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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留情-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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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那个周末带她去钓鱼。他们并肩坐在码头上,钓竿垂在混浊的水里。他随身带着猎刀以防野兽侵袭。
“鱼不上钩,对不对?”杰可一边说、一边思索着该如何提起转学的话题。
“那还用说,爸爸。我不知道我们为什么这个时候出来钓鱼。你总是说大清早是钓到鱼的最佳时机,你怎么会这么晚才想来钓鱼?现在都快四点了。”
“我知道现在几点,自作聪明的小鬼。我带妳出来是想单独和妳谈一件很重要的事。”
“那你为什么不直截了当说出来?”她问。
“不准顶嘴。”
“我没有那个意思。真的。”她用手指在胸前画个十字。
望着那对慧黠的蓝色大眼睛,他心想,她真是冰雪聪明。她的刘海又需要修剪了。它们遮到了她长长的睫毛上,他打算吃完晚餐就把剪刀拿出来。
“那个潘老师人很好,长得也很标致。”
她转头凝视水面。“标致不标致我不知道。她很香,但总是板着脸。”
“教书是严肃的工作,这八成就是她不常有笑容的原因。妳跟她处得来吗?”
“大概吧。”
“前天晚上我们聊妳聊得很愉快。”
“你想和我谈的就是这个,对不对?我就知道。”
“安静,听我把话说完。潘老师认为妳是个与众不同的孩子。”
她圆睁双眼地猛摇头。“我没有放火,爸爸。真的。”
“我知道妳没有。”他回答。“她不是说妳像杜巴迪那样与众不同,她的意思是妳非常聪明。”
“我不喜欢她。”她再度转开视线。
他用手肘轻碰她一下,使她再度注视他。“为什么不喜欢她?是不是她逼妳逼得太紧?还是她对妳的要求太高?”
“我不懂你的意思,爸爸。”
“是不是学校的功课太困难?”
她格格地笑了起来,好像他刚刚说了一个笑话。“哦,不是太困难,而是太简单,有时我会觉得很无聊,因为我一下子就把作业做完,不得不枯坐着等潘老师找别的作业给我。班上的一些同学还在学习阅读,但我很小就开始阅读了。记得吗?”
他微笑。“我记得妳常在我刮胡子时唸报纸给我听。妳识字可以说是无师自通。”
“不,我不是。字母是你教我的。”
“但之后可以说是妳自己把它们组合起来的,我做的只不过是把字音唸给妳听。妳很快就学会阅读,自然得就像鸭子……”
“入水。”她接口。
“对,像鸭子入水一样,宝贝。告诉我妳为什么不喜欢潘老师,因为妳必须等她派作业给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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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
“那么是为什么?”
“她想要把我送走。”她噙泪颤声地脱口而出。“对不对?爸爸。她告诉我她要劝你,把我送去一个我谁也不认识的新学校。”
“妳应该知道没有人能逼妳爸爸做他不愿意做的事,但这个潘老师……唔,她使我开始思考。”
“她是个管家婆,你别理她。”
杰可摇摇头。女儿用他的口头禅回敬他。两个哥哥捉弄她时,他总是叫她别理他们。
“妳的班导老师说妳的智商很高。”
“我不是故意的。”
“聪明没有什么不好,但潘老师认为我们应该设法使妳受到最好的教育。她认为妳可以出人头地。我以前没想过那个,但我猜没有人规定妳必须年纪轻轻就结婚生子。也许我们这家人太低估自己了。”
“也许吧,爸爸。”
他从她的语气中听出她是在敷衍他。
“但我不想有任何改变。”她接着补充。
“我知道妳不想。”他说。“但妳知道妈妈会希望我们做该做的事。”
“妈妈聪明吗?”
“哦,非常聪明。”
“她年纪轻轻就结婚生子了。”
天哪,他的女儿真是聪明得没话说。他怎么会需要一个新的级任老师来点醒他?
“那是因为我的出现使她对我一见倾心。”
“因为你的魅力无法挡,对不对?”
“就是那样。”
“也许你应该在决定把我送走前先和妈妈商量一下,她可能知道你应该怎么做。”
她的话使他大吃一惊。“妳知道我有事喜欢和妳妈妈商量?”
“嗯哼。”
“妳怎么知道的?”
她目光如镜地对他微笑。“因为你有时会喃喃自语。没关系的,爸爸。我有事也喜欢和妈妈商量。”
“好吧。明天去看妳妈妈时,我们两个都和她商量这件事。”
她开始用脚撩水。“我认为她会说我应该留在家里和你、瑞敏、蓝柏在一起。”
“听我说──”
“爸爸,告诉我你和妈妈是怎么认识的。我知道你已经说过几百遍了,但我永远也听不厌。”
他知道女儿在故意转移话题。“我们现在不是在谈妳妈妈和我,我们是在谈妳。我要问妳一个很重要的问题。放下钓竿,注意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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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放下钓竿,双手交叠在膝头,端庄地等待着。他不知道她和三个老粗生活在一起,怎么可能变成这样一个小淑女。
“如果妳可以当世上的任何人,妳认为妳会当什么?”她把手指拱成尖塔状。他轻扯她的马尾辫引起她的注意。“妳在爸爸面前不必难为情,妳可以告诉我。”
“我没有难为情。”
“妳的头发和雀斑都变红了。”
她格格娇笑。“我的头发本来就是红色,我的雀斑不会变色。”
“妳要不要告诉我?”
“你得保证不会笑。”
“我不会笑的。”
“瑞敏和蓝柏可能会笑。”
“妳的两个哥哥是白痴。任何事都能使他们发笑,但妳知道他们爱妳,他们会努力帮助妳达成愿望。”
“我知道。”
“妳到底要不要告诉我?看来妳已经知道妳想要当什么了。”
“我确实知道。”她承认。她直视他的眼睛,确定他不会发笑,然后低声说:“我要当医生。”
他隐藏住惊讶,默默地把那个想法仔细思考了一番。
“为什么想要当医生?”他问,已经对那个想法热中起来。
“因为那样我也许能……修理一些东西。我很久以前就有这个想法,从我小时候起。”
“妳现在也还很校”他说。“还有,医生是替人治病,不是修理东西。”
“我知道,爸爸。”她充满权威的语气逗得他微笑起来。
“妳心里有想要医治的人吗?”
他揽住她的肩膀把她拉到身边。他已经知道答案,但想要听她亲口说出来。
她拨开遮住眼睛的刘海,缓缓点头。“我在想也许我可以治好妈妈的脑子,那样她就可以回家了。”
第一章
现今纽奥良
唯今之计只有安乐死。
她在非常、非常缓慢地死去。疾病在蚕食着她的健康,可怜的瑟琳。七年前的她是个美丽的新娘,丰胸纤腰的魔鬼身材令男人渴望和女人羡慕,现在的她却是身体肥胖、面孔臃肿。她的肌肤曾经光滑细嫩、雪白无瑕,但现在却变成布满黑斑的土黄|色。
有时她的丈夫约翰再也认不出她来。他会想起她以前的苗条姣好,而觉得现在的她更加惨不忍睹。相识之初她那对令他着迷的清澈绿眸,现在却因太多的止痛药而呆滞浑浊。
病魔在缓缓杀死她,也在不停地折磨他。
他害怕下班回家。他总是在下班途中绕到王室街买一盒两磅装的高级巧克力。那是他从几个月前开始的惯例,为的是证明不管她变成什么模样,他仍然爱她。他大可以叫店家送货到府,但亲自购买可以使他不必那么快再度面对她。第二天早晨,金色的巧克力盒会出现在四柱大床边的垃圾桶里。他会假装没有注意到盒里的巧克力几乎被一扫而空,她也一样。
约翰不再指责她贪吃。他猜巧克力令她愉快,在她近日黯淡悲惨的生活里,能够令她愉快的事已经少之又少了。
有些夜晚,他会在买完巧克力后回到办公室,继续加班到筋疲力尽,不得不回家。开着宝马敞篷车驶向纽奥良的花园区时,他总是会失温似地开始发抖,直到踏进他家黑白色调的玄关时,他才会真正不舒服起来。手里抓着巧克力盒,他会把名牌公事包放到玄关桌上,站在镀金的玄关镜前一、两分钟,不断地做着深呼吸。深呼吸从来不曾使他镇定,但他还是夜复一夜地重复那个习惯。他粗嗄的呼吸声和镜子旁的挂钟声会混合在一起。滴答声使他想到定时炸弹,在他脑子里即将爆炸的炸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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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会一边骂自己懦弱,一边强迫自己上楼。缓缓爬上回旋梯时,他的肩膀会僵硬、胃会纠成一团,两条腿会沈重得拖不动。等走到长廊尽头时,他会满头大汗,全身发冷。
他会掏出手帕擦掉额头上的汗珠,把虚假的笑容牢牢地贴在脸上,打开房门,努力武装好自己,准备忍受弥漫在空气里的恶臭。房间里充满铁质丸剂的味道,女仆坚持喷洒的空气芳香剂只有使气味更加难闻。有些夜晚,恶臭会强烈得令人无法忍受,他不得不藉故赶快离开房间,以免她听到他的干呕。他会竭尽所能地不让她知道他的反感。
大部分的时候,他的胃都应付得了。他会闭起眼睛,俯身亲吻她的额头,然后在和她说话时从床边走开。他会站到婚后一年替她买的电动跑步机旁。他不记得她有没有用过它。跑步机的扶手上现在挂着一副听诊器和两件一模一样的宽大丝质印花浴袍。跑步机的黑色塑料跑步带上积了厚厚的灰尘,女仆似乎永远不记得清扫它。受不了注视瑟琳时,他会转身望向拱窗外用黑色锻铁栅栏围住的英式后花园。
电视会在他背后喋喋不休。它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开着,转在脱口秀或购物频道上。她从来没有想到该在和他说话时把音量调小,他也练就了置若罔闻的本领。即便如此,他还是经常对她的头脑退化程度感到惊讶。她怎么能够一个小时接一个小时地看那种无聊的节目?在病魔夺走她的人生和个性之前,她曾经是个言词犀利、聪慧机敏的知识份子。请一个右派保守份子到她完美的晚餐桌边,包准会有唇枪舌剑的好戏可看。他记得以前的她热爱辩论政治,但现在她只愿谈论和担心她的肠子功能──以及食物。她总是对谈论下一餐兴致勃勃。
他时常回忆起七年前他们结婚那天,当时的他是多么渴望得到她。但是近来他甚至害怕与她共处一室,现在他都睡在客房里。痛苦的折磨就像酸液在腐蚀着他。
被迫卧床前,她把宽敞的主卧室装潢成浅绿色。家具都是特大号的义大利文艺复兴式,凸窗两侧是古罗马诗人奥维德和维吉尔的石膏胸像。主卧室完工时他真的很喜欢,甚至请那个年轻聪明的室内设计师重新装潢他的办公室。但现在他对主卧室恨之入骨,因为它代表他现今生命中缺少的部分。
不管多么努力,他还是逃避不了。两个星期前,他和一个合伙人到一家新开的时髦餐馆吃午餐,但是一走进餐馆看到浅绿色的墙壁,他就感到反胃欲呕和呼吸困难。在那惊恐的几分钟里,他确信自己即将心脏病发作。他应该打电话叫救护车,但他只是冲到餐馆外面拚命深呼吸。照在脸上的阳光帮助他平静下来,他这才明白他的焦虑症有多么严重。
有时他确信自己快要发疯了。
幸亏有三个死党的支持。他每个星期五下午与他们见面小酌。他苟延残喘地活着,熬到星期五以便卸下心头重担。他们会倾听他的心事,给他安慰和同情。
讽刺的是,出外与死党饮酒解闷的人是他,在孤寂中日益衰竭的人却是瑟琳。如果命运要惩罚他们其中一人的昔日罪孽,为什么受罪的是她而不是他?瑟琳一直是这桩婚姻中正直高洁的一方。她一辈子没有犯法过,连一张交通违规罚单都没有被开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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