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花传说-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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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我没跟你们说过吗?我是在自由都市出生的,那儿真是个好地方。一定有医生能把苏的脚治好的,再怎么说,那可是拥有最高深的知识和技术的都市呢。」
米娜已微微察觉到苏总是坐在木箱上的理由,以及他们即将前往「另一边」的原因。苏的双腿,似乎只有在自由都市才能够治愈。
「你们出发时可要告诉我一声呀,我会祝你们一帆风顺的。」
悄声来到此地,却又静静踏上旅途的逐风者。虽生活于这座城镇,却仍旧拥有逐风者之心的米娜,把挽留这对兄妹的不舍话语又吞了回去。
再度空闲下来的苏,将咬到小得不能再小的李子丢进嘴巴里,灵巧地用一根前端弯曲的手杖,将包包拉近身旁。细心地在围裙上擦干被果汁沾湿的双手,再将她的宝物——望远镜取了出来。
黄铜制的望远镜闪耀着沉静的光芒,那是哥哥为了不让整日待在木箱上的苏觉得无聊,特地做给她的。
(——嗯?)
口中翻弄着李子的果核、边四处远望的苏,在往西边延伸而去的街道上,发现闪耀着亮眼光芒的物体。她将望远镜拉近。
(啊!)
散发出耀眼光芒的,原来是一名乘在马背上的女性的头发。随风摇曳的金发,与飘扬于西方天空的光之薄纱一样美丽。
「哥、哥——哇?」
看到这前所未见的光景,苏在试图叫唤哥哥时,差点把嘴里的果核给吞了下去。
「怎么啦?」
「天、天空的『化身』……」
苏噗地一声把果核吐了出来,铁锤声并为之止息。
「……『化身』?你说像『火焰化身物语』的那种『化身』?」
「嗯,对呀。」
兄妹俩的双亲也是锻冶工匠。正确来说不只是他们的双亲,从以前到现在,一直以锻冶为职的代代血脉,由凡与苏继承了下来。
对锻冶工匠来说,火是神圣的存在,也是创造的象征。但是,若使用不当,彻底将街道与生命燃烧殆尽的火焰,也代表了破坏的象征。父亲除了将代代传承的知识与技术教导给两人,也数度教诲火所持有的双面性。以幼小的苏所能理解的说故事方式……
由于哥哥并没有打算出帐蓬来看,苏哼地一声鼓起了脸颊。
「人家才没有说谎,是真的啦,像刚才的天空那样,看起来闪闪发亮的人。」
那个女性毫不逊色于遍染金色的美丽天空。不只是那头光采夺目的秀发,全身还不停地散发着光芒。
「啊啊?」
在圆圆的视野当中,那名疑似天空化身的女性打了个呵欠,手不掩口地大大张开嘴的模样,丝毫不像神灵应有的气息。静下心来仔细观看,包裹着女性的光芒,不过是她身着的铠甲反射出的夕阳余晖。
「什么嘛,真无聊……」
「别失望了啦,天空的化身,迟早有一天会见到的。」
「嗯,对呀。不过,她的眼睛好漂亮喔。用那么蓝的眼睛看天空,会不会看起来更蓝呢……」
比起苏所认识的天空、漂渡而来的湖水都还要深的蓝色双眸,宛如苍玉。
「苏的琥珀色眼睛,也跟妈妈的一样漂亮呀。
嘿嘿,跟你说喔,苏长大以后,就会变成像妈妈那样的美女。
是啊……苏也一定会变成大美女的,不过,妈妈可不是普通的美女喔,所以可没那么简单的。」
「……是这样吗?妈妈是怎么样的美女?」
七年,苏与双亲共度的岁月就只有七年。在哥哥的记忆中,残留着自己所不知道、所想不起来的双亲的身影。在哥哥告诉她这些事的时候,总能稍稍缓和心中的寂寥之情。
「这个嘛……总而言之,她比任何人都还温柔。」
「嗯!妈妈是个温柔的美女。」
紧紧抱住她的双臂,虽然有时令人感到透不过气,但那柔软的胸脯所传出的温暖,与散发出的微微香气,都是她最喜欢的。
「不只是这样喔。妈妈是个聪明到会爱上爸爸的女性。」
「……哥哥,『聪明』是什么?」
「嗯……就是能清楚分辨好的事情,跟不好的事情。」
「这样我也可以,苏已经够聪明了呢。」
「是吗,苏已经很聪明了呀——这样应该不会一直偷偷摸摸盯着人家看,做出没礼貌的事吧?」
「呜呜,哥哥就爱欺负人!」
「你也不要太夸张嘛。」
「我知道啦——」
在以前路过的城镇中,苏曾偷偷地观察某位阿姨,结果被狠狠地骂了一顿。想到偶尔还会出现在梦里的阿姨,她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咦?不见了?」
用力揉了揉眼睛,苏再度瞄向望远镜的另一端。
「哥哥!那个人果然是天空的化身啦,她不见了?」
「……你把现在闭着的那只眼睛睁开来看看。」
脸一红,将眼睛移开望远镜的苏倒抽了一口气。
(她、她在看这边……)
在木箱上逃也不是、躲也不是的苏,只能低下头去,心里暗自祈祷那名女性能够路过此地。
「听好啦,苏。拥有金发碧眼的人,看起来本来就是会比一般人漂亮个两成,你可不能就这么被骗过去啰。」
虽然不觉得哥哥的声音能传到街道那端,苏的嘴角仍微微颤抖。她抬起头瞄了一眼,女性的双眸依然望向这边,并细细地眯了起来。
「喂,你有没有在听?想想那时候被你惹生气、穿着华丽到吓人的阿姨吧。不管是衣服和装饰品都很高级、美丽,但却完全不适合她对吧?所谓的美,其实就是协调……」
「嘘——哥、哥哥,嘘——……」
苏已经没有再度抬起头的勇气了,她将食指压在嘴前,如念咒文般地重覆着「嘘——、嘘—」。
「嗯?你想尿尿?忍耐一下啊,等焊接好马上带你去……你到底吃了几个李子啊?」
「笨蛋!哥哥你这个笨蛋——!」
头垂得更低的苏现在唯一能做的,只有拿围裙盖住自己整张脸了。
2
(好漂亮的红发……那就是如火焰燃烧般的红发呀……)
结束了巡察,相隔一个月后回到圣都的玛迪莱茵.韦德,对来自拘谨地坐在木箱上的女孩的视线感到十分在意。
虽然也想直接问问对方,但见那女孩惊慌失措地低下脸的害怕模样,实在太过有趣,就这么错过了问话的机会。
「看来还是别过去比较好呢……」
由于双眸的颜色,拥有「苍玉公主」别名的玛迪莱茵,想到要在人群之中策马回头,对周遭的人们来说也是种困扰,因此顺势继续往前行。
圣都的春季已过大半,增加了不少计划将前往「另一边」的人潮。
接续西方边境与大陆中央区域的三条主要干道,称为「北路」、「夏路」、「南路」。
从圣亚尔杰王国北部的山岳地带沿着山脊往东北方向,划过通往中央区域、大大圆弧形的「夏路」;只有在夏至时期的半个月内,能供老年人以及孩童穿越山脉。但即使如此,路途上仍伴随着各种不同的危险,想利用「夏路」前往目的地的人们,都希望有剑士或医生等有能力者同行,因而一同聚集于圣都。
玛迪莱茵对于迟迟无法推进的人潮,丝毫不感到着急,反而倾耳细听周遭的喧噪声。
基于治安上的理由,进入圣都时有几个相关规定,但王室与贵族则不在此限。只是,一般都经由贵族门进出,通常不会喜欢从拥挤的平民门进去。要说到例外,大概就只有韦德伯爵家的次女——玛迪莱茵了。
韦德家在王国贵族中,可算是名门中的名门,完全比照王室应有的待遇。即便如此,玛迪莱茵除了正式仪式以外,未曾自贵族门进出。
不像一名伯爵家的公主,个性豪爽奔放的玛迪莱菌,人人都满怀着敬爱之情唤她为「野丫头公主」。
「辛苦了,圣都的和平似乎仍旧不变。」
朝肃然起敬的西门卫兵说了句慰劳之词,玛迪莱茵越过了大门。
「接下来,要绕到哪儿去好呢……」
她对无视于主人的轻声低语、而直直朝宅邸方向前进的爱马失声苦笑。
「喂喂,不是那里啦,你还真像父亲大人那样一丝不苟呢。」
轻抚着像在抗议走错路般,正抬头望着她的爱马。「只喝一杯就好了」,她辩解般地说道,边将马儿引往小巷。
即使太阳西沉,圣都街道上人们的活力仍丝毫未减。这也正是国家和平的象征,人群之中不见男女老幼的明显差别,也表示这里没有性别歧视等不当差异。
这样的圣都之所以能够诞生,据说是由圣亚尔杰王国之初代国王席尔特,向共同经历建国甘苦的心腹——琴.韦德寻求「该以什么做为国法之根本」的意见为始。
——人民之中,有大半都是女性——
当时的西方边境,奴隶制度仍是理所当然之事,人口买卖也被视为是合法的。理所当然,女性也遭遇到不平等的待遇。在这样的一个时代,琴.韦德主张女性绝非物品,而是有人权的。
——王、民、奴隶,皆自母亲的腹中诞生——
而后,琴.韦德的这段话,也成为其后西方边境废止奴隶制度,迎接新时代到来的契机。
玛迪莱茵在一栋老旧但精巧的建筑前下马。从女孩子们能无所顾忌畅饮的酒馆中透出亮光.并夹杂着豪爽的说话声。这时刻才令玛迪莱茵格外感到,继承伟大先祖的血脉是种无上的荣耀。
在进入《小猫摇篮亭》之前,她望向代替店面招牌,置于大门口旁的笼子。轻柔柔地像是会飞走的小猫们,正挤在一起吸奶。
「等一下拿起司来给你吃喔。」
对着喉咙发出咕噜咕噜声响的母猫,又说了句「我马上拿过来给你」,她才站起身来。
「啊哈哈哈,来了来了。」
「还在想说你在回宅邸之前,会不会先来这儿露个脸呢。」
「这还用说嘛。」
《小猫摇篮亭》聚集了不少已喝得飘飘然的女子们。
玛迪莱茵在吧台前坐下,向老板娘点了一份猫咪的起司,以及平时喜爱的葡萄酒。
「如果是杯庆祝的美酒就好啦——」
老板娘脸上浮现意味深长的微笑,徐徐将葡萄酒注入酒杯之中。
「什么意思?」
「这次出去,是为了找到乘龙快婿对吧?」
老板娘这席话,令围绕着玛迪莱茵的女性们开怀地笑了出来。
「……谁呀?散布这种奇怪的谣言。这次是巡察啦、巡察。」
看来在她外出期间,事态变得一发不可收拾。原本就是因为不想见到最近老爱提结婚话题的父亲,才绕过来坐坐的,看来真是事与愿违。
玛迪莱茵撕碎了写上「不成立」三个大大粗体字的赌局用纸,取过了竖琴,边弹奏边说故事般地叙述起巡察中所发生的事。
边倾耳聆听故事,边安静地一杯接着一杯的女客们,在听到旅程结束之时,不约而同地说出了同样一句话。
「那,你找到老公了吗?」
「真是,大家都喝太多了啦。」
这对即将年满二十一岁的玛迪莱丙来说,是个伤透脑筋的问题。这年纪别说是提到结婚,就算有小孩也都不足为奇了。还没有决定结婚对象的公主,已经是用单手都能数得出来的极少数了。
「玛迪莱茵,你也过来坐这吧。」
来自在内侧围坐畅饮的一群玻璃工坊女子的邀约,就如同她的救生艇般,玛迪莱茵匆匆地移动了座位。
「那么,现在就来举办玛迪莱茵跟法儿玛的惋惜会。」
呼出的气息已经跟酒香没两样,法儿玛的姑妈——米娜这么宣布着,在场的女士们「喔——」地欢呼着,一口气饮尽了酒杯。
「……惋惜会……怎么同事呀?」
(该不会是上了艘贼船吧?)内心打量着,望向独自消沉的法儿玛,似乎也只剩她一个人是清醒的,玛迪莱茵悄声问着。
「我……那个……」
「抱歉哪,法儿玛。话都被我给抢先了,来,喝吧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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