易得之。”
“这就虽是好喝,可酿造起来却不难,似这一葫芦,前前后后花了不到半年而已,也用不到什么珍稀难求的灵药。”张潜自入主西廊之后,便着手酿了一池子猴儿酒,最近刚刚成功,如今微尘洞天之中存了十几坛之多,似手里这葫芦,怕能装满几百个也不止,自然能让他一次饮个痛快。
“此话当真?半年时间酿出的酒味道便能如此醇正?”青槐道人难以置信的说道。
“岂会骗你。”张潜从微尘洞天之中取出一个装满猴儿酒的大坛子,将身前桌子碰的哐当作响。
青槐道人满脸喜色,拍开泥封,顿时一阵甘洌而不失醇厚的酒香弥漫开来,带着山中野果特有的清甜之气,以及灵药的馥郁幽香,闻着便有种清气透体之感,似他这般年龄,也算老成持重之人,此时竟然高兴的难以自控,双手在那酒坛上不停地抚摸,说道:“如此重礼,本不好相受,不过拒绝也失了本心。”
“师兄严重了,一坛酒而已。”张潜摇了摇头。
“那我便收下了。”青槐道人在酒坛上布置了一个简单的禁制,而后唤过楼中弟子,让其将梓真道人请来,待那弟子离开之后,便与他解释道:“我没微尘洞天这等灵宝,不似你这般方便,这一坛子酒只能存在这梓真楼中,等嘴馋了,便来此处坐坐,不过我这师兄精于生意之道,他若知道你有这酒,待会肯定会纠缠你,你若是不喜,我便帮你拒绝他,若你这酒舍得往外销售,倒不失为一条生财之道。”
“嗯。”张潜点了点头,却是答应了下来,如今他修行资源短缺,对各种进项都十分看重。
不过片刻,一个身材微胖的老头便从楼下上来,面白无须,连头发也剃得干干净净,一笑起来满脸的褶子,看起来十分亲和,完全没有那种得道高人的气质,一进阁中,与青槐道人打了招呼,而后询问了一番身份,方便彼此称呼,便算熟悉下来,在张潜身边大咧咧的坐下,全然不论什么境界、辈分。
“劳烦师兄将我这一坛子酒在你这楼中存着。”青槐道人与他说道。
梓真道人闻言一愣,而后有些不乐意了:“怎么,是我楼中这酒喝不得了么?”
青槐道人与其熟识,自然知道他是有口无心之人,非但不介意,反而说道:“与我这坛中之酒相比,你这楼里的百草液还真入不得口了,不是我无的放矢,不信你自己尝尝。”
“大放厥词,我这百草液提炼五谷之精微酿酒,又加百种灵药泡制,最少都要窖藏三年,你这破坛子里的酒就能比我还好?”张潜做事只求效率,倒不在旁枝末节上讲究,这装酒的坛子便是五谷堂中装水用的瓦坛子,首先在卖相上便过不了梓真道人的法眼,不过他也没盖棺定论,还是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