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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夏虫-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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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是,相公从来没有如此亲近过她,没有贴身的拥抱,没有甜美的亲吻。

穆沅那次凑在她耳边低低问她,在床抵间,她那好相貌的相公是何等的能耐,她似懂非懂,却没有告诉穆沅,他们分床而卧,她睡大床,相公睡小床。

因为那天,她看到穆沅家的里屋只有一张床,他们夫妻是睡一起的,想来冬天抱在一起睡会很暖和。

言冰听到自己的笑声,几乎连她自己都不相信自己居然笑了,干涩的笑声异常陌生,听来不象自己,边笑边说:“你从来没有亲过我。”

她没有再去看也不敢看宋殿元脸上的表情,扭身冲了出去。

村里只有一条路,她慌不择路的,也只能有一个方向,心里只念着件事情,相公不要她了,相公有了别人,相公不要她了。

经过朱硫家门前,他好像叫她一声,大概是看到她慌乱的样子,想出来拦她,可她没有停下来,她从来不知道自己能跑这么快,路,此时是没有尽头的。

跌跌撞撞的出了村口,她丝毫不想停下来,雪珠打在脸上生疼,她索性把眼睛一闭,继续用力向前跑。

天已经暮色。

耳边一声响哨,空隆巨响,她被股重力撞到,再要睁开眼,来不及了,肩胛处剧痛。

一匹高头大马迎面撞翻她,蹄子稳稳自她身体上踩过去。。

“不长眼睛啊!”马上的人不但没有歉意,还恶狠狠地骂道:“早死也不要死我面前。真是晦气。”鞭子一扬,赶着马去了,多看她一眼都嫌碍事。

言冰苦笑着,真是祸不单行,想扒着雪爬起来,才发现伤势比她预料中的严重,不但肩膀处,好像连腿也分毫不能动弹,轻微的一动都能痛得全身抽搐。

索性放平身体,躺在雪地上,冰冷冷的,她仰面看着纷乱的雪花再目光所不能及的天空处呼啸而下,相公并没有出来寻她,是他叫她出去的,疼痛依稀缓解下来,慢慢的,整个身体僵硬住,不再感到寒冷,只有浓浓的倦意拥上来。

黑暗瞬时将她湮没。

夏虫(七)

一梦三日长。

言冰觉得自己这一觉睡得委实舒服,无梦无厣,一大片黑色沼泽直接没顶的感觉,若不是身体略有颠簸感,可能她还要睡下去。

眼睛睁开,她先看到木头雕花的顶,她身在何处?仔细瞅才发现顶上雕刻着一种蔓藤的植物,栩栩如生好像迎风招展的叶片下,开小颗小颗的花朵,每一朵都如同长开的嘴唇,玲珑剔透,她忍不住伸手去摸,身子上盖的东西往下滑,她用另一只赶紧抓紧,软软暖暖,一件极大的雪裘,通体没有一丝异色,十分眼熟。

“你醒了?”有人出声。

言冰才晓得对面就坐着个人,她,她是在一辆极大的马车中,难怪感觉怪怪的,一直不消停。

那人凑近过来看她,一只手直接按上她的额头,试探到满意的温度:“不错,不错,烧已经退了。”

言冰被吓住了,一个大男人,离她这么近,上来就动手动脚,而且有一个更加严重的问题:“你要带我去哪里!”

“嗯——”那人象是在仔细考虑她的问题,“我们去南边。”

“为什么,我都不认识你。”这一句几乎是惊叫了,她遇到坏人了,怎么办,他们是不是要把她带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去卖掉?

马车在那声惊呼后,猛地停下来,门帘一撩,又进来一个。

车内是很大没错,可挤三个人就觉得呼吸有些困难了,言冰见进来的还是个男人,再无犹疑,一把抽出发髻中的木钗,点住自己咽喉:“你们到底是什么人。”语调闷得快哭了。

对面的男人好整以待的回答她:“我在秋水镇外边的雪地上拣了你,那时候你已经冻得硬邦邦的,我们要赶路,就顺便带着你,我们没有恶意。”

后头进来那个,看看没他的事,一声不发又出去了,马车继续前行。

“我们认识的,你忘记在集市上,你还欠我三十个木雕。”

雪裘,两个男子,她抬头对上一双漂亮的杏眼,满满的笑意。

是,她认识他们,有过一面之缘。

“你把手里的物件放起来。”他好生安慰她,“如果你现在想回去,我给你银子,离我们出来的地方也不是太远,你想回去吗。”

言冰呆在那里,晕厥前的一幕硬生生地跳出来,她从集市提前回去,看到相公与陌生女子在家中欢好,没有一句解释,相公的表情比冰更冷,她不自禁打了个哆嗦,她不想回去,回去两个人如何再在一个屋檐下相处,天天相敬如冰,或者她再踏入家门时,相公已经写好休书等她。

手松了一分,慢慢放下来。

浓密的发铺卷而起,因为一直梳成辫子再挽在头顶,发梢微微卷曲,撒在雪裘上。

那人称赞道:“真正一头好发。”

她听之不闻,他扔过来一把小梳,她接了迟缓又熟练地重新梳理妥帖,已经知道他们不是歹人,心里尚有一丝不放心:“我想回去的时候,真的可以立马走人?”

“可以,可以,现时你就当到南边去玩一段日子。”他的提议总是恰到好处。

言冰觉得这样也好,她是一个孤女,也没有娘家可以回避哭诉,离开段日子,如果相公回心转意,应该会出来寻她,相公,他想找自己的话一定是能找到的。

“大哥怎么称呼,我姓夏,名言冰,家里街坊都叫我小冰。”

“夏——言——冰——”他微微咀嚼三个字,良久,再展笑颜,“在下柳若茴,外头赶车的是我师弟稽延,那日你也见过他的。”

言冰点点头,站得笔直的那一个,没有镜子,她只得将头发编成两条辫子垂下来,木钗掉落在一边,她垂头看手上的小梳,温润的淡黄颜色,柄端有个小小的印记,看不太清楚,好像是一朵花的样子。

“这把发梳原是旧物,你喜欢就收起来。”

言冰也不客气,拿来端端正正插在脑后,不用细看也知道是个好物件,她问一句:“南边哪里,远不远?”

柳若茴正经告诉她,他们用了四匹好马,稽延又是赶车的好手,大概是半个月的行程,可以到达目的地。

言冰第一次坐大马车,戒备一去,难免好奇,东摸摸,西碰碰,手指缠绕在纹理间,不舍得放下。

“小冰多大了?”

“十七。”

“我看着不象,身量上好像只有十五。”

言冰瞪他一眼,自己身材不高不用他赶着说:“相公说我是十七了。”

柳若茴听了好笑:“年龄是父母说的,哪里有相公知道你多大的。”

言冰眼色一黯:“我是孤儿,前些年又生了一场大病,以前的事情都忘记了,也不记得父母长什么样子,是哪里人。”

“难怪那天在集市,我见着就觉得你不象北方人。一大堆粗木桩似的人当中,好像插了根细柳条。”

这人说话的法子听着稀奇,不过怪有意思的,他没有问过,为什么她会一个人躺在雪地里,差一点点死去,为什么她愿意离开秋水镇背井离乡,不过谈话间,他双目澄清碧碧,应该也能猜到几分,不问最好,不问最好。

好歹他救她一命,所以她信誓旦旦地说:“我以后会报答柳大哥的。”

他边笑边摇头,连连摆手:“不用,不用,我只当收个小妹妹。”从木格中取出一个雪白的枕头,斜斜依着。

那枕头和言冰枕的是一样的,异常柔软,不象家里的,用荞麦壳装得满满当当,睡起来略硬。

“是鸟的羽毛。”他闲闲提了一句,“我出门都要带这一对,不然怎么也睡不着的。”

马车稳当地停下来,稽延的声音从外边传进来:“天色已晚,前面是个客栈,我们留宿一宿,明日继续赶路。”

柳若茴看看言冰,低头略微一想,拖出条藕荷色的斗篷递过来:“小冰穿上这个,外边冷,你衣裳太单薄。”

言冰张大着嘴巴:“柳大哥怎么连女人的衣服都有准备的。”

他狡黠地眨眨眼睛:“以备不时之需,这不正好派大用处。”

掀起帘子,言冰扶着他的手,轻快地跳下车,一抬头,杏黄色的酒旗迎风而展。

东来客栈。

夏虫(八)

双脚落地,言冰哎哟一声雪雪呼痛,方才躺着还好好的,怎么松松筋骨就全身都痛得象打摆子,一双眼睛溜溜地看着旁边人。

柳若茴腾出只手架住她的胳膊,支撑住大半的体重,柔声道:“忘记告诉你,你肩膀地方的骨头被撞伤,我先前给你吃了丸药,不过伤并未好,只是暂缓疼痛,这路上也没有好大夫,到前面大城镇再做处理,你做什么都要轻手轻脚才行,这样跳下来还不真被散架一样。”

不说还好,一说言冰觉得痛得更厉害,虽然不用使劲,可她也不愿意整个人靠着他,这,多丢人啊,她用眼角瞟瞟,还好,他的表情很自然大方,而且柳大哥长得好,一点不会让人往歪处想,看着他显得瘦,手劲丝毫不小。

定了三间房,言冰瘪瘪嘴觉得有点浪费,其实两间就好了,何必浪费钱,等柳若茴取出一碇大银交到帐台,她才不做声,有钱人,不能和她一个观念,自己荷包里那个小些的银锭也是他的手笔,那时侯走得匆忙,荷包栓在里面衣服的腰带上没有来得及解下来。她手伸进去摸摸,荷包在,银子也在,心定不少,万一,只是万一呵,她想一个人跑路也还有点盘缠。

柳若茴在帐台细细叮嘱很久才回到她坐的桌子边:“你回房歇息,我让他们准备清粥小菜会送上来,掌柜的还说这个镇子上有个不错的大夫,看伤筋动骨的很是拿手,我也让他们帮着去请来,如果能看好,一路上这颠簸自然就不会太辛苦了。”

言冰边听边应,转头看看:“那稽二哥呢?”柳若茴是柳大哥,稽延是师弟,自动降级为二哥。

柳若茴点点她鼻子,笑道:“他有点事情要办,不用担心他,我送你回房。”

言冰赶紧用手捂住鼻子,这么亲昵的动作,可他做起来,好像真的是大哥哥对待小妹妹一样亲切热络,不叫人生厌。

“来,我扶着你。”他伸着手,见言冰左右别扭,两道眉毛微微皱着,大概疼得不轻,索性一腾空将她横抱起来,“小二,我妹子身体不适,你先带我们回房休息。”

言冰唔一声,柳大哥都说是妹子,反对的话也没好意思开口,不然倒显得自己小气,还好就那么十过多个木阶,店小二开了房门,迎他们进屋,又眼巴巴地出去。“客官请先歇息,饭食一会儿送来。”

柳若茴抛过去碎银子,说碎,也足有一钱多。

房间里有股子熏香味,淡淡的。

柳若茴将她放下,盖好被子,左右一打量:“到底也是大镇子,客房还算干净,还熏了桂花香。”

言冰两只手握住被子边沿,唯独露出双眼,万一柳大哥一高兴又点她的脸,总不太好,她是有相公的人了。

他搬张椅子坐到床边,脸上的关切看起来很真:“小冰,痛得厉害吗?”

她点点头,又赶紧摇摇头。

他按住被角:“你别多动,小心伤及骨头。刚拣到你那会,我给你吃了镇痛的药丸,所以你醒来一时没察觉,不过那药性子极烈不宜多吃,所以打听到能有大夫,我就没再给你吃,你先忍一忍,如果痛得太厉害,记得要说。”

她把头伸出一点,挤出个笑脸:“柳大哥,其实不是很痛,我能忍。”不忍也要忍。

柳若茴微微低下头来看她,呼吸靠得很近,轻喷在她脸面上,她一时慌张躲不开。

门外传进一个女孩子脆脆的声音:“客官,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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