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仙路-第1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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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天、换、日。
宸煌说,人族气运之子乘载天命,合当如当年羲微一般,令人族大兴,将妖族彻底压下去,即是如此,我们何不集天下妖族气运,制造一个妖族之子来?只要能在杀死人族气运之子的那一刻,完成特殊的仪式,就能将天命更改。如此一来,妖族仍然是天地间的霸主。很长一段时间内,地位的稳如泰山,无法动摇。
这个提议十分大胆,却异常令人心动。
大妖们骄横霸道惯了,一想到自己将来会屈居人族之下,心中就无限憋屈,竟纷纷赞同宸煌的提议,愿意赌一把。”这是个异常胆大,玩弄天下,延绵近百万年的大计划,哪怕在妖族之中,也唯有大能认为能信得过的人才能知晓。”思及过往,凰柳连家长都带着不正常的潮红,陷入狂热的回忆之中,”为此,整个妖族都秘密行动起来……搜集制造祭品的珍贵材料倒是其次,在各个世界安插人手,确保能探知到人族气运之子的存在,以及通过种种手段,暗中培养出明机天衍魔像这般能诛杀人族气运之子,又不会牵扯到我族的家伙才是重中之重。”
说到这里,凰柳的呼吸越发急促,只见她用一种梦幻般的口吻追忆道:”隐世的大妖被一一说服,愿意贡献自身的气运和至纯血脉,迎接妖族气运之子的诞生,为了让气运之子更加强大,众多大妖商议和筛选之下,决定将这个殊荣交给我族,借两位凤族地仙的身体和凤凰族的涅盘之地,孕育属于我们妖族的气运之子,漫过天道,真正的逆天改命。
涅盘之地是凤凰族的密地,为世间凤凰浴火重生的地方,那里隔绝世间因果和法则,甚至有自动除去前世因果的神秘效果,绝对是妖族气运之子最好的诞生之地。
对龙、凤、麒麟等异种来说,肉身的强度和法力的强横都是完全不要担心的。血统纯正的异种妖族,天生就有金丹乃至元神修士的强悍肉身,法力就靠天材地宝强灌,十分轻松地提上去,对于这些财大气粗的家伙来说,只要给他们足够的时间,他们就能让族里的纯血族人个个都是元神修为,只不过,越是纯正的血统,繁衍起来就极为艰难,合适的人选本来就不多,再说了,从元神到地仙,这就需要心境的培养,,光靠堆法力已经不行了。偏偏在好勇狠斗的妖族,心境能至地仙的灬万中无一。
也正因为如此,纯血妖族孕育子嗣,最晚在元神时期都要搞定这件事,毕竟一个孩子的孕育,需要牺牲父母太多的精血,修为倒退都是轻的,不幸殒命的也不知凡几。元神期的妖怪孕育孩子,修为倒退到金丹步虚,很快就能补回来,地仙大妖孕育孩子灬做好一去不回,永远没办法再一次晋为地仙的准备吧!
借用人家的祖地,少不得要让人家占点便宜,占了这么大便宜,也少不得要做出一些牺牲。
更何况,天下大妖一致同意妖族气运之子由凤凰族孕育,还有一个理由,那就是……妖族中女性地仙,实在是太少了。
从这一点看,凤凰族当真是得天独厚。
凤凰族阴盛阳衰,凤和凰的比例实在是夸张的不可思议,一比二十说不定还是遮门面的数字,真实情况如何,外人也不得而知,不仅如此,诸君看看女尊国的男人是什么样子,在这种情况下,凤凰族拿得出手的凤实在不多,却正好有个最合适的,那就是凤翊。
饶是众人公认的地仙到顶,凤翊也不肯放弃,专心修行,好像还琢磨出一些门道。
这样出色的一个男子,无论放到哪里都是女人爱慕的对象,在凤凰族就更是如此,用争红了眼扯破了脸来形容凤凰族妹子为争夺凤翊爱慕时的你死我活,那真是一点都不夸张。哪怕知道他得和一个地仙修为的凰缔结婚姻,孕育孩子,凤凰族里还有十几个地仙期的凰争得天昏地暗,最后才发现这事由不得她们,得妖族全体大能裁决,选出最适合的母体。”妖族的气运之子,竟是灬”凰韵听到这里,惊讶的无以复加,”可表姐她根本灬仪式失败了么?”
不,不对。
倘若仪式失败了,表姐根本不可能有今天的待遇,儿子稍稍生病,就有无数妖族大能嘘寒问暖,全力付出,哪怕这些大能和凤凰族并没有多大关系。
可是她的外甥,那个看上去随时会死的小孩子灬凰柳疲倦地摇头,凰韵突然懂得了姑姑这些年来的痛苦。
倘若妖族气运之子顺利诞生,逆转妖族颓势,凰柳自然扬眉吐气,是妖族的大功臣,偏偏凤翊和凰柳的女儿凤琼,容貌平平,资质一般,才干半点也没有,对政务和修行也没有兴趣,随意拉一个纯血的族人来,表现都会比tax优秀不少,更别说她的气运灬对于普通人来说,自然是浓厚高贵至极,这也是表姐唯一一个超越自己的地方,但倘若真说她是妖族气运之子,光凭这些算不得惊人的气运灬应当也达不上标准吧?
凤翊的优秀妖族皆知,加上他身后还有一个道祖丹朱,大家肯定不会说凤翊的不是,那么只能思考是不是当年母体选错了人,凰柳其实不适合?正因为众人这种想法,凰柳才近似病态的疼爱着女儿,容不得人说凤琼的不好,因为在她眼里,她们娘俩才是真正的血脉相连,同病相怜。”可是,姑姑,哪怕是这样,你也不用和姑夫吵灬””你不懂”谈及凤翊,凰柳眼中并出近似疯狂的光芒,”翊哥从未真正将什么事情放在心上,哪怕牺牲修为换得阿琼的诞生,可能再也无法晋升为地仙,对他来说,也是他‘该做’而不是‘想做’的,可他竟然为了一个才见过一面的人族女子破例,在人族修士聚集,永乐城的防御还全力开启的情况下,在衍丰江彻夜游荡,就是想再见她一面,这不像他,韵儿,你知道么,这不像他!”
凰柳用力太大,指甲嵌入凰韵的肉里,凰韵忍着痛楚劝道:”姑父的人品您也知道,你们夫妻多年,他根本不会做出对不起你灬””不行!”凰柳喘着粗气,眼神狠戾饿,四周的物件系数炸裂开来。
一地狼藉之中,凰韵听得自己的姑姑用极轻,却异常郑重、仿佛宣誓的口气说道:”我一定要杀了她,一定!”
第一百八十一章 昔年苦难昔过往
莫名的心悸,让叶歆瑶从入定中惊醒,她下意识的捂着心口,本能的察觉到一股难以名状的恶意正向她袭来,却无法寻觅来处。
这是……怎么回事?
叶歆瑶轻抚太阳穴,沉吟半晌后,便起了身,缓缓地走出房间,缺件阮静雅右手举着一枚玉环。怔怔地有些出神。
环顾四周,发现容与和霍青娥房间中的结界都已撤去,两人不在船舱中,不知去了何处。
还没等叶歆瑶说什么,阮静雅就回过神来,见好友闭关几日终于出了门,就收敛了方才的忧愁之色,笑道:“可算结束修行拉!你不知道,就在这几天,衍丰江左右有多热闹。娘娘看戏看得压根没回来,至于容公子……”阮静雅皱了皱眉,颇为不悦的说,“崔凝姿死的不明不白,连身体带魂魄都化成一滩毒水,经检验,确定她是被毒气侵蚀而死。偏偏林中又留下妖族异兽重明鸟的气息,就有些不怀好意的人卯足了劲,非要将崔凝姿的死攀附到妖族的身上,哪怕重明鸟天生克这些邪祟,他们也上蹿下跳得厉害,估计以为这样就能成人族的大功臣了。当然,也有人说容公子杀完人毁尸灭迹的,还说的有鼻子有眼,保管是凌霄剑派哪群混账弄出来的谣言。”
叶歆瑶闻言,微微挑了挑眉,就见阮静雅朝自己眨了眨眼,眉飞色舞的复述当时的情形:“娘娘在你闭关修行之后,就说有好戏可看,顺便去安抚一下暴躁的小野兽,就不知道跑哪去了。过了一日,有五个人号称是什么正道联盟的过来,说要请容公子去永乐城谈谈。容公子起初并不想去,这些人就威胁说,倘若不跟他们走,就连你也要请过去。听见容公子说你在清修,不能打扰,他们更来劲,最后,好像是云笈宗的一个叫张媛的姑娘急匆匆的赶来解围,双方这才各退一步的。但我觉得啊,若不是怕打扰到你修行,容公子才不会听他们的呢!”
听见阮静雅说的这么起劲,叶歆瑶的目光在好友身上留恋了片刻,才有些不解的问:“你何时也干起这种保媒拉纤的事情了?”
也没什么。阮静雅随意从果盘中拿了个苹果,一口咬了一大块,感受着水果的清甜和爽脆,咽下之后,才曼不经心的说。“这只是我一个不切实际的想法罢了。”
他这话说的平淡,叶歆瑶却听出几分颓然的味道,甚至带了几分交代后事的感觉,言语中免不得带了几分担忧:“阮雅……”
“九霄玉露丸治得了病,却改不了心。”阮静雅一边啃着苹果,一边含糊不清地说,“这些年岁,我看似风光至极,在门中一呼百应,实则分心与琐事之中,沉醉于权利和地位带来的快感,修道之心早就不如从前坚定,偏偏之后又是一连串的事情,什么门派的覆灭啊,灼华的记忆啊,邪皇那人渣啊,乃至昨天的钟思意……哪怕知道这是人之常情,我也忍不住心灰意冷。联想到自己曾一度踌躇满志,自以为阅尽千帆,万事不放在眼中。可在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接踵而来后,我发现自己很累,真的撑不下去了。”
说到此处,她将苹果缔一扔,叹道:“在这点上,阿琼,我不如你。”
“静雅,事……”
“我突然理解千钊的选择了。”阮静雅突然打断叶歆瑶的话。
叶歆瑶望着好友,半晌,才轻轻地说:“千钊走了,你也要离开我了么?”
阮静雅见他十分难受,自己的心也被揪紧了,原本坚定的决心都有些动摇了,却立马被她给拜掰了回来,。只见她烦躁的绕绕头发,异常无奈的说;“阿琼,你和我不一样,我……哎,这么说吧,我之所以拜入轻吟门,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给某些人找麻烦。后来努力提升自己,则是因为自己不想依附于一个男人而生存。再后来承担一个门派,是为了偿还前辈一句话的恩情。但我……你就当我天生喜欢柴米油盐,不是做大事的料把!”
“静雅……”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阮静雅索性破罐子破摔,将自己这些天想了很久的事情一股脑全说了出来:“我呢吗,就是个俗人,唯一与别人不同的是还有那么点臭脾气。修真者这地方,群魔乱舞,利益至上,归根到底却和世俗界没什么两样。有些人为了成功,什么底限下限全没了,我之所以能入你的眼,就在于我还有底线,没那么丧尽天良罢了。”
叶歆瑶静静聆听,没有说话。
阮静雅知道叶歆瑶心细如发,要是不说真话,绝对没这么轻易过关,就撇了撇嘴,丧气的说:“我曾和你说过,我家中糟了变故,机缘巧合之下才拜入了清吟门的吧?”
“嗯,你说过,但没怎么仔细说。”
你得理解,我也有好面子的时候。阮静雅笑容依旧爽朗明艳,不染一丝杂质,却带着岁月沉淀的气度与风化,“我出生在一个小地主的家里,原本裹着衣食无忧的生活,谁料连年的天灾和一场大水,让我失去了全部的家人和财产,流落他乡。接下来的几年,我都混在乞丐群里,天天将自己弄的脏兮兮,不敢让人瞧见,每年翻建残羹冷炙,为一点小面饼被打得鼻青脸肿的日子实在太惨痛,与之前备受娇宠的梯子一比,简直是碧落天和黄泉府的距离,我曾很长一段时间不愿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