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缠·醉缱绻-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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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风吹拂着金漓汐的衣袖,她用手拢住被风吹散的秀发,回首望着蓝远铮,只见蓝远铮正站在桥头,背对着她,他高大的身影在夜风中显得愈加孤单而寂寥。
“曾经有无数人死于这座廊桥下——有族人,有苗兵,还有敌人——”蓝远铮突然道,“苗王寨的崛起用血泪写成的——”
“而我的双手也沾满了血腥,”蓝远铮凝望着深沉如墨的夜,又低下头来,看着自己的修长的双手,半晌,他缓缓地道:“即使我想停下来,也由不得我了——”
夜色中,蓝远铮一向刚硬的声音有些沙哑,“你能明白,这种身不由己的滋味么?”他问着站在他身后的金漓汐,却不指望她能回答他。
金漓汐默默地听着蓝远铮的话语,她看着她前方坚强刚硬的男人,心里突然一痛,她紧走两步,上前去,张开柔软的双臂,从背后紧抱住了蓝远铮!
作者有话要说:背景音乐:黄手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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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深缘浅•;还了相思债
蓝远铮的后背被金漓汐突然抱住,他高大的身影一顿,只听得金漓汐在他背后低声喃喃道:“远铮,我明白,我明白的——”
蓝远铮转过脸来,定定地看着金漓汐,他深邃的眼眸在月夜里越发黑亮,因为她,它褪去了原有的惆怅与寂寞,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平静与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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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了半晌,蓝远铮回身,他张开一只手臂,轻易地便将拥着他的金漓汐回揽在了自己宽大的怀抱之中。
“小汐儿,小汐儿——”蓝远铮喃喃低语,突然猛力拥紧了金漓汐,想要将自己内心压抑的情感与谢意传达给她。金漓汐倚靠在蓝远铮的怀里,将脸贴在他的胸膛,两人静静相拥,一言不发,但一切尽在不言中。
半晌,金漓汐抬眼看着蓝远铮,忽地轻轻道:“远铮,我希望总有一日,你能真正放下心头的重担,这么多年来,原来,原来你这么寂寞——”
蓝远铮抱着金漓汐,他闭上了眼静静不言,半晌才道:“我是太寂寞了,你不知道这种孤单的滋味,有多难熬。不过——”他停顿了一下,睁开眼望着金漓汐,低低道:“现在有了你,我,我终于不孤单了——小汐儿,你不知道,我有多满足——”
“远铮,我也是——”金漓汐扑扇着长长的睫毛,如水的眼眸凝望着蓝远铮道,“自从母亲逝去后,只剩我和妹妹相依为命,即使在金布政使司府中锦衣玉食,却也觉得很孤单无依,”她将头靠在了蓝远铮的肩膀上,一行清泪悄然流下,“远铮,你不要也离弃我——”
“我不会离开你的——”蓝远铮抱着金漓汐,抬起她的脸,替她擦去脸上的泪痕,对着天上了弯月,郑重许下了他的承诺,“明月为证,我蓝远铮只要金漓汐一个人,此生此世,永不负她!”
金漓汐含着泪扑进了蓝远铮的怀抱中,她在他怀抱里低低道:“我也绝不负你,远铮——今生绝不负你——”
蓝远铮将金漓汐抱得紧紧的,几乎要将她嵌进身体一般那么紧。
夜晚的山涧很清冷,但紧紧拥抱在一起的两个人却不觉得冷,心贴得近,所以只有暖。
……
蓝礼央昏迷了两天, 终于在安平女大夫和桑焉、锦瑟她们的精心照顾下,缓缓醒来。
桑焉连忙飞奔着前去禀报蓝远铮。
蓝远铮正在书房里低头专心致志地画图,金漓汐倚靠在蓝远铮的身边,满怀着爱意与崇拜的眼波一直停留在蓝远铮的脸上,手上。
桌子上铺开了图纸,一旁还摆放着制作银饰用的精巧的锤与錾,而蓝远铮低着头,习惯拿刀的手掌里正握着一只笔在挥毫作画,俊脸上是一副思索的神情。
金漓汐微微地抿嘴而笑,蓝远铮抬起眼来,正好看见金漓汐含笑的眼睛,他停住了手,线条优美的嘴角不由向上勾起,道:“你小瞧我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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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漓汐摇摇头,笑道:“不敢,只是看见苗王竟然会对银饰的制作感兴趣——”
蓝远铮微微一笑,道:“我们苗家人本就喜爱佩戴银饰,我自然也不例外——”
金漓汐颔首,在云南这么些年,她知道苗家人酷喜银饰,有些苗民将家中所有的财产都换成白花花的银子,投入熔炉,锻造成丝,编制成花,錾刻成衣。
她就亲眼看过一些苗女戴着银花、银铃、银项圈、银帽,全身的银装可重达二、三十斤。
据说每逢苗年节,苗家女子盛装披银,脖子上的几重镂花项圈几乎要淹没嘴和鼻,胸前配挂大大的银锁,腕间银手镯,银饰越多,越代表美丽。
要想打造出美丽的银饰,第一步便是要绘图,描画出所要打造银饰的图样来。金漓汐对苗族打造银饰精湛的工艺并不惊讶,让她惊奇的是蓝远铮竟然也会画银饰的花纹图样!
金漓汐饶有兴致地看着蓝远铮在图纸上描画出精致的花纹来,她上前一看,“咦”地一声,蓝远铮抬起头来,看着她,笑道:“你又惊奇个什么了?”
“是茶花呢——”金漓汐用赞赏的眼光看着蓝远铮,蓝远铮描绘的花样构图雅致,形状优美,充满了清新之感,整体显得富含活力。
“你看一下,还需要什么改进的么?”蓝远铮将图推到金漓汐面前,问着她。
“啊?”金漓汐用不解的目光看着蓝远铮,蓝远铮看着她道:“我想为你制作一支银发簪,你看这样的花纹图案你喜欢么?”
“为我做的?”金漓汐用如水的眼眸欣喜地看着蓝远铮的图样,在图纸上呈现着数十朵连枝茶花形状的银花,呈扇形展开,中间点缀着绿、黄、红、白四色料珠装饰花蕊,银花的扇心有五只银风昂首欲鸣,其排列疏密有致。
“好美!”金漓汐赞道,还未制作成银发簪,单从纸样上看就已经很美了,她可以想象得出,若是将制作好的银发簪平伸鬓后,一定会如雀尾般散开,该是多么美丽。
“你喜欢么?”不知什么时候蓝远铮站在金漓汐的身后,从背后搂住了她的纤腰,和她一起看着那花纹图样。
“喜欢——”金漓汐将头向后仰靠在蓝远铮的胸前,任凭着蓝远铮将头埋进她的一头青丝中,汲取着她身上的清香。
“不过这个银簪子制作起来会很费事的——”金漓汐有点忐忑地说道。
据以前她听来的消息,制作银簪子需要拉丝跟编织,先用孔板拉出头发粗细的银丝,再把头发粗细的银丝编结成各种不同的图案,在编织的过程中,十分细小的银丝发出灼眼的光茫,很是伤眼,而且如果不小心拉断了,那将一切重来。
费了那么多的人力与物力,就为了制作一支奢华的簪子,值得么?金漓汐一向崇尚简约自然,身上并没有佩带过多饰物。
“不费事的——”蓝远铮轻吻着金漓汐的秀发,手指在她如丝般的发间掠过,他痴迷于他手中的触感,“我愿意我心爱的女人更美丽——”他在她耳边轻语,“再困难我都要为你做到——”
银簪赠佳人,还了相思债。
金漓汐凝望着蓝远铮半晌,不语,却踮起脚跟,给了他一个香吻。
金漓汐害羞地轻啄了一下蓝远铮的俊脸便飞快缩回,红着脸不敢看他,但蓝远铮却一把抓住金漓汐纤细的身子,将她结结实实地抱住,他火热的吻很快便铺天盖地落在了金漓汐的脸上,与颈项上……
“别,别——”金漓汐羞红着脸,推拒着蓝远铮的吻,这大白天的,被人看到就失态了。
蓝远铮的嘴角挂着微笑,就是不肯放开她。二人正在嬉闹时,只见桑焉的声音在书房外响起:“爷,爷,礼央醒了,他醒了!”
蓝远铮闻声放开了金漓汐,他朝着书房外沉稳道:“他醒了么?”
“是的,爷,请爷过去看一下——”桑焉在门外禀报道。
“好,我知道了——”蓝远铮沉吟一下,转身便要离开,金漓汐上前拉住他的袖子道:“我也去吧——”
蓝远铮转过头看着金漓汐,俊脸上有一丝迟疑,“带我去看看那孩子,他也算是从鬼门关走了一趟又回来了——”金漓汐恳求着蓝远铮。
蓝远铮拗不过倔强的金漓汐,伸过手来,道:“来吧——”金漓汐微笑着将小手放在了蓝远铮的大手中。
……
病榻上的蓝礼央还很虚弱,见着蓝远铮走进来,连忙想要挣扎着爬起,蓝远铮伸手阻止住了他,道:“好生养着吧——”
蓝礼央听着蓝远铮温和的话语,一行眼泪忍不住从他清秀的脸上落下。
蓝远铮见状正要说些什么,却听得一旁有人说道:“你怎么老是哭啊,这孩子,越来越像个娘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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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礼央回过头,看见来人,禁不住呜咽道:“师傅——”说话的人正是手托着只小乌龟,四处乱转的祭司祝酒。
蓝远铮瞥了一眼祝酒,没有说话,祝酒走到蓝礼央的病榻前,看着蓝礼央,皱着眉头道:“你这小子,好不容易拣到一条命逃回来了,还哭个什么劲啊——”
“师傅,我,我是回来了,可是翼鑫哥他,他生死未卜,我担心他遭到不测——”蓝礼央的泪没有停止过。
他的话让所有的人都沉默了。半晌,金漓汐悄然地走上来,对伤心中的蓝礼央道:“礼央,先别急,现在当务之急是养好身体,然后再去查找蓝翼鑫的下落。”
“大小姐?”蓝礼央抬起泪痕斑斑的脸,看见金漓汐,眼睛一亮,叫道:“大小姐,你跟着爷回寨子里来啦?”
金漓汐正要答话,一旁的桑焉提醒着蓝礼央道:“礼央,现在要叫夫人了——”
“是么?”蓝礼央有点诧异,他关切的眼神在金漓汐的脸上逡巡,不由自主露出了担忧的眼神。
金漓汐朝着蓝礼央微笑,示意他不必担心,她很好。蓝礼央这才低头,不再看金漓汐。
不过二人的眼神交流却让一旁的蓝远铮咳嗽了两声,他面无表情地问着蓝礼央,“路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详细禀报一下。”
蓝礼央道:“我和翼鑫哥带着弟兄们上路,本来在茶马古道上行路还算顺利,但由于有人带错了路,大队人马陷在梅里雪山,雪山融化的洪水卷走了不少骡马,我们耽搁了很久才离开雪山,不过弟兄们消耗去了大量的体能与精力——”
蓝远铮听着蓝礼央的诉说,一双剑眉开始蹙紧。“后来呢?”祝酒让蓝礼央继续说下去。
“后来我们好不容易到达了德钦,就有来自中甸、德饮的藏族马帮闻讯而至,他们一个马队就有一百多匹牲口,将我们的茶叶搜罗一空,甚至连我们预留的老茶也全部买走,他们了我们一大笔藏银,那些沉甸甸的银子压得桌子吱嘎作响……”
蓝礼央看着祝酒,眼眶红红道:“我和翼鑫哥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