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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章

捕红-第143章

小说: 捕红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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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链收回入莫孤烟的袖中,他所穿地衣服上头。斑斑点点全是血渍,脸上都不能幸免,他将被雨水和血水印染过的外衣脱下,胡乱地将面孔一擦,双手一分,衣服已经碎成片状,被风吹散,宛如噬过血的蝙蝠。

店里的掌柜和伙计早不知躲到何处去,许箬荇见所骑的两匹马还好好拴在树下,将缰绳解开来,分过一匹给他们。

“要是你们觉得危险,可以先回去,这事本来就不该把你们卷进来。”莫孤烟从所带的包袱中取出干净的衫子披上,又恢复成那个平日里的小莫,“我和师兄送你们出城。”

我看着他,方才操家伙动手时的那股子初生牛犊不怕虎地劲头转眼不见了影子,怎么同我们说这样一句话还吞吞吐吐的:“小莫,你没听掌柜的说,这些天都城只许人进不许人出的吗。”

“那我们闯城门也要送你们出去。”怎么还不明白我话里头的意思,我弯身拾起块小石子,对准他的脑袋扔过去,还真准,他一把捂住,瞪着我道,“你竟然偷袭我。”

“你都不听听你说的是人话吗,顾大人也曾经救过我的性命,我能在这种时候,眼睁睁看着他被处斩吗,还有你。”指着小莫,“你!”指着小苏,“你们两个又是什么表情,难道我和表哥两个不是你们的生力军,眼见着整个都城里头,你们又去哪里找我们这么好地帮手。”双手重重将腰一叉,“告诉你们,本捕头也是有武功的。”

他们两个的脸色赤橙黄绿青蓝紫,一时不知该用哪个颜色来形容才好,等两匹马驮着四个人走出段距离之后,确认过后面没有追兵,我听得白苏岸小声地在问:“青廷何时起也是有武功的?”

“是有内功了,你爹亲口说的。”

“我爹?”

“是,老爷子不但替她把了脉,确了诊,还亲口承认她恢复了内功,绝非等闲之辈,不过……”

“怎么还有个不过。”

“不过,她得了失忆症,把以前学的招式全部忘记地一干二净,所以她的内功只能摸摸脉相,没有其他的作用,师兄,师兄,你呛住了吗?”

捕红 第五卷 5:疗伤

一行四个人齐刷刷坐在漏雨的屋檐下面,更准确地说,这是个大户人家院门外头的一块瓦沿,才下过大雨,水珠滴滴答答地从头顶像小瀑布似的往下冲,我忘记是谁先说在这里先停留一晚的,反正没有人反对,两匹马,四个人,幸好是夏末的季节,天气颇热,在外头窝着基本没问题。

不过才坐下来时,还是觉得寒气透过衣衫波及到皮肤,我忍不住哆嗦一下,其实这下哆嗦是补偿前头看到那般残忍而无奈的杀斗场面。

那时候,是没顾得上。

实然,我们都是在逃命而已。

许箬荇啪地蹲身将自己那口宝贝木头箱子打开来:“青廷,接着。”头也没回,扔过来两卷纱布,一瓶药酒,也不管我正在走神。

手忙脚乱地接住,还好药瓶没有打破,我举起来晃一晃问道:“这个是要做什么?”

“替白大人上药。”许箬荇没好气地给我个大白眼,像在怪我没有眼色。

白大人,白苏岸,我缓缓调整目光去看向这个人:“小苏,你受伤了?”我前头怎么没有发现他的脸色很白,白得在月光下头隐隐发青,明显是失血过多的表现。

绝对不算轻伤,我在旁边帮手,见许箬荇不由分说地将白苏岸的衣服卷起,后腰位置的伤口狰狞,连皮带肉地翻出来,大概是在护住莫孤烟时,被人从背后侵袭,他居然连轻哼一声都没有过,这,这是逞强的时候吗,许箬荇的手指动作很轻,而我是有意加大了力度,当听到白苏岸实在忍不住从鼻子里头发出个音节时,我狠狠地说道:“你不是很强大吗。你不是不痛不痒吗,不许哼,给我忍住。”

虽然说的是气话,不过更多的是怕惊动院中人,出来要是问东问西,我们怕是连窝一晚上这点小小的奢侈都要被夺走。那些追踪我们的人,应该是已经跟着第一批,到了更远的郊外,甚至是出了城门,他们不会想到,我们这么胆大包天,居然又折返回来。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白苏岸还真是吃痛地高手。果然在上药过程中再没发出半点声响。许箬荇又是速战速决地性格:“白大人。已经不会在恶化下去。”

“不用这么客套。”白苏岸地声音都点抖。可见是痛得厉害。“你唤师弟小莫。唤我小苏就好。我们这会儿都是被罢了官职地人。还哪里承受得起大人两字。”

“表哥。有没有止痛地药?”等我转到他正面。见到白苏岸下嘴唇一道显眼地血印。应该是方才忍着时。生生咬出来地。倒是有点后悔。为了解气下手有点重。不料白苏岸正抬起头来。对着我微微一笑。他这个受伤地。居然还要来安慰我这个下黑手地罪魁祸首。我赶紧将脸别转过去。不敢再看他。

“我虽然有带着止痛地药物。不过自来止痛便是有安神入睡等同效。不是万不得已。皮外伤还是不用为好。”许箬荇地意思很明白。吃了止痛药容易昏昏欲睡。我们这会儿是必须保持住时刻地警惕感。因此。痛地话。只能硬撑。

“无妨。我也不是什么细皮嫩肉地少爷。这点伤很快能够好。”白苏岸明理地点点头。不过到底是受了伤痛地。他稍微偏过点身体。神情有点憔悴。靠在一处青石砖墙处。“有劳师弟了。”

莫孤烟很是大大咧咧地接口道:“师兄还同我客气什么。前半夜我来值勤。你们三个都去合合眼。稍作休息。”

许箬荇没有任何反对地意思,很干脆地赞同:“那我值下半夜。”

方才的那场的恶战其实不过是场小小地热身赛,后面还有多少凶险,多少危机等着我们,谁都不能说清楚,所以不该浪费力气的地方,也就不用多客气,留一个望风,可以让剩下三个人更好更迅速地恢复体力。

如此一想,我对他们的决定,同样没有异议,这种时候,不做累赘就是我要做好的职责。不过,我才合起眼一会儿,尚来不及打个小盹儿,被一声类似打雷的巨响惊得睁大双眼,紧接着又是一声,莫孤烟吃惊地用手指着我道:“青廷,你的……”

我着恼地将他的手指拨开,不准许他再说下去,本来赶路时,我怕自己会得因为中暑呕吐耽误了行程,基本没有吃过东西,好不容易辗转到那间够破的客栈,清汤面就清汤面,端上来,我才小尝一口,追兵已经赶来。

再等两方厮杀完毕,碗也打了,面也翻了,掌柜更是不见了,我被拖着再一次上路,这会儿,饥饿感上扬,肠胃严重抗议,发出这些声响也不是我自己乐意的,我不相信你们一个一个看着,自己还真地是不饿,怕是你们用内功还是其他什么的强制压下去了而已。

许箬荇很理所当然地对我说:“肚子饿也是正常,不过这个时辰已经没有什么吃东西的铺子是开张着的,而且我们也不能冒险去人太多的地方,青廷,硬办法没有,软办法还有。”我凑过头来,对着我耳朵,轻轻道:“我传你几句口诀,你按照我所言,将周身之气行径走上两圈,虽然是没有真正的食物下肚,不过饥饿的感觉,应该会的消失。”

我所料不假,你们果然是有赖我的法子,那怎么不早早地告诉我,连忙将许箬荇所言地四句口诀默背在心,他又在自己身上将几个重要的顿点指出来给我看,再很耐心地让我先试两次。

有点像第一次学走路,摇摇摆摆步子不稳,也很难控制住自身的气息,他探出一只手贴在我后背,像是领跑员般带着我在全新的场地,绕场一周,待他放下手问道:“自己再来一次,看看行不行。”

我赶紧按照他的点拨,将路线又自行走了一回,效果不错,我浅浅笑起来:“果然这个法子管用,肚子里头没感觉到饿了。”

“其实还是饿的,不过精气神不差了而已。”许箬荇用手指理了理我的额发,“青廷,有没有觉得累。”

还好了,因为我知道更累的还在后面。

捕红 第五卷 6:黄粱一梦

白苏岸很安静的靠着那边,我们说着话,他连眼尾都没有扫过来一下,我们在赶路过来时,他已经在都城东躲**中,一方面想等着与我们汇合,另一方面又在想方设法救得顾连山大人脱困,他应该比我们更累。

许箬荇照顾好我这边,站起身不声不响地走到他身后,一只手不由分说地搭在他肩膀上,白苏岸的身子轻轻一震,修长的睫毛不住颤动,落下两排弧形的阴影,许箬荇沉声道:“小莫是你师弟,这事原本不该我来,可我瞧着你和小莫所练的武功性子不甚相同,倒是与我的更贴合,所以,托大下,自作主张地出手了。”

表哥,你都助人为乐,为何还要把话说得这样生硬,虽然是不想人家感谢你,也不用把自己送出去的功力当成不值一提的顺手。

白苏岸很配合他的举动,一个站,一个坐,许箬荇将手缓缓移开时,小苏的脸色已经好了许多,许箬荇快速闪身,已经坐回到我身边,将我的头往他肩膀上头一按,沉声道:“闭起眼睛,好好养神。”

他的肩膀虽然不算宽阔,不过脑袋搁置在上面,很舒服,舒服地令人舍不得移开来,我用一只手抓着他的衣服角,小声道:“表哥,你其实是个好人。”

因为事先有白老爷子替儿做媒,大张旗鼓地差点闹得富阳县妇孺皆知,所以后来在桐庐一起办案时,许箬荇总和白苏岸保持冷然的关系,再后来,白苏岸对待我的态度转变,连小莫都能看出来,何况是他这般心思玲珑剔透的人,方才在客栈,两个人同时出手拉我的一幕,已经是相互之间的最后抉择。

白苏岸选择了命悬一线的师弟。

许箬荇由始至终却没有离开我半步的距离。

每个人心中都有自己感觉最为重要的东西。最为重要的人。

许箬荇毫不迟疑地将第一地牌子放在我的手中,我这辈子怕是也不能再放手了,他低头见我的手指紧抓着衣料,云淡风轻地一笑:“你还是小时候的怪毛病,我不会在你睡着时走掉的。”嘴上是这么说着,手指头过来已经与我的勾在一起。想一想,再摊开手,索性将我整个手都包在他地掌心中,“我也不会再让青廷飞走的。”

努力让自己快点进入睡眠状态,准备囫囵的小憩半宿,我知道许箬荇说的是他来负责下半夜,然而他绝对不会在我合起眼后也相同睡去,反而会比平日警惕心更加强盛。

四个人姿态各异地调息修养。月华下。周遭寂静。

忽然。我被突如其来。亮如白昼地光线惊醒。第一意识下还以为是一觉睡到了大天亮。不过我不是明明才合了眼。根本没赶上去见周公。这是怎么回事。揉揉眼睛。我从许箬荇怀里坐坐正。见得眼前地院门打开。走出来两个明眸俏丽地丫头。手中各执一盏琉璃灯。难怪会亮成这般。左边地那个眼睛更大些地。未语先笑道:“主人说今晚有旧友到访。特意让我们出来迎接。”

这一下。剩下地迷糊劲都烟消云散了。原来我们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地避难早被大院地主人知晓。还兴师动众地让家中地丫鬟。体体面面地出来迎人。只不知主人口中地旧友又是哪一位。

莫孤烟将皱巴巴地衣服左右一拍。装傻充愣问道:“两位姐姐。请问这位院中地主人是哪一位?”看样子并非他们师兄弟两个人认识地人。

“我在都城也没有相熟地人。”许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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