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卦-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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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哲中是一点就透的人,顿时露出恍然之色,点头道:“所以你就找了张家生,张家生就找了邱本初,邱本初就把你介绍进江航了,只是我有一点不太明白,凭你的学历和资历,就算你是邱本初的亲弟弟,他恐怕也不好意思把你一下子提到这么高的位置上来吧?”
周天星一跟张哲中对上就感觉心里有点发怵,不知怎的,他总感觉这家伙的目光很有穿透力,在他面前说谎总觉得有点心虚,但事已至此,总得把这一关混过去吧,于是强笑道:“你算是问到点子上了,我一个刚毕业的大专生,一没工作经验,二没学历,人家凭什么一下子把我拔这么高?唉!你们可是不知道啊,这些天我天天吃不好饭,睡不了觉,总觉得这事透着蹊跷,不太真实,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又一下被人打回原形了。”
听着周天星声情并茂的诉苦,郑春树的火气渐渐消了,点头道:“就是啊,我怎么也觉得这事特别邪乎,那个邱本初不会是想利用你干什么事吧?反正你什么都不懂,还不是任他摆布。”
张哲中有一口没一口地抽着烟,沉吟良久,缓缓道:“邱本初这个人我知道,他老子就是邱清远,东海头一号太子爷啊,这层关系我进公司前就打听清楚了,如果说他要利用你这个小人物干什么,我看似乎没有一点必要,除非他把你安插在财务部门或者总经理办公室这种要害单位,才有这种可能。”
“啊!”
郑春树忽然失声惊叫,一双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嚷道:“我想到了,姓邱的不会是个同志吧,天星,你老实说,他是不是想爆你的菊花?要不,你的菊花早就被他爆过了?”
周天星差点被这小子气得吐血,恶狠狠瞪着他,顺手就把烟盒丢了过去,气急败坏地道:“郑春树,你小子的菊花才被人爆了,你……你真是气死我了。”
郑春树自知失言,一把接住飞来的烟盒,赔笑道:“别发火嘛,我只是打个比方,不,只是随便想想,哦,我知道了,你的菊花从来没被人爆过,还是个处男,行了吧。”随后又兴奋起来,嚷道:“管他呢,反正你小子现在坐了这个位子,以后就得罩着我们啊,哈!不管怎么说,你可是我们班第一个当官的,今天晚上说什么也得狠宰你一顿。”
张哲中却皱着眉掐灭了烟卷,道:“好了,已经发生的事没什么好追究的,关键是今后我们怎么办,天星,你也别疑神疑鬼的了,就算邱本初有什么阴谋,实在不行你也可以辞职不干的,只要万事小心谨慎,我想出不了什么大差错,关于我们之间的关系,只能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至少我们三个的档案上在校经历都写得明明白白,有心人很容易就能查出来,所以我认为,我们的同学关系没有必要隐瞒任何人,反而应该更紧密地团结在一起,在这公司里打拼出一块属于我们的天地。”
周天星叹了口气,苦笑道:“老张,张老,为什么我每次听你说话都象是在听领导作报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个人,向来游手好闲的,打拼这种事我可是干不来的。嗯,不过,既然我现在坐在这个位子上,为兄弟们铺铺路,打点打点人事关系还是没问题的。”
张哲中沉吟良久,点头道:“人各有志,不必强求。坦白说,我既然进了这家公司,就打定主意要在这里干一番事业,天星,这么多年的兄弟,我也不说客气话了,我很需要你的帮助。”
周天星终于长长松了一口气,心想这一关总算勉强通过了,虽然这是个不断变化着的世界,虽然人心的变化永远比这世界变化得快,但那种学生时代的纯洁感情他还是十分珍视,希望永不变质的,所以,如果得不到兄弟的谅解,他一定会很难过。
修道人本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寂寞的人种,所以对周天星而言,任何一份感情都是弥足珍贵的。毕竟,不管一个人可以活多少年,都只有一次人生,失去的,就永远回不来了。
张哲中和郑春树离开后,周天星再次把自己一个人关在办公室里,第一次认真思考起自己在公司里的处境和发展,不管怎么样,即使只是为了两个好友,他现在也必须在这公司里获得更高的地位,所谓副经理,说穿了,正经理分给你权,你就是副经理,正经理不分权给你,你就什么都不是。所以别看周天星在部门里职位很高,表面上是仅次于孔泉的第二号人物,其实实权还不如一个科长。因此,是时候有所动作了。
思忖停当后,周天星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跑到孔泉办公室里,把他的头从一大堆文案中拽了出来,笑嘻嘻地坐到他对面,伸了个懒腰,道:“老孔啊,看你天天都这么忙,跟孔繁森似的,兄弟我却是整天无所事事,白领一份空饷,于心何安呐。”
孔泉听出了话外有音,扔下手中的钢笔,皮笑肉不笑地道:“怎么,周经理不会是想给我老孔分点担子吧,呵呵!”
周天星分明感到对方心中压抑着的怒意,这其实也难怪人家,明明是他一上来就声称自己是个只吃饭不管事的二世祖,而且此前双方已达成了默契,现在却一下子反悔,怎叫人不怒?
可惜,周天星才懒得去管某人的心情好不好,依旧嘻皮笑脸地道:“老孔啊,兄弟可是一片好意,您可千万别想歪了,哦,我早就说过,我来江航就是混吃等死,可是不瞒你说,我刚刚才知道,我家老头子在公司里也有眼线啊,所以,这个嘛,不做点样子出来也是说不过去的哦。”
孔泉摇摇头,一副被他打败了的神气,苦笑道:“老弟啊,你也看到了,我天天忙得跟狗似的,巴不得有人来给我减轻点负担呢,怎么会想到别处去,我孔泉是那种抓着权不放的人嘛。这样吧,你打算负责哪一摊?今天我们就一起研究研究。”
周天星故作认真地侧头想了一会,掰着手指道:“我们部门现在有三个科,合同科?不行,太麻烦了,要是整天让我去审一堆合同,眼睛都要看绿了,诉讼科?那也是个烦死人的差事,整天跟人打官司,还是少碰这个的好,劳资关系科?嗯,对了,老孔,我还不知道这个科室是干什么的呢,可以请教一下吗?”
孔泉无语了。
第035章 一个箩卜一个坑
顾名思义,劳资关系科就是负责处理公司和员工之间劳资纠纷的部门,对江航来说,主要纠纷其实都来自于飞行员,由于国内飞行员紧缺,各大航空公司都在挖人,而江航的薪酬待遇在业界算是比较低的,因此造成了三十几个飞行员集体辞职的情况,然而在赔偿金的问题上,劳资双方各有各的算法,始终谈不拢,所以这事一直处于僵持状态。
这种事情其实很难说谁是谁非,劳资双方各有各的立场,公司方面肯定不希望看到大批飞行员流失的状况发生,刻意抬高赔偿金的意图也是有的,而飞行员方面,自然是条件对自己越有利越好,这世上的事本就是这样,一切纠纷都来源于对利益的争夺,没什么好说的。
话说回来,之所以专门成立一个劳资关系科,就是为了处理这方面的麻烦,不过这却是个吃力不讨好的买卖,处理好了,那是份内的事,一旦稍有差池,那就是工作失职了。对于这一点,孔泉自然心知肚明,但周天星问起他时,他只轻描淡写地道:“这个科嘛,平时基本没什么大事,只有遇到劳资纠纷的事情才需要处理一下,无非就是照合同办理,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毕竟现在是法制社会嘛。”
周天星如何不知孔泉的心思,从他进公司第一天起就看到了一群飞行员集体静坐示威,如果还不明白劳资关系科是个烫手山芋,他就是傻子了,只是他一向认为,麻烦通常也意味着机遇,真想干一番事业的男人是永远不怕麻烦的(其中不包括他本人),所以他宁愿主动接下这个烫手山芋。他之所以这么做,真正的原因其实只有一个,那就是为张哲中创造一个施展才华的舞台。
同学三年,对张哲中其人,周天星是有很深刻了解的,他出身贫寒,从小他母亲就瘫痪在床,父亲又是个不折不扣的酒鬼加赌鬼,在这种家庭中成长起来的孩子,一般都会走两个极端,一种是成为社会上的混混,一种是自强自立、性格坚忍、锐意进取,张哲中无疑就属于后者,所以周天星有理由相信,这世上能难得倒张哲中的事情不多。
和孔泉接下来的谈话进行得相当愉快,周天星一提出想接手劳资关系科的工作,孔泉马上就答应了,同时周天星感到对方的情绪很亢奋,隐隐有幸灾乐祸之意,不禁心中冷笑,但面子上的功夫还是做足了十成十。
对于张、郑二人和自己的关系,周天星在孔泉面前也是直言不讳,直接要求将二人分配到自己主管的单位,对此孔泉也没说什么,点头认可了。
最后,孔泉临时召集所有部门内的成员开了个短会,当众宣布从即日起,由周副经理负责劳资关系科的所有工作,同时非常高调地在所有下属面前表现了两位领导间亲密无间的合作关系,声称今后凡是劳资关系科的事项,他都不插手过问,随后又宣布将刚来的两个新人张哲中和郑春树分配到劳资关系科。
会议结束后,周天星做的第二件事就是把劳资关系科科长周义叫进了自己办公室,关上房门后,亲手给他泡了杯茶,发了根烟,然后坐回主位,一眨不眨地盯着他那张皱巴巴的、看似恭顺无比的老脸,冷不丁冒出一句:“老周啊,你心里恨我,我知道。”
周义的脸刷一下白了,刚要开口说点什么,却被周天星一个手势止住了,又道:“不用解释,这很正常,我不怪你,人嘛,就算泥人也是有三分火气的,你老周这么多年兢兢业业为公司卖命,而且本来就是法律工作室的主任,论业务、论资历、论人品,我周天星拍马都赶不上你,那么,我凭什么能压在你头上呢?”
周义一张老脸涨得通红,刚要回话,却又被周天星抢在了前头:“老周啊,我告诉你,我今天能坐上这个位子,不靠别的,靠的就是和邱副总的关系,我承认,这种行为很无耻,但这就是现实,我,周天星,就是爬得比你高,你服,也在我下面,不服,还是在我下面,除非你辞职不干。”
这番话轻描淡写地从周天星口中说出,周义的脸色却是白了又红、红了又青、青了又紫,最后涨成了猪肝色,而且他几次想要说话都被周天星抢在前头,一口气憋在胸口发不出,突然啪一声,把茶杯摔在地上,溅了一地茶水,低吼道:“你小子神气什么,不就是个太子党嘛,辞就辞,老子不干了!”
周天星淡淡一笑,道:“不要冲动嘛,老周,至少先听我把话说完嘛。不错,我就是个太子党,所以我一生下来就比你们这些人优越,这是其一,我想说的第二点是,我不会永远霸着这个位子,也不会在这个位子上坐太久,呵呵!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吧。”
周义脸色稍缓,凝目望了他半晌,眼神中的意味相当复杂,随后重重叹了一口气,道:“你是领导,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无话可说。”
周天星又是一笑,慢条斯理地抽了一口烟,当领导的感觉真好,他现在已经有点享受这种高居人上的滋味了,忽然道:“老周啊,你知道你为什么升不上去吗?”
“这有什么好说的,上面没人呗。”周义没好气地道。
“那你觉得,我这个人怎么样?我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