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爱-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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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这一声,他紧紧捂住了自己的嘴。
那个人拉开他的手,用力按到身体两侧,再一次猛然挺进到无法预知的深度。
颠覆的知觉,像火焰也像潮水,疼痛几乎消失无踪,留下灭天覆地的快感。
他不受控制的呻吟著,残留的意志仿佛还想要抓住什麽。可是当第三波的冲撞袭来,连那点最後的意志都被吞噬殆尽。
“你不是和尚了。”
炙热与晕眩中,似乎听见了这样的声音。
“你是穆永宁,是我心爱的穆永宁!”
穆永宁。
覆灭与重生中他的脑海里一遍遍翻腾起这个名字,如同涅盘。
许久之前,也是这样的翻腾中,一个人一遍遍的在耳边呼唤著这样名字。
永宁、永宁、永宁……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麽会哭,可是眼泪忍不住。
那个人抱住他,亲吻他,吻干他流下的每一滴泪,亦不放过每一次让他流泪的机会。
身体,似乎已经坏掉了。脚趾在麻木,腰再也不能动,手臂弯在那个人背後,僵硬的悬浮著。可是身体里的快乐,洪水猛兽般的袭卷而来。
频率越来越快,力量愈加粗暴。他紧紧咬住了散乱的被单,遮不住欲望的叫喊。
“永宁──”
热流如同野火侵蚀了他的全部,明镜染尘、菩提生根,在那个人的呼唤中,(。电子书。整*理*提*供)他的人性与佛性再一次喷涌而去。
错爱──67(大结局)
一切都像是做梦,一切都像是假的。
他究竟是远明,还是那个穆永宁?
他不知道。
他只能感觉到身上的那个人。
那个人埋首在他身上,默默吻著他的汗水,他唇边的血迹,他流下的眼泪。
“疼吗?”那个人低声在他耳边询问道。
他无法回答。他不知道该怎麽回答。承认,还是否认。
那个人站了起来,将乱在地上的外袍一拉,简单扎了两下转身出了门。
终於,宁静了。
全身的骨头都像散了架,全身的肌肉都像脱了骨,皮肤在蒸腾,视线模糊。
又是……一个人。
最害怕的,独自一人。
月落了半空,秋夜偶有虫鸣。
忽然席卷来的寂寞,透骨酸心。
为什麽走了?
就这麽走了。
简直……就是泄欲。
有一份迟缓的落寞,温吞的在心中撕裂,无色的萧煞,久久难以言语。
不该有心痛的。
应该只是陌生人。
不记得了,没有前尘,亦无感情。
喉咙干得冒火,想要喝水,只是不能动弹。
身上一阵冷热,业火欲孽,心如死灰。
试著慢慢蜷缩了身躯,无力的环住自己。只是发呆,除了发呆,不知道还能怎麽办。
曾经,或也有这样发呆的时候吧。
凌忘川……
应该说他是禽兽,还是无情?
然而被这无情的禽兽侵犯,他却是七情六欲无耻的屈服者。
五常戒律,色字头上一把刀。而他竟与男子交合,比破色戒更加荒淫。
佛陀,既要考验弟子,为何不灭了这孽缘?
佛说为色惑挖眼之人乃是行之极愚。
那麽,是他六根不净。
忽然想哭,却不知所哭为何。只能闭目默默流泪。
门口传来些许动静,泪痕随即被人吻干了去。
杯碟声响,那个人轻轻抬起他的脸,嘴唇落下,温水慢慢喂了过来。
一刹那的恍惚,喉咙里已经咽了下去。
交融的呼吸,那张脸庞如此亲近。脸上忽然一阵热,茫然别开脸,泄欲与温柔,不知如何面对。
“你别动。”
被他裹了被单抱起来,虚脱无力,紧靠的怀抱中却充满了道不明的依赖。
如这个人所说,这具身体,是熟悉的。
隔壁的浴池已经注满了热水,身体沈没在水温里,零星刺痛,酸楚倒淡了些许。
凌忘川也下了水,轻柔的帮他检查伤口。血流已经止住了,红肿却无法让人安心。
“是我太急躁……很疼吧?”
他闭目不答。即是强迫,何必多此一问?
“你脾气还跟从前一样。”
他睁开眼帘,怔忡间,凌忘川已经绕到他背後慢慢搂住了他。
“永宁,你长大了。”凌忘川在他耳边轻轻一吻,“从前我抱著你你都只能靠到我胸口,现在可以靠在我颈侧了。”
他心底忽然又一阵抽痛,脑中闪过模糊的画面。
在某个地方,某个人也是这样抱著他,他好像伸手拂开了那个人的长发,看见掩在发下的容貌,俊逸忧伤。
那个时候他说了什麽?那个人又说了什麽?温柔拥抱,亲昵缠绵。
头剧烈的痛楚著,这份痛楚比过了受伤的身体。
“你还记得我们在平乐和南里吗?我带你看烟花,我们猜字谜,你赢了桂花糕不许我吃你的。”
低哑的声音,头痛欲裂。他紧紧的偎依在这个男人的怀抱里,紧紧抵住的脑袋,企图用压迫将这份疼痛化去。
“五年了,永宁。整整过了五年。你的生日,八月初三,你还记得吗?前天你满二十一岁了。那一天你在哪儿?”
凌忘川伸出手,他心中一震,那块遗失了的牌子此刻握在了他手心。
“是你吧,永宁……”
凌忘川的声音嘶哑著。
“那一夜你明明上了我们曾经看烟花的露台,你在哪儿?你看见我了吗?你为什麽不肯见我?你是不想见我……还是……连同这个一起扔掉了?”
他沈重的喘息著,那块腰牌握在手心里,那些话听在耳朵里,又是惊喜,又是恐慌。
“找到这牌子我都不敢相信是你。谁都说没见过你,谁料到你出家做了和尚。我追回来,长乐进宫未归,我就那麽傻,在北定侯门前一直守到大半夜……”
凌忘川凄苦一笑。是傻,真的傻。一点点的讯息,蜘蛛丝般悬挂的希望,他只能认定了是长乐,找不到长乐他心急之下夜闯皇宫,这才撞见了午夜回宫的车队。否则他或许还守在那不相关的地方,咫尺天涯再一次的与心爱之人错过。
“永宁,那夜你为什麽不出来见我?你明明上了那个露台,你……看见那些烟花了吗?你知道那是为你而放的烟花吗?每一年,每年的那一天,我都为你放烟花,那是我跟你的约定。五年之前,在南山上,我跟你最後的约定。”
一滴泪,默默从他眼角落下。
他脑中赫然闪过那夜的烟花,那条飞天的银龙,还有五年之前站在同样的飞龙前与他拥吻的这个人!
是他。
真的,是他!
未曾如此憔悴,如此遍体鳞伤的他!
原来是这样,难道真是缘分未尽?
头痛愈加剧烈,脑门似乎都要訾裂了。他倚靠在凌忘川的肩头,剧痛中视线都变得模糊。
“永宁?”凌忘川也发觉了他的不对劲,伸手往他额头一探,站起来抓过屏风上的大毛巾就裹住他,几步将他抱回了房。
“你好好躺著!”凌忘川掀开被子盖住他,转身就要出去叫人。
“你别走!”他按住脑袋急促的喊了一句。
凌忘川回头道:“你发高烧,我去叫大夫。”
“别走!”他挣起来拉住凌忘川的手,拉住了,又默默松开。
“别叫人,任何人都别找来。我……我怕。”
凌忘川的身体僵住了,低了头慢慢坐到床沿上无奈道:“怕我吗?”
“不是。”他别开脸,也不知是头疼还是虚弱,声音有些发抖:“我……我是怕自己。我害怕过去。我怕想起来。我……我不知道自己会想起些什麽……我做梦的时候总是看不清,好多人,好多漂浮的影子……男男女女……红的黑的……我害怕!”
凌忘川沈默了片刻,慢慢伸手蒙住了他的眼睛。
“算了,永宁。忘了就忘了吧。那一个我,只会伤害你,只会让你担惊受怕。忘了我……就忘了。可是,不要再离开我好吗?给我一次机会,不要再离开我,让我向你证明,我和你不是一场梦,我可以给你幸福!”
他的眼泪忽然又落下,哑著嗓子哽咽道:“我知道……我……记得你。我记得你的影子,我记得你。虽然不知道你的名字……不知道你是谁……我总是梦见你。一遍又一遍,看见你的影子,看不清,可是我知道那个人就是你,是你……你是……你是我的……我忘不掉的那个人……”
“凌忘川,”他低哑的呼唤道,“你……还会把我藏起来吗?”
“永宁!”凌忘川松开了蒙在他眼睛上的手。
相视的双眸,此刻是错愕,是狂喜,是悲泣亦或感伤。
一切都已不再重要。
万物於镜中空相,他或许是远明,或许是穆永宁,或许,只是恋恋红尘中轮回的那半灵魂。
佛说,修百世方可同舟渡,修千世方能共枕眠。前生五百次的凝眸,换今生一次的擦肩。
佛说:忘记并不等於从未存在,一切自在来源於选择,而非苛求。握紧拳头,手中空空,不如放手,放下的越多,拥有的也更多。
佛说:苦今生而修来世。
佛说:一切随缘。
缘分曾经让他们一会,一会却空。
因错而错,因错生爱,爱故生怖,由爱生悲。
或许佛前求了五百年,只是迟路上匆匆的过客。
缘分又使他们重逢,慈悲亦或强求,忘却的,放手的,偶然的相遇,蓦然回首,只是注定了一生属於彼此的刹那。
而这刹那间的拥抱,或许今生,或许来生,他们再也不会松手。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