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君-第4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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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都督,谢灵运有功也有过,可毕竟是他带兵打下的胜仗,你考虑归考虑,不要寒了将士们的心。”
言罢,孙无终望了谢灵运一眼,眼神示意让其安心,就重重地大步走去。
“孙将军说得对,请刘都督不要寒了将士们的心。”何谦也抱了抱拳,说了一句,也才转身而去。
其他诸将,有人言说,也有人沉默,但是站到王恭那一边的,却是没有。
“我自有分寸,都去吧。”刘牢之有点不耐了,摆了摆手,当一众要出征的将军离开帐营,他思索着什么,望向王恭,问道:“王将军,你有什么想说?”
“呵呵。”王恭一声冷笑,扫视着自己手下的一众军官,就是这些人,毫不犹豫地叛离了他!他出言问道:“按照本朝法律,兵变该当何罪?”
刘牢之没有说话,兵变当然是斩首大罪,但这桩事不一定够得上“兵变”,而且谢灵运的身份……
“没有人知道吗!?”王恭继而扫视着两边众将,“以下犯上,夺取兵权,一个队主绑禁将军!在北府,难道就没有罪过?还有这些幢主、队主、副队主,都是同犯!”
穆奇、施元恺等人顿时欲言又止,在这个营,没有他们说话的地方,乱说什么恐怕更成了王恭的话柄。
“一人做事一人当。”谢灵运突然说道,望着王恭,“当时形势所迫,我不得不冒犯王将军,这件事皆为我的主意和行动,与他们无关。他们刚刚指挥士兵打了一场漂亮的胜仗,不应该受到这样的对待,王将军请自重。”
“好,那就全治你一人之罪!”王恭咬牙,这小子还能翻天去了!以为自己是谢康乐的孙儿,就能横行霸道么,他王孝伯还就不买账!
“不不不,我们也有参与!”、“没错,若都督要怪罪,把我们所有将士都罚了吧!”
一众军官终于无法再沉默,争相地喊道,进营之前,士兵们就已经特意跟他们说过,与谢队主共同进退!
“好了好了……”刘牢之沉声打断这一片喧哗,抚了抚浓须,皱着粗眉,说道:“如刚才孙将军等人所言,谢灵运有功也有过,功过相抵,可免斩首之罪,但兵变行为终究大逆不道,如果对自己将军的战策有所怀疑,就要夺权,那军纪何在!?”
王恭脸露一丝得色,刘牢之这个大老粗,还真的变聪明了。
军官们纷纷大急,而谢灵运还是脸沉如水。
“谢灵运听令,因你冲动莽撞,本都督革除你队主一职,军功为零!保留军籍,暂不驱逐出府,禁足三个月,以观后效,当即执行!”
第552章 兵变
“什么!?”
“革除谢灵运队主一职?还要禁足!?”
北府大营一天内第二次因为谢灵运而轰动,但这一次,几乎所有的北府将士都惊怒不已,只要是心存热血,很难不怒,那是一个刚刚斩杀魔将、痛击魔军,立下了大功的人!
不因为他是康乐公的孙子,也不因为他早已名动天下,只因为他入北府以来的种种表现,只因为这一场胜仗!
近十年以来,还有谁打过比这一仗更大的仗吗?魔将诜冥和八千妖魔的首级,算来那军功,足以谢灵运晋升为将军,也只有这样做才对,结果现在却要重重责罚?
将士们,不服气!
谢灵运是英雄!不是罪犯。该重重嘉奖,不是责罚,革职?禁足?零军功?狗屁!!
兵变!?狗屁!!
也不看看王恭是谁?入北府之后可有半点军功?安安稳稳的当了这么多年将军,到头来要杀敌了,却要撤退……
刘都督这个决定,太糊涂了!
而王恭军将士们听到这个结果后,无一不是震怒,纷纷要去给谢将军请愿求情,在他们心中,他们的将军已经就是谢灵运!就连一众重伤士兵也挣扎着站起来,在别人搀扶之下,一起前去。如果坐视谢将军遭受着这种不公待遇而不管,他们叫什么北府兵!
北府兵是铁军,却也分得清是非黑白,更可以为了英雄而肝脑涂地,而性命生死,最是看轻!
“走走走!俺们可不能辜负了谢队主!”熊力怒须冲起,呼喊着一众兄弟们奔在前头,直往帅营而去。
途经一个个军营,将士们见到王恭军这支队伍,听闻他们的主意后,都纷纷加入,队伍也变得越来越浩荡,三千人、五千人……一万人!当他们来到帅营外围,已是人山人海,他们的血气汇成的光柱可比日月,虽然他们都没有拿武器,却有着无敌的气势。
因为他们之所以站在这里,不是为了什么名利,而是心头所认同的仁义!
“你们围堵帅营,意欲何为?”守营门的卫兵们十分惊讶,堵营士兵的人数太多了,一眼都望不到尽头,兵变?卫兵队长喊道:“弟兄们不要白白招罪,可速速回营去!”
“不还谢队主一个公道,俺们就不会回营!”熊力充满怒气的粗声响起,随即周围有一片片认同的叫好,虽然没有将军,其中却不乏幢主、队主等军官的身影,这不只是普通士兵的逼营,是军心所在!
“谢队主无罪!他只有功劳,他才应该是将军!”
“没错,谢队主才是真正的北府男儿!”
“北府男儿可以战死,不可以受辱!请刘都督收回成命!”
很快,将士们纷乱的话声都喊成了一片:“请刘都督收回成命!”震天撼地!惊得将军江掀起了一股股巨浪!传入了北域,远远传去——
帅营的都督营账内,刘牢之负手度了几步,脸上阴晴不定,外边的喊声一阵阵地传入耳朵,让他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他还真的没想到这个裁决会引得将士们如此抵触,谢灵运犯下的罪过足以斩首,现在的责罚已经非常仁慈。
难道一点惩罚都没有吗?军威何在,军纪何在!
可是现在群情汹涌,他也不能把所有将士都抓去禁足……他想了一会,还是叫来卫兵,下令道:“传令各营将军,让他们迅速过来。”
外边的声响越发大了,而且渐渐不只是西边,连东南北三面也都是这样,换言之,帅营的四面八方都被求情的将士围住了,等于整个北府兵变!还在不断地喊着谢灵运无罪,请都督收回成命……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刘牢之也是怒了,如此又当他这个都督是什么!?
王恭是毫无军功,可他当年作为康乐公手下的先锋将军,率五千精兵大破魔军,斩杀万余妖魔,使百万魔军士气大跌,致有后来的全线崩溃。他带兵打仗数十年,不比谢灵运一个毛头小子强?他作一个决定,竟无人信服!
这时候,一众大将陆续进了营账,他们都满头大汗,又惊又气,若说兵变,现在外面真的在兵变了,他们这些将军的驱散命令,根本得不到响应。
王恭没有来,他大概正在自己的将营中烧香拜佛,若他来了,也许激动的将士们会把他撕成碎片。
瞪着众将,刘牢之怒道:“你们都是怎么治军的!还有没有军纪了!谅他们出于情义,我便给个机会,你们马上把各自的士卒带回营去,否则全部论罪。”
“都督……”将军们非常为难,他们刚才已经叫过了,没有人听使唤……而且他们自己都觉得,谢灵运没什么罪过……
“还不快去?”刘牢之的怒色重了几分。
“外面的情况,都督还是亲自出营去看看为好。”、“是啊,我们真的无能为力。”一众将军为之苦笑,刘裕沉着脸容,劝道:“都督,谢灵运的功,士兵们认同;谢灵运的功,士兵们却不以为然,实质是因为王将军不能服众……”
刘牢之望了望营账门口那边,如果他出去亲自疏散,却还是改变不了局面,都督的威严往哪里放?
他又看看众将,问道:“你们认为我的决定错了?”
“末将觉得谢灵运一定要罚,但未必要那么重……”、“禁足三个月值得商榷。”将军们说着自己的意见,倒没有什么畏惧,而刘裕也道:“谢灵运刚刚带着大胜仗而归,立刻就这么严惩他,卑职觉得时机有点不妥……”
刘牢之沉默地度步,思虑了几番,还是沉声的道:“帅令已下,不能因为士卒不满就改变。你们立即去疏导兵变将士,半个时辰后不得解决,一并论罪。”
“是。”话已至此,将士们只能无奈地领命而去。刘裕离去之时,无声地叹息,都督此举必然大失军心,实属不智。
当将军们走出都督营帐,四周的架势已经不同了样子,真的整个北府都聚在周围了,不只是人声,还有着战兽的咆哮鸣叫,飒飒的幡旗仿佛也在诉说着什么……
见到众将出来,一片片寂静蔓延开去,将士们都屏着气息、定着眼睛,等待哪位将军说出那个好消息,然后欢呼沸腾。
“兄弟们,我高素知道你们的心情,但谢灵运确实犯下了大罪,刘都督不会改变决定,军令如山!大家还是散了吧……”
“本将相信谢灵运也愿见到你们这样,回去吧。”
“我高长庆军的袍泽,全部立即回营,不要再错下去了。”
将士们面面相觑,都看到大家脸上流动的怒火,军营忽然前所未有那么压抑,犹如大风暴之前的闷热,突然一声暴起的“奶奶个熊”打破沉静,熊力等五百军士睁目欲裂!他们不认得什么刘都督,只认得谢队主!
“走个鸟!!不放谢队主,俺们就不走!”
“把我们都抓起来吧,能与谢将军一起关在军牢之中,也是一种光荣!”
“北府兵保家卫国,难道我们的英雄受到不公,我们就不保卫么?那算个鸟毛灰的北府兵!”
“斩杀八千妖魔,却要革除禁足,天下有谁会支持?请刘都督收回成命!!”
一通纷纷扰扰之后,四周将士们的喊声又成一统,继续震动着天地,震动着那都督营账!这可愁坏了将军们,莫说半个时辰了,就算给他们十个百个时辰,以现在的情势,都不可能把这些将士劝走,也没什么强制手段,此事难矣……
与此同时,北府大营西北边的军牢营,这里建有可以容纳上万人的牢房,敌军俘虏和犯了军纪的将士,都关在这里,谢灵运此时正是在其中一处牢房。
整个牢房里并没有多少人,谢灵运的牢房靠近着大牢门口,他可以清楚地听到那一阵阵喊声,他能猜测到发生着什么事,心里又是感动,又是着急。
如此闹得太大了!最终伤害的是北府,非但内部出现矛盾,也会惹来世人的非议,乃至皇帝的责罚。
“怎么办?”他走来走去,看看满是草料的地面,又看看那铁牢栅栏,其实就这些并不能困着他,但他是个军人,自然不能随意出去,一旦那么做,康乐公也会逐他出北府。
“喂,有人吗!?有人吗?!”他只好一顿大喊大叫,终于叫来了几个狱卒。
没成想这些狱卒也是热血沸腾之中,“谢将军,你可是想出去?我们这就给你打开牢门!”、“我们一起过去帅营那边,讨个公道!”
“不。”谢灵运不由摇头而笑,认真地道:“诸位兄弟手足,你们的情,我谢灵运心领了,但我确是有罪之身,理当受罚。”
几位狱卒闻言愕然,急了:“谢将军你别这么说,你并没有过错。”、“是啊,你带兵大败魔军,何罪之有!?”
“我并不是将军,我先前只是王将军属下的一名队主。”谢灵运十分严肃,道:“这正是小弟请求几位大哥替我过去带给大家的话,情急之际,我发动兵变,乃出于我的考虑,王将军主张撤退,是出于他的考虑。现在我们虽是胜利凯旋,但不论结果,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