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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捕红-第73章

小说: 捕红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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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回去吗。王爷那边?”那个七分醉意的男人,再继续喝下去,等十足地醉了,怕是要上房揭瓦,不知为何。我想到赵地样子,觉得,还是觉得他不像是个坏人。

“姑娘,你回来了?”菊儿大概一直在等门,听见我说话地声音,赶紧光脚趿着鞋出来,小脸皱成一团,没有形象可言地仰天打个长长的哈欠。

“那我先进去了。”我对阿北点下头。

阿北很轻地笑一下,对着我又做个手势。

我侧过头去。依旧是看不懂。

“姑娘。他说地是我们主仆一对还真般配。”菊儿对着阿北吐吐舌头,“赞我们还是贬我们呢。”

“菊儿。你还没有睡吗。”他的意思是说我们同样懒懒散散,和这王府里头地其他人多少显得有点格格不入。

“这沁芳阁今儿个古怪了,自从姑娘出去后,一个人都不见,夫人没在,巧儿没在,铃儿没在,连两个面生点的小丫鬟都不见,冷冷清清的,怪吓人,我哪里睡得着,也奇怪了,听风居时,也不过是我同姑娘两个,我倒是没觉得清冷,而此处。”她抱住双臂,原地跺跺脚,“让人觉得心里头不安,咦,阿北已经走了?”

神龙见首不见尾,形容的便是他这种人。

“姑娘,你有瞧见他是怎么离开的吗?”

“没,我不是背对着他,正与你说着话。”

“我还以为自己眼花花,明明他刚才还站在这里地,姑娘,门口风大,我们进屋。”两个人边说话,边向客房走去,“姑娘,巧儿带你去了哪里,是王府的宴席吗,是不是很热闹。”她微微倾身,鼻尖凑到我肩膀的衣服上,吸两下,“姑娘身上很香,是在那里染得吧,我都想跟着过去瞅两眼,王府设下的宴席都是在前院,后院的丫鬟不得王爷之命是不允许去的。”

如果我是你,我会希望自己一辈子都不要去的。

一进门,让菊儿给我取来自己的旧衣服换起,将换下的扔给她:“这几件,你给我拿出去,不要放在屋子里头。”

她双手捧住,还不舍得地在那里闻着:“这香气真好闻,倒像是多闻会上瘾似地,姑娘下次也问夫人讨一点来,我们在屋子里头熏熏。”

我没有搭她地话,窝到床上,将被子拉起,盖住自己。

像是做个噩梦,梦境又是如此清晰,我冷冷地看着他们往深不可测的泥沼中沉沦,却没有伸出去拉一把地念头,其实,我是害怕,害怕伸出手后救不得,然而把自己都搭进去,只能硬着心肠站在岸边,一动不动。

赵反反复复说着花家,花家的女儿,花莺歌,花蝶舞,又说什么都是命里头早早注定好了的,难道说,我在帐子里,惊恐地睁大眼睛,蝶舞来到王府,走的也将是同莺歌一样的道路,以色侍人,沦陷其中。

如果说花莺歌有美艳的姿色,有超群的舞技,那么蝶舞又有什么,我不知道,顾连山没有告诉过我,蝶舞,她到底有什么。

菊儿取来彩罐,让我又吃下一颗药丸:“姑娘,客房外头有个小榻,我去那里睡,你要是有事,轻轻唤一声便成。”

屋子里头,剩下我一个人,辗转反侧,无法入眠。

窗户纸已经透出隐隐的晨曦之光,我微微咪一下眼,耳朵里听到很细微的敲击声,一下,两下,我留神声音是从哪里发出来的,披衣起来,将窗户打开,外面没有人,只有窗台上,静静地躺着一支细簪子,蝴蝶展开双翅,似乎随时随地会得飞走。

捕红  第二卷 第三卷 45:带血的金步摇

直到第二天晚饭的时候,莺歌夫人着巧儿过来说让我过去一起吃,巧儿又送来新衣,柔软的料子,簇新的纱衣:“王爷也会过来,请姑娘换好这些。”她昨日送我过去以后,又到了哪里,我盯着她看几眼,她完全像没事人一般,客气地笑着道,“姑娘可是要我帮着梳头。”

我一肚子的问题,没有办法问出来,只得顺水推舟地应和:“也好,菊儿也不会这些,有劳了。”

“菊儿。”她眼中的鄙夷根本藏不住,“她不过是王妃以前拾回来的一个废物。”

那这个废物的运气还不是普通的好。

灵巧的手指头在发顶翻飞,一缕一缕的头发被相互纠缠出好看的图案,我将妆台前的匣子打开,里面躺着几支簪子,巧儿随手在里头挑一挑,忽然,她惊慌失措地发出很大的惨叫,帮我整理头发的手松开,眼见着已经快完工的青丝再一次披散下来。

待我想回转头看清楚她到底怎么了,巧儿的手指指着我,整个人都在发抖,不是,她没有在指我,她指向的是那个木头匣子,似乎里面藏了只死老鼠,鲜血淋漓,叫人毛骨悚然。

“姑娘,怎么了,怎么了。”菊儿听闻声响,赶紧过来看,巧儿一把将她推开,夺门而出,似乎在这屋子里头多待一秒钟,就会死于非命似的,“姑娘,巧儿她是不是撞见不干净的东西了。”

我将那个打开地匣子翻动看看。并没有异常。

“这个不是姑娘的呢。”菊儿将其中一支拿起来,“我昨天才给姑娘整理过,没有见过这一支。”

我示意她将东西递过,是一支普通的金步摇,细细的金丝。镂空出宛如鸟雀的形状。鸟嘴中含着一颗小指头大地浑圆珠子,卡得真正好。掉不出来,又咽不下去。我随手摇了一摇,珠子中间应该还有什么,发出细微地碰撞声。

“会不会是夫人看我没什么首饰,让人送过来的?”我将它拿在手中把玩。

“夫人是送过两次,但都是我亲手收下整理好地。并没有这一件,而且这个不是新东西,像是有些年头的,尾巴地部位都磨平了。”菊儿努力地想一想,“而且我总觉得在哪里见过,是在哪里呢,怎么想不起来。”

我又摇了两下,珠子在雀嘴中,颠两下。换了一个位置。我呆住了,珠子的另半边并不是一色的纯白。而是红色的。

不是鲜红,而是暗朱色,像是血迹干涸后的那种颜色。

血迹。

我心下微微一动,将金步摇凑得离眼睛更近些,想看得更清楚些。

“姑娘!”菊儿莽撞地一巴掌拍过来,正击中我地手背,一个没有抓紧,金步摇被拍落在地,菊儿的神情虽然没有巧儿那么惊骇,也好不到哪里去了,“姑娘,你不能去碰这个。”

“这个究竟是什么?”

“是,是王妃身前最喜欢戴的。”菊儿努力地咽下一口口水,我都能看到她咽喉处的皮肤起了一颗一颗的小疙瘩,仿佛她全身的汗毛在这一瞬间都竖了起来,“王妃去世时,这支金步摇随着王妃一起封棺入土了,它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的。”

我弯身想去捡起来:“可能只是长得差不多的物件,既然王妃有,那莺歌夫人可能也会有,姐姐将自己的旧物送与我,也不是什么了不起地事儿。”

“姑娘,据说王妃之所以特别喜欢此物件,因为那是王妃地陪嫁之物,是她娘家的东西,莺歌夫人怎么会有,王妃所有地首饰都会刻个小小的容字,那是她的闺名。”菊儿如数家珍地样子,到底在王府也算是老人,知道的事儿不算少。

金步摇再一次捏在手心,翻来覆去,这次看得更加仔细,细处更用指甲抠动,在雀嘴下面的凹槽处,的确是有个字迹,磨损地厉害,我拿到窗口的光线下面:“菊儿,真的是个容字,下面是个口,上头虽然不是十分清楚,合在一起来看,确是此字。”

“姑娘。”菊儿脸色苍白的,嘴唇簌簌发抖,“姑娘你怎么不害怕,这是死人的东西,已经落了葬的,怎么能出现在这里,是鬼魂作祟,一定是鬼魂作祟。”

“菊儿,你怕不怕?”我反问她道。

菊儿咬着下嘴唇,像是考虑了好一会,才摇摇头道:“王妃生前对我极好的,若非她将我捡回来收养,还留在王府里做活,或许我早死了,虽然我是怕鬼,但如果那鬼是王妃,我不会害怕的。”

“说的很是道理,我连王妃生前都没有见过,她化成鬼更不会害我,所以我也不害怕。”巧儿怎么又会怕成那个样子,那一声凄厉的惨叫,真是像见了活鬼一般,而这沁芳阁中,居然连个出来看眼热闹的人都没有。

真不知是教养太好,还是人情太过于淡漠。

我将金步摇往木头匣子里一收,随便又取了那支蝴蝶簪子插进发中:“菊儿,这金步摇还是收起来的好,不要被其他人知道此事。”

是逝世的王妃想通过这旧物告诉我些什么,或者是有心人要告诉我些什么。

清平王府里头藏着的秘密,实在是数不胜数。

“姑娘我帮你整理一起,让王爷久等总是不好的。”菊儿的手指还在抖,替我挽两次头发,顺滑的发丝都从手指缝里滑走,她下了狠劲,我的头皮差点被她整个揪起来。

头发是梳好了,我已经疼得哎哟哎哟唤了好几声,又好气又好笑地在她手背重重拍几下:“菊儿,要是,你每天给我梳头,怕是不用一年半载的,我都成秃子了。”

捕红  第二卷 第三卷 46:第一功臣

待我疾步走进前堂时,只有莺歌夫人一人坐在桌边,还是花容月貌,还是妆容精致,穿一袭粉色的软纱衣裙,娇艳无比,听见我的足音,一双美目缓缓抬起,菱形的樱唇轻启道:“妹妹的身子可大好了。”

我竟然不敢去正视她传递过来的目光,因为在对视之间,我会不由地想起昨天看到那一幕,翩然若蝶的仙子,不过是一眨眼的时间,已经凋落进万劫不复的深渊,那样一'奇'个金国的使节便值得'书'你们两个人大费周折去讨好,你们难道已经忘记,自己是宋人的真正身份,其中一个还是堂堂的清平王爷。

“姐姐。”我嗫嚅出两个字,尴尬地站在原地。

她笑起来,是真正的美,白玉雕成似的耳垂下头带着一副翠绿珠的坠子,随着她的笑,前后晃得像荡秋千似的,说不出的娇俏:“真正是好睡,我才起一会儿,王爷说要过来用饭,便唤上妹妹一起了。”

我的脸轰地红成一片,双手在身前相互搅着,不知她说这句话是为了什么,暗示我,她与金国使节春宵苦短日高起,还是……

那个使节,这会儿已经回程了吗。

“王爷这会儿还没有过来,怕是前头有事儿耽搁住,菜都要冷了,铃儿去前头看看,要是王爷不来,我们姐妹便先开吃了,都饿得狠了。”她过来握着我的手,让我在她身边坐下来,“妹妹的手,冰冷冰冷的,是还没有恢复好吗,昨晚睡得可好。”

“还好。”至少天亮以后是睡着了。

“是不是,昨晚吓到妹妹了。”莺歌夫人笑着凑过来,旁人见起来,不过是姐妹亲热,她伏在我耳畔在说,“妹妹可知昨晚那个金国的男子是谁?”

我根本是一动都不敢动,也不敢接这个口。

“妹妹真以为一个寻常的金国使节能让王爷如此另眼看待吗?”她是语不惊人死不休,那些被封存在她心里头的阴暗时间长了,慢慢腐烂,流出黑色的恶水,她如果不将恶水倒些出来,怕是要憋屈了,“要不,妹妹这么聪明的人,也猜猜看,猜中了,王爷没准会给妹妹个好彩头。”

这话好笑吗,为什么她笑得前仰后翻,似乎再没有比这个更像笑话的笑话了。

“你们姐妹两个说什么悄悄话,说得这般开心。”赵眉目清朗地站在门前,背着光,穿一袭湖蓝色的袍子,玉冠束发,面如敷粉,好一个翩翩公子。

“我们两个在猜谜呢,王爷要不要也一起来猜。”她恍若无事地信口开河道,我都暗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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