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于康熙末年 [校对版]-第2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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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小兄弟年岁不大,自幼不怎么爱说话,虽也是庶妃所出,但是颇为要强,鲜少与人开
如今,十七阿哥开口要皮货虽说是为了疼媳妇,但也是没把十二阿哥当外人之意。
十二阿哥闭门不出这大半月,门庭甚是冷清,很多原本与贝子府有关系的人家,都是观望,生怕沾上他的霉运。
却是个实实在在的好消息,十七阿哥说道:“虽还没有正式的旨意下来,但是瞧着皇阿玛的意思,是要等十二哥病好后。使十二哥分管旗务。”
十二阿哥闻言怔怔地,一时没醒过神来。
要知道,下五旗的旗务由宗室王爷分管,若是使他分管旗务,那就是皇父亲掌的上三旗了。这可不是一般的殊荣。就是几位出身高贵地亲王郡王哥哥,也未必捞到这个体面。
十六阿哥笑着说:“这回,十二哥该踏实了吧!只是毕竟圣旨未出,不好宣扬。十二哥心里有数就成。”
十二阿哥点点头,再次谢过两个弟弟,立时叫管家上来,往库里寻两人要地酒与皮货。
十六阿哥忙摆手。说道:“哪里这般急了?弟弟们是打劫的不成,还要立等?我们还要在街里耍耍再回宫,十二哥记得这些事,往后打发人送到宫里就成。”
十二阿哥哑然失笑,瞧了瞧十六阿哥与十七阿哥身上的常服,道:“是了,是哥哥心急了!两位弟弟是要淘换万寿贺礼去?”
十六阿哥回道:“嗯,虽然预备下几样儿。总不合心,还需再转转方好。”
十二阿哥挑了挑眉道:“何必这般费事,谁不晓得你有个冬茶园子,出产的茶叶是好地,直接献给皇阿玛贺寿就是。”
十六阿哥苦笑着摇头:“那才几顷地?一年到头出不了什么,没得去碍那个眼。就是这,都有人在皇阿玛跟前给曹上眼药了。”
十二阿哥笑着说:“十六弟,你不晓得,如今私下里大家管曹叫茶童子呢!”
十六阿哥却是头一遭听到这个典故,毕竟谁都晓得他与曹关系交好。谁也不会在他面前道曹地是非。因此,他不禁心中疑虑,只当又有人存了不良心思,问道:“十二哥可以听到什么不对的风声?”
十二阿哥道:“不晓得怎么打南面传来地消息,说是早年曹家在福建、太湖那边弄地那几处茶园子。都是曹指的地方。当初。他不过是十余岁的年纪,说是读地方志晓得的。这几处有好茶。不过,大家伙将十几个省的地方志划拉个遍,也没寻到相似的记载。去年他往东兖那山旮旯地方外放,人人只当他耐不住地方清苦,要使门路往回调动的,没成想他又弄出千金难换的冬茶来。这京里各个王府,使人往东兖去寻茶园子地,没有十家,也有八家。结果,除了你们占着的那几十顷地,其他的地方没有茶树不说,也不是能种茶的地界儿。”
说到这里,十二阿哥笑着说:“如今有人打听出来了,晓得进京贺寿的外臣有曹家父子,等着堵曹家大门,要请曹给指个养茶地界儿的人可是不老少。你瞧着吧,说不定保举曹的帖子已经上去了,大家都指望在他身上发财呢,若是能留在京里,不是更便利。”
十六阿哥听得怔目结舌,实在没想到,曹离京不过一年多功夫,怎么竟成了香饽饽了?而且,这个绰号着实可笑些。已经是孩子爹了,这离“童子”相差的太远了些吧。
不过,想到十二阿哥先前领过内务府的差事,十六阿哥问道:“除了外头王府,是不是还有内务府那边人掺和?”
十二阿哥点点头:“正是如此!曹家上交的这几处茶园子,这几年听说没少出息,不少往蒙古走地茶也是那边来的。那些人得了油水,又能打着为内库赚银钱的幌子,对外界传言的茶童子,自然也要格外留意。”
十六阿哥想起去年曹进京时还没有这些说头,想到去年腊月有个爱茶的宗室国公爷,送了值几百银钱地礼物,来寻他讨茶。不过,因茶园那边出息少,他四处孝敬地地方又多了些,实在匀不出来,便退了礼物,婉言拒绝了,想来这“千金难换”便是这个典故。
只是这般被人惦记上,想必曹又要头疼了。十六阿哥有些不厚道的笑了,想想曹在昌平买地那些山地,早先谁会想到地价会涨成这个样子,莫非这位表哥真是位聚财的“金童”。
不过,十六阿哥面上虽然笑着,心里也越发警醒,想要指望曹发财的人有。嫉恨他的应该也不在少数。若是有人想要背后使刀子,那却是要掂量掂量自己个儿的分量。
曹坐在船中,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心下思量着,这不知是谁在叨咕自己。
他们是三月初三打沂州出来。三月初四在大兴镇这边地码头登船。
除了曹寅夫妇、曹夫妇、五儿、天佑,曹颂先前的几个丫头都随同上京。紫晶也带着几房家人随行侍候。
因船上起居不便,曹便同父亲乘坐其中一船,初瑜侍候婆母李氏乘另外一艘船。两艘座船。后边又跟着装着贡品的货船,沿着运河,一路往北。
因晓得二房要入夏进京,李氏与初瑜商议后。定下万寿节后,李氏回南帮衬,初瑜带着五儿在京城这边等着兆佳氏进京安顿好再离京。
曹荃生前便没怎么在京城住过,二房母子除了曹颂前些年跟着哥哥在京城中,其他人还是头一遭回京城府里。一些族人亲戚,总要识得才好。
沂州道台府,内宅托了田氏,衙门托了庄先生。安排得也算是妥当。
因嫌船舱里闷,曹走到甲板上,不知为何想起宁春与永庆来。明日,是宁春周年祭,整整一年了,他却仍未能找到宁家变故的缘由。听着曹方所说,永庆像是晓得些缘故,虽然这一年里他去信问过,但是永庆却只是含糊过去。
即是甲子万寿,想来大赦天下是免不了的。永庆并不是“十恶不赦”地罪名。算算时日,最迟四月末、五月初也该到京。
曹他这边在京城最迟不过逗留到三月末,这次怕是不能等到永庆了。老友相聚,还不晓得要等到哪年。毕竟若是没有旨意或差事,像他这样的外臣。是不能轻易离开驻地。更不要说随意进京。
若是三年道台任满,再到西南、西北诸省做官。那能回京的日子更是远了。想到这些,曹不禁叹息一声,竟开始怀念起在京城的日子,虽说过得不如外头这般自在舒坦,但是亲朋故旧,许多放不下地事。
曹寅小憩醒来,要寻儿子说话,却不见曹。问过小厮,晓得到甲板上来,他也出了船舱,刚好听到儿子的叹气声。
曹听到脚步声,转过身来,看到父亲出来,笑着说:“父亲不再多睡会儿?这晃晃悠悠的,实在让人犯困。”
曹寅道:“已好了,倒是儿,在感慨何事?”
曹苦笑道:“父亲,说来也怪,早先在京城,一心盼着外放,极不耐烦应付权贵往来,只觉得大家虚来虚去,甚是无聊。如今,离京久了,却是有些想得慌。有些事,是京里方能探寻明白的,人在外头很容易生出茫茫然之惑。”
曹寅微微皱眉,问道:“儿所惑何来?”
曹望了望遥远地天际,回道:“儿子这十余年,活得战战兢兢,始终无法安心。总是怕一梦醒来,天命不可违,徒留悲伤。现下,似乎觉得有什么不一样了,心里畏惧少了许多,亦茫然许多,有些不知往后该何去何从了!”
“天命不可违?是咱们家?还是为父?”曹寅正色问道。
曹不晓得为何父亲这般问,像是自己方才哪句话说漏了。
他正想着寻什么话岔过去,就听曹寅道:“先下想想,对于咱们家与为父的将来,儿心里像是有数般,否则也不会十来岁便想着亏空之事;前几年又早早地在御前求了金鸡纳来。莫非,按照天命,去夏本应是为父……”说到这里,顿了顿,说道:“本应是为父故去吗?不止家事如此,就是对二阿哥,就是为父亦不能说万岁爷对储君彻底失望,儿却是两次三番地劝诫为父要远避太子,远避其他皇子阿哥。这些,本不是你能晓得的,儿又是何处知之?”
纵然父子先下感情还算亲厚,但是曹也不敢说出,我原不是你儿子,是鬼上身了。能不能吓到对方不好说,就是他早已将自己当成是曹家的儿子。
不过,有些话,憋在心里也是难受。因此,曹尽量有很轻松地口气说道:“说也奇怪,儿子小时便经常做些稀奇古怪的梦,梦到几年乃至十年二十年后的事。梦里,父亲是康熙五十一年夏,染了疟疾西行的;儿子则是几年后病故,留下妻氏马氏,生下一遗腹子。咱们家……咱们家是新皇登基时因亏空抄的。小时候不懂事,总怕噩梦成真,担心了这些年。现下,不管如何,都是与梦里不同了!”
曹寅沉寂了好一会儿,方道:“儿地梦里,新皇……新皇可是四阿哥?”
曹闻言,吓了一跳。曹寅背着手,面上带着微笑,说:“或许是祖宗有德,故意点拨儿,来解咱们曹家危难也备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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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卷 谒金门 第二百八十六章 相逢
三春时节,杨柳轻摇,青江披绿,南山花红,黄鹂弄晓。打大兴镇登船,行了七日后,曹家坐船抵达长辛店码头。
早有张义、赵同两个,带着家人随从陆路先行,往京城那边送信。京城这边,一直掐算着行程。因此,当坐船停驻码头,曹随着父亲下船时,曹忠早已准备了车马在这边等着。
曹先去照看初瑜与李氏等上了马车,随后来询问父亲是乘车,还是骑马。却是来了个熟人,正是内务府广储司郎中马连道。
他这几年不是很如意,原有机会升内务府副总管,临了被人生生地顶了下来。
本是让他媳妇往诚亲王府寻娘家侄女侧福晋田佳氏,想要走三阿哥的门路。可是田佳氏已上了年岁,虽早日封了侧福晋,但是上有与三阿哥夫妻相敬如宾的嫡福晋,下有如花似玉的新人,根本没有在三阿哥面前说话的余地。因此,马连道还是在郎中任上吊着,想要升一步却是太难。
马家的事,曹在京城时便听过一些,并没有怎么在意。自打康熙给曹指婚后,马家脸上抹不开,已经鲜少与曹家走动。虽然曹家并没有允许,但是马家早将曹当成姑爷看的,就是马连道的太太田氏在亲戚面上也炫耀过几遭,没想到却是成了笑话。马连道长女参加康熙五十年地“小选”。使了银钱,撂了牌子。没有往宫里当差,去年嫁给一个外放守备,跟着往任上去了。
见到曹寅父子,马连道却是十分热络,似乎中间这几年的疏远都不曾有过似地。
曹寅不是小气之人,况且又是多年的故交,亦是笑着应酬,没有不耐烦之意。
马连道心中暗暗松了口气,对曹寅又羡又妒。两人同庚,同是内务府世家出身,他如今还在郎中任上熬着,对方却已经是显贵。不过,这次听到消息,故意寻个机会过来,只作是“偶遇”。却并不是为了曹寅,而是为了曹。
他心里有些慌,神情有些僵硬,原还想称呼声“世侄”,却是无法厚着脸皮开口,便只是带了恭敬对曹道:“额驸也进京了,这实是万岁爷的恩典啊!”
曹寅在旁见了他的不自在,摆摆手道:“老兄客气什么,只需叫他名字就是!”
曹不是摆架子之人,但是却没有主动热络地招呼马连道。只是站在父亲身后,看着这一切。等曹寅发话,方说道:“父亲所言正是,世伯唤小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