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宝项链-第11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大压力的妖怪她实在想不到说什么。
难道问他“最近学习怎么样?”“食堂饭菜还是那么糟?”,抑或是“最近捉了几条美人蟒?”
“最近我又捉了一条美人蟒。”
她差点没把车开路边柱子上去。
“你,你!……”杜随把车子停在路边,趴在方向盘上为刚才的险况喘气。
罪魁祸首却不以为然地看了她一眼:“你连开车都开得这么差。”
杜随觉得自己要抓狂了,遇上金墨一定是她前世犯下重大罪行。
“北京是美人蟒的产地吗?”杜随无可奈何地问。
“美人蟒主要有两种,淡水美人蟒产在鄱阳湖,海水美人蟒产在渤海沿岸。”酷妖大人看她的眼光像在看文盲,并且还为自己被迫回答这么浅近的常识性问题而不悦。
“那大人你为什么说起来好像在说‘我昨天又捉了三只蚊子’?”
那傲慢的妖更加不屑地看了她一眼:“美人蟒是我的几种主食之一,我当然会去寻觅。”好像这是小孩都知道的事。
他把一个贝壳给她。她接过来,里面又有两粒“人鱼之泪”,那贝壳却比“人鱼之泪”还漂亮,好像是通透的上品碧玉做的一样,形状像一朵菊花,在车里发出柔和的光芒。
“你去了渤海?”杜随问。这“碧玉菊花螺”她还是听说过的,体形虽小,据说却是一种被龙族宠爱的厉害妖怪,留下来的这壳据说是天地造化最美的几种东西之一,但是除了可以使人产生幻觉和晚上当手电筒之外没什么大用。看来三尸妖还真喜欢吃海鲜。
“哼。”冷冷地哼了一声,这傲慢家伙显然已经不屑回答她的问题了。
又拿来送她呢。这金墨的举止怎么越来越像初恋的小男孩了?给自己默默喜欢的人送贝壳,还真是少年情怀。
杜随觉得浑身不对劲,真奇怪,他有时候残忍危险得完全不像人类,可以明显感觉到是一只妖怪,有时候又和外表一样像个因为天生优秀过人而有点冷漠的倔强男孩。
是因为那个和他合成的男孩的意识吗?三尸妖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一个意识还是两个?从和他接触的情况看,并没有什么地方可以看出是两个意识,唉,两个意识是到底在怎样的情况下才能融成一个呢?他的“前世”是什么人呢?
杜随头都大了,决定暂时不想这问题,她虽然好奇,却还不敢自己找死去问金墨。于是她想先解决另一个问题。
“金墨,”她吞吞吐吐说,“我知道我师兄的事你有点不高兴……”
金墨脸色突然冷了,车里气氛突然不对了,强大的杀气压得她几乎要吐血。杜随觉得胸口憋得难过,连呼吸都困难了,但还是坚持说下去:“你……你不要生气好吗?……我……我们……没什么的……”
TMD,这算是什么解释!怎么完全是对吃醋的男朋友解释的话! 她脑子进水了吗?为什么憋了半天费了半天劲就说出这么一句傻话来?杜随几乎愤怒得要把自己杀了,金墨会说什么,听到这么一句牛头不对马嘴的话?连自己在这种情况下都会说现成的尖刻话:“你们有没有什么跟我有什么关系?”甚至会又好笑又好气:“你说这话莫非以为我喜欢你吗?你是个什么东西,我为什么要生气?”
金墨沉默了一下,说出来的话并不在她意料之中,但是声音也很尖刻,还加上阴森:“你师兄来得挺及时啊,你俩可以试试联手把我除掉。”
这又算什么牛头不对马嘴的回答了?杜随火气更大了。
她愤怒地冷笑一声:“好送死吗?哼,你要杀我就直接来就行了,不必用什么借口,本小姐洗干净了脖子随时恭候!”
金墨没有说话。
杜随在汽车后视镜中看到自己冷着脸咬着下唇,那倔强的神色像一个忍住哭的小女孩。
她震住了,那是十几岁时的自己吗?为什么那么熟悉?那其实才是真实的我吗?那个巧笑嫣然,进退得体,嬉笑怒骂的我是个面具吗?
她心中不可抑制地升起巨大的恐惧。
为什么,在这华灯初上,滚滚车流中,和一只妖怪坐在一起,我,功名初就,志得意满的我,却开始怀疑一路辛苦走过来的我了呢?
夜里的惨叫
第九章 夜里的惨叫
杜随回到家的时候,心情很不好,她突然面对一个重大的自我危机。
杜随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认真,她是个不擅长逃避痛苦的人,所以格外擅长自我保护,可是眼前这个危机如果不解除,她这么些年好不容易辛辛苦苦,如履薄冰来维护的平静心境将不能保全。
为什么想哭呢?为什么觉得脆弱?为什么觉得受了委屈?为什么无助?
是因为碰到金墨这个强大到她不可能战胜的妖怪吗?是因为无能为力的挫折感吗?她是,恐惧了吗?
因为这世界不再在她能力范围之内,她不再安全。
可是,这些不是很久以前就明白的道理么?
所以才拼命变强,拼命保护自己。为了这一点,什么都可以做。有时候甚至很卑鄙,有时候也很无情。
其实内心在哭喊着叫着不愿意吧?那个在汽车后视镜上出现的小女孩。
自己一直狠着心不去理睬她,因为这是唯一明智的选择。可是今晚她怎么又出现了呢?
有两个意识的不只是三尸妖啊!
我动摇了,我变脆弱了,所以她才会跑出来。
我怎么会变脆弱了呢?
是因为接过那贝壳时,我虽然知道那不过是他吃剩的废物利用,就像猫把吃剩的鱼骨头送人一样,却还是心中一阵柔软的疼痛吗?
是因为那天被美人蟒缠住的时候,突然听到他的声音,看到他站在树枝上的风姿,心中不由自主地偷偷欢喜吗?
是因为……
喜欢上人家,要任人宰割,必败无疑的竟是我吗?
杜随手里的钥匙掉下来,一屁股坐在了家门口。
竟是一直以来这么辛苦,这么努力地保护自己到今天的我吗?
冷静下来。杜随在黑暗中背靠着墙壁,命令自己,情况并不严重,爱这种东西,一开始不过是吸引,只要主人有毅力,不放纵自己,不抱幻想,不自怜,根本不会给它机会变成爱的。
说到底,不过是那天在华星外头,感觉到的与金墨的肉欲吸引。与死亡联系的情欲比较激烈,自己以前又没有试过,所以有点受影响罢了。
没关系的,一点也不严重,只是情绪波动,我马上就可以回复。毕竟,这其中利害也太显而易见了:喜欢上一个自己又打不过,还随时准备吃掉自己的妖怪,那不是嫌命长吗?
突然一道灯光照过来,门打开了,一张熟悉明快好看疑惑的脸探了出来:“咦,雷娅,你怎么在门外不进来?”
奥立弗?他怎么在我家?杜随呆呆地看着他。
“哦,我明白了,你是高人,自然可以感觉到有别人的气,你以为是敌人对不对?所以在这里侦查一下。”
以为我是特工吗?
好了,有别人在,你该恢复正常了。杜随对自己说。然后她站起来,轻松地拍拍自己屁股上的灰尘,笑道:“你怎么在我家,我以为有贼呢!”
奥立弗吐了吐舌头:“我在门口等了一会儿,保安一直从监视器看我,我被看得不好意思,就擅自进来了!”说着晃晃手里一把钥匙。
杜随明白,他是炼金术士,随手炼把钥匙有什么为难?
人都一样,一旦有点异能就以为可以不遵循常礼了,连出生高贵的奥立弗都变得没礼貌。
“对不起,师妹,今天我有点兴奋,太失礼了。”奥立弗道歉说。
“哪里,你我师兄妹,不必拘俗礼。”杜随将他延至屋里。
“我一进来就想,好漂亮的屋子,简直挑不出半点毛病,不愧是名建筑师。”他指指那个白色麻袋式真皮沙发说:“你居然有这个。”
杜随笑了笑:“是在法国时见过,我知道是七十年代的流行,觉得实在很舒适,就回国找到沙发厂订做了一个。”
奥立弗微笑说:“我家没有这种东西,但是我有一个姑姑,年轻时比较叛逆,现在是索邦大学的人类学教授,左派,她家就有一个,已经很老了,是她上大学的时候买的,她告诉我说那时候的巴黎大学生几乎人人都有,大家那时开通宵party,躺在上面抽着大麻,谈论共产主义和性解放……”
杜随笑着说:“我也略有所闻,不过我不是左派,不抽大麻,也不谈共产主义和性解放。”她让他在酒吧椅上坐下,给他倒了一杯红酒,“今天实在不好意思。”
“哪里,”奥立弗笑笑,“我再傻也看得出你在拼命保护我。”
杜随一听这话倒是意外了一下,原来奥立弗看出来了。
“是个厉害的妖魔吧,那个cool gar?”
杜随点点头:“他是三尸妖。”
然后大致讲述了三尸妖的来历,又说:“我之前和他斗过一次,完全不是对手,不过我有一张底牌护身,他要杀我倒也不太容易,所以暂时互不侵犯,好在他是个吃妖怪的妖怪,倒也不怎么害人。”
奥立弗点点头,说:“我是炼金术士,不是驱魔人,对付他恐怕帮不上忙,在家等你就是为了和你商量一下去请人相助。”
杜随吃了一惊,说:“你要回国去请老师帮忙吗?”
弗雷德里克虽然炼金术和催眠术高明,要斗三尸妖只怕也帮不上什么忙。
“不是的,我想请协会里的人帮忙。”
“协会?”
“哦,就是玄异协会。”奥立弗解释说,“顾名思义,是由一群像你我这样的玄异之士组成的一个国际性非官方组织。”
杜随大感兴趣:“哦?还有这样的协会?”
“协会成员很少,外界不大知道,当然,其实协会的实力是很强的。”
这点不难理解,一群有异能的人在一起,实力哪能不强?
“其实我这次来中国找你,主要目的就是想让你加入玄异协会。”
“要怎样才能加入呢?”
“很简单,只有两个条件,一是有异能,二是有两个协会会员推荐。协会会有不定期聚会,没有什么强制性条例,也不缴会费。”
“很有意思啊。”
“中国也有一些玄异协会会员,我认识其中两个,他们很厉害,我就打算去请他们来帮忙。”
“我这次去要半个月,这段时间你先稳住那只妖魔。”
奥立弗说完这些话就走了,也不知去了哪里。杜随这一阵子情绪不是很稳定,不再和朋友出去玩,埋首工作之中,又多挣了一大笔钱。
因为怕见到金墨,杜随这一星期都没去学校上课,总觉得情绪浑浑噩噩,过了几天,居然开始有了半夜无故惊醒失眠的毛病。
看来我是神经衰弱了,是不是意味着应该再好好休一次假呢?杜随想。
为了稳定自己,杜随开始使用种种方法,什么疯狂购物啊,寻找美食啊,玩游戏啊,写诗啊,都不是很有效果。
她好像有些烦躁了。
这天晚上两点多钟,杜随无缘无故地又醒了,她叹了口气,很是烦恼。
突然,她听到一声惨叫。
一个年轻女子凄厉至极的惨叫。
杜随本来不爱管闲事,可是听到这一声后,几乎不受理智控制的坐起身来,这叫声过于凄厉,让人难以当它不存在。
这时候,又传来第二声惨叫。比第一声还要凄厉可怖,好像是一个人受到最大惊恐时用性命叫出来的。
这回听得分明,这叫声就是从她楼下传来的。
杜随不再犹豫,披起睡袍就冲了出去。
咚咚咚,杜随使劲地敲楼下的门。足足敲了五分钟,门开了。
“谁呀!”愤怒的声音。应门的是一个三十左右,一看就是收入教育都不错的男子,和这里大部分住户一样,应当是个银行外企中层主管之类的。
男人?惨叫的女人?杜随联想到了许多人在此情况下可能联想到的东西。妈的,衣冠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