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性主义-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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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家庭和其他自我实现的新领域给自己一个新的定义。(弗里丹,2000年,第148页)总之,女性关于“新好男人”的想法并不只是幻想。由于男性气质既非生理决定也非道德上不可改变,新型的而非传统的男性气质完全有可能由社会和文化建构起来。    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书包网
二、保守男性运动(1)
男性运动中的第二类是反对女性主义的保守的男性运动。与女性主义运动第二次浪潮的立场和主张针锋相对,新右派的立场是:赞赏家庭价值,反对堕胎,反对女性主义运动,反对非传统家庭,反对青少年性活动,反对福利国家政策,反对社会主义。其中最主要的目标是反对女性主义和同性恋。 到了80年代,在美国是保守的里根政府上台,在英国是保守的撒切尔夫人执政,女性主义的乐观主义情绪退潮,回复到男女不平等的状态。女性运动在80年代以后进入低潮,西方各国出现反女性主义回潮。法卢迪(Susan Faludi)在1991年出版《回潮》(Backlash)一书,在《纽约时报》排行榜上连续数周位居榜首,为保守的男性运动点了题。这个保守的男性运动在学术领域的表现是男性研究,在社会上的表现是男性觉悟群体的出现。 保守的男性运动主要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首先,西方社会出现了一种越来越仇视女性主义的政治文化气氛,它将女性主义思想变成嘲笑的对象,说它是过时的(性别之间的不平等已经结束了,女性现在可以自由地去做任何事情),有心理问题的(歇斯底里,反应过度,没有幽默感),或者是不正确的(不客观的)。它直接攻击女性主义,说它是反家庭的,无幽默感的,愤怒的,无趣的,憎恨男人的,所有的女性主义者全都是女同性恋等等。虽然在社会现实中的确有许多女同性恋者是女性主义者,也有许多女性主义者是女同性恋者,但是有些女同性恋者不是女性主义者,有些女性主义者不是女同性恋者。保守的男性运动把女性主义者与女同性恋者等同起来,只是表明它对女性主义的仇视。 其次,保守的男性运动力争在现实生活中夺回女性已经争得的权利,如合法堕胎的权利;限制女性升迁,如“玻璃天花板”;推动以压制女性为目标的运动,如原教旨主义;对女性施暴;将女婴流产掉等等。在英美和欧洲国家的回潮时代,很多女性以为已经永远获得的权利又重新受到攻击,比如合法堕胎的权利,离婚的权利,女性进入劳动市场的权利等。 一时间,一种“女人回家”的思潮甚嚣尘上,希望女人能够回归传统女性角色。这种观点认为,女人在公领域与男人的竞争造成了双重的伤害:一方面她们把男人逼成了工作狂,以便能够留住自己的好工作,如脑力劳动的职位;另一方面使男人更容易接受坏工作,如体力劳动的职位。由于控制人口的计划生育运动的普遍展开,女人腾出了许多时间进入劳动市场,从而改变了男性的重要性和中心性,也改变了女性在家庭中的地位。这时,一个新的问题出现了:女人不再像过去那样需要男人了。女人不管怎样都是被人所需要的,因为只有女人能生育,而男人却没有这种不可或缺的功能。然而,男人也需要被别人需要的感觉。保守的男性运动因此指责女人进入社会生产劳动是“使男人失业,给女人增加负担”。(Dench; 5) 第三,保守的男性运动大搞男性权利游说活动,其男权制性质暴露无遗。男性运动的一个代表人物威特康(Roger Whitcomb)提出,要反击女性主义运动的浪潮,维护男权制家庭,反对单亲母亲家庭,并且将社会的弊病全部归咎于单身母亲,抗议英国上院1991年批准的婚内强Jian法案,反对“抚养儿童法案”,认为父亲成了没有权利的签署支票的机器。他们认为,离婚时母亲得到抚养权,男性支付抚养费,这是对男性的歧视。他们还提出了男性气质和男性权力的问题,争取由男性辅导员来辅导少年罪犯,特别是针对女性和儿童的犯罪当事人。 1993年底,英国的男性运动不断在报刊上写文章,攻击女性主义。到了1997年,英国的男性运动变得更加有组织,他们攻击“平等权利委员会”,反对所有的平等权利立法,主张堕胎刑事化(非法化,认定为女性谋杀),对强Jian危机救助中心发起直接的攻击。 保守的男性运动抱怨所谓“颠倒的性别歧视”,专指那些保护女性的法律。而实际情况是:美国男性白人在总人口中只占,但是在福布斯财富排行榜(拥有265;000;000美元以上财产者)的人当中却占到,在议会中占到77%,在州长中占到92%,在大学终身教授中占到70%,在日报编辑中占到90%,在电影新闻导播中占到77%。(Wood; 97)女性对男性不但谈不上有什么性别歧视,就连起码的平等地位也还远远没有争取到。 第四,强调家庭价值,倡导回归家庭。布雷(Robert Bly)版本的“男性运动”具有极为强烈的本质主义倾向。保守观点认为:男性和男性气质从本质上不同于女性和女性气质。它依赖生理学和达尔文的进化论,希望恢复传统的男性统治的核心家庭,让女性重回家庭扮演贤妻良母的角色,发起反堕胎运动。 这一运动中最具代表性的是于1990年春天出现的所谓“承诺运动”,该运动由比尔·麦卡尼(Bill McCartney)发起,他是一位基督教保守派人士,他在运动中大声疾呼,号召那些主张回归家庭价值的男人们承诺作个好丈夫,好父亲,好社区成员。 承诺运动在1991年有4300男性参加;1993年增加至5万人;1994年278000人;1995年727000人;1996年增至100万人以上。运动号召男人做虔诚的基督徒;反对男性不负责任,抛弃家庭和不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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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保守男性运动(2)
美国全国女性组织批评这个运动中的人是“对男尊女卑感觉良好的人,是一股危险的政治潜流”。(Nelson; et al。; 509)因为承诺运动始终在强调:男性是一家之主。当夫妻达不成共识时,男人要负起责任,而所谓“负起责任”被批评为压抑女性的声音和权利。这些新好男人还认为同性恋是罪恶,坚决不能接受,因此他们被批评为保守政治运动,而不是一个代表着社会的健康精神的运动。 第五,提倡男性价值,表现形式之一是神话时代运动。以布雷为首的这个运动倡导回归神话时代的价值,重新去发现男性思维和感觉的深刻的神秘根源,认为这样会重塑男性的精神、情感和智力的健康肌体,使男性变得自信、强大,在情感方面既活跃又敏感。 倡导男性价值的《钢铁约翰》一书在30周的时段名列美国出版物排行榜首。这些男性举办大规模的读书活动,倡导男性与自然在一起,摆脱女性与文明,恢复他们的兄弟情谊,寻找男性的独特感觉,摆脱工业化和女性主义的压迫,在回归自然的活动中,男人们集体到森林里去击鼓、放歌,聆听诗歌和神话故事,接近狩猎祖先,宣泄男性想同另一男性建立深刻的精神联系的渴望。 对保守的男性运动的批评是:它不能面对性别不平等的社会现状,不愿意承认性别不平等的客观存在,其实质是希望保持男女两性之间的不平等关系。    书包网
三、后女性主义(1)
在80年代末,西方媒体纷纷宣布了“女性主义之死”,以及“后女性主义时期的到来”。这一宣告并没有反映真正的现实,女性主义仍然在为争取男女平等做斗争。但是,后女性主义思潮的确开始在西方国家开始登台表演。 概括地说,后女性主义的思潮有三个关注点:一是认为女性主义夸大了男女不平等的问题,是一种“受害者”哲学;二是认为男女不平等的问题原本就不该政治化,是女性主义人为制造出来的;三是认为对于男女不平等问题不宜以对立态度提出,而应以寻求两性和谐的态度提出来。 后女性主义拒绝女性主义的一个主要理由是认为,女性主义夸大了男女不平等的问题,把女性塑造成“受害者”,从而制造了一种“受害者”哲学。好象所有的男性都是压迫者,是强Jian犯;所有的女性都是被压迫者,是强Jian犯罪的受害者。 后女性主义认为,在男性与女性之间并没有任何利益上的真正冲突。女性只要愿意就可以为自己赋权。如果她们没有权力,那只能怪自己,虽然她们遇到了“玻璃天花板”的问题,但那不是不可克服的。女性只要通过一个自愿的行为就可以战胜性剥削,那就是赞美性的快乐,不要抱怨###的邪恶,其实###是很奇妙的东西。男人强Jian、虐待、殴打女人都是女性主义的夸张。男性所赋有的性攻击性是一个值得赞美的生理事实。 80年代的“回潮”要求女性回归传统角色,要求母亲呆在家里,认为母亲出去工作是自私的不负责任的表现,并且认为许多家庭问题都是女性到社会上就业导致的。1996年格伦特(David Gelernter)发表了《母亲为什么应当呆在家里》一文。虽然有很多有思想的人都认为所谓“奇妙女性运动”和“完美女性运动”十分可笑,但是仅在美国就有超过40万女性参加了此类的付费学习班,学习如何使自己具有性的吸引力,如何服从丈夫。参加此类活动的女性大多是在经济上依赖男人的女性和支持保守价值观的女性。 一位名叫斯克拉夫利(Phyllis Schlafly)的人劝告女性抵制女性主义,说女性主义会把女人变成男人,他劝女性回归家庭角色,做男人的贤内助和持家者、家庭主妇。他说,女性主义是想给女性添麻烦,而不是帮助女性。男女不平等已经不复存在,因此女性主义已经没有继续存在的必要了。 后女性主义的纯保守观点在家庭问题和性别问题上有着细微的区别,它认为传统的性别秩序毫无问题,是天然合理的秩序;而传统的家庭却算不上是一个文明的制度,是一种“压迫女人并摧毁了男人对女人的关爱、做女人的可爱伴侣的能力”的制度。它要求男性对传统家庭中的角色做出改变,要比传统男人多一些关爱,对女人更平等一些。 后女性主义中也存在着不同的立场、观点和不同的派别。自由派后女性主义致力于发现男女平衡的情况,认为男女双方本来是平等的,但被既存的性别观念所制约了。激进派后女性主义则把当代男性气质视为建立在有利于男性利益和特权的权力体系之上的男权制社会的副产品。她们认为,男性气质的特征是仇女和对女性的暴力,是对其他男性甚至是对其自身的仇视。(Nelson; et al。; 113) 就连女性主义运动的领袖人物也开始检讨女性主义运动的失误:“我们的失败在于,我们在有关家庭问题方面存在盲点。它表现在我们自己极端反对那种妻子、母亲角色,那种全身心地依靠男人、养育孩子、充当家庭女性的角色。这种角色曾经是并且仍然是许多女性获得权力、地位及身份的源泉,是她们实现自己的目标、自我价值并获得经济保障的源泉——尽管这种角色早已不再是那么安全了。”(弗里丹,2000年,第233页) 弗里丹甚至在90年代就说过,“我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