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虫-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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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亲很伤心吗?”言冰怯怯问。
“十多年未见的女儿,才寻到十多天突然一句话不说就跑路,换成是你,你伤心吗?”宋殿元想到白蕊十指尖尖,抓紧自己的衣袖,好像抓住他便能将言冰抓回来。“后来我应允她出来寻你,一个月内会将你带回去,她才略微好一些。”
或许连白蕊也很清楚,天底下,能将言冰最快寻出的人应该只有宋殿元。
“那娘亲有没有应允你什么?”
宋殿元诧异的神情一闪即逝,小冰,聪敏了:“是,她应允我,只要一个月内将你寻回,就当面承认你是我的妻,然后重新操办我们的婚事。”
即使他言明当年两人有正式拜过堂成过亲,白蕊死活不肯承认,说仓促简陋成那样的成亲,实在太委屈言冰。
委屈。
宋殿元认真想一想,如果小冰自己觉得有必要重新拜一次堂,他可以答应。
若非那些圣天门的弟子一出圣天山,各个像无头苍蝇般四处乱寻,估摸着白蕊不会如此轻易地妥协,除了柳若茴,居然没有其他人能描述出言冰的长相,圣天君怒气冲冲地抓过纸笔,凭借自己的印象画出肖像,宋殿元执在手中,定睛看看,再看看白蕊,叹口气,将宣纸放回桌上。
白蕊凑过头去一看,梨花带雨的脸涨得通红,纸上之人,栩栩如生不错,花容月貌不错,衣带飘飘不错,但那人分明不是言冰,而是白蕊的样子。
“其实,相公早知道我的动向对不对?”
“轩辕镇的林涪冉林大公子是我的同门师弟,我一渡岸过来立即托付他寻找你,那时,我另有要紧的事情脱不开身,后来他说已经找到你的落脚地会先照顾你几天,我才放心。”
“可是,相公。”
“小冰,别可是了,外边月儿弯弯落向东,你再不睡,再过会天即亮了。”宋殿元将窗户扣好,再仔细查一下门锁可有落实,再回转时,发现言冰速度极快地已经熟门熟路地钻进被子,露出半张脸,眼睛一眨一眨。
“相公,我们还和在家时一样,住一屋吗?”
宋殿元的外衣搭在椅子上:“是。”
“那,那相公,和小冰一起睡?”言冰吱溜一声,整个人滑进被子里,她再没胆子等待相公的回答,羞,羞死人了。
宋殿元弯身将被子掀开一角,忍住笑:“小冰,你是不是想霸占住整张床,让我睡在地板上?”
无声。
挪动。
一寸一寸。
言冰缩在被子里面,倒是将大半张床空出来。
宋殿元躺上床,掌风轻挥,烛火一吐,熄灭了。
屋子里只剩下清幽的月光,朦朦胧胧。
“相公。”
“怎么?”宋殿元一手垫在脑后,太多事情,他要整理出来一点一点塞给小冰知晓,形势实在过于糟糕,自离开秋水镇那刻起,危机处处不在,不对,在秋水镇,那几个人的到来,已经清楚明了地让他看清,躲避真的不是最好的办法,主动应对才占有胜算。
“相公,我脚冷。”言冰声音小得不能再小。
宋殿元将人半侧过去,将她僵硬住的小身体搂过来,按在胸前,脚在下面一圈,摸到她的脚丫子,果然冷冰冰的,她方才是光脚穿着鞋子出去的吗,在家时,她就有这坏毛病,将她的双脚安放在自己大腿温暖处:“暖和点没有?”
言冰贴在他胸口,听他清朗的声音从胸腔发出共鸣,越发沉稳好听,一条手臂摸过去,搭住他的腰身,相公好像又瘦了那么一点点:“相公,对不起,以后 ,我不会再让你担心。”
宋殿元轻轻吻她的额头:“合起眼。”再亲她的眼睛:“睡吧,小冰。”
夏虫(三十九)
言冰缩在他怀里,被宋殿元身体熟悉的气息包容,迷迷糊糊地进入梦乡,宋殿元听她呼吸逐渐平稳,知晓她已经安睡,合起眼,准备趁天未明眯合一会,怀中人却无节奏地一抽一抽起来。
他覆在她耳边轻声道:“小冰,小冰是不是做噩梦了。”
言冰的动静越发大起来,双眼依旧紧紧闭着,身体却抽搐成一团,双手手指扣在宋殿元背后,下意识地将他抱紧自己,额头瞬时沁出黄豆大的汗珠。
宋殿元欲掰开她的手,她的力气大得吓人,他倒不敢用大力,怕折到她的手指,只得腾出空手来,边拍她的后背边柔声问:“小冰,告诉我你怎么了。”
言冰的脸埋在他胸口,支支吾吾听不清说些什么,下巴被宋殿元的手指抬起,耳朵贴在她柔软的嘴唇上,她到底想说的是什么:“相公,相公,我的背好痛。”呢喃未落,换来一声压抑而痛楚的呻吟,“相公,帮我,我的背好似要裂开了。”
眼睛骤然睁开,呼吸加剧急促,言冰醒过来,用力咬住自己的下嘴唇,不过是短短一会,衣服已经被汗湿透。
宋殿元差点从床上跳起来:“我去给你找大夫,你撑一会。”
言冰用手指费力地勾住他的单衣,气喘吁吁:“相公,不要找大夫,你帮我看一看,我快要痛死了,等不到大夫来。”
宋殿元顾不上其他,将言冰的身体翻转过去,以掌为刀,轻轻一划,单衣裂开,露出雪白粉嫩的肌肤,还是六颗鲜红欲滴的圆痣,位置,大小几乎没有变化,不过言冰的皮肤比过去更加好看,光润晕泽,,华润晶亮,在红痣的映托下,粉嘟嘟的,使人忍不住想一口亲下去。
“小冰,后面好好的,什么都没有。”宋殿元将她湿软的身体抱起来,帮她擦拭额头上的汗珠,“小冰,你到底是怎么了。”
“相公,我身子和别人不一样,在来南方的路上,我遇到过一个大夫,她说我中了很重的蛊毒,应该活不久,现在是不是毒发了,好痛,好痛。”言冰的眼神渐渐涣散开来,原本红扑扑的脸颊惨白如雪。
宋殿元低头下,嘴对嘴哺她一口真气,怕她痛到极点会晕厥过去。
门外敲门声嘣嘣响,“师兄,师兄,你们没事吧,师兄,你开门。”林涪冉的性子真够急,不待宋殿元回答,哐一脚将门给踢开。
宋殿元将被子拉扯过来盖住言冰裸露的背脊,猛地抬头,见林涪冉还呆呆在原地对着怀中人看,厉声道:“出去!”
林涪冉摸一摸鼻子,讪讪退出去,将踹破的大门关合好,扬声道:“师兄,我在门口等,有事情叫我。”他怎么会知道那两人衣衫不整在房里抱这么牢,言冰,言冰是没有成人的女孩子,这一点,他还能看走眼,就算他们有夫妻之名也并无夫妻之实,怎么一进林府就什么都顾不上,弄出这么大的声响,这回恐怕是全府上下都听得少东家被人指住鼻子,摔出门去了,颜面扫地,颜面扫地,师兄,你就能给我留几分面子吗。
宋殿元突然想到什么,将言冰轻轻放下,走到屋中间的香鼎,在湮灭的香灰中搓起一抹,放在鼻子下闻一闻,在手指间搓动,深紫色的香灰纷纷扬扬地飘落开,他再回到床沿,软声哄道:“小冰,让我再看一下你的背脊,你忍一忍,很快便不痛了。”
言冰得了他的真气,体内自然生出股力量与背后的痛楚相抵抗,的确没先前痛得厉害:“相公,我是不是快要死了。”
“不会的。”宋殿元翻她过身。
“肯定是要死了,你不用安慰我,我知道的,那个上官姐姐告诉过的。”言冰抽抽搭搭哭起来,其实那天开始,她心里就被蛊毒的恐惧所困扰,不过是后面发生的事情太多,让她一时没有思虑太多。
宋殿元再仔细看过,瞧出端倪,叹一口气:“真的不会。”
“相公骗人。”言冰哭得伤心,自己没有几天可以活了,自己不能再和相公长相厮守了。
宋殿元不言不语,双指在言冰的肌肤上缓缓划过,揽过她的腰身,然后将嘴唇低下去,在她背后细细亲吻起来,果然,小冰的皮肤又软又滑,入口时带着身体本身的清香,令人一触便停不下来。
言冰趴在床褥中,没有再哭,相公,相公是在亲自己吗,温柔到极致的动作,自己有种被宠溺的幸福感觉,还有那控制不住的酥酥麻麻,一波一波自身体最深处荡漾开来,陌生的感觉,热热的,很舒服,将那骇人的疼痛感一分一分地消磨。
林涪冉的声音不合时宜地再次响起:“师兄,师兄,小冰,你们没事吧。“
为什么这么安静,安静地怪异。
宋殿元半撑起身,只回答给他一个字:“滚!”
言冰将脸埋在棉被中,听得门外的脚步声走远,再忍不住笑出来:“相公,相公,林富贵一定被你气死了,回房也睡不着。”
宋殿元的声音在她背后,低沉诱人:“他,活该。”
夏虫(四十)
后半夜睡一个安稳觉,言冰以为那样的疼痛能够置人于死地,然后,相公的亲吻,从她的后脖颈一路而下,牙齿细细,意在撩拨,触感轻盈,热热痒痒的,再后来,她舒服地睡过去,被窝里暖暖的,再无其他知觉。
醒来时,言冰下意识转过去看,宋殿元的脸离她几乎只有一寸的距离,修长纯黑色的睫毛如果此时展扬几乎能碰触到她的脸,她听见自己小声咽口水的声音,相公的一条手臂还枕在她头下,自己的整个身体都被他拥抱在怀中的姿势。
很近,很近,能听得对方心跳之声。
言冰心口极烫,第一次,她在相公怀中睡醒。
那次,穆沅曾经偷偷问她,长得如此好相貌的相公,在床邸之间是何等的风情,她半懂半蒙地回答不上来,只得匆匆搪塞几句应付。
风情。
宋殿元醒着的时候,眉眼固然好看,睡着后五官放软下,更是有抹艳色,薄唇水粉样的颜色,珍珠样的光泽,亲一下,亲一下,他应该不会醒,言冰想着,已经凑过去,淡淡清香,萦绕在舌底齿间,言冰自觉地把眼睛闭起来。
没有看到宋殿元的眼睛轻轻打开,安静地看着她,眉梢眼角俱是温柔的笑意。
言冰觉着亲够了才挪移开嘴唇,当看到宋殿元对她眨眨眼,呀——幸亏宋殿元眼明手快将她的小嘴一把捂住,那声尖叫才没有冲出房顶。
尖叫事小,把林涪冉再招来就不太好。
言冰羞得忘记呼吸,等宋殿元放开手心,她把被子一拉,拉过头顶,躲在暗处大口大口地补气。
“小冰,背后还痛吗?”宋殿元揭开一小角笑逐颜开地问。
“不痛,不痛了。”言冰咬着唇,不情不愿的,“相公,你先起来,别看着我成不。”
“为什么?”宋殿元将被子掀得更开,怕小冰会把自己在被子中活活闷死,“因为你方才亲我?”
“是,是啦。”脸上微微一热,辣辣的。
“有什么关系?”他明知故问。
“以前没有。”言冰的话埂在自己喉咙里,以前没有过,为什么以前没有想到过趁相公睡着时,偷偷亲他,真笨,真笨。
宋殿元将衣服穿好,再将她的外套衣裙放在她枕头边,拍拍她的小脸:“起来了,我不看你便是。”
相公的头发撒在肩膀上,乌黑黑的,言冰抓起妆台上的梳子:“相公,我来帮你绑头发。”
宋殿元望着她,微微笑,手从衣袋中取出一物递过来:“是你掉的吧?”
精致的小梳子,正是那天,被人追逐中,她失手丢失的那一把,柳若茴送给她的,言冰抿嘴一笑,接过梳子,将宋殿元按着坐下来,手中抓住他的发,流水样又软又滑,几乎抓不牢,言冰用梳子仔细打理好,用常用的黑色丝带绑好,俯下身子,将下巴抵在他的肩膀处,铜镜中,两人的身影一齐显出来,嗯,很般配的样子。
笃笃,笃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