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仙路-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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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阮静雅斟酌言辞,想拿些好玩的事转移挚友注意力,不让她想起往日伤心事时,叶歆瑶却抬起头来,脸上挂着若无其事的微笑,随意问:“阿箫与千钊呢?这些日子在干什么?”
阮静雅本就打算转个话题,闻言连忙回答道:“千钊还是和从前一样,吊儿郎当,满身痞气,五洲四海到处晃荡,逛完一个世界就让我们带他去另一个世界,将各种国家折腾得昏天黑地,留下一堆烂摊子后,自己拍拍屁股走人,过得煞是惬意;申箫听闻你……你去玄华宗就没回来的消息后,就回了古韵宗,听说去了什么地方试炼,这些年里,我也就见过他三面而已。”
提申箫,那是迫不得已,若再追究他为什么这样做,只会让气氛更加伤感。正因为如此,哪怕与那个死痞子对不上眼,阮静雅也不得不提他,抱怨道:“这个越千钊也真是,不娶妻,就天天养儿子养女儿,养得让我都觉得自己老了好几岁,才与他一辈,若他敢带着这些小孩在我勉强晃,我定要给他一拳!”
作为神道修士,越千钊从修行方式到修行风格,都与道门修士差得厉害。道门修士恨不得在清净避世的洞天福地生根发芽,神道修士却是哪里人多就往哪里钻,毕竟他们修行的根基来源于“香火”或者说“信仰”,深山老林连个鬼影子都见不到,哪有提升的空间?只不过比起一般的神道修士喜欢装神弄鬼,愚弄百姓,从而享受香火供奉,汲取信仰,提升力量相比,越千钊比较不走寻常路——若按叶凝所在那个世界的特有说法,便是……这货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萝莉正太控。
想到那位以“奸臣”“权相”“国丈”起家的好友,叶歆瑶忍俊不禁:“他呀,到哪个国家,哪里就得鸡飞狗跳,我就不明白,勾心斗角有什么好,天天玩都玩不腻。”
见叶歆瑶开怀了一些,阮静雅毫不客气地将损友出卖:“你既好奇的话,咱们去看看便是,可会耽误你拜师的时间?”
“我并不打算走试炼之路拜入师门,那样也太大张旗鼓了些,还是待对方广收门徒时顺势拜入,比较稳妥。”叶歆瑶答了一句,有些随意地问,“离上一次云梦大世界的玄磁极光出现,已过了多少年?”
阮静雅生性豪爽,爱交朋友,修为不高,人脉却很广,奇闻异事都知道一些。是以她低下头,似是苦思冥想了一会儿,便恍然大悟:“玄磁极光,云笈宗!”
叶歆瑶噙着一抹清浅笑意,轻轻点头。
云笈宗亦是道门正宗,核心讲究得却是“清静无为”,不知情的外人看起来,一个个都是神仙中人,飘渺绝伦,高贵冷艳,不与凡俗为伍;知情的人却知道,他们只是秉持门派宗旨,修炼着修炼着……就变懒了。
纵然云笈宗对开疆拓土不感兴趣,各大门派会盟啊,开拓秘境啊,对付天魔啊之类的活动,更只是象征性地提供几个人出来,却架不住这个宗门出了一位天仙。有天仙镇压宗门,哪怕养了一堆败家子,也没人敢太过得罪,何况云笈宗的人只是懒,不是无能呢?在叶歆瑶的心中,云笈宗显然是自己今生拜师的第一好选择,就怕对方收徒条件实在太高,凭她此世的年龄和修为,若不提及特殊经历,对方兴许会看不上,她才会弄出一二三四五六……等备选。
阮静雅不知内情,还担心与这么一帮人相处,叶歆瑶会很有压力,但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实在多虑,好友能从诸多大宗门中挑这家出来,显然细细斟酌过,自己不晓内情,还是别贸然参合的好。所以她想了想,便很是笃定地说:“上一次的玄磁极光,应是三年多前的事情,距云笈宗下一次广收门徒,还有一年多的时光呢!”
“云梦大世界颇为特殊,以我如今的修为,至少需在那儿结庐居住一年左右,方能适应那个世界的环境。”叶歆瑶去过云梦大世界,印象好歹有几分,闻言冲阮静雅笑了笑,示意自己早有计划,方不无遗憾地说,“看样子,咱们顶多去千钊那儿住十天半月,就得劳烦你送我过去啦!”
阮静雅满口答应,又问:“你的洞府呢?不回去一趟,取些护身的宝贝么?”
叶歆瑶收敛笑意,沉默片刻,方淡淡道:“总要放下的,都一死了断因果了,难道还看不开么?世间多少求道之人,什么也没有,都能凭着自己的毅力开辟出一条坦途,我会没有这点底气,明明断了的因果,还要沾染点前世的东西,将之续回来?”
“是我多嘴了。”阮静雅出于担心,倒未曾记得这一层,霍地站起,以失态掩饰自己的失言,随即笑道,“走,咱们找千钊去,也给他报报平安!”
越千钊为修行神道,自然不会去什么仙道昌盛的大世界,平白给自己找不自在,而是流窜去了一个大道完全,人丁兴盛,灵气却颇为稀薄,从而没什么修士存在的小世界。
阮静雅一看就不是第一次来,熟门熟路地转到一处繁盛的城郭,捕捉到越千钊的气息就打算往里闯。叶歆瑶眼尖,扫了一眼建筑,连忙拉住她:“等等,你莫要乱闯王宫,哪怕王宫中的主人身上汇聚王气而非皇气,若真起了冲突,也够你受的。”
身边有个神道朋友,阮静雅对这些忌讳也知之甚详,只不过一时没想到越千钊会跑王宫去,才差点失了分寸。被叶歆瑶这样一提醒,她点了点头,束音成线,如炸雷般直接在越千钊耳畔响起,高喊“越千钊,看我带谁来看你啦啦啦啦——”
一个“啦”字,于耳际牵出无数回音,叶歆瑶见状,默默为越千钊哀悼。
哪怕是阴魂期的神道修士,猝不及防挨这么一下,应该也不好受吧?
恶作剧之后,阮静雅望着好友,得意洋洋地献宝道:“好声好气对千钊说话,他未必会理你,我这样一弄,你且看着,他立马得气势汹汹地找我算账。”
阮静雅话音未落,一道人影便出现于二人身前,只见这人身着深紫华裳,却无任何庄肃之色,而是毫无廉耻地露出大半胸膛,一点都不掩饰上头的红印与抓痕。
此人不肖多说,自是万年萝莉控越千钊,此时他尚算俊朗的面容上,一派气急败坏之色,见着阮静雅,气得浑身都在发抖:“阮、静、雅,你,你……你知不知道,你……”
叶歆瑶见状,无奈扶额。
她大概能想到,静雅方才那一吼,正好在什么时候。对男人来说,的确有点……留下心理阴影的话,大概会更加郁闷吧?
阮静雅一怔,随即反应过来,怒道:“好你个越千钊,居然秽乱宫廷?”
“王太后主动勾引,岂有不从之理?”越千钊不以为意地摆摆手,压根没将这件事放在心上,“郑姬乃是天下有名的尤物,入幕之宾不知多少,若要以秽乱宫廷之罪处理,天下公卿诸侯少说得去了一半,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
“少来!你当我不知道,你每次都是权臣,哪怕王太后不勾引,你也有本事让她屈服!”
这种看上去带点强迫性质的事情,越千钊还真做过,虽说他不过是凝视太后的时间长了一点,目光深情了一点,在政事上刁难了一点,为保住小皇帝坐下的龙椅,那位太后就“忍辱负重”了一把。结果被好友知道后,一贯同情女性的阮静雅整整嘲讽了他三十年不说,连申箫也劝他“风流但不能下流,否则有失风范”,叶歆瑶还在一旁看笑话,实在让越千钊郁闷了好半天,心道我又没逼她,她拿自己的身体当交易,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啊!
前车之鉴犹在,越千钊连忙申明:“这位太后是真妖姬,连儿子都没办法确定是不是皇室的种,可她将权臣重臣都睡了一遍后,就没人会当面这样说了,我这不是……从善如流么?再说了,当年我沿街乞讨,衣不蔽体,食不果腹,弟弟妹妹也被贵族圈养的狗儿活活咬死的时候,心中就发下志愿,非得让这些锦衣玉食,高高在上的贵族,一个个跪下来对我求饶,如今有了实力,睡个王太后又怎么啦?皇帝的便宜老子,我当得开心着呢!”
说到最后,他自觉非常有道理,底气也足了起来:“这种小事,静雅你就别管啦!来来来,去我的府邸,我去取佳酿来,为庆祝叶琼的归来,咱们不醉不归!”
第二十五章酒中自有畅快意
抨击归抨击,素不相识的陌生人和认识几百年的朋友,孰轻孰重太过明显,阮静雅自然不会为这么一件你情我愿的小事,真与越千钊过不去。
吵吵闹闹这么多年,看上去关系差劲得一塌糊涂,可若对方真出了事,第一个冲出来的就是他们。
阮静雅长袖善舞,越千钊八面玲珑,都是极会炒热气氛的人,加上叶歆瑶没死的事实让他们很是开心,东拉西扯问这问那,甚至还一唱一和,逼问些八卦,感情又深厚得和一家人般。
酒过三巡,这两人勾肩搭背,一个吹嘘自己的风流史,多少美女投怀送抱,来者不拒好生惬意,哪怕烈焰红唇暗藏杀机,最终也逃不过折服于他魅力的命运;另一个则炫耀自己怎样帅气地出现在大殿,碾压原本趾高气昂的敌人,逆转局势,让宗门咸鱼翻身,扬眉吐气,收获众人艳羡目光,仰慕眼神的全过程。
叶歆瑶端着酒杯,默默地看着对面越侃越来劲,争论起“男人的魅力到底来自于权力还是实力”,并嚷嚷着要出去“比一比”,“看看谁魅力大”的一男一女,森森地觉得,自己的眼睛是出了问题,出了问题,还是出了问题呢?
我的挚友其实并不是两男一女,而是三个男的,对吧?否则你让我怎么接受三个朋友里,最豪气干云最意气风发最爷们的那个,居然是个姑娘的事实?
尽管被两人闹得有些头疼,叶歆瑶却不自觉流露出几许笑意,神色与姿态更是前所未有的放松。
这样轻松的日子,似乎很多年都不曾有过啦!
思及没到的那位挚友,叶歆瑶随意抽出一卷竹简,想给申箫写点什么。
申箫步虚多年,从前却压根没成就元神的想法,眼下连足够的修为都没有就想冲击元神期,实在太过为难。自己已然转世,与前生再无因果,自然也与玄华宗无甚关系,让他勿要多想?又或者……想了半天,最后,竹简上头,却只写了四个字:我、不、是、你
阮静雅接过竹简,正打算施加术法,跨界传送给申箫,无意间瞥到这几个字,动作微微一滞。越千钊见状,也好奇地凑过来看,两人面面相觑,老半天没动作,都觉得叶歆瑶这话……略伤人一点了吧?
无论怎么说,人家都是为了你才跑去修元神,这……
叶歆瑶将竹简扔给给阮静雅的时候,并没加上任何防护,摆明了不怕他们看见,见二人神色就笑了笑,淡淡道:“这是我与他之间的默契,无妨。”
两人想想,觉得也是,毕竟他们俩个也是天天互相喷,交情却比任何人都深厚。叶歆瑶与申箫认识的时间比他们久,指不定说话毫不留情就是他们之间独特的相处方式,便没再多问。
见化竹简为清光,朝天外飞去,叶歆瑶轻叹一声,心绪很是复杂。
静雅与千钊都以为申箫对她有那么一丁点意思,毕竟申箫对叶歆瑶的特殊关照,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申箫这些年在步虚优哉游哉,任凭长辈如何抽打,就是没冲击元神的想法,一见叶歆瑶出事就开始闭关,实在是……
叶歆瑶看出两人的想法,却知压根不是这么一回事,她与申箫不过同病相怜罢了——皆是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