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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满愿石-第1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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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于创世神的失败作品——自古就存在的怪物们,魔族是某一天突然出现在世上。他们开辟的次元通道位于东部大国奥斯曼境内,各族联军在此组成防线,抵挡魔兽军团的侵略。固然有漏网之鱼,但因为数量少,扫除队还收拾得掉,唯独“空投”防不胜防。高阶魔族完全是随兴所致,兴致一来就选个城镇投放魔兽,有时是火焰系的狼龙,有时是喷毒气的波鲁纳,共同点是无一活口。

席恩的第一反应是逃,但是没跑两步就一头栽倒在地。和健康的弟弟截然相反,他先天体质孱弱,吹了半天冷风已经着凉,这会儿头重脚轻,又挖了那么大个坑,体力还没恢复。

不怕!不怕!连连深呼吸,席恩竭力压抑恐惧。他再会跑也跑不过会飞的东西和四条腿的魔兽,天又这么晚了,一不小心踩空很可能掉下山沟摔死。

想到一个主意,他挣扎着爬起,跑向盗贼的尸体,却找不到那种神奇的卷轴。

可恶!用光了!席恩不泄气地继续搜,找出一把精良的弩弓和几包毒粉,这些恐怕对魔族无效,何况他不会用弩。

另一头,安那马拉已硝烟四起,惨叫和哭号随风飘远,人们惊恐万状地奔逃,破碎的残骸溅满了每个角落。这次降落的是能够引起坍方的恐兽,一跺脚就有肉眼可见的波幅向外发散,建筑物像面粉一样化为齑粉,人体更是当场震散。一阵阵地动山摇的爆炸声中,城墙轰然倒塌。曾经的罪恶之都步上了生命神庙的后尘,在魔族的翻手间覆亡。

地狱般的景象深深烙印在男孩眼底,使他止不住地打颤,刚刚压下的惧意又汹涌地冲击着他。无论如何早熟镇定,他都不过是个年仅七岁的孩子。

眼角瞥见还没被掩埋的猎魔人和她的狼,席恩下意识地跑过去,站住了,轻轻笑出声。

再怎么窝囊,我也不要把自己埋起来。

就算是死,我也要被魔兽踩扁,然后灵魂去找肖恩,叫他跟着赔命!

与生俱来的狠性顶住了快要崩溃的精神,席恩出奇地冷静下来,想起一件事。

对了!回身捞起那头被希达斩杀的魔兽的血尽量细致地涂抹在衣服上,他现在只能赌这一线生机。又想了想,他跑回墓穴,快手快脚地把土推平。虽然魔兽不吃人,但它们搞不好会为了确定生死践踏尸体。

“救命——救命啊……”

微弱的呼救声隐隐约约传入耳中,席恩一呆,动作极快地抄起盗贼的水壶装了魔兽血,寻声跑下山。借着城里的火光,他勉强看清跌跌冲冲跑来的是一个抱小孩的妇女,面黄肌瘦的脸很眼熟。他初到安那马拉,被其他乞丐欺负时,这对母女好心地分给他食物。

“快,把这个……”

噗!男孩的手顿在空中,怔怔看着秃鹫翅膀的恐兽从天而降,就压在母女俩身上,粗壮的前爪还碾了碾,只听见一声令人牙酸的爆裂声,浓浓的血水从爪下渗出,还有挤烂的肠子、碎肉和灰白脑浆。

无法动弹,意识彻底冻结,他只能站着,直挺挺地站着,用仅剩的力气与魔兽绿莹莹的眼睛对视。

这一刻,他没有呼唤任何人,也没有祈求神佑。

“哼,解决了。”

屏幕上一个绿色箭头覆盖了小小的红点,不再关注这块区域,身穿银白色军服的少女动了动操纵杆,宛如操作游戏杆一般,轻松地扫射逃出城的人。打了一会儿,她啪地关闭画面,伸着懒腰抱怨:“啊……好没劲!”

“没办法,几百年都是这些花头,早玩腻了。”一个黑檀木肤色的丰满女郎斜倚着皮椅,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同样的军服由她来穿就显得性感而华丽。

“都怪维烈哥哥啦,不肯让我们彻底占领这里,玩殖民地游戏就有趣多了。”长着一头蓬松的粉红卷发,噘着小嘴的少女十分可爱,弯弯的柳眉却带着趾高气昂的傲慢和漠视生命的冷酷。黑肤女郎笑道:“嗯,那样是比较有技术含量。反正我们多磨几年,他总会点头的。”

“嘿嘿,是啊,维烈哥哥最疼我们了。”粉色头发的少女得意地笑开颜,按了几个键,“走吧走吧,等他回来我们就可以大玩特玩了。”

“不回收洛克吗?”这么问不是出自仁慈,而是基于一个浅显的道理:把羊杀光了,下次就没有羊吃了。

“回收干嘛,这群蝼蚁最会生了。”魔界军统帅伍兰夫·米路·罗达丝轻蔑地撇撇嘴。副统帅卡蒂丝·庞特道夫点点头,下达返航的命令。

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巨手擎起,银色飞船以加速度升高,抖动了一下,消失无踪。这是借助科技手段的隐形。

地上的杀戮渐渐结束,席恩全身虚脱地坐在半山腰上,面对一大滩血泥。那只魔兽判断他是同伴,离去了。

充斥在他幼小心灵中的,除了满满的余怖,还有因这害怕而生的愤怒。

这愤怒如同一团烧灼的黑色火焰,睫毛下冷亮的眸子笼上了一层狂热的凶光,阴翳地凝视着活生生的人间地狱。

不要了!他再也不要任他人主宰他的生死!当他软弱无力,像待宰猪羊似的暴露在魔兽面前,那感觉太糟了!他多么想反过来蹂躏这些怪物!

可是他没有力量,目前他所能做的,只有往这堆火焰不断注入燃烧的热力。痴心妄想也罢,只要他一口气在,就决不会放弃!

所以现在最重要的,是活下去。

拨开湿透粘在脸上的发丝,席恩绕过母女俩的碎末,朝山下走去。魔兽血虽有用,但留在这里还是太危险。

没有打理的棕色直发超过了孪生弟弟的长度,包住他瘦小病弱的身体,随着踉跄的步伐和不时爆发的剧咳摇晃。

他凭着一股纯粹而坚定的毅力走着,然而高热、饥饿和疲累持续抽干他所剩无几的体力,死者浓重的怨气纠缠住他,使他手足僵冷。他们不甘心地尖啸着,要将这个幸存的小生命也拖入没有希望的死地,夺去他胸口的火种。

头越来越昏眩了,席恩忘记了母亲的嘱咐,挥动手臂,与亡者的世界有了接触。

“走开……”模糊的呢喃带着自己也不明了的力量,冷光迸射,幽灵们惊叫退开,慌乱地盘旋飞舞:“邪恶的操法者!是死灵法师!”

用生者听不见的声音喧嚷的女子们非常美丽,半透明的身姿罩着白底金边的裙袍,头戴花冠。如果她们的目光不是充满了憎恶,简直像神派下的使者。

“不是,他只是冥神的宠儿。”比起真正的生命女神也毫不逊色,拥有威严与神圣并存的美貌,佩带圣徽的年轻女性,在其他人敬畏的“大祭司”的呼唤声中,露出危险的笑容,“未来的亡灵术士,杀了他。”

“别过来!”

下一瞬间,热风与碎石席卷,怨灵们再次惊呼着败退。

男孩剧烈喘息,涣散的眼对不准焦距,他已经精疲力尽,没注意到自身引发的异象,但是“大祭司”一词勾起了他的记忆,这座废墟的传说。

“你们拦住我做什么?去杀那些魔兽!咳咳……那不是你们保护的人吗?”

“保护?你说保护谁?”这个词莫名的触动了幽魂们,大祭司收回了几乎碰到他的手爪,脸上浮现出困惑。怒火烧尽了理智,席恩抬起头,张口欲骂,对方的神情却令他周身发冷。

“你到底……还记得什么?”

死亡后,就会变成这样吗?忘了生前的一切,忘了真正的仇人。

那我不能死,我要活着,让他痛苦。

席恩笑了,那是一个深渊的微笑,不见底的怨毒在他的眼瞳深处静静栖息,向前方投射出空虚的冰冷,只有一个特定的人能入他的眼,被他撕碎嚼烂,拖进那片死黑的冥狱。人类无法在此存活,这是最深的爱与恨交织出的永恒囚笼。

触及他的眼神,连亡灵也不寒而栗。

他回过神,一如每次从弟弟的人生回到自己的人生,带起撕扯的痛。一阵窒闷的咳嗽冲出胸腔,他捂着嘴弯下腰,脑中火烧一样疼。和强韧的意志比起来,他的肉体太过虚弱。

“我不知道你的事,自己去问神。”男孩低哑地道,一脸深沉的倦色,眼里却是永远不息的坚强之火。

神……仿佛合唱一般,祭司们念诵着。

语气毫无敬意,反而像是吐血的诅咒。

大祭司的双眼慢慢褪去昏乱的怨恨,呈现出一种清醒的疯狂,淡淡一笑:“神不会回答我们,因为我们是渎神者。”

临死前她咒骂所有的神,所以神明没有接纳她的灵魂,但是她不后悔。

她挚爱的人们都被埋在土石之下,连同她崩溃的信仰。

然后她终于看见了,那些肆虐的魔兽,还有……

和当日一模一样,在火光中坍塌的——

废墟。

第005章 历史的黑手

今年的冬很早,雪色覆盖的大地一片宁静,他的周围却萌动着无数细小琐碎的声响。

风的低语,雪的轻喃,游荡的鬼魂迷茫的哀思,他记住了精灵说的话,所有的东西都会唱歌。

这是他的魔法,席恩本能地感知到。

喜悦从他的灵魂传递出去,它们回应地低低吟唱。这个世界十分温柔,充满了无尽的生机却不吵耳,因为这是意识的共鸣。

他尚未体验到力量流经全身的充实和指尖堆积的饱涨感,但他已触摸到那扇门,魔法的旋律在另一头轻柔奏响。

渐渐的,烟丝般缥缈的淡青色雾气包裹住他,雪片被一道道风涡吹散、飞落,明亮的青光在男孩的胸前勾勒出羽毛的形状,风越聚越多,吹起他额前的碎发,拂动他闭起的眼睫,半透明的风精纷纷显形,哗笑着,试图托起他的小身躯。

如果有真正的法师看到这幕奇景,会震惊得合不拢嘴。这从未学过魔法的孩子,竟无师自通地发动了携带的魔道具——翼人之羽,使出“风之障壁”和“浮空术”这两个高难度的风系魔法。

啪!离地一寸的时候,席恩猛地失去平衡,狠狠摔倒在雪地上。

还以为刚刚轻飘飘的感觉是虚弱的缘故,他捂着鼻子爬起,懊恼又沮丧。

不见了,那些奇妙的声音,只剩下寂静、寒冷与颤抖,巨大的空虚几乎压倒他,那是好像血液被抽干的荒凉;身体的一部分剥落的麻木;与某个无限慈爱、无限包容的存在分离的迷惘。

魔法是血,是生命,是世界与我。

孤独浸着月色化作忧伤,像苍茫的泪落在地上。

席恩微侧身靠着冰潮的树干,凉湿的感触透过破旧的衣袖引起一阵阵抽搐,右臂又痛了。他轻轻喘息,抬头仰望被干枯的树枝割成一块块的夜空,晶莹的黑沉,星星点点冻结了一般的星光宛如冷钻。

然后他发现他错了,魔法没有抛弃他,它回报了他的努力。

一个雪仙子轻盈曼妙地飘落,她银装素裹,挥着星芒的小魔棒,落在他鼻尖,融化了。

呆楞了好几秒,他低下头,整个树林发出淡淡的荧光,并非雪的反射,而是自然生灵本身的光芒,将他的视野染成黑与银两色。万物再度歌唱,带着像是恶作剧成功的欢快,冬眠的动物安详的呼吸清晰可闻,风精灵调皮的轻笑近在耳边,他甚至有股错觉,可以抓住风的尾巴。

他真的那么做了,她们从他的掌心逃窜出去,留下一串脆亮而无拘无束的大笑。席恩的嘴角轻快上扬,属于孩童的欢笑声也从他的唇间逸出。

“哈哈哈,哈哈哈哈……”

尘世的悲哀、苦痛、仇恨都在这一刻远离,只有他,和他的魔法。

那个晚上,是他有生以来最快乐的一夜。

……

天越来越冷了。

席恩不是不知道圣域气候温暖,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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