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醒修真录-第3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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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晓雨一脸忧色,道:“我没有把握,我哥的能力要强得多,大家最好别呆在这里……”话音未落,忽听一侧楼上传来一声惨叫,众人尽是一愣,转念已知是躲在楼上写小说的李照夕被那刘迦的情绪扰至失控。还好他修为稍低,当场晕了过去,否则变成疯子写手,谁知道刘迦等人的历史被他记成什么样子来?
这群人闻声色变,立时一阵大乱,争相向院外夺命而逃。毕竟刘迦此时的状态尚未完全将情绪渲染开来,李照夕已经受创,要不了片时,刘迦自己彻底失控以后,这群人只怕没人躲得过去。连在场的玄穹和小阿菜想起前时安若微发疯时的样子,也起了暂时躲避的念头。但闪念间已知不妙,对正在向外飞奔或瞬移的众人叫道:“别乱逃!当心有禁制!”
话音未落,逃得最快的明正天,已被观心院上空的禁制弹了回来,落在地上,连声叫苦道:“观心院外是谁设得禁制啊?咱们进来时还没有的。”聆听在墙角乐道:“老哥动作好快,杀念一起,连门都关好了!”混沌牒在旁哭叫道:“聆听哥,他要真发起威来,比那安若微还恐怖,你难道就挡得住吗?你忘了上次安若微发疯时的可怕了吗?”
聆听一直在赞叹刘迦,被混沌牒这么一提醒,方才忆起自己也在这群人中,同属被打击对象,立时惊道:“哎哟!这关门打狗……不正是要打我这只狗吗?!”他自思修为甚高,刘迦此时的修为所布下的禁制应该挡不住自己,立时金毛大闪,向外移去。
这聆听长毛闪处,便是以力破禁,谁想到移至禁制边缘,所出力道,全被禁制解构,导致整个身体失去防范、硬生生地撞在禁制边缘,依然被弹了回来,正好落在临将臣身边,一时瘫在地上、眼冒金星。
临将臣笑道:“聆听,小白脸这招厉害啊,把法眼之能布在禁制之中了,连我用来破禁的力道都全被他解构了,你以为你能冲出去?”听他如此说,众人方才知道他早已在暗中试过破禁了,不禁人人恐惧大起。聆听翻身站稳,心中惶惑,咬牙骂道:“破禅锋那死鬼,都到这时候了,怎么还不试着阻止老哥发疯?到底死到哪儿去了?”
倘若以力斗力,临将臣并不畏惧刘迦,但见刘迦情绪陡变,四周突起扰心之乱流,心中已知刘迦在幻境中启动地藏十轮心法。他曾被这心法扰至无力可用,吃过大亏,知道纵有极大神通也无济于事,便想离开此地,没想到指力过处,全在禁制前石沉大海,这才暗暗惊道:“小白脸在幻境中到底看到了什么?如此封院,是想要赶尽杀绝了!”他自衬自己虽没把握杀死刘迦,可刘迦此时的修为也不可能杀掉自己,但倘若地藏十轮心法彻底启动,在场所有的人包括他自己,那千生万世的积习都将被调动起来,所有知见记忆尽被转变为种种不可控的情绪,那时刘迦要杀自己便易如反掌了。念及此,他背上莫名流下数滴冷汗。
这群人却不知,刘迦并未主动禁住观心院。他陷入乱境不能自拔,早已分不清种种画面声音孰真孰假,一切都像是真的,一切又像是假的,眼中所见、耳中所闻、身体所触,样样如梦如梦、般般蒙胧模糊。他唯有一丝清醒,那就是他知道自己一定在幻境中,只是暂时摆脱不了,暗暗寻思:“我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学地藏十轮心法的目的就是为了要破执,要破除知见障碍,倘若自己的障碍都破不了,如何相助他人?”
咦,他有此一念,那地藏十轮心法竟随心大动起来。岂料天下任何法门本无善恶、本无好坏之分,不同的人使用起来,不同的心境使用起来,效果竟是完全不同。那地藏十轮心法再怎么样,也只是一种法门,是一种基于善巧方便直指人心、助人解脱的法门,并无人为的分别差念。倘若他心中抱着助人之意,自己内在便相对清净,地藏十轮心法以此基础,自有除魔扬善之庄严,自有浩然堂堂之法相,他以静临动、以详临障、以善临恶,以绝对之心破除相对之见,当然功效显著;可他此时执于魔境,脑海中有的是恐惧、不安、臆想以及种种是非善恶之相对,何来清静之意?何来绝对之之心?又如何达到那以绝对破相对的境界、以无心破妄执的洒脱?
反倒是心法失控之下,顷刻漫延。那神识根处的一群恶灵,前时本已渐渐调伏,此时被他逗引,也跟着轰然失控,更助其势,他完全分不清那幻境到底是出于自身,还是被人火上浇油而有之。
他为了看清真相,以法眼遍观方圆千万里,可偏偏又陷入那唯心所现、唯识所变的怪圈。你的心清静,所见世界无非庄严法地,你的心乱了,种种外境也跟着你的心变现出般般与之相应的假像。他启动法眼的目的,本是为了明境,可内心深处却想证验那魔头是真是假。有此一疑,立见四周众人个个都是魔怪、人人都是妖仙,且张牙舞爪、穷凶极恶,他心中尚有一念“我不能让这些魔怪在这星球上害人”,动念之间,顺手封了观心院,并以法眼之能将其撑住,以免有人破禁逃脱。
他转头正见临将臣(此时临将臣在他眼中就是那个最厉害的大魔头)以指力暗探观心院的禁制,心中寻思道:“此人定是魔首,擒贼先擒王!”念毕已移至临将臣身边。
那临将臣正在捉摸如何破禁,忽见刘迦闪至,他顺手大力旋过,欲将刘迦带至一边。谁知刘迦有备而来,瞬间解构其能场,如入空境,混元力同时透指而出,正中临将臣右肩!临将臣大吃一惊,但他体内能场雄浑沛然,立时硬接了刘迦这一指,跟着体内大力向外暴起。但所有力道,只要一出身体,形成攻击能场,立时全被刘迦解构。而刘迦的混元力却招招都击在他身上,他单凭着极深的修为全都硬接下来。
众人看得目瞪口呆,连聆听也忍不住叫道:“这算啥打法,一个硬上,一个硬挺,打铁呐?”话音一落,却见白玉蟾一脸涨红、偏偏倒倒,摇头晃脑地吟道:“身者心之宅,心者身之主;心之猖狂如龙,身之狞恶如虎。”辛计然在一旁颤抖得厉害,但听见白玉蟾吟诵,忍不住问道:“老白,你嘴里乱哼的啥?”白玉蟾恍兮惚兮,喃喃道:“这是老夫当年成道时,为后人写的《金丹四百字》里面两句口诀哩。”玄穹本在一旁关注刘迦和临将臣过招,忽听此言,不禁疑道:“老白,这《金丹四百字》好像系张紫阳所著,并非你的文字。”白玉蟾闻言一怔,稍感清醒,叫道:“那是老夫借了张紫阳的名,内容可是我自个儿写的。”辛计然被体内紊乱的情绪弄来打了一个摆颤踉跄,叹道:“你这仙界的老贼,啥都不放过,连别人的名气也偷!”
其余众人均受刘迦漫延出来的情绪干扰。好在刘迦此时的心念系在临将臣处,余势对众人的影响尚未到极致,大家暂时尚能承受。此时见白玉蟾率先失控,个个暗暗运功镇摄心神,但不知能维多久。
崔晓雨伸手过处,在白玉蟾背上轻拍一下,白玉蟾立感一股热流透身而过,神智猛然清醒,转身对崔晓雨叫道:“晓雨,不妨给老夫多拍几下!”崔晓雨柔声道:“老白,这可是惑心真茫,用来惑人心智的。我刚才拍你,当是以毒攻毒吧,将你的心智从偏处带过来,多拍两下,只怕又要带到另一边去了,那时你疯得更厉害呢。”可众人既见崔晓雨如此之能,忍不住都想被她拍上那么一两下,宁愿转换至另一种心智失常的状态,也不愿在这儿承受刘迦情绪的漫延。
明正天一步跨过,苍白着脸,对崔晓雨急道:“晓雨妹妹,老明快要承受不住了,麻烦你也给我拍上那么一下子,把我的心智也扭转一下吧?”崔晓雨以原力观其神识,知他内心恐惧多于身体难受,当下摇头道:“明大哥,你的修为比老白强上不少,尚能抵挡一时,没必要用这法子。”明正天当那惑心真茫是抵挡刘迦恶力的预防药,总觉得先拍上一下子,呆会刘迦心念转到众人之处时,正好能抵挡过去,跟着急道:“晓雨,我现在已快到极限了,你先给预拍一下,呆会儿大哥的那套来了,两者正好抵消,岂不方便?”
崔晓雨知其不可理喻,难以解释,只是摇头不许。明正天急得一脸涨红,忽感背心处一阵巨痛,眼圈一黑,歪歪倒倒地一偏,终于晕在地上。正是岐伯看得心烦,从后一指戳中他背上大穴,让他晕了过去。大丑从旁叹道:“这法子不错,晕过去后,不晓得外面的事,起码身子上好受些。”岐伯一脸无奈,苦笑两声,对身后众人喴道:“有哪位还需要我帮助拍上一下的,只要修为比我低的,保证一巴掌晕过去。”
没想到非所言、白玉蟾、瞻南山等修为稍低的,见明正天倒下,心中竟大起羡慕之意,再听岐伯如此相问,虽然口中不说,但眼中都投来渴求的目光。岐伯为人不羁,没那么多观念束缚,当下一一拍过,众人顿时提前晕倒一片。
岐伯拍拍双手,转过身来,对林思音笑道:“思音妹妹,麻烦你也给我拍一下吧,我也想睡会儿,呆会儿你哥发完疯,你再把我弄醒如何?”他不敢让崔晓雨拍他,便是怕惑心真茫真会让他心智失控,想来林思音的修为源自刘迦,又在自己之上,一拍之下,定能拿捏得恰到好处,当下也学着明正天预作准备,先晕过去再说,免去一时之苦。
林思音的修为与此时的玛尔斯不相上下,要让岐伯晕过去又不至伤害他,并非难事。但见惯了岐伯油嘴滑舌、吊儿郎当的形象,一时不知他在开玩笑还是真有此意,闪闪双眼,问道:“岐伯大哥,你真得想晕过去啊?”岐伯嘿嘿两声,正待确认,忽见林思音猛地一抬头,表情变得严肃起来,紧跟着连连摇头道:“不呢,岐伯大哥,你想晕的话,找别人吧,我不做了。”
岐伯见她忽然变脸,奇道:“咦,小思音,你的脸怎么变得比你大哥还快?”但他心思极为慎密,转念已猜到另有其事,扭头向干玉瞧去,正见干玉一脸邪笑地看着他,同时传音道:“你是我的男人,哪能随便让其他女人瞎拍乱摸的?有我罩着你,你怕什么?”岐伯一脸涨红,唾了一口,知道干玉定已传音给林思音,说了类似于“我的男人我自己管,用不着别人插手”的话,心中郁闷之极。他转头看向玛尔斯,却见玛尔斯一本正经地摇头道:“岐僵尸,别老想着晕过去,你瞧瞧人家玉灵子!多争气啊!”
岐伯扭头一看,却见玉灵子站在原地,双手背在身后,泰然自若地看着刘迦与临将臣争斗,全没把四周陡变的氛围当回事。岐伯看得愣住,当即失声笑道:“他的无极游魂手真有这般厉害?!”说着他浑身一颤,似觉体内情绪开始升腾起伏,心中开始暗叫不妙。
欣悦禅和戈帛等人本来一直在观注刘迦,忽听岐伯此语,也都忍不住转头看向玉灵子,一时想不通这小道士何以有如此定力,大为惊讶。
玛尔斯见众人好奇,赶紧像那解说员一般对众人说道:“我发现了一个规律,小白脸发威时,咱们这群人里面,凡是念他们佛门咒语的,全都没事,不信你们看这边还有一个。”说着他转身指着一旁静坐的齐巴鲁。
众人转头看去,果然如是。那齐巴鲁正端坐一旁,口中念念有词,也不知道他所念内容,但至少神色甚是安详。岐伯苦笑道:“难道两人念的都是佛门内部的暗号?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