裸奔的钱-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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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说现在对法人企业代客理财还有一定的限制。呃,期货CTA的事情您是怎么看的,您觉得它会较快推出吗?”
“我想今年推出的可能性较小,在大陆应该是先有股指期货,然后再有CTA,最快也要明年了。”
“哦,这样啊。”方梦龙略有遗憾。 “方先生,您在华尔街金融投资多少年了,之前在新加坡也是做投资的吧?”感觉方梦龙大概已经了解了他今天想知道的信息,韩子飞开始发问了,他对方梦龙的到来也准备了一些问题,毕竟机会难得,可以直面华尔街的投资高手,总要抓住机会挖一点料。
“哦,”方梦龙回过神来,“其实我在新加坡一开始不是做金融投资的,我原本是做木材和原油贸易的,随着全球汽车消费量的上升,原油贸易逐渐成为主营业务,之后开始接触原油期货的套期保值。”
方梦龙笑了笑:“可能我天生适合做投机吧,自从接触原油期货之后,我发现用期货来做贸易要比现货更畅快、更方便,直接用电话报单买进卖出,到后来更是可以用电脑直接买卖了。经过两三年时间的研究和交易,也就是在2000年前后,我决定把自己的主要精力放在金融投资上,现货的生意交给了家族的其他人做。2002年我开始做外汇,发现外汇比期货更具金融投资价值,当然也更加刺激。2003年开始我定居美国,一开始在一家大型的对冲基金做交易员,因为业绩比较好,认识了不少客户还有业内的一些高手。2004年开始我自己设立对冲基金,起步的时候主要是自己的资金和少许朋友的钱,大概2 000万美元,第一年实现了150%的收益。之后基金的规模不断扩大,现在我有两个专职的基金经理,一个做外汇,一个做股指期货,公司的规模其实也不大,全部加起来只有15个人左右。”
“股指期货和外汇各自配置了多少资金在做,哪一个收益更好?”韩子飞想进一步了解海外基金具体的运作形式。
“一般来说外汇的资金会配置多一点,因为外汇的杠杆更大,财富效应更明显,但是我会根据每年市场的变化调整两个基金的资金比例,比如2007年到2008年我增加了股指期货的比例,因为股市的波动幅度比较大。”方梦龙喝一口茶,“至于收益率,不同的年份股指期货和外汇各有高低,不过平均来讲可能还是外汇高一点。”
“从2004年到现在,您运作的基金的总资金每年都实现了80%以上的收益,这么好的成绩,主要采用的是什么交易策略?”
“这个嘛!”方梦龙似乎有点不想回答,但也不想扫韩子飞的兴,“其实东方人和西方人的思维模式是不同的。在这一点上是我们东方人占据优势,这也是东方人在金融投资上比西方人更加优秀的原因。”
这一观点韩子飞倒从未听过,唐雨秋也突然来了兴趣,愿听其详。“韩总,今天我又搞定了一笔广告业务哦!”刘佳妮冷不防地推门进来。
韩子飞和唐雨秋面露少许尴尬,唐雨秋转向刘佳妮,用口形对她说:“在开会。”
刘佳妮吐吐舌头:“不好意思打扰了!你们继续。” “你们公司氛围不错,同事关系很好啊!”方梦龙看到刘佳妮这可爱的小丫头,心想韩子飞平日里估计是个容易亲近的好领导。
“您刚刚说东方人在金融投资上更有优势。”韩子飞提醒方梦龙他的话还没说完。
“哦,对。西方人总想确定一切,他们是科学至上的,就连价格趋势这样的事情也是如此,你看他们的理论,不管是波浪理论还是江恩理论,都是想确定行情下一步会怎么走,走到什么位置。西方人会想尽办法确定一些他们所认知的事物,当他们实在确定不了的时候,就交给上帝负责,哈哈。”
“可是,将来的行情在当下真的可以确定吗?肯定不是的。虽然行情有趋势,虽然之前已经走出来的趋势可以确定和分析,但将来要形成的趋势必然是未知数,这个未知数或许可以预测,但是不可以确定。并且预测只是给交易一个指导方向,一个概率上更高一些、赢面更大一些的方向,而不是必然胜出的方向。”
“其实行情不是科学,甚至它已经基本脱离了物质属性,具备了精神属性。我们可以去思考一下,当投机交易的成交量占到市场主体的时候,一个期货品种所对应的现货是什么,是否还起着对价格的决定作用。当然或许长期来看还是起决定作用的,但是短期内呢?产品的供求关系一定会反映在价格的波动上吗?我看价格的波动更多的是参与交易的资金性质所决定的,也就是说无数个交易者在交易的那一瞬间的心理预期、心情、态度等决定的。这样说来行情的波动就有了明显的精神属性。而既然是精神属性的东西,又怎么可能确定呢?”
“说到这里,我想你们就能理解,为什么东方人,特别是华人在交易中具有优势了。因为西方人的思维是一元的,而华人的思维是二元的,万物分阴阳,有从无中生。并且阴阳和有无又是相生相克、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不像西方人认为的一就是一、二就是二,涨就是涨、跌就是跌。其实华人更容易找到阴阳发展、转变的基本规律,找到价格涨跌的基本规律,涨与跌不就是阳和阴!”
这样的理念颇有哲学意味,韩子飞虽然一下子没有完全明白,但已经信服了方梦龙的阴阳交替理论,或许这次金融危机就是西方传统金融理论的衰败表现。
“那您在美国主要的朋友是华人还是西方人?你和西方人是怎么交流的?”唐雨秋觉得刚才的话题略显沉重了,于是换一个轻松一点的。
“华人和西方人都有,其实我们新加坡人,包括香港人,都是华洋结合的产物,只不过骨子里中华文化更多一些。我的朋友在数量上肯定是西方人多,毕竟生活在美国,交往的更多为西方人,但关系密切的多半是华人,因为比较有共同语言,或者叫臭味相投吧。我很喜欢和西方人讲中国的道家思想和儒家思想,特别是道家思想,我觉得这是世界上最伟大的思想,也是西方人很难理解的思想。” 不知不觉三人谈到晚饭时间,唐雨秋建议到定西路上的外婆人家吃正宗的上海菜,方梦龙欣然答应。
车上,方梦龙半开玩笑半带羡慕之意:“唐小姐又漂亮又能干,还能做司机,韩总找你做秘书真是超值啊。”
唐雨秋心里暗笑。 一进外婆人家,方梦龙就连连说好,中国红、木质桌椅、镂空的屏风、水乡字画,或许在这里他找到了在上海一直想找的风情和味道。三人在包厢坐下,唐雨秋点了这里的招牌菜:
包记红烧肉、沙锅焗鱼嘴、油浸蚕豆、盐水凤爪、无锡小笼、长江鲫鱼、元宝虾还有童子鸡。
方梦龙吃得赞不绝口,在美国或新加坡自然吃不到这么正宗、美味的上海菜。韩子飞也觉得这家餐馆的手艺非凡,他至少吃过100家饭店的红烧肉,今天吃到的是最好的,看来唐雨秋在吃的方面还是有点小本事的。其实上海菜中最常见的是红烧肉,最难做的也正是红烧肉,肉的肥瘦、酱油的轻重、糖的多少,还有火候的掌控、容器的选择,都是学问。所以常有人说,要在上海开饭店,只要做好一道菜就可以了,那就是红烧肉。
或许是下午聊得比较投缘,也或许是晚上的饭菜特别可口。方梦龙临行前特别邀请韩子飞和唐雨秋去他华尔街的公司参观、交流,同时还表示等股指期货上市之后,他会在大陆筹划私募对冲基金,到时希望能与韩子飞合作。
送方梦龙上了出租车后,唐雨秋看着韩子飞得意地说:“又漂亮又能干,还能做司机,真的很超值哦!”
“……”韩子飞:
即使赢利,也是如履薄冰。
尹义中:
期货操盘手一定要爆过仓才能成功的说法是错误的。
仓位满并不一定代表风险高,很多时候市场会出现高概率、低风险的投资机会。
方梦龙:
用期货来做贸易要比现货更畅快、更方便。
东方人在金融投资上比西方人更具优势。
预测只是给交易一个指导方向,一个概率上更高一些、赢面更大一些的方向,而不是必然胜出的方向。
价格的波动更多是由参与交易的资金性质所决定的。
第十三章 真爱
任何幸福,都不会十分纯粹,多少总掺杂着一些悲哀。——塞万提斯东方俊带着剩下的20万回到上海,开着奔驰,住进价值1 800万的别墅,表面上过起了梦寐以求的富人生活,实际上每个月六七万的月供对现在的他来说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仅剩的那20万元现金即使不吃不喝,供上三个月也就断粮了。幸好那别墅在几个月时间里已从1 500万涨到1 800万了,算是给了他一点心理安慰。
东方俊想要不要找小钟借100万先撑一段时间,但仔细考虑之后,觉得自己一个人实在不需要这么大的别墅,而且这别墅又不在市区,每次开车去浦东快则四五十分钟,慢的时候可能塞上两个小时。算算还是把别墅卖了比较合适,只是这新装修、新家具、新家电都可惜了。
恰逢上海的房价再次抬头,东方俊把别墅挂牌出去一个星期后就有人来看房,东方俊索性呆在家里,打算等别墅卖出去之后再去浦东的太华期货上班。中介公司总共带来三波人,第一波是老外,一家跨国公司在上海的外方高管,这种洋鬼子年薪可以达到四五百万元人民币,还有每个月三五万的住房补贴;第二波是浙江人,事业有成的中年企业家,外表精练,比较实在却也懂礼节;第三波则是山西人,看样子是富二代,没准他们花的钱上还流着煤矿工人的血汗。
最后东方俊决定把房子卖给那位中年企业家,双方几乎没有讨价还价,按照1 800万成交,只是便宜了那家中介公司,两个星期就把房子卖出去,这么一倒腾,赚了二三十万。 离开别墅的那一天,东方俊并不伤感、也不遗憾,更没有什么失落情绪,这里似乎没什么可以留恋的,或许佘山的别墅根本就不曾属于他。除了几件衣服,他也没什么要带走的了,上奔驰,去浦东吧。
又是那家宾馆,又是那些服务周到、笑容甜美的服务员,这里可能才是东方俊的半个家。 回到太华期货的大户室,东方俊没有急着动单子。也真是难得,太华的崔总一直给他保留着这间可以侧面望江的大户室,可能是这么多年他对太华多少有些贡献,也可能只是朋友情谊,又或许是人家不好意思让他走。谁知道呢?黄浦江依然流淌,路还是在脚下,永远在脚下。
别墅卖出后,东方俊回收900万左右资金,如果当时没有买别墅,恐怕早就归零了。要是在以前,有这点钱他早就大干快上了,可这一次他犹豫了。倒也不是害怕,只是犹豫而已。
这10个月在绍兴的经历给了东方俊从未有过的荣耀、冲动、骄傲、焦虑和悲痛,期货的起伏竟是如此,也不过如此,人心的险恶竟是那般,也不过那般。不管怎样,10个月的经历,让东方俊深刻地认识了两个人,一个是张总,一个是自己。
在小钟眼里,10个月后的东方俊已判若两人。以前的东方俊时而咄咄逼人、时而黯然神伤,现在的东方俊只是淡然微笑、轻言得失。“这900万我要继续做期货吗?我不做期货又该做什么,又能做什么呢?”东方俊这样问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