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于康熙末年 [校对版]-第6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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员,你们是不是当避讳些?”
十六阿哥闻言,不由莞尔,说道:“王兄,我倒是想避讳,这避讳得了么?如今我们可是同个衙门,也没有为了避讳,就不当差的。再说,别人怕犯嫌疑,我有什么可怕的?就算有人到御前告状,说我私交曹颙意图不轨,皇阿玛也不信啊。难得有这么一个交好的,要是怕外人说道生分了,那
日子就更没意思。”
雅尔江阿也是性情中人,是因为他同十六阿哥与曹颙关系都不错,才啰嗦这一句的。
听了十六阿哥的话,他想想也是。
虽说同为皇子,但是十六阿哥同其他年长皇子还不同。曹家父子同为京堂,看着虽显赫,但是子弟稀少,根基不深,不比其他八旗权贵。
若是皇上连这个都怕,那就不是皇上了。
说到这里,十六阿哥想起近日传闻,挤眉弄眼,道:“听说王兄近日收了个小嫂子,改日是不是让弟弟见识见识?”
雅尔江阿对杨子墨倒是有几分真心,不是他情人眼里出西施,但是“风华绝代”四个字杨子墨还是当得起的。
若是怯懦的男人,得了这样的绝色,定是要藏的严严实实的,生怕被人惦记。
雅尔江阿是有权有势的铁帽子亲王,连太子都曾硬碰硬,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还怕谁来?
听了十六阿哥的话,他不以为忤,反而笑着说道:“改日得空,我就带你过去溜达,说不得还能吓你一跳。别的不说,这见面礼可不能少了。”
十六阿哥只是随口打趣,见雅尔江阿这般说,倒是生出好奇之心:“哦?莫非是九天仙女下凡?王兄快说说,哪里淘换来的美人儿?”
雅尔江阿面上露了几分得意,道:“佛曰,不可说。日后十六弟见了,就晓得了。”
一席话,说得十六阿哥心里痒痒的。
雅尔江阿提起杨子墨,也多了几分念想,又说笑两句,便带着几分匆忙出了园子。
十六阿哥看着雅尔江阿的背影,心里不无好奇。
这位铁帽子王爷偏爱男风,世人皆知,这回却是转了性子,纳了外室。莫不是一物降一物,只是可怜满府的福晋、庶福晋,都成了摆设。
到底是别人的家事,十六阿哥唏嘘两声,就撂在一边,往清溪书屋去了。
两位大学士奏完事出来,跟着进去的是兵部与礼部的官员,曹颙之父曹寅赫然列于其中。
十六阿哥看了看曹寅的背影,想起在热河的曹颙,心里叹了口气。
做皇子不容易,做臣子更难,怨不得曹颙总是一副不上进的模样。这风头真不是谁都能出来的,这才哪儿到哪儿,就惹了这些祸端出来。
树大招风,这句话说得果然不假。
两位大学士见十六阿哥来了,忙要俯身见礼,十六阿哥忙一手一个拖住,笑着说道:“闹这些虚礼做什么?若是闪了两位老相爷的腰,爷还得挨皇阿玛的申斥。”
两位大学士因十六阿哥随和,同他也颇为亲近,笑呵呵地说了两句闲话。其中满学士嵩祝一个还好心提醒道:“今儿皇上心情不好,若是十六爷没有要紧的事儿,最好明儿陛见;若是有要紧的,那就两说。”
十六阿哥搀着他的胳膊,笑着说道:“谢过嵩相提点,我晓得了。”
两位大学士结伴而去,十六阿哥已是收了脸上笑意。
待兵部与礼部官员出来,十六阿哥才叫人请见。
少一时,魏珠出来传口谕,十六阿哥跟着进了书屋,到了御前。
已经到了传膳的时辰,康熙揉了揉胳膊,对十六阿哥道:“吃了么?陪朕用膳。”
虽说有机会侍膳,也是皇子的荣耀,但是十六阿哥实在欢喜不起来。
因河道老损,去年雨水多时,淹了京畿不少良田。没想到,今年又是京畿大旱。如今朝廷上下,正忙着祈雨之事。
除了这个,西北军情没有进展,钱粮却是一文也少不得。
里里外外,没有一处省心的。
处处都需要银子,曹颙招投标进账那些银子,就算没有花光,也去了大半。
朝廷财政窘迫,皇父日夜忧心。宗室权贵枉负皇恩,都化身蛀虫贪兽,没有叫人省心的。
热河行宫贪墨案,十六阿哥虽晓得自己不能说,但也颇为郁闷。加上袖子里的供纸,使得他心里沉甸甸的。
御膳上来,十六阿哥亲手给康熙奉上筷子,随即站在一边。
康熙叫魏珠给他搬了凳子,十六阿哥陪着用了半碗饭。因存了心事,有些食不知味。
难得见他这么消停,康熙也瞧出他有话说,撤了御膳后,便摆摆手将魏珠他们都打发出去。
“何事?”康熙看着十六阿哥,开口问道:“是刑部那边问出了口供?”
十六阿哥点点头,从袖子里掏出那张供纸,双手奉给康熙。
康熙打开看过,脸上看不出喜怒,半晌方道:“这个口供,都谁看过了?”
“那人招供之人,侍郎李华之也在。因涉及朝廷重臣,他去寻尚书赖都、张廷枢报禀了,儿臣则是来求见皇阿玛。算算时辰,两位尚书差不多也该到了。”十六阿哥躬身回道。
“‘阿灵阿’,除了口供,是不是还有物证?”康熙沉吟了一声,开口问道。
“皇阿玛圣明,还有其随身所配的玉佩一枚。”十六阿哥回道:“另外,还有手书半封。”
康熙点点头,看着十六阿哥道:“朕晓得你同曹颙感情深厚,只是到底要记得自己个儿身份,切记不可因私废公。”
何为公,何为私?
难不成曹颙的招投标是为了他自己个儿,是因他自己个儿得罪的人?
“儿臣遵命。”十六阿哥心里虽不服气,但还是乖乖应下。
这时,就听魏珠隔门禀奏道:“启禀万岁爷,刑部尚书赖都、张廷枢求见。”
康熙对十六阿哥道:“跪安吧!”
十六阿哥应了,退了出来,正好同赖都、张廷枢对个正着。
他们两个满头的汗,脸上都带着几分惶恐不安……
看到那供纸上提到“阿灵阿”的名字时,他们都骇住。
阿灵阿不仅是领侍卫内大臣,一品大员这么简单,还是孝昭皇后之弟,十阿哥母舅,真正的皇亲国戚。
作为开国五大臣之一,钮祜禄氏家族的子弟遍及朝野。
谁会晓得,这到底会带来什么风波……
*
热河,行宫。
返工半个月,一切都有了章程,曹颙的日子才算是轻闲些。
这日从行宫出来,他没有直接回园子,而是绕道曹家
边。这些日子,初瑜忙着收拾那边的屋子,曹颙特T7子。
进了二门,就见乌恩带着几个小丫头提水。
见了曹颙,众人忙撂下水桶行礼。曹颙摆摆手,叫众人起了,随后问乌恩道:“奶奶呢?”
乌恩用手指了指,回道:“奶奶在东跨院那边。”
曹颙点点头,看了乌恩一眼,道:“许是在热河还有呆些日子,你想不想家?要是想家,我寻人送你回巴林一趟。”
乌恩闻言一怔,随即低下头,道:“有了后娘就有了后爹,奴婢心里,大爷与奶奶这边才是家。”
听她这般说,曹颙便不再啰嗦,道:“一切随心吧,不用硬扛着就是。”说着,便抬步往东跨园去了。
旁边的几个小丫鬟,已经是按捺不住好奇,凑到乌恩旁边,这个问道:“姐姐家是巴林的?是热河乡下么?”
那个问着:“大爷真随和,再没听说有这些的好主子。待姐姐又好,姐姐真是好福气。”
乌恩听得哭笑不得,横了大家一眼,道:“嚼什么舌头?奶奶还等着,还不快点……”
*
说起来也惭愧,这边宅子收拾了大半月,曹颙还是头一回过来。
进了东跨院,就将初瑜穿着半新不旧的旗装,踩着低根的旗鞋,背对着身子,在花坛边站着。
曹颙上前两步,道:“干嘛呢?”
“额驸来了?”初瑜听了声音,转过神来,脸上添了几分欢喜。
她手中端着个青瓷小碗,里面放着半碗葵瓜子。
曹颙看着花坛里松开的泥土,又看了看妻子的手,问道:“这是在种葵花?”
初瑜笑着点点头,道:“当年我刚嫁进门,就觉得额驸的院子素雅。这回收拾新宅子,我也是没主意的,就按那边布置。额驸瞧着可好?”说到最后,看着丈夫,孩子似的,像是在询问,又像是等着夸奖。
难得她这般有干劲,曹颙自不会扫她的兴,笑着说道:“甚好,这葵花金灿灿的,我最喜欢。到了秋里,收了瓜子,还能给孩子们当零嘴儿。”
说话间,他也来了兴致,从妻子手中接过小碗,道:“我也来试试。”
花坛便搁着花锄,初瑜便俯身拿在手里,铲出一个个小坑来,让曹颙点种。待曹颙点完后,再用花锄一个个填平。
这一番动作,看着有模有样,曹颙见了不由诧异,笑着问道:“半日没见,娘子竟然成了农妇了!真是天才,看来往后为夫要是不做官了,带着老婆做个农夫,也能养家糊口。”
初瑜笑着说道:“问过花农了,差不离应该是这样。若是不发芽的话,额驸可别怪我。”
听她这般说,曹颙想起一件事,从碗里抓了颗瓜子丢到嘴里,随即笑着说道:“还好,不是熟的。”
初瑜听丈夫打趣,娇嗔道:“瞧额驸说的,谁还不知道,种子是生的不成?”
曹颙摇摇头,道:“真未必有几个晓得,深宅大院的子弟,有几个晓得稼艰难的?对了,等回到京城,在海淀园子那边开出一块空地,咱们淘换些蔬菜瓜果种上。要是天佑他们几个小家伙儿敢再挑食,就让他们去打理菜地。”
说到这里,曹颙点点头,道:“就该这么办,不能让孩子们养成好吃懒做的恶习,要晓得一粥一饭来之不易,才能生出感恩之心,好好过日子。种什么呢?要不然除了瓜果蔬菜,粮食也种些?”
初瑜听了,笑道:“这边花园里刚好还有一块空地,我还犹豫着是种芙蓉还是迎春,额驸若是想开地,就开地也好。”
曹颙闻言大喜,道:“走,看看去。不说别人,就是老爷,平素里要么看书,要么下棋,动弹得也太少。要是有块地,勾得老爷也跟着活动活动筋骨,那也算是咱们的孝敬。”
初瑜点点头,夫妻两个一道出了院子。
乌恩已经带着几个小丫鬟抬水过来,因见他们夫妻两个说话,不敢打扰,就在院门口候着。
初瑜见了她,吩咐她带着小丫鬟去浇水。
进了花园,就是一人高的湖石假山,上面盘着老藤,已经绽放着绿意。假山四周,是汪潜潜的水池。
往里走了几步,有些花木亭台。
西南角是一块半亩地大小的空地,曹颙见了大喜,对妻子道:“正可好,分出几块来,能种好几样。”
自打到了热河,先是有悬赏之事,后是忙着内务府的差事,曹颙难得有笑模样。
今日心里松快许多,拉着妻子,两人商量起都种什么。
白菜就要要的,听说产的多,一块地能出好些颗;黄瓜也要种,自己种着的,指定比外头买来的嫩;孩子们爱吃茄子,这个也少不了……
初瑜虽不谐农事,但是见丈夫这般兴致高昂,也跟着欢喜。见曹颙一口气说了这些样,她笑着说道:“要是地方不够,将那里的地方也开出来呢?”说话间,指了指边上的地方。
曹颙顺着妻子的方向望去,是几株花木,还有秋千架。
“还是算了,也不能将整个园子都变成菜地。”曹颙笑着摇摇头,道。
初瑜抿着嘴笑道:“要是额驸喜欢,变成菜地又何妨?额驸还说老爷呢,额驸平素里的消遣,除了看书,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