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卦-第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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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充实感,似乎连眼界也一下子跃升了不止一个台阶。从前他在学校读书时,由于性情疏懒,压根就没对那种填鸭式的学习产生过什么兴趣,倒是爱找点杂书看看,一下子多出这么多杂学,其实倒也颇合他的脾胃,以后再想看书时,只要随便翻翻自己的记忆就可以了。
“师父,我现在去找你吧,呵呵!咱们好象很久没喝过酒了,今天来个一醉方休怎么样?”周天星兴致勃勃地提议道。
江玉郎沉默了一刻,淡淡道:“不必了,其实我早就在等这一天了,如今俗事已了,我心中再无牵绊,马上就要闭关了。喝酒地事嘛,等我出关以后再说吧。”
“我晕,闭什么关啊?我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过?”
“哼!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为了等你小子凝成神念,我早就闭关了。实话跟你说吧,我现在已经到了化神后期的节骨眼上,只差最后一步就进入返虚期了,所以得找个清静的地方闭关修炼一阵。”
“切!这么说还是我拖累了你地进度啊,虚伪地老家伙。”
“呵呵!也不能这么说,其实要不是收了你这个乖徒弟,我的进境也不会这么快,这阵子你可是为我赚了不少功德啊,为师还是要多谢你的。”
“我晕,我什么时候给你赚过功德了,我自己怎么都不知道?”
“呵呵!从前一直忘了告诉你,积累功德最好的办法莫过于收个好徒弟,这样无论徒弟赚多少功德,当师父的都可以分得一份,所以呢,你就是我的自动功德机啊,乖徒儿,好好干吧,多给为师挣点功德回来啊。”
周天星彻底无语了,自从修道以来,他整天都在想着怎么从别人身上赚到功德,却从来没想过,自从他被江玉郎收入门下后,本身就成了江玉郎的一台自动功德机。直到这时,方如梦初醒,顿觉啼笑皆非。
同时心头也不禁热了起来,问道:“那我什么时候才能收徒啊?我也想要个自动功德机啊。”
江玉郎没好气道:“怎么还问我这种低级问题。翻翻我传给你地记忆不就知道了,好了,我马上就要闭关了,没什么事我就走了。”
周天星忙道:“等等,师父,你去哪里闭关啊?还有,要多长时间?”
江玉郎沉默一刻,才答道:“我这次闭关,其实是要找一个完全不受外物打扰地地方推演一段天机。少则十年,多则……大概要一个甲子吧。”
“什么?”
周天星惊得差点中断了和江玉郎的联系,无比震惊地道:“不会吧?你要推演什么天机,居然要花十年,不,一个甲子是多少年……对了,六十年!不要吓我好不好,六十年是什么概念?也就是说,我很可能要等到六十年以后才能见到你了。”
江玉郎这回沉默地时间更长,足足等了一两分钟才回话:“不错。天星,说实话,其实我也不知道这次闭关以后会发生什么。当年你师祖也是等到我凝成神念后才开始闭关的,此后便杳无音讯。不知他老人家身在何方了。距今……已经超过一个甲子了。也许,你我师徒一场,今日便缘尽于此了。”刹那间。周天星明白了一切。突然间泪如泉涌。只觉今生今世,从来没有象今天这样难过,也从来没有象今天这样强烈地意识到,这个温厚长者在他生命中何等重要,同时也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做生离死别。
“不!”
他在识海中疯狂嘶吼道:“老家伙,你少拿这种哄小孩子的话来蒙我。你根本就是要离开我。不要我了。你不是说过,修道就是修的一段快乐无忧的人生嘛。当时我是听了这话才答应跟你修道的啊,既然是这样,为什么我们不能快快乐乐地在一起?我知道了,你骗我,你从一开始就是在骗我,你这个阴险地老家伙,我不许你离开我。”
江玉郎道:“我没有骗你,天星,如果你真的那么在意我们这段师徒情份,为师还可以给你一个选择,随我远离尘世,闭关修行,可是,你做得到吗?你能舍得下你的家人和朋友,还有你的爱人?”
这番话如同一记记沉重的大铁锤,一下下砸在周天星胸口上,砸得他无言以对,头脑也逐渐恢复了清醒。良久,他凄然一笑,无力地道:“我懂了,可是,我们总该最后见上一面吧,我现在就来找你。”
江玉郎轻叹道:“岂不知,相见莫如不见,否则,我又何必用这种方式和你诀别?我辈中人,难道还要效仿那些凡夫俗子,洒泪相送?”……
接下来几天,周天星一直过得郁郁不乐。江玉郎走了,如同他来时那样,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周天星不知他去了哪里闭关,也不知今生今世还有没有重逢之期,只知道他一走,心中就象被什么挖去了一大块。
除了那些曾经的记忆,江玉郎还给他留下了一些现实中的“财产”,就是那幢乡间的农舍,以及一块两三亩的农田、十几只鸡,外加一条大黑狗。房子和田地其实也不是江玉郎的,而是他向当地一户出外打工地农民租借的,只有狗和鸡才是真正属于他的。
周天星让周义随便给他编了个理由去外地出差,实际上却什么地方都没去,只一个人住在江玉郎留下的房子里,每天下地干干农活,喂喂鸡,养养狗,把之前养地两条小狗也都接了过来,闲暇时学江玉郎赤着脚板,坐在田埂上晒太阳,喝几口用大瓷缸泡的茉莉花茶,没过几天,心情倒也慢慢有所好转,只是偶尔想起当初和江玉郎在一起的情形,还是会忍不住泪湿衣襟。
周天星其实从小到大都没在农村呆过,更没有干过农活,不过却从江玉郎传给他地资料中获得了许多相关知识,因此干起活来居然也是有板有眼。经过几天实际操作后,任何人见到他在地里忙活地样子,都一定会认为他是个从小就生长在农村的农家子弟。附近的村民也都很喜欢和这个城里来的庄户人打交道,不是因为他长得帅。只因他是江玉郎教授地学生,村里人平日里没少受江教授的恩惠,对他的学生自然爱屋及乌了。
周天星也不知自己想要在这里住多久,只是觉得暂时什么都不想做,只想守在江玉郎留下地这一亩三分地上,独自舔噬心中地创伤。
只是,置身于万丈红尘中的人,又有哪个是真正躲得开俗事纷扰地。他清闲了没多久,事情就主动找上门了。
这天晚上照例和林水瑶通电话时。刚说了没几句,林水瑶就有些哽咽地道:“天星,你什么时候能回来?今天刚刚接到的通知,我的签证已经下来了。”
周天星这才想起,林水瑶也要走了,心中不觉又添了几分惆怅,不知怎地,就脱口道:“瑶瑶,人生苦短,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林水瑶在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才轻声道:“天星,你知道吗,我等你说这句话。已经很久了。我今天真的很高兴,因为你又做了一件让我很开心很开心的事。我一直没有忘记当初的约定,你也没有忘记吧。”
一种既温馨又甜蜜的气氛渐渐笼罩了电话两头。仿佛拨云见日。令周天星的心情立刻变得开朗起来,禁不住失笑道:“我当然没有忘记那个约定,只要我做三件让你很开心很开心的事,你就嫁给我。”
“嗯,我是一个很有信用的人,所以,你现在可以向我求婚了。”
周天星先是一愕。旋即失笑道:“不会吧。你这么急着想嫁给我啊。”
林水瑶却一点开玩笑的意思都没有,认真地道:“越快越好。我想在出国前把我们的婚事办了。这件事其实我已经考虑很久了。你知道吗,我既不想失去出国深造地机会,也不想回国以后才发现,失去了你。”
一时间,周天星脑海中闪过无数古怪念头,他并不是不愿和林水瑶结婚,而是一直感觉“结婚”这个词相对于他目前的这个年纪,似乎有点遥远。同时还有一个时常困扰他的问题一直隔在两人之间,除林水瑶之外,他还有别的女人。
“天星,你在想什么?”
隔了半晌,周天星终于鼓足了勇气,涩声道:“瑶瑶,如果……我是说如果,我还和别地女孩交往过,你会不会介意?”
空气立刻冷了下来,林水瑶毫不犹豫地道:“当然介意。所以,我需要一个承诺,而结婚就是最好的承诺。一生一世,只爱一个人。天星,你爱我吗?”
周天星觉得心脏快要跃出胸膛了,咬咬牙,终于决定向她坦白,微喘着道:“我不能肯定,瑶瑶,真的,我不知道那算不算爱,我很迷茫。”
林水瑶轻轻叹了一口气,幽幽道:“自从你从法国回来,我就感觉你变了很多。坦白告诉我吧,你是不是爱上了别人?”
周天星忙道:“不是,我只是不能肯定……”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林水瑶拦腰截断了,声音颤抖地道:“好了,你不用说了,我已经知道答案了。本来我一直以为,你和别人都不一样,没想到……我真不明白,一生只爱一个人,真地有那么难吗?算了,就当是我一直在自作多情吧,既然是这样,我们就分手吧。”
接着便听到喀答一声,对方已挂断了电话。
刹那间,周天星突然觉得天旋地转,眼前金星乱冒,脑中也变得一片空白,捏着手机呆立许久,突然一掌狠狠掴在自己脸上,骂道:“周天星,你是猪啊!你当你是西门庆啊,管他娘地,不就是结婚嘛,不就是一辈子只爱一个人嘛,不沾花惹草就会死吗?”
他飞快地拨回林水瑶的手机,却不料对方已经关了机,忙又拨她家里的电话,响了十几声都没人接,直急得满头是汗,突然灵机一动,想起了新凝成的神念,这时刚好可以用来找人。
当下收摄心神,将一缕神念放出体外,直接寻找林水瑶所在的位置。这里需要说明一下,用神念找人其实相当简单,只要是曾和周天星接触过的人,都会在他识海中留下或深或浅的精神印记,人地精神力其实和指纹一样,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地,只要对方处于神念可覆盖的一定范围内,心念一动,神念就能自动寻找到对方所在地位置,而且越熟悉的人找得越快,如果是寻找极亲近的人,那速度几乎和光速差不多。
因此,周天星心念甫动,那缕无形无质的神念就如离弦之箭般,向市区射去。下一刻,林水瑶的影像就传回了他识海。
黯淡的灯光下,林水瑶花容惨淡,她独自一人坐在梳妆台前,呆望着镜中的倒影。
她慢慢拿起一盒放在台上的药片,把它举到眼前看了又看,忽地惨然一笑,喃喃道:“我今天本来想告诉你,我已经有了你的宝宝,我本来想告诉你,我已经不想出国了,只想和你在一起,生下我们的宝宝,可是,直到今天我才发现,你从来都没想过和我在一起。宝宝,对不起……”
看到这一幕的周天星,活象一只被火烧着了屁股的猴子,一下蹦起两三米高,风一般卷出屋外,狂奔到车上,想发动车子时,却发现忘了带车钥匙,又连滚带爬地奔回屋里去拿,再次出门时还被门槛绊了一跤,却一点都没觉得疼,爬起来又扑向车门。
第099章 豪杰
汽车咆哮着行驶在通向市区的公路上,开车的周天星脑中一片空白,他现在完全是在用直觉开车,而且是把一辆普通轿车当成一级方程式赛车来开。
一路上他不知闯了多少红灯,甚至当尖锐的警笛声在身后响起时,依然浑无知觉。
而最过分的是,他竟然是闭着眼睛开车的。只因从始至终,他的神念就牢牢锁定在林水瑶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