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蛊殊途-第42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娃娃跳起来:“谁说我不知道?我天机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就算中间睡了那么一两百年我也比那个死脑筋的雷炎要厉害得多得多得多!”
“……”
鸦雀无声。
元夕捂住额头。
“原来你真的不知道啊……”她整个人就生生似写着“白期待了”四个字,肩膀都耷拉下来。
娃娃黑着脸不出声,突然一个扭身,钻回剑中去了。
元夕保持着捂额的姿势,时不时叹口气。
院外,十丈外的墙头上,一双眼睛将这一幕看了个分明。
室内再无动静。那双眼睛悄悄隐没墙后。
暗夜中,一个轻盈的身影自墙上飘落,径直飘向东南面的一处殿宇。
蛊师的殿宇。
作者有话要说:
妹子们,新年快乐!~=3=
话说直到一小时前,我才发现俺一直把“横塘巷”和“横塘镇”搞混了(捂脸)……元夕和白朔之前住的地方是“飞桥镇横塘巷”啊郁卒……结果我这个二货居然“横塘镇”“横塘镇”了四十几章!(捶墙)
咬咬牙,改!一章一章地改!内牛满面……
新的一年,哪位神仙都好,请赐给我一个精明能干的大脑吧感激不尽!》 《
最后,谢谢小纾、八里还有陌陌的雷子~╭(╯3╰)╮草裙舞扭扭~~
46章
“天机剑是这么说的?”
月光下;传音盒中传出一个清雅若兰的男音。
“嗯。”阿娣点点头。
盒中顿了一顿;问:“白朔;你怎么看。”
蓝衣蛊师立于月下;面色沉静。
雪后的夜格外森凉,阿娣望着长久沉默的蛊师。
自从两天前那个白天,他从外面回来;人就变得……
阿娣说不出那是一种什么感觉;但是她真切地觉得,这几日的白朔,和之前那个会耐心教导她所有事的白朔,有了一些不同。
为什么?
是什么;让他变了?
阿娣正自迷惑;忽听得白朔淡淡道:“阿娣。”
阿娣一个激灵,大眼睛紧张地望着他。
“他们说那番话时,你人在哪里?”
阿娣无措地望着白朔,她隐约感到这句询问非常重要,而她觉得“我正在墙头上”这个答案好像有哪里不对……
“白朔是想问,”百里怀适时解释,“阿娣,你觉得,他们发现你了么?”
恍然大悟,阿娣认真地想了半天,最后摇摇头:“我不知道。”
她一顿,又补充了一句:“我当时隔得很远,差不多有……从这儿,”她抬手,指了指数丈外的院门,“到那儿,那么远。”
低下头,阿娣小声说:“太远了,我只听得到他们在说话,看不到他们的脸……”
那边的百里怀顿了一顿,然后出声相询:“白朔?”
白朔声音淡淡:“约莫十丈。这个距离,接近骷髅蛊听觉的极限。”
以有心对无心,如果连有备而来的阿娣都只能勉强听到屋内的谈话,那么,对方没理由会察觉在十丈外正有一只骷髅蛊伏在墙上窥探。
“那么,你是认为他们没有发现阿娣了。”百里怀表示明白,略一思索,道,“若如此,有两个可能。”
他轻声分析:“一是天机剑的确不知道云鼎天窟的事,或者说,它知道的没有雷炎剑来得详细。第二个可能……”
斗穹天道的主人轻轻一笑:“它在说谎。不过谎言的对象不是我们,而是那个能与他交谈的骷髅蛊。”
白朔不出声,在很多事上,即使他不说,百里怀也能明白他的想法。
“白朔,接下几日,恐怕还要麻烦你的阿娣。”百里怀笑道。
只有同为骷髅蛊的阿娣,才能在不让元夕察觉的同时,探得她与剑魂的对话。
阿娣听了百里怀的话,鹅蛋脸上同时浮现出跃跃欲试与苦恼的神色来。
“怎么了?”白朔问,那边百里怀亦是一顿,然后用带着笑意的口吻问:“阿娣不愿意?”
“不是。”阿娣老老实实回答,“只是靠近那个人,让我觉得很不舒服。”
白朔眼神了然,百里怀笑了一声:“想杀了她?”
“嗯。”
“这没什么,”百里怀柔声道,“你还不太能控制自己的本能。——白朔,我让人带给你的那十个女子,还未送到么?”
“过犹不及。一日一个,对阿娣来说,足够了。”
“今天阿娣立了大功呢……不妨多给她一个,对于有功的人,总需要适当奖励不是么?”
白朔语气淡淡:“我怕撑坏了她。”
百里怀轻笑一声:“只怕是你舍不得那些女子,横竖又不是你出的人,那么小家子气作甚?用完我再派人给你送来便是。”对阿娣道,“阿娣,去和那些穿黑袍的人说,今日让他们多送一个药人到你房中,就说是我说的。”
阿娣眼睛一亮,又不敢应,只拿一双眸子偷瞟白朔。
白朔没反对,神色显然是默许了,阿娣低低欢呼一声,欢快地奔了出去。
那厢,百里怀轻轻一笑:“早些答应她岂不是好。她能从人血中得到满足并获知记忆,你也可以省事些,早日得到一个强大机智的骷髅蛊,一举两得。”
“一下子吸收太多的记忆,可能会令她崩溃。”白朔淡淡道,“循序渐进,才是正确的方式。”
“这么小心?可知你果然是将她放在心坎上。”百里怀调笑道。
白朔不置可否,转而提起另一件事:“那个澹台佾,你立刻将他弄走。”
“澹台?”百里怀讶异,“他惹你什么了?”
“你觉得呢?”白朔语气冷淡,“我倒想知道,你将他留在这里是何意?”
那边静默下来,白朔冷笑一声,“莫非你是对我不放心,才特意放个对头来监视我?”
百里怀一声叹息。
“白朔,你想赶澹台走却又不愿意说出理由,这也都罢了,竟然还说这种伤和气的话。”澹台佾声音带着些许无奈,“若真是因为这个原因,一开始你就可以让我将澹台调走,又何必等到今天……”
“那么,你的意思是,澹台佾在这里完全是出于他的自愿?”白朔语带嘲弄。
“当然——不是,”百里怀也笑了,“白朔,明人不说暗话,你对那只骷髅蛊的态度,让我感到有些不安……”
“毕竟,她可是第一个背叛了你,你却仍将她留在身边的人。”
“所以,你不能怪我此番多事……我有我的顾虑。”
语气恳求,字字有理。但凡一个通情达理些的人,听了之后都会对百里怀的行为释怀,性子软些的,或许还要感念愧疚一番。
可惜白朔原本就没兴趣追究百里怀这点心计,所以这一番解释在他耳中听来,毫无意义。
用凉薄的口吻,他简单抛出一句:“明天之后,我不想再看到那个人妖出现在这里。”
那边百里怀似在无奈抚额。
“好吧。”百里怀道,“十只赤眼鸦蛊。”
白朔冷笑:“我还没向你兴师问罪,你倒先讨要起好处来。”
“你总得让我有理由堵住澹台的口,十只赤眼鸦蛊,不是很好的解释么?”
“……五只。不愿意就派人来替那个人妖收尸罢。”
“成交。——那么就先这样,留意那边的动静,明日此时,传音盒联系。”
“明日有雨。”
“那便后日。”
“后日亦然。”
“……”百里怀默了一默,“白朔,你真舍不得那五只鸦蛊?我可以用二十个妙龄女郎跟你换,直接送到你房中你觉得如何?”
啪。小盒被丢到了桌上,失了月华的传音盒蓝光闪了几闪,很快黯淡。
有浅淡的阴云,掠过皎月,月色蒙上阴翳。
远处,一道纤细的身影自远处极快地掠过来。
阿娣回来了。
她苍白的脸上泛着异样的红晕,一袭白衣在夜里翩跹,空灵中透出几分诡异。
“白朔。”她欢欢喜喜地靠过来。
蛊师略一抬手,阿娣慢下步子,极熟稔地坐在他边上,热烈的目光向着他,
两人相隔极近,阿娣眯着眼,感受男子身上传来的温暖气息,艳丽容颜上神情惬意。
“很开心?”蛊师的声线低沉如颤动的筝音。
“嗯。”眉目慵懒,她似一只餍足的猫,纤指在他衣角轻轻拨弄。
“进屋睡吧。”他道。
手下动作顿住,仰头,她望住白朔,小小声说:“你……今天也不陪我?”
“对。”他淡淡道,仿佛没看到她脸上的期盼,“而且今后也不会。”
阿娣垂下头,神色失落。
枝头有黑鸦嘶鸣,未几,忽然扑棱一声,拍翅而去。
“阿娣。”白朔忽然道。
“嗯?”
“那些记忆,让你难受么?”
阿娣摇摇头:“不会。”她想了想,“只是一些……嗯,零碎的景象,一点也不难受。”
“是么……”
她轻轻点头,依着他,眉目宛然姿态温驯。
这只蛊,与另一只,真是不同。
空气中静默了片刻,慢慢地,响起男子的声音:“阿娣,若我要你离开,你觉得如何?”
阿娣一怔,当反应过来自己听到了什么后,瞬间惊恐地睁大了眼。
咚的一声,骷髅蛊跪在冰凉的地上。
她仰着的脸上,满是惶恐。
“阿娣做错了什么?”她的声音在发抖。
白朔沉默不语。
阿娣更加害怕,她颤抖着膝行两步,俯下|身,将头颅贴在男子光洁无尘的鞋面上。
“别赶我走……”她低低地,战栗着说,“阿娣会乖乖的,你别赶阿娣走。”
静夜中,仿佛有谁几不可察地叹息了一声。
“起来。”白朔说。
俯着身子的骷髅蛊依旧在颤抖,一动不敢动。
面对这样惶恐而卑微的骷髅蛊,蛊师眼中滑过一丝烦躁。
“我说‘起来’。”他加重了语气。
纤弱的身躯抖了抖,缓缓直起,却依旧低着头。
“没事了。”他说,“去睡吧。”
阿娣不敢看他,低低的应了一声。
白朔径自起身,风鼓起他的广袖,如无声浪涛。
白朔径自起身,风鼓起他的广袖,如无声浪涛。
他朝他的寝房走去。
阿娣在他身后,用力咬住唇。
那只黑鸦飞出了院落,飞过树梢,飞过楼阁,一直向东飞。
。
旭日东升。
今晨的日光颇好,朝霞拖曳了大半晴空,若一缎披散的红绫。
接连两日都是雨天,地面湿滑。清晨起来,元夕打着呵欠推开院门,见石阶上有些污渍,正想着今天打扫的小厮态度需要端正嘛……可巧对面就走来一高一矮两个人,手中各自拿着一把大扫帚。
那两人一抬眼瞧见元夕立在门前,顿时双双一怔,大抵是从未见过这处院子的主人起得这般早。
元夕笑了笑,转身正要回房,就听那边“哎哟”一声。她回眸一看,原来是高的那个跌了一跤,地面粗粝,登时将高个子撑住地面的手擦掉一块油皮。
高个子捧着手哎哟哎哟,矮的那个在旁念念叨叨同伴走路该多留神,元夕看得好笑,从台阶上下来,边朝他俩走去,边说:“我这里倒有些治跌打损伤的药,不嫌弃的话……”
她的脚步凝住了。
清冷的晨雾里浮动着一种甜腥的味道。
这味道来自于那只破皮的手,经由清晨的风,传入骷髅蛊的鼻腔,燃起一股钻心的灼热。
元夕脸色大变,猛地捂住鼻子。
然那股甜香无处不在,它包围着她,顺着每一个毛孔渗进她的骨髓里,带出野兽的低吼……
对面,香气的来源还不知死活地朝她走来。——他们在说什么?好像是“那真是多谢了”……只看到嘴在动,声音嗡嗡的听不清楚……
指甲不受控制地伸长,元夕瞪着那两只移动的物体,喉头颤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