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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天仙路-第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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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容与,神情诚恳无比,眼神却异常锐利,“你太过锋芒毕露,又不屑掩饰,注定会引起无数人的妒忌。这些人中不仅有你看不上眼的小人物,甚至还有一些高高在上,却喜欢倚老卖老,最爱打压甚至扼杀新人的大人物。你不爱阴谋算计,暂时又没有挑翻一切的实力,所以你还是会中别人的算计,甚至会由于自己的高傲,不是被害得实力大损,被迫与之玉石俱焚,就是被小人弄得身败名裂。”

说到这里,越千钊有些支撑不住,叶歆瑶前去搀扶他,他轻轻摇头,婉拒叶歆瑶的好意,自己扶墙站着,声音也弱了几分:“你们两个的性格中,最本质的东西极为相似,旁的却又互相弥补,若非如此,我也不至于将此事拜托于你。至于逼着你发誓……哈,并非我信不过你,而是因为凡事都要留后手,哪怕再信任,事关挚友的安危,我宁愿做这个恶人,也不敢真拿自己的眼光来判定一件事,而非像阿琼一样,信任了,便是全心全意。在这一点上,我做人不如阿琼。”

听见他这样说,叶歆瑶潸然泪下。

明明此事就是由于自己太过信任沈清辉,才……千钊居然还这样说,让她,让她情何以堪?

“我答应。”如冰晶撞击的声音在囚室响起,“我会一直保护叶琼姑娘,与她一道去寻红莲剑胚,若我见财起意,对叶琼姑娘下手,我的剑道便会彻底摧毁。”

容与痴迷于剑,不滞外物,明明对世情看得通透,却丝毫不放在心上,一举一动都透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意味,像神多过于人。但在这一刻,被逼着发誓的他非但没有动怒,眼中反倒多了一丝动容,也多了一丝人情味。

越千钊见他发完誓,露出一个抱歉的笑容,方转到一开始的话题:“阿琼,我知你心中认为,我是受你连累才死。但我这一生活得实在不堪,心更是肮脏到像地沟里的老鼠,永远无法以光明磊落的想法去揣度他人。来生觉醒记忆也好,不觉醒记忆也罢,一切随缘,你莫要来找我。”

“千钊……”

“若是觉得亏欠了我,就帮我做一件事,这份因果就两清啦。”力量的反噬汹涌澎湃,压迫着越千钊的每一寸肌肤,每一丝血肉。他撑起全身的力气,露出一个苍白且疲惫的笑容,还调皮地眨了眨眼睛,说,“这件事很重要,事关一个人的一生,你答不答应?”

第2卷 第九十三章 此情只待成追忆

听见他这样说,叶歆瑶努力阻止不争气的泪水落下,对他扬起微笑,哽咽道:“好啊,你说得,我都会去做。”

“昔年的我狂傲自负到极点,认定凭一己之力就能破解道门压制神道亿万载的镇鼎锁龙之术,从而纳九州气运为己用,一举成就人皇之位。”越千钊的声音很轻,唇角带着清浅的微笑,追忆着美好的过往,“有个出身极好,一直被家人宠爱着,听见联姻的消息觉得天塌地陷,一气之下偷偷溜家门的姑娘,不知怎得,竟迷上了我这个冷漠自私,无情无义的家伙,天涯海角都愿跟着我去闯。偏偏我习惯了将人想得很坏,总觉得她存了什么坏心,一路试探、算计、使坏……她那么娇气的姑娘,从没吃过苦头,偶尔受不了抱怨两句,被我凶巴巴地吼一声就不说话,努力学着适应。在我面前,她从不发什么大小姐脾气,始终怯生生地跟在我后头,怎么赶走赶不走。”

“后来呀,我渐渐地习惯了她的存在,何况她出身道门隐世家族,对道家典籍领悟很深,每每能给我不一样的启发。我经常从她那儿得到灵感,对镇鼎锁龙之术的破解又进了几分,在破解了几个小型的类似阵法之后,自信心膨胀到受不了的我,竟去了一个仙道昌盛的大世界,胆大包天地寻到了一洲镇鼎锁龙之术的所在,与她偷偷地潜了进去。”

越千钊说得平平淡淡,叶歆瑶却能想象到其中的惊心动魄。

道门与神道走完全不同的路子,为争夺各大世界的所有权,斗得十分激烈。这么多年来,道门能将神道狠狠地压制,虽有神道修士一盘散沙的因素在,镇鼎锁龙之术亦功不可没。

谁能想到,这样一个足以扭转乾坤的阵法,竟被越千钊一个连人仙都算不得的神道修士摸索出了七八分破解的门路?但……这么重要的阵法,道门修士怎会不考虑,倘若阵法被人破解了,应当采取什么措施呢?

纵越千钊不说,叶歆瑶也能看到结局。

“当时的我真是被胜利冲昏了头脑,还想着什么破解此术,成就人皇。”越千钊自嘲一笑,声音低沉下来,也将叶歆瑶带入了他的痛苦之中,“阵法的反噬和攻击来得那么快,我们根本无力抵抗,我一边抵挡,一边还在怀疑着她,是不是她故意藏着重要的事情不说,是不是她背叛了我,是不是她立场仍在道门一方,打算害死我这个会损害道门利益的神道修士……可她启动家传法宝,拼尽全力将我送走的那一刻,我绝望地看着她留在原地的娇小身影,才发现,自己竟是那么的不堪。”

“她……还活着么?”

叶歆瑶口中的“活着”,自然不是问肉身,而是问那位姑娘的灵魂还在不在。

越千钊轻轻点头,答道:“她受长辈宠爱,身上法宝众多,侥幸保住真灵不散,却也止步于这般。破解镇鼎锁龙之术带来的气运反噬和无尽惩罚,必须由最后留在阵中的她一人担。由于此术事关人族,算不得罪孽,她不会下十八层地狱,也不会转生为飞禽走兽。可她转生成人的每一世,都将遭受人所能得到的一切苦难,无法解脱,亦无任何仙缘。”

想到倾心爱着自己,并为自己而死的女子遭遇,越千钊不自觉颤抖起来,话语之中,也多了摄人心魄的力量:“她一心为我,却落得这样的结局,我怎能甘心?我开始混迹于宫廷,收集王气乃至皇气,秘密地供奉于她。我没办法改变她孤苦的命格,可我能让她每一世都手握重权,屹立于万人之上!”

“你一直未晋金丹,就是因为此事……”叶歆瑶之前不解越千钊的奇怪爱好,如今才明白,在他每每看似轻描淡写的“我乐意”三字之后,隐藏着多么沉痛的往事。

一次的错误,用一生来恕罪。

“不错!”生命快速地从越千钊身上流走,几乎能看到他的苍老与憔悴,可他眼中的星火却那么亮,如夜间寒星,慑人到不敢直视,“我被郑姬关押,无法时时供奉于她,她这几年的日子肯定越过越差,若是我死了……我的洞府在哪,你知道,你去那里,拿钥匙,借传送阵去她的世界。”

说到这里,他又剧烈地咳了起来,纵以手相捂,却无法阻止鲜血从指缝间流淌。

叶歆瑶眼眶含泪,不住点头,近乎宣誓般地说:“我会好好待她,哪怕拼着性命不要,我也一定要为她寻得仙缘,让她过上好日子!”

“没有用的,傻瓜。”越千钊虚弱地笑了笑,温柔地责备道,“神道乃是天下最容易速成的法门,我逆天行事,褫夺皇气,都没办法真正改变她的命格。这样一世世地活着,哪怕痛苦,却好歹有个期盼,至少魂魄还在,等你修为足够了……”

他的声音很轻,带着垂死之人的无力和暮气,可他的左臂却快如闪电,叶歆瑶和容与甚至来不及阻止,就见他毅然剖开了自己的肚腹,从中取出一枚金光熠熠的丹丸。那是由他多年积攒下来的香火、愿力、功德和信仰凝结的……金丹,也是神道修士一身性命根本所在。

“你用这枚金丹,才能无视任何禁制和机关,打开我洞府的大门。我给你,给静雅,给阿箫都留了东西,算个念想吧!”越千钊郑重地将金丹放到叶歆瑶手上,恍惚之中,又多了些释然的意味,“以我毕生修为做供养,将之放于祭坛,如此,方能进一步逆天改命,给她一个孩子。”

她受气运诅咒,生生世世尝遍众生苦痛,纵被秘密供奉,身汇帝王之气,享尽荣华富贵,却仍旧是一生孤苦,无人爱恋,更无人惦记的命格。自然也无后人香火祭祀,年年岁岁供奉,让她得以在地府做个老封君,偷闲数十载光阴。

越千钊之死因叶歆瑶而起,未免得这位挚友心中愧疚,修为无进,也免得她真欠他这么一分因果,影响未来,他选择因果转嫁。可叶歆瑶能庇佑对方尚有他香火祭祀的一世,若真让她庇护对方生生世世,不过空耗两人年华,最后谁都落不得好罢了。唯有牺牲自己的一身修为,给对方一个本不该诞生的孩子,本不会存在的后代,让对方享子孙后人祭祀,生时荣华,死后富贵,拖延几十甚至数百载,待叶歆瑶修为大进。如此,方能两全。

“千钊……”

“不必说了,什么都不必说了,我意已决,你莫不是想让我含恨离去?”

“我……”

越千钊吃力地抬起右手,他的视线已经彻底失去了焦点,沉入无边的黑暗中,只是凭着记忆,好似温柔的兄长安慰天真的妹妹般,轻轻碰触了一下叶歆瑶的额头。

剧痛侵蚀着身体的每一个角落,感知到挚友悲伤,却没办法再帮助她的越千钊,露出一个恍惚的笑容。

他这一生命途多舛,哪怕功成名就,为人处事也先带三分恶意。本以为如此才算做聪明,能于夹缝之中保存自身性命,豪气干云不过一场自欺欺人的悲剧。直至遇见她和几位挚友,才知道,原来心胸坦荡,一片赤诚,光明磊落的感觉竟是这般之好。只可惜,他本性已成,心中阴霾始终未去。

小心谨慎,处处留心,阴谋横行,背地算计……这样的日子,过一生就够了,为何还要留着一身功力,转世数载之后觉醒,再活同样的一生?

他想拭去挚友眼角的泪水,却无一丝力气,因为他的生命,已然走到尽头。

饶是如此,他仍旧不甘心,张开口,用尽自己能做到的最大力气,努力想告诉她:“别再为我流泪了,我很开心,真的。”

若有来生,不求富贵,不求闻达,不求凌驾众生之上,不求长住久生,与天同寿。唯愿做一个堂堂正正的人,一生光明,一世磊落。

第2卷 第九十四章 宁舍前程行歧路

右手无力垂下的那一刻,生机也彻底地离开了越千钊的身体。

由于长年褫夺帝王气运受到的反噬,天道的惩戒,加上强行提升修为的后果,让他的灵魂飘渺清浅到像一缕青烟,莫说五官轮廓,就连大致的人形都无法瞧见。

叶歆瑶下意识地伸出手,想要挽留他的灵魂,却在快触及这一抹苍白时,如触电般地将手缩了回来。

千钊之死,归根到底都是因为她的过失,她这种不详之人,带累旁人一次就够了,岂能再,再伤害到他的灵魂?

出于这种心思,叶歆瑶木然地看着越千钊的魂魄受到黄泉府的接引,于突兀出现的黑色旋涡中消失。她呆呆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似失了神魂一般,心中的悲伤却覆盖住房间的每一个角落,让人鼻头一酸,忍不住流下泪来。

容与有心劝慰一二,却不知该说什么,便上前几步,默默地站在她的身旁。

“千钊他,就像我的兄长。”见越千钊的遗体有沙化的痕迹,叶歆瑶跪在地上,紧紧地抱住这具逐渐冰冷的躯壳,不知不觉中,泪水已布满了脸颊,“时不时对我冷嘲热讽不说,还是唯一一个扇过我巴掌的人,可他的心却是好的。”

她并不是想向全世界证明,越千钊有多好,事实上越千钊也算不得什么好人。她只是情绪太过紊乱,需要一个发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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