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师凶恶-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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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跨甚为怪异:那三人看他右足一蹬,似弯如曲,充满了弹力,仿佛要一跨越出八尺远近。柳新臣却临到一半,先将左脚往下一落,好似右足一蹬就是为了往下用力一般,这一跨竟然只越前四尺,只比普通人走路远了几寸!
左足落地复又一蹬!右足贴地“呼噜噜”拖了个弧形,先用膝盖护住了裆部,人往下一矮,“呼”地向前滑了过去!
这一步贴地前行,前行极速,明明应该劲风激荡,地上却点尘不惊。而且他这般没了纵跃空间,看似只能前行五六尺,柳新臣却突的加速,向前蹿了一丈一尺!
这两步,似乎要走八尺的偏偏只走了四尺,明明只能前行五六尺的,反而诡异的突前了一丈一尺……那三人看他往两个后辈而去,神识中这时已经反应过来,却愣是无法出手,心中说不出的难受。
右脚才刚到位,柳新臣左脚复又一包,还是用膝盖包住了裆部。他这两条腿包来包去的,怎么看怎么别扭,但这一包身形却快得几乎如风一般,似乎随随便便一蹿,就能再蹿出六七尺去!到了这时,一开始柳新臣松开的小板凳,才“格愣”一声穿越了两尺不到的空间,落到了地上。
这时连那两个少年也反应了过来,那憨厚模样的心思沉稳,算准了小哑巴落脚位置,往前进步,双拳交错,准备出手!
这一下,旁边看得难受的三个汉子终于松了口气——好!这一步踩前,看似两尺不到,那小哑巴的第三步就已被全然打乱——这等紧急之时,还能有如此奇思妙想……自家还算是教出了一个好徒弟啊!
谁知柳新臣跨了一半不到,左脚又是往下一踩,看似要跳七尺的一脚却只跨了三尺!
他本来的速度已经加速到极快,这最后一步又是距离减了一半,时间更是减少了大半,看似慢实似快,那憨厚少年不要说出手位置,就连出手时机也是没有。
柳新臣左足一落,右足复起,看似侧踢,却又变成了弹腿,疾若闪电,直击那憨厚少年的裆部!
憨厚少年右手急往下插,“碰”地一响,和哑巴交手一击,心中一喜,感觉对手的力量不如自己,心道:“你奋身疾冲,也只能和我这般硬打硬碰,看你还能有什么法子!”
正思想间,柳新臣却右足下落,整个人贴了上来,右手一抖,如电如钻,往胸窝就是一个凤眼拳疾打。憨厚少年左手一挡,左足撤步,想拉开距离。柳新臣却一击不中,右手六指如兰花一般绽放了一霎,变拳为勾,突的一跳,反手钩住了对方格挡的手臂。往怀里一拉,整个人都几乎挂到了那憨厚少年的身上,贴得更近,左手复是一圈……
这小哑巴踢不中便要跨步上身,打不着还想回手抓人,旁边诸人看了,尽是都倒吸了一口凉气,自觉都是从未见过如此恶毒的出手!
那憨厚少年两手俱在下路,哑巴虽是侧身,左手无法发力,但一圈之间,却抓住了对手的头发,肩膀一震一抖,吐气出声,右足猛然下踩,右拳“轰”地打在了对手的胸腹之间,这一拳竟是给他打出了十二成的力量!
一般武者对手,如是十二成发力总要有个回气的过程。柳新臣却似另有技巧,乃是利用了震脚和地面的反弹来聚气回力,在贴身的情况下打出了十二成力的一拳!
那少年胸腹中了一拳,正打在胸椎末端剑突骨上,这一处名叫鸠尾,乃是人身任脉气血散热汇聚之所。那少年被柳新臣奋力一拳打断鸠骨,反插入横隔之中,顿时浑身火热,气血翻涌,身子不由得勾了起来。他不过一个五级战士,受此一击,等若已经死了。
柳新臣却还不罢休,身子一沉,立了个短马,左手抓着头发,把对方拉得更加近身。将他脑袋压在自己右膝之上,右足抬处,又是踩了一个震脚,右臂翻转,却是把右膝盖当了砧板,轰然一肘,又是十二成发力!自上而下,直击在耳门正中!
那憨厚少年右耳门被垫在哑巴的右马步上,左耳门遭他直上直下全力轰了一肘,只觉眼前一片漆黑,忍不住嘶声惨呼,用力后挣。他这时胸腹剧痛,不能呼吸;耳门之中如开了个钟鼓道场,“叮叮当当”响成一团,整个人已是浑浑噩噩,不知东西南北。
柳新臣看他用力回夺,嘴巴开了一条细缝,笑了一笑,连带得右边的瘤子前后移动,神色之间,说不出的狰狞!全力出手之下,气血上攻,左边的刀疤都嗤嗤地显出一溜红色来。两手突地松开,右脚悬空,“喝!”地吐气!复是一个震脚!
双手往外一圈,以腰带肋、以肋带肩、以肩带肘!两只拳头,在呼啸的风声中“呜”地发出了一声冷到人心底里去的破空之声,呯得一个斗拳,一前一后同时打在了少年的后腰和肚脐之中!
那少年遭此重击,却已经象一个沙包一般,连一声都叫不出来,立时滩在了地下。整个人咯咯发抖,浑身抽搐着圈成一团,鼻孔之中,血出如箭,瞬间染红了好大一片地面——却是遭直上直下那一肘击,生生打裂了底颅骨。
面上却露出诡异的笑容来,张开了嘴,喉咙中咔咔作响,临到最后,竟然“哈哈哈”笑了三声——乃是被前后斗拳打落了腰肾。
又因胸腹一拳打断剑突,横隔痉挛,闷了心血,喉咙里“咔咔”响了半天,脸色越来越青、越来越黑,再也透不过一口气来,只在地上如上岸的鱼儿一般蹦达着挣命。
三、黄雀在后(下)
却说那蓝衣人遭杰斯洛击穿了心肺,但他乃是八级的魔武士,魔劲回转,硬是封住了心血喷射。此时见这哑巴虽只五六级的根底,但跨步蹿身,行动诡秘,三步之间,自己这三人也算是一等一的好手,却愣是找不到拦截的机会。其身法忽高忽低,似远似近,竟能勾动气血——宛如一个饿汉大口吃肉,忽然吃到了一块臭的,却又饿得太狠,给一口咽了下去一般,心中说不出的难受。
他心中一狠,却是咬紧了牙关,低声说了一个字:“走!”
见两人一时反应不过,再看时,却见悠忽之间,那哑巴却已是出手击杀了自己的师侄。每一出招,似乎一步步都在其计算之中,不过踢了一脚,出了三拳,击了一肘,招式又是狠厉恶毒,连出拳回手都无一记浪费。
自己那师侄好歹也是五级的力战士,连退上一步缓上一缓都做不到,便已给人打得惨死在地。这能教得出哑巴这样身手的人物隐在背后虎睽狼视,还不知会有怎样的手段使将出来。知道今天怕是一脚踢在了铁板之上。
他思想这许多,却只在电光火石之间,心中暗暗起了惧怕之意,不由得加大了声音道:“快!”
——这个“快”字,却是需人吐气开声,他便再也压不住胸前的伤势,扑地连心带肺,将碎裂的内脏碎块全喷了出来。整个人如烂泥般软了下去……
那剩下两人亦同时想到了这点:再留下来打得惊天动地,等村中高手全都聚拢,可就再走不了也!
外首的黑衣大汉赫然起身,转首间将坐着的长凳踢了出去,直飞那哑巴和伶俐少年之间。却是盼着能阻那哑巴一阻,给自家后辈留一线生机。身躯滚动,直扑门口而去。脚下呯呯作响,全身劲力充盈,将地上的灰尘尽逼了开去。才走出几步,就在后面留了一溜光亮亮的地板。
里首的和善汉子抬脚一点,右脚踩凳,左脚踩桌,接着整个人倒着飞起,足尖在屋顶横梁上连点两记,和那黑衣汉只差一线,也奔门口而来。
柳新臣此时三拳两脚之间,杀却一人,心中雄心顿起!见那长凳飞来,上身后仰,脚尖一点,就将凳子踢得向那少年飞去。
这凳子刚才受了黑衣汉子一勾,本就飞得疾劲,这又受了柳新臣一脚,“呜”的一旋,更是噗噜噜带起了风声。那少年本就瘦弱,伸手相格,两股大力一加,脚下就禁不住退了一步。接着突觉手上一重,却是柳新臣待他挡上长凳,又伸腿在凳上踩了一脚,返身扑出!
这小贼,此时野心勃勃,竟然先放弃了击杀眼前这少年的机会,想要先从门口拦下一个高阶的人物来!
那少年措不及手,被凳子在胸口一挤,再立不定跟脚。踉跄了三四步,撞翻了一张桌子,又连接踩断了两根凳脚,还不能止住身形,又跌出三四步去,扶墙方止。
柳新臣返身扑出,上身先已落地,两手在地上前后一按,双腿就已跟上,就如一只凶猛的大马猴一般,霍然一扑,就将两个手爪嵌进了黑衣大汉的后腿中去!手上用劲,将身一耸,复爬上了对方狗熊般的腰背。
这黑衣大汉乃是八级的力战士,岂能轻易如柳新臣的算盘。身形一紧,猛然加速,右腿如劈似跨,猛地向前跨了一大步,全身肌肉紧绷,往门框上就是一撞,竟将一条二寸粗细的门框撞出一个缺口。右臂反手横击,左足却是顺势向前跨出。
他人虽长得粗豪,行动之间却极为冷静,遭柳新臣爬上腰背,竟不先出手反击,反利用身躯的强横将他硬生生撞脱了身。至此方用横劲,反手之间,连自己的略一停顿都差不多弥补了过来。整个过程如行云流水,连一丝耽搁也无,便已闯出了门去。
柳新臣身躯单薄,力气更差了人家一大截,被这大汉一撞,顿时掉下身来。幸好对方意在脱身,无暇伤人,连忙将脚尖在壁上一点,略略曲身消去了来势,就又见一条胳膊,乌七八糟地横扫过来,将眼前的整个天地都几乎遮住!
他此时人还如一张壁画一般挂在墙上,见对方来势凶猛,连忙将肩背一振,先拳后凿,连掌带勾,连用了四种不同手法,才消去了这黑衣汉子的大力。双足在墙壁上又是猛力一蹬,他心中有底,也不去管走脱了的那个汉子,复又凌空扑回!
却是那和善中年也已跃到,这人身形敏捷,见柳新臣冲到,双拳一摆,直击顶门而下!柳新臣如疾鹰击兔,将拳锋脚尖,瞄准了和善汉子的头面,奋力接了对方一击。这汉子身形凌空,和柳新臣对手之下,身形又高了二尺。
柳新臣也被对方打得翻身而落,但这小子身形灵活,将两掌在地上一按,双足方落,就已斜斜走了个弧形,绕着这和和气气的中年人就是一顿拳脚打了出去!
这和善汉子见柳新臣欺善怕恶,不去追外面的黑衣大汉,只缠住了自己这个面相平和的不放,不由得恨上心头,手足间用出了断筋碎骨的脆劲,指掌肘膝如雨点般落将下来,立时把柳新臣打得狼狈不堪!
却说杰斯洛屈指一弹,以一柄二寸割皮小刀击杀了那蓝衣人,“丝……”地长吸了一口气,缓缓地抬起头来:发浓如云!眉扬如剑!鼻悬似胆!唇烈如火!一气吸罢,正值那黑衣大汉旋身踢出条凳,和善汉子一跃上梁。老板娘缓缓睁开了双眼,眼中一点精光,愈睁愈亮,竟让人有不敢逼视之感。
这一双深邃而明亮的眼睛,如同在一齐诉说着不同的故事:
疯狂,如烈火翻滚着空气!
迷离,是春水渐盈上了堤岸!
悲伤,象落叶在秋风中徘徊而下!
疏淡,似白鸟在蓝天下孤单飞过!
杰斯洛一脚踩出,那柜台高有五尺三寸,这一脚却不知怎的,忽地踩在了柜面之上!两手在裙前一分,〃嘶〃地一下撕开了百褶裙的前摆,复一脚跨出,就到了台前六尺。
脚下用力,身向前冲,身体几乎和地面平行,整个人向左一折,便到了左侧第一张桌子旁边,左手在凳脚上一拍,其势更疾!
再右足跨出,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