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风传奇-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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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光如舞龙一般,不但朝谷飞云拦腰扫去,也把数尺方圆都圈入在内,剑势壮阔,极为壮观。这下连旁观的人都认为谷飞云已被剑光网进去了。哪知谷飞云不知何时,早巳站在离剑光圈子三尺外的地方,含笑道:“项朋友,在下让你的三招已经满了。”
项中英听他的话声,才发觉这一记依然没把对方圈住,他心头怒恼的恨不得一剑穿心,把谷飞云刺上一个大窟窿。因此一言不发,身形一矮,发如旋风,一下欺近过去,剑光匝地横扫,出手之快,劲风嘶然,几乎用上了他吃奶的力气。
但你出手快,谷飞云比你更快,你身如旋风,欺近过去,谷飞云也身如旋风,闪了开去,等你剑光出手,早已连谷飞云的影子都不见了。等项中英发觉自己这一招又落了空,赶紧收剑,怎知谷飞云又是一个旋身,旋了回来,就在旋回来之际,他出手了,那正是背后旋到项中英收剑之际,右手中指突然弹了出去。但听「铮」的一声,项中英手上长剑,突然间齐柄折断,呛当一声,跌落地上。
这时谷飞云已回到原来的立身之处,脸含微笑,说道:“在下双手还是绑着。”说着,转过身去,让人家看个清楚。
项中英手上长剑突然齐柄折断,这一记厅上众人谁都没有看清楚,好像是长剑自己断折的。何况谷飞云还被反绑了双手,如何能折得断项中英的长剑呢?这简直比魔术还要神奇,连两位使剑名家形意门掌门人谢东山,和武当归二先生都看得耸然动容,几乎怀疑谷飞云使的手法,是不是中原武功?
羊角道人瘦削脸上,更是似怒似笑,沉声道:“徒儿,还不回来?”项中英手持断剑柄,木然没有作声。
谷飞云却朗笑一声道:“令高徒适才被在下点了他二处||穴道,还没解开呢。”双手轻崩,就挣得缚着双手的丝条寸寸断落,才潇洒的走近项中英身边,含笑道:“今天下午,在下曾告诉过你,再去跟你师父练上二十年现在你相信了吧?”摊着左手掌,在项中英胸前连碰了三下,起下三粒黄豆般大的石子。这下看得在座诸人骇异不止,一个双手反剪的人,如何打出二粒石子来的?
项中英突然大喝一声:“老子和你拼了。”右手五指勾曲,作势朝谷飞云脑门抓去。
羊角道人喝道:“徒儿,回来。”项中英听到师父喝声,只好硬生生把扑出去的势子刹住。
冯镇远身为主人,忙道:“好了,好了,不打不成相识,酒席已备,大家请入席了。”
羊角道人没有理他,他目光深沉的望着谷飞云,点点头道:“少施主果然高明得很,不知敢不敢接贫道一掌?”
谷飞云微笑道:“在下如果接下了,是不是就不用家师到西峰山庄把在下领回去了呢?”
羊角道人嘿然道:“贫道正是此意。”
谷飞云道:“在下就接道长一掌试试。”
“好,少施主那就接着了。”羊角道人口中说着,右手抬处,朝谷飞云虚飘飘的拍来。
谷飞云因对方是项中英的师父,自然不敢怠慢,立即右掌当胸,迎着平推而出,他使出来的是「金刚掌」,一道掌风应手而生,和对方掌势乍接。但觉羊角道人好像毫不使劲,任由自己的掌力一直撞到对方身前,没有一点阻力,心头不禁有点踌躇,急忙收住掌势。
羊角道人忽然呵呵一笑,也把掌势收了回去,朝谷飞云点点头道:“金刚掌,少施主原来是少林一派。”
谷飞云道:“在下不是少林派的人。”
羊角道人没加理会,回头朝项中英道:“徒儿,咱们走。”
冯镇远听得一怔,忙道:“羊真人和项公子远来,酒菜已备……”
羊角道人打了个稽首道:“冯庄主盛情,贫道心领了。”他率着项中英朝厅外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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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镇远心想:“也许他师徒当着众人面前受挫,脸上挂不住,所以急着要走。”自己自是不好再加挽留了,心念一动,但依然跟着他们师徒二人身后送了出去,一面说道:“羊真人、项公子远来是客,如今走得如此匆忙,教兄弟这主人当真深感不安……”他话还没说完,羊角道人师徒已经越过天井,出门而去。
冯镇远回入大厅,谷飞云跟着拱拱手道:“冯庄主,在下深感抱歉,给庄主惹了这场麻烦,在下告辞了。”
冯镇远听得又是一怔,忙道:“谷少侠借宿而来,事出误会,如何也急着要走了?”
谷飞云道:“在下打扰之处,深感不安,告辞。”说完,又朝在座三人抱了抱拳,回身就走。
冯镇远叫道:“谷少侠……”
谢东山道:“冯庄主,不用叫了,这位小兄弟年轻意气,他既然要走,你留也留不住的。”
冯镇远道:“这位谷少侠,不过弱冠之年,能有这份造诣,当真是武林后起之秀。”
谢东山微嘿道:“狂的也可以。”
冯镇远心知这位形意门掌门人,看不惯谷飞云的狂妄,一面含笑道:“年青人咯,意气用事,这也是在所难免,哦,裴老哥知不知道他的来历?”
神拳裴通道:“兄弟两个月前在老爷岭作客,谷少侠是和酒仙南山老人一起来的,至于他的来历,兄弟也不大清楚。”
归二先生矍然道:“他和南山老人在一起,这么说,此子果然大有来历。唔,那就不至于有什么问题了。”
冯镇远讶异的道:“归道兄本来认为他有问题吗?”
归二先生徐徐说道:“羊角道人并非正派中人,他方才那一掌,阴柔无力,兄弟虽然看不出他使的是什么阴功?但显然不怀好意。谷少侠练的如是金刚禅功,应该可以无事,只是他经验不足,中途收掌太快,可能会有点不利,年轻人受点教训,也是好的,但他既和南山老人相识,也许就不会出事。”
这位武当名宿,从他口气中听得出来,他和谢东山一样,似乎也嫌谷飞云少年气盛,太过狂妄。其实说穿了,还不是因谷飞云年纪既轻,武功又高,每次出手,使他们自以为一派名宿的前辈高手,看都看不清楚,心中自是不无芥蒂。这也是武林中长久以来,一直为人所垢病,而永远无法破除的门户之见了。
冯镇远听得心头一急,忙道:“这怎么办,他可能还不知道呢。此刻他还未走远,还可以追得上……”一面大步走出厅门,大声喊道:“冯兴、冯勇,你们快些乘牲口,去把刚才走的石公子追回来,就说我有事相商,务必请他回来。”冯兴、冯勇在阶下答应一声,立即骑着马匹出发。
第八章 不白之冤
谷飞云离开冯家庄,跨上紫驹,走了一段路,觉得腹中有些饥渴,身上也有些寒飕飕的感觉。但此刻夜色已深,这一带,又是荒山僻野,自然没有吃的东西,只好找了一棵大树底下作为休息之所,让马匹去附近吃草,自己就倚着树身坐下。
天色刚刚黎明,谷飞云就骑上马匹上路,赶到信阳。正好城门口有一个豆浆摊,这就跳下马来,在摊边长凳上坐下,要了一碗甜浆,两个烧饼,正在吃喝这际。只听一阵马蹄声,奔近摊边,一个身穿青衫腰佩长剑的少年,翻身下马,朝自己含笑问道:“在下可以坐下来吗?”
谷飞云挪了—下身子,点头道:“兄台请坐。”
那青衫少年说了声:“谢谢。”就在长凳左边坐下,也要了一碗甜浆和两个烧饼,一面转脸朝谷飞云道:“兄台十分面善,好像在那里见过,不知尊姓大名如何称呼?”
谷飞云道:“在下谷飞云。”
青衫少年喜道:“原来是谷兄,幸会得很,小弟逢自珍。”
谷飞云只好和他点头含笑道:“逢兄好。”直到此时,才看清楚他不过十八九岁,生得修眉凤目,十分清秀,有着一股斯文气息,不觉对他生出几分好感。
逢自珍只吃了一个烧饼,喝了半碗豆浆,就不吃了,取出碎银,往摊上一放,说道:“老板,这是我和谷兄的,不用找了。”豆浆摊老板做十天半月,也赚不到这锭碎银子,自然千恩万谢的收了过去。
谷飞云道:“我们萍水相逢,怎好叫逢兄破费?”
逢自珍回头笑道:“四海之内,皆兄弟也,谷兄何用挂齿?”站起身,问道:“谷兄要去哪里?”
谷飞云跟着站起,发现逢自珍竟然比自己矮了半个头,一手牵着马匹,边走边道:“在下刚从桐柏山来,经过这里,还没决定要去哪里?”
逢自珍偏头问道:“谷兄家在桐柏山吗?”
“不是。”谷飞云抬头望着天空,茫然的道:“我没有家。”
“对不起。”逢自珍歉然道:“小弟不该问的?触起谷兄的心事来了。”
“没关系。”谷飞云淡淡一笑道:“我从小就没有家,已经习惯了。”
逢自珍关切的道:“那么谷兄在哪里长大的呢?”
谷飞云道:“是家师扶养我长大的,直到最近,我才知道父母尚在人世,只是不知道两位老人家的下落,在下刚才说的还没决定要去哪里,就是要去找我父母,只不知从何找起……”他从小没有朋友,也没有可以交谈的人,这回遇上逢自珍,他关切的问起自己身世,就把自己遭遇说了出来。
逢自珍宽慰的道:“谷兄不用担心,吉人自有天相,慢慢的自会找到的。”
谷飞云道:“谢谢逢兄,哦,逢兄要去哪里呢?”
逢自珍轻哦一声,说道:“小弟是出来游学的,也没有一定去处,今天遇上谷兄,一见如故,谷兄如果不嫌的话,我们不妨结伴同行,不知谷兄意下如何?”
谷飞云含笑道:“能和逢兄同行,路上有伴,自是好事,只不知会不会耽误逢兄……”
逢自珍不待他说下去,忙道:“不会,不会,小弟本来也没有一定去所,能和谷兄结伴同行,那是最好不过了。”两人牵着马匹走了一箭来路,忽见十几名手持钢刀的劲装壮汉,迎着自己走来。逢自珍看出情形有些不对,低声的说道:“谷兄,他们这群人,好像是寻衅来的。”
谷飞云道:“我们又没有惹他们,不可能冲着我们来的。”话声甫落,双方已不到一丈距离,只见对方领头的一个,年约四十出头,目光落在两人身上,冷峻的道:“你们两个谁叫谷飞云?”
谷飞云道:“在下就是,阁下找在下有事?”
为首那人哼了一声道:“那好,你随我们走。”
谷飞云奇道:“阁下找在下有什么事?”
为首那人道:“你做了什么,心里明白,何用多说?”
谷飞云怔得一怔道:“在下做了什么事?”
为首那人沉声道:“你叫谷飞云就好。”一面挥了下手道:“带走。”他喝声出口,立即有两名壮汉走了上来,喝道:“小子,乖乖的跟咱们走。”
逢自珍道:“你们是官府的人吗?”
谷飞云没理那两名壮汉,朝为首汉子问道:“阁下要我去哪里?”
为首汉子冷笑道:“到了你自会知道。”
谷飞云道:“你最好说清楚,否则在下不会跟你们去的。”
为首汉子沉声道:“去不去由不得你……”这时两名壮汉不待吩咐,右手抬处,两柄雪亮的钢刀朝谷飞云肩上搁来,喝道:“要命就乖乖的束手就缚……”
逢自珍一手握住剑柄,气道:“你们讲不讲理?”
谷飞云朝他笑了笑道:“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