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剑别江山-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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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听威云龙轻唱道:“万水迢迢任我游,落魄江湖载酒行。多情不与桃花面。天街夜雨泣无声。红颜未老恩先断。泪倚栏杆独飘零。待到零落成泥时,只愿香如顾。香如顾。五湖烟云风波起。愁云惨淡的日子。你我一同走过。风花雪月,是幻是空。恩也深深,怨也重重,恨不该相逢,独叫我追梦人。”歌声温柔婉转,轻如耳呤,似怕把梦中人吵醒。
阿杨拭了拭泪,道:“这是什么床,怎么能让我娘保存得完好如初。”
威云龙道:“这是寒玉床。其冷职冰。可令人遗体永不腐化。将来我去以后,也要和你娘躺在这上面。我们生不能同眠,死也要同枕。”又停了片刻,道:“这是我和你娘共有的地方。希望你不要说出去。我从没有让任何人来过,也没有人知道这个地方。你是唯一的例外。因为——你是我们的骨血,你娘也一定很想见你,所以,我才带了你来。这会儿,你还恨我吗?”
阿杨摇摇头,漠漠道:“我说过,除非我娘活过来,否则我一辈子,也不会原谅你的。我娘为你受尽了千辛万苦才生下我。又为我,也可以说是为你而死。可我们却都好端端地站在这,叫我怎么能不恨。”
威云龙“咣啷!”一声,拔出剑,掉转剑头,把剑递给阿杨道:“丫头,如果你要非杀了我不足以泄愤,你就请吧!”
阿杨也神地用手抚mo着母亲的娇颜,触手冰凉,摇首道:“就算是你死了,娘也活不过来了。我现在改变主意了。我情愿让你活着,好叫我恨你一辈子。你倘若死了,我的恨消了,此生还有何意义。没有爱,有恨也是好的。我这一生,总算有点东西可以回味。你就好好地照顾我娘吧!”
威云龙长叹一声,缩手抽身回剑,阿杨突然浑身抽搐,脸色苍白。嘴里喃喃道:“好冷!”威云龙一惊,暗骂自己大意。女儿不谙内功,体又弱不禁风,如何能抵卸寒玉床所发出的寒气。“急忙抱起女儿,运息调气。使自己怀里像个暧炉。匆匆向外走去。过了不多时,阿杨气色渐转红润。喘息也均匀了。威云龙一颗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第十六章无情居主无情亡 五湖烟水又一波
是夜,月明如水,风清云淡。阳天刚刚打了一个胜仗回来。来到阿杨房前,犹豫着不知该不该敲。这时门‘吱’的一声开了。阿杨从里面走了出来,看见阳天道:“阿斗哥,你找我吗?“
阳天忙笑了笑,道:“我,想跟你说说话。这么长时间没见面,也好久没有像小时候那样谈天说地的了。不知你这些年,过得可好吗?”
阿杨倚在栏杆上,出神地望着圆月,好半响,才悠悠道:“好不好,都是过去的事了,还提它作什么。”
阳天心里也是一阵黯然。良久才道:“你为什么就那么恨威叔叔呢。你可知,这些年,为了找你,威叔叔花了多少的人力,财力,物力,你这又是何苦呢。吉姑姑临终前,唯一的心愿,就是想你能认祖归宗。你们父女好能相依为命,和睦相处。”
阿杨摇摇头,叹道:“其实,我也不是很恨他。可是……要我接纳他,却很难很难。也许我的血缘是一体的,可我们的感情,却无法溶和在一起。”停了一下,又道:“我从小就很羡慕父母双全的孩子。我本来也是这样的孩子。可是,一夜之间,全变了。我成了孤儿,行无所止,居无定所,浪迹江湖。你是不会明白我的心的。”
阳天心道:“我又何尝不明白,我还不也是跟你一样。”微微一叹,却没说什么。阿杨又缓缓道:“其实,我也想向所有的女儿一样,向自己的父亲撒娇,任性。可是,我又觉得和他却是陌生得无法这样。必竟我们十多年来素未谋面。只是彼此知道有这样的一个亲人罢了。那么,我只好跟他来作对,来发泄一下我心中的情绪罢了。”
阳天动情地道:“我晓得了。看来我是瞎操心了。我还以为,你对威叔叔的恨,真是无可化解了。这样,我也就放心了。”阿杨淡淡一笑。突然抚胸干咳起来。秀眉轻颦,猛地咳出一口鲜血,她从腰间解下一方白绢帕拭了拭了嘴角。
阳天忙扶了她坐下,道:“阿杨妹妹,你这是怎么了?”
阿杨靠在栏杆上,无力地道:“没什么,只是近来寒毒发作的时间愈来愈短了。”
阳天正想再问。忽然远处响起箫声,尖锐清远。含有一种肃杀之气。阳天一怔。却见阿杨一惊,手中的白绢帕掉了都不晓得。匆匆地道:“天哥哥,我要走了。可能回不来了。你……你要多保重。”说完,施展起凌云仙步的神功,几步窜上房梁,没了踪影。
阳天阻止不及,只好捡起地的手帕。却见素帕上绣有一首词“六张织,春草碧连天。芳心凄凄,春溪深处流水长。妾意与流水,熟知短与长。”心中概叹不已。忖道:“阿杨到底还是未能忘情于小迷糊。”一会觉得小迷糊作恶多端该杀。一会又觉得阿杨连自己最心爱的人都杀了,是不是太心狠手辣了。烦躁地闷了半响,忽哑然失笑,忖道:“孰是孰非,本就无一定之规。怎么自己也拘于俗理。小迷糊即该死,又何必管他怎么死的。就算阿杨心狠手辣,只要她有一线良知,就不能潜移默化,化戾气为祥和吗?”想到这里,心下一片坦然。
阿杨急奔了五六里,来到一座山丘上,只见无情居主坐在树梢上,早已等候多时了。只吸无情居主道:“阿杨,你好大胆,竟敢私放人质,背叛我门,你可知罪。“
阿杨眼珠一转,道:“师父,你错怪我了。是桃源宫主救的人。我欲阻击,反被擒住。这几日看得松了,放才脱逃出来。“
无情居主闻言益发的恼怒道:“这个小贱人,临死还对小白脸念念不忘。可是,又是谁杀的她呢?她救了威云龙,总不会是他干的吧!“
阿杨看看他,小心翼翼地作了个手势道:“正是威云龙干的。“
无情居主仰天狂笑道:“杀得好。阿玉,现在你总该知道,谁才是真正对你好的了。”
冷不防,阿杨突然抽出随的一把宝匕,猛地插入无情居主的心窝,又飘身退出三丈外。这一下变生肘腋,任谁也想不到。无情居主心口一阵剧痛,指着阿杨道:“你……你”
阿杨恨恨道:“你以为我杀了自己最心爱的人,就是因为屈服了你,怕了你吗?我只是不想违背自己的誓言。你的诡计,我很早的时候就晓得了。你不是要把我栽培成天底下最坏的大魔头吗?你不是要让我杀我的父亲吗?可是,天底下,还有什么比欺师灭祖更坏的事呢?我算得到你的真髓了,你该满意了。”
“我杀——了——你。”无情居主踉踉跄跄地站了起来。阿杨惊惧地后退了三步。无情居主终于扑通一声,仆倒在地。
阿杨一一瘫软在地上,失声痛哭道:“米糊哥,我替你报仇了。”
寒风飕飕,天地一片苍茫。
良久,忽听一阵哈哈大笑,一人道:“好个良材美质,干得好!”阿杨一惊。倏地飘身退后三丈,回身喝道:“什么人鬼鬼祟祟的,给你家姑奶奶滚出来。”那人“咦!”了一声,道:“看不出,小妹妹豪无内功,轻功却是了得,勉强羞列门墙。”说着,从左坡后转出一个黑衣人来。方额阔嘴,虎背熊腰,留着几缕美髯。
阿杨听他口气,竟似有意收自己为徒,不由大感奇怪,道:“前辈到底是什么人,不怕在下造反吗?”
黑衣人哈哈一笑,道:“不怕。老朽不才,江湖人送了个绰号,‘美髯公’不知姑娘可曾听得。”
“噢!”阿杨恍然大悟,轻蔑道:“本姑娘还以为是什么世外高人呢?原来是洞庭湖畔的一个小小美髯公,张射月。”
第十七章洞庭美髯公
就在这时,远远有一拔人跑了过来。张射月倏地把身形一隐,匆匆如鬼魅般跑远。
“阿杨!”远远地有人看到阿杨喊道。待至近前,却时威,阳,姚氏兄弟等人。刘岸芷也从后面气咻咻地跑来,挽住杨杨的胳膊,生怕她再跑掉。
阿杨不耐道::“你们又来作甚?”众人已看见无情居主的尸首,无不在心里拍手称快。面上却作声不得/
威云龙道:“大家都是因为惦记你。屠林之主刚刚来过,不得不小心。”
阿杨不禁诧道:“什么屠林之主,我怎的没有听过。”众人默然不语。阿杨心里感觉到有什么天大的事发生了。果然,只听威云龙道:“你年纪轻,不知道的事,还多着呢。这屠林之主,不是指一个人。据说很久以前。有个开武林高手挑衅各大门派,无人是他的敌手。但是此人性恪孤僻,情场犹不得意,后来郁郁而终。他的唯一弟子大怒,认为武林中人尽是无用的废物。活而无用。屠杀了无数的武林中人。他安武林中地位排名,在他规定的招数内没有达到就输了的,必杀无疑。后来他触范众怒,被子武林中人围攻至死。享年六十旬。他的弟子又替他报仇以后代代相传,每隔二十年,血洗一次武林。”
众人闻言无人毛骨悚然,姚梦生愤愤道:“为了一个情字,就要这许多人作陪。何苦着来,‘情’之一字,本是高洁物,偏要惹上这许多血腥气。像我……”突然看了阳天一眼,咸默不语。众人亦感为是。只有姚醉生深知乃弟心意。
阿杨淡淡道:“那个什么屠林之主,姓甚名什,你们又怎知是人家来了。”
阳天道:“刚有人在大厅里,发现了屠林令。具上面署名,这次屠林之主,名唤龚长章。”
“龚长章!”阿杨细细品味着,突然抬道:“屠林令可是从洞庭湖近旁发起的。”
威云龙一怔,道:“正是,杨儿,你怎么晓得的。”
阿杨眼神一亮,复又平淡道:“没什么,胡乱猜的。”威云龙知其必有缘故。但她不愿说,也不强求她。只是暗自心焦,不晓得怎样才能躲过这场血光之灾。“
质明,众人都聚集在大厅里,各自焦虑不安。拿剑的拿剑,操刀的操刀,握戟的握戟。巡逻的巡罗。突然,厅外传来两声惨叫。“来了“众人互望了一眼,心道。须臾,一乘小轿由四名童子抬了进来。全场一片静寂。剑拨弩张,一触即发。良久,轿中人哑着声道:”都准备好了吗?阎王殿前可别告错了状。“
威云龙凝神静气,渊停岳峙。冷冷道:“全教上下都在这了。阁下有本事,尽可取了咱兄弟的命去。阁下若没本事,可就休怪咱兄弟替天行道,诛除你这恶贼了。”
阿杨这时突然冷笑两声。轿中人道:“小丫头,你笑什么?不怕我要你的命吗?”
阿杨沉声喝道:“张射月,你以为无识得你的真面吗?”
轿中似极其惊讶,众人些茫然不解,不知阿杨如何晓得轿中人就是张射月的。良久轿中人才道:“好个慧黠的丫头。你怎知老夫就是张射月的。”
阿杨娇笑道:“这还不好猜吗?大凡有本事的人,不可能默默无闻。屠龙令现,张射月现,此其一疑点。你自龚长章。公长张不就是你张射月的张字吗?此其二。屠龙令始发于洞庭湖畔,可见屠林之主必居于其地。不出左右。而洞庭湖是张射月独居之所。所谓卧塌之旁,岂容他人酣睡,不可能还有比你高的高手,此其三。三而合人,就不难猜出屠林这主,就是你张射月了。没错吧!”
龚长章在轿中仰天一阵狂笑,道:“好!好!果然传言不虚。纵是诸葛亮复生,亦不过如此。我本已为隐蔽得天衣无缝,经你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