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刃皇冠-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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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好了烟草,在它们旁边有一枝点燃的粉红色小蜡烛。
“不。”
“酒呢?”王子再问。不需要他做任何动作,每个走进房间的人都可以看到高橱里排列的那整列瓶子。
“也不。”
“你像个苦行僧。”
“也许是的。”
“但我想要的不是苦行僧……我会下令杀了你!”
“那么我只好划开你的脖子了。”
“你哪里来的武器?”王子饶有兴趣地问,“我身上没武器,他身上也没有,房间里没有任何武器,只有外面的士兵有。你可以依靠徒手打败那十几个士兵然后夺下武器吗?你也许可以用拳脚技术来和我较量一下,但徒手作战数量却比质量更重要,我们现在是二比一。而房间外面起码有十个我一声令下就会冲进来的人。”
“我身上没有武器,但武器就在我眼前。”刺客一动不动,然而他的目光让人绝对不会怀疑。王子吃惊地看着刺客的目光所指的东西,随即明白了刺客所需要的武器在哪里。
“很聪明,下次我要告诉我的安全顾问,在我的接待室里不准有酒瓶。这些东西打破后立刻就可以成为凶器。”
塞文·阿杰斯轻声一笑:“您当然可以这么做,王子殿下。但如果一个想要杀您的刺客已经和你面对面,那么挪开酒瓶并没有什么意义。如果我来这里是因为您需要一个专家为您的安全提出建议,那么我很遗憾:一旦敌人进了您的房间,您就只能在土葬和火葬之间进行选择了。”
“对,你是行家,柯迪雅很著名的一位。但如你所见,如果我是要建议,那么我会换个地方,换些人物。我需要的是服务!”
王子的瞳孔一阵收缩,只有刺客注意到这个细微得不能再细微的神态变化。当一个人想起那些令他愤怒的事情的时候,这种现象是常有的。每一次收缩都代表一次心灵的剧烈激荡。
“我听说你有独特的规矩,‘剑刃’塞文·阿杰斯。”王子的目光平静下来,“你接受下层市民的委托,去刺杀上层贵族。你以为自己是代表正义的剑刃吗?用自己的剑去维护正义?那个刚刚被你杀掉的柯文是我一个可靠的部下,忠诚而恭顺。”
王子的声音让四周的空气立刻处于冰点。他的声音表面平静,实则充斥着挑衅。房间里的三个人都很清楚这一点。
“也许是这样吧。虽然一个贵族的价格远高过平民。”塞文微微地耸了一下肩,根本不打算反驳。
“你曾只为很少的一点钱为下层平民达成复仇的愿望。”
“人总是要一步一步地向上走的,任何职业都是如此。一个刚入行的刺客的价格不比一盘炖猪肉贵多少。”
“为了荣誉和正义?我知道你每次动手都要雇主说明真正的理由和细节。”
“如果殿下曾经饿过肚子,就会明白荣誉正义无法换来哪怕最小的一块面包。”
“那么为了行内的好名声和发展前景?也就是为了钱?”
塞文·阿杰斯再次耸了一下肩,似乎认为问这种问题完全是多余,他根本不需要回答。
“不过你暗杀所冒的风险非同小可。权势者对自己安全问题的重视不是平民可以比拟的。我知道你很出名的一次,你曾经伪装成一个外来的骑士,以一个可笑的理由向你的目标提出决斗(这类事情不算罕见,决斗者双方的真正理由有时是不愿意告诉外人的)。然后你就在决斗场上杀了他。如果不是你冒充的对象一个月后到来的话,每个人都还以为你的目标是在一场高尚的决斗而不是卑鄙的谋杀中死去的。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有什么理由认为你可以在正面战斗中打倒一个骑士?”
“殿下,虽然打倒他的是我的手,但真正击倒他的却是他自己。我只是这种种因果中最不重要的一步。是他的所作所为树立了一个敌人,他的敌人对他的仇恨是如此的深,以至于可以出一笔高价请得起我这样的人。是他自己导致了这一切的结局。”
“很出色的理论。”
“谢谢殿下的赞美。”
到这里的时候,一切客套和闲话似乎都已经结束。他们之间应该转入正题。但是这交谈的双方都觉得缺乏一个让他们进入主题的契机,所以房间里暂时由沉默主持。
“看看这个。”王子最后觉得必须用一些行动来打破这个局面,于是他站起来,打开墙上的一个秘柜。也就是说,一个和墙壁同色,除非是一双洞悉内情的眼睛否则无法察觉的壁柜。秘柜当中是一个很大的盒子。王子将盒子放在桌子上然后打开,从中捧出一顶巨大的皇冠。
那顶皇冠大得几乎是人的脖子能支撑的极限了。纯银的主体上镶嵌着如同星辰一样繁多的宝石,让整个皇冠看来似乎是由各色宝石堆积而成。四颗巨大的翡翠镶嵌在正面,组成一个花瓣形状。正顶端则安放着一枚硕大无朋的钻石。但刺客敏锐地注意到一点:皇冠的正面似乎有一个十字形的缺口——好像是有人从这个皇冠上挖掉了一块——露出纯银的核心。
王子轻轻地摸着这个价值连城的宝物。
“柯迪雅的皇冠,这个国家至高无上的权力象征。我从我的父亲手中继承到,但我却无法宣布我拥有它,无法把它戴在我的头上。”王子带着一个酒鬼摸着酒瓶的那种陶醉满足的神情抚摩着皇冠,但那只是一瞬间,随即变成了落寞,“你知道为什么吗?”
塞文·阿杰斯默默地站着,等待着王子的进一步解答。
“三十多年前,柯迪雅的皇帝死了,他没有儿子。在他死前,他将统治这个国家的权力移交给他的外甥,也就是我的父亲。但是,我的父亲只是暂时掌管,不对这个皇冠享有权利。二十八位国内最有权力的贵族和骑士,包括我父亲在内,聚集在一起,见证并且宣誓效忠皇帝的外孙,也就是皇帝的独生女安菲公主,她的儿子将拥有这个皇冠。而当时公主年仅二十二岁,刚刚定好婚事,尚未出嫁。
“公主在二十八岁那年生下了第一个儿子,但这个儿子在四岁时就夭折了。接下来的岁月里,公主一直没有生育,而摄政王的地位则由我的父亲传给了我。当我自己都认为我即将成为这个皇冠的真正主人的时候,我们的公主殿下在四十三岁的年纪生下了第二个儿子。你认为这可能吗?十五年没有生育,然后到了一个接近绝望的年纪的时候又生下一个儿子?这难道不是一个阴谋吗?今年,那个孩子已经十四岁,再过几个月就要成年。他刚刚结束了他的学业,正从北方向柯迪雅赶来。他将在柯迪雅接受成年礼和加冕仪式,然后享受他的血脉给他的权利,也就是说,来夺取我的一切!
“我为这个国家竭尽全力,我日夜操劳,摒弃享受,全心务公,协调各种矛盾,让这个国家欣欣向荣(在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塞文·阿杰斯讽刺地微笑了一下),但结果却只能让一个除了血统什么都没有的小毛孩子夺取一切吗?我不能忍受这种事情!”
“所以你希望那个小孩死?我倒建议殿下您用军队来完成这个事情。找一队忠诚的士兵——这种事情对您来说不难吧?”
“不,不仅仅是死。不是简单的死就可以解决的。除了我父亲,其余二十七个参与宣誓仪式的见证人都还活着,他们中大部分,或者为了名誉,或者为了权力都会坚决地支持——起码在名义上支持那个孩子。一旦那个孩子死去,那么就是一场内战的开端。我就是首要的怀疑对象。很多人都希望那个孩子死。那孩子一死,然后我再被扣上凶手的帽子,他们就有机会染指这个他们本来毫无机会的皇冠。而其他的一些国家,那些柯迪雅毗邻的国家都希望看到这里内乱,好让他们得到趁火打劫的机会。”
“确实很有可能。”
“不是可能,而是事实。”王子从衣服的口袋里拿出一沓小卡片。看起来那是一副牌,但事实并非如此。这些卡片实际上是画像。从卡片磨损的边角可以看出,它们无疑是受到主人的喜爱,时常拿出来观赏摩弄的。王子拿出四张,放在桌子上。“南方的四个领主是坚决支持我的,即使爆发内战也一样。他们可以忽略不计。”他又拿出五六张,“这几位爵爷没有太大的野心,他们只效忠荣誉和忠诚。如果那孩子死了,他们的举动无法预测。也许是毫无反应,也许会起兵讨伐最有嫌疑的人。”
做完这一切后,王子手里的牌还剩余大半。数量约莫是他放在桌子上的三倍或者两倍。
“而这些剩下的都希望那孩子死。他们每个人都在招兵买马,收叛纳降,囤积兵力以备内战。不,我不是在表达我的软弱,即使这些人都加起来,在统一的旗帜下和我开战我也有把握击败他们。但我不能让柯迪雅被战争蹂躏。要是真的爆发内战,不知道要死多少人,而且死的人大部分是没有责任的平民和下级士兵。我不能做这种事情。”
“那么您的希望是?”
“这个是勋文伯爵,”王子拿出一张卡片,“一个十分凶残霸道的家伙。野心勃勃且愚蠢无比。他的领土远离柯迪雅中心,所以他成了土皇帝独霸一方,谁也无法管他,简直不知道天高地厚。如果那孩子死在他的领地里,这些人就找不到借口来向我发难。但在到达那里之前,那孩子绝不能死。”
“前半途当保镖,后半途当杀手吗?这倒真的是‘一人分饰两角色’呢。”塞文·阿杰斯已经完全明白了雇主的意愿,“那么,这个麻烦的双重工作的酬劳呢?”
“第一个酬劳是你的生命,这个我已经预付过了。‘剑刃’塞文.阿杰斯已经死了,从此没有通缉令也没有赏金猎人来找你麻烦。第二批酬劳我用黄金来支付。我的宝库为你打开三个小时,你能搬多少就是多少。”这个回答很具诱惑力。但一个经验丰富的刺客都知道鱼饵后面隐藏的往往是鱼钩。塞文脸上露出的笑容让人明白他绝对没有这么容易就被打动,“你答应吗?”
“拒绝的话,我的头大概是要跟肩膀分家,因为我听说您不喜欢公开的绞刑和火刑。我估计我会在黑暗中被处理干净,然后乱坟堆中就会多上一个无名墓碑。”
“十分明智。”
“但如果我是您,我会尽量地不让这事情在事后传出去——死人的嘴最可靠。”刺客并不掩饰地挑明了最核心的疑虑。
“你想怎么样?你只是一个死刑犯。如果没有我,你早死了。”在一边的牧师冷冷地提醒,“拖上火堆的是另外一个人的时候,你就应该谢天谢地。”
“你也没高明多少——需要去依靠一个死刑犯。”塞文回驳。他重新面对王子,后者已经收起他那个皇冠,“我想我们应该增加一点彼此的信任。我相信殿下会遵守承诺,正如殿下可以相信我将完成这个任务一样。”
王子沉吟了一下。刺客的顾虑他早有考虑,所以这段时间并不长。他拉了拉身边的一个摇铃绳,伴随着一阵响亮的铃声,一个身穿黑袍、干瘪枯瘦的老人像影子一样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房间里。
“一个魔法师?”刺客开始考虑这个老人是如何出现的。这个魔法师很明显一直待在附近,然而刺客却丝毫不曾感觉到这个魔法师的存在。这种想法让他全身肌肉都紧缩起来,不是因为惧怕,而是因为警惕。
魔法师鞠了一躬,随即开始他的魔法。一股能量随着他的咒语开始在这个房间里弥漫。塞文·阿杰斯转眼就明白这股令人窒息的能量的用处——他清楚地感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