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让一生改变-第48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为什么?
她们有原罪。
就像小乔说的:如果是个好女人,看在家庭、看在孩子、看在多年感情的份上,就不能离婚!否则就是轻浮、就是儿戏!就是坏女人,有罪的人!
沈备一向自负开明,此时才知道自己竟然和大多数人一样,理所当然的带着有色眼镜看待草草。自己的痛苦,不过是一种施舍的情感,高高在上的藐视。
“你凭什么要求我?你们、凭什么要求我!”草草的愤怒和不甘像鞭子一样抽打着沈备的自负。
“我又能怎样呢?”喟叹,无奈,深沉的、无法解脱、无法解释的委屈,让沈备的不甘变成烟尘,淡淡的散去。
小乔还在继续说着:“这些邓草草肯定都和你说过了吧?她那种人什么借口都会替自己找的,连孩子都不在乎的女人还会在乎什么!”
话音落地,掷地有声。雪白的额头在射灯的照耀下一闪,一声冷哼表达出她的不屑,那是正义代言人的表情。
沈备久久说不出话,张口时有些恍惚,好像在问小乔,又好像自己问自己:“就因为她离婚时提出的条件,你就这样认为吗?难道关浩出轨,只要悔改,草草就必须接受吗?否则就是不爱他?就是爱财如命?就……不值得被爱?”
小乔觉得沈备的口气有些不对,悄悄的研究了一下他的表情,不安的低下头。想了想才鼓起勇气说:“好女人会珍惜维护自己的家庭,会承受各种不幸的遭遇,何况离婚对孩子不好,是人所周知的,有这么多么多因素,关总又爱着她,她为什么还要离婚?”
小乔的正义让沈备无语。
他想起小君。那天小君说:“早知如此,当初说什么也不会离了!”他只道那是因为那个男人的背信弃义,现在看来,这句话说的恐怕是围绕在她身边的重重貌似正义的指责,和冰凉的看笑话的眼神吧!
人都有选择的权利,也应当享有被尊重选择的权利。
这一刻,沈备从没有如此清醒的认识到这句话背后的伟大情怀。小君苍白绝望的微笑,草草痛苦无望的眼泪,生生的撕开他的眼界。
跳出来,回视自己。
他无语。
第40章
沈备的目光让小乔低下头,忐忑的揉搓双手。
吐尽第二口烟,沈备才问:“放下这个不谈,既然你有那么清楚的认识,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反而要先告诉关浩呢?”
小乔有点不知道沈备想什么,大拇指交叠在一起,上下飞快的转动着,嘴上却慢慢的说:“嗯!当时、我是想……既然……既然那个女人那么爱钱,关总又对她恋恋不舍……她、她肯定会、肯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这样更有助于您认清那女人的真面目啊!”小乔急切的说出最后一句,证明自己是真正为沈备着想。
沈备觉得胸口呼呼的冒出一股股的气体,憋在嗓子眼儿,沉声道:“哦?真是这样吗?还是黄盼盼告诉你她已经为草草开出了一张不菲的支票,要你帮助重新撮合?”
这下换了小乔目瞪口呆的看着沈备,半天才说:“那、那……黄小姐也是爱极了关总!邓草草知道关总的下落后,对关总欲擒故纵,借关总去墓园的机会引诱关总。黄小姐没有办法,才想出这样的权宜之计,希望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让关总看清邓草草的为人!只是她行事有些极端,被邓草草看出破绽,所以才不得不找到我,将计就计。”
小乔蹙眉说:“能这样容忍自己的丈夫,黄小姐真是……”说着,她摇了摇头,似乎惋惜又似乎敬佩!
其实她能不知道关浩是什么人吗?她能不知道黄盼盼在玩儿什么游戏吗?只是这些人都无关紧要;谁受伤害,谁得意都与她无关!她只需要一个理由,一个让沈备离开邓草草的理由!
沈备被小乔颠倒黑白的本事气的眼前阵阵发黑,控制了一下情绪,才缓缓说道:“就因为草草离过婚,在离婚过程中提过条件,你就认为她是那种见钱眼开的女人?你就断定她见到关浩比以前更有钱就会跟着关浩走;或者西食东宿,厚颜无耻的沾便宜?或者你认为离过婚的夫妻不可以再见面,见面就是‘旧情难舍’?”说到这里,沈备愣了一下,这不正是他自己的想法么?有什么东西渐渐在沈备面前打开,模模糊糊又清清楚楚。他好像一下子有很多话要说:
“别说那是人家夫妻之间扯不清的帐,就算真是如此,你又知道多少来龙去脉去判明是非!清官难断家务事啊!小乔,你是个很好的同志,也是个很精明的女孩子。但是千万不要聪明自误啊!我给草草钱,为草草买房,这些事都是可以拿到台面上来说的。我可以告诉你,邓草草不仅一分没要,反而我们现在住着的是她的房子。新房子和新车的名字写的是我沈备!我尊重草草,也敬佩她走出逆境的勇气,更感激她的善良在情感上带给我的温暖!她不容易,即使受了那么多的委屈,还保持着最初的纯真和善良,不容易啊!小乔,在工作上你帮我了很大的忙,我很感激。但是,草草延续了我的生活,在我思想最危险的时候用她的善良和执着帮助了我。这是我的幸运,是我无法报答的。感情的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我和草草之间不需要外界的评判,但是我也不想听到有人诋毁她!”
小乔知道沈备没明白自己的小心思,暗地里松了口气。索性顺着沈备的思路争辩下去:“不是我干什么,她本来就是那样的女人!”眼里已是泪光闪闪。这回是真的——为自己空洒一腔情意,更为沈备明显的偏袒。的5f
“住口!”沈备失控的大喝一声。
过往的路人纷纷侧目,包间里的音响骤然降低。过了几秒钟,有人从包房的窗口向这里张望。
沈备哆嗦着把烟送进嘴里,努力平静着自己的情绪。
小乔吓得一哆嗦,有点茫然的看着沈备。
这还是那个精明能干的女人吗?还是那个和他一起打天下的战友吗?
沈备又难受又惋惜,是谁把一个好端端的女孩变成这个样子?什么时候她才能恢复到以前“小乔,你平时的精明都哪里去了!”沈备吐出一道长长的烟雾,做最后的努力,“我和你说这些,就是想告诉你,请你不要带着有色眼镜去看草草。不要因为别人的只言片语,和心里的偏见就蒙蔽了自己的眼睛,就去歧视别人。那对她们是不公平的!我也离过婚,是不是就说我是不负责任的男人呢?我知道你不会这样认为我,那又为什么这样去看别人,尤其是那些受伤的女人。她们更柔弱,要背负更重的社会歧视。你那么聪明、那么理性,是不是在看待自己的姐妹时,更多一些宽容呢?小乔,我很器重你,也希望一直与你共事下去。如果将来有一天,我希望你能和草草成为朋友,成为我家庭的朋友。”
他抱着一丝希望,看着小乔。
小乔低低的哽咽起来,慢慢的摇着头:“不可能,不可能的!太晚了,沈备,太晚了!”说着,她捂着脸放声大哭!
沈备尴尬的立在那里。包间里有人探头看了一下,接着鲁修承粉色的衬衫堵在包间的窗户上,再也无人探视。
沈备感激他的体贴。
小乔哭了一会儿,仰起脸豁出去了;“沈备,我对你的心你都看不出来吗?我爱你!一直爱着你!所以我才不顾别人的非议,一直和你在一起。沈备,你想想,这两年多的风风雨雨我有那么多更好的机会离开,为什么只留在你身边!沈备,我不相信你看不懂!”
沈备有些尴尬的微微侧开脸。他怎么看不懂呢?他当初就是看懂了,却依然走不出离婚形成的恐惧和怀疑,才会回避,才会用那样的方式遇见草草!这里面的因果,除了他自己心知肚明,恐怕永远无法用言辞解释明白!
小乔委屈的说:“我这样做完全是为了你啊!”
沈备顿了一下,明白已经不可能回到从前了。
既然如此,不能给的就似乎不能给,也不要留任何幻想了。沈备正色道:“小乔,谢谢你。可能是我们之间没有缘分吧。你对我的帮助,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我都很感激。不过我也希望能为自己保留一些私人空间。请你不要以这样或那样的名义刺探我的生活,打扰草草。如果你想知道什么,可以直接来找我,我一定尽力回答你。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私生活。我们的关系仅限于朋友同事,我希望你能公私分明,不要再这样下去了。”
小乔的脸上慢慢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脑袋先是一歪,继而正了过来,仿佛身体承受不住头部的力量,冷不丁的后退一步。沈备非常希望小乔能理解自己的话,耐心的等待着。
小乔却开始慢慢的摇头,摇了几下便强行停了下来,一根根的青筋从扶在栏杆的手上爆出来,不停的跳动。
“沈备,你被她骗了、你被那个女人骗了!你从部队出来不知道社会有多奸诈、不知道现在的女人有多无耻!她们为了钱根本不在乎肉体和尊严,你不要天真了!”
沈备叹气痛心。
关浩的老婆果然有能耐,竟然把自己的精明的女助理彻彻底底的洗脑了!
“小乔,我不和你多说了。这么讲吧,如果草草骗我,我心甘情愿让她骗!从明天开始,我不希望你在私下里打探或者泄露我任何私人信息给别人。”
说完,沈备一伸手,烟头落进掌心,嗤的一声被他捏灭了。这个动作吓了小乔一跳,原本激动的情绪就像这烟头一样,“噗”的一声被生生掐灭。
“我还有事,先走了。”沈备点点头,走进包房,和众人打招呼。出来的时候,小乔还在一边发呆。鲁修承陪着沈备,看了看小乔没有说话。
“修承,麻烦你晚上送下小乔。别太晚了,不然不安全。”沈备没忘嘱咐一句。毕竟是好同事,是帮助过他的人,有些不能给,但是能给的沈备并不吝啬。可惜,这种慷慨通常不能令人满足。
从KTV出来,冷风让沈备冷静了一下。远处传来牛肉面的香味,不知道草草有没有吃饭?关浩请草草吃饭。草草会不会去呢?
他想起小君找他来时说过:“第一次的婚姻最难忘记,不管结尾多么糟糕,都无法抹掉开始时的纯粹和美好。”小草的纯粹和美好是关浩带来了,那她会不会……
电梯里的数字慢慢的变化着,二手和一手的概念频繁在他脑子里交替着,从没像今天这样清楚的看到这个“二”字留给生活和人生的无奈,许多事是改变不了的,许多人是无法代替的,即便是他自己——沈备的心慢慢的沉淀下来,他心里有小君的位置;草草心里也有别人的位置。这是很公平的。若是没有,这样的人才不值得珍惜!
沈备眨眨眼,电梯到了,沉重的电梯门咣啷啷的打开,心也像打开了一扇门。
只要生活还在继续,对于未来而言,他和草草永远是彼此的“一手”!
推开房门,秋风从窗户里吹进来,柔柔的凉凉的,带着北京秋天特有的大气与温和。门厅里亮着一盏小灯,沈备换了鞋。绕过屏风,走进客厅。刚进屋,有些不适应。窗外高远的星光和尘世斑驳的灯光混成含糊的光晕,在沈备适应了这片黑暗后,用深深浅浅的黑灰色描画出客厅的轮廓。
沙发上,一个人影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不知道坐了多久?屋子里散发着淡淡的小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