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色,倾城皇贵妃-第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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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静的殿内,忽然想起了徐欢的尖细的声音。
“陛下,丽妃娘娘求见。”
闻言,皇甫瑨霆抬起头来,脸上闪过一丝诧异,略一思索后,道:“让她进来。”
“是,”徐欢应声,准备去请丽妃进殿,不料一转身就见到丽妃款款步入了殿内,他急忙敛衽行礼,“见过丽妃娘娘。”
“免礼,”丽妃淡淡的看了徐欢一眼,竟抬手示他出去。
徐欢微愣住,转头去看皇甫瑨霆,却见他微微点了一下头,徐欢这才放心的退出殿外。
“你来做什么?”皇甫瑨霆冷眼望着丽妃,仿佛很不想看到她。
倒是没想到,她竟会来,自从他带她回宫开始,她一次都没有来过宣政殿,除去她不请自来,就算是他宣她来,她也不会来。
可她今日,却莫名其妙来了。
“怎么,臣妾不能来么?”丽妃微微一挑眉,“想来臣妾真是很不待见,”
看丽妃面色淡淡,眼中流光潋滟,透着一丝诡异,皇甫瑨霆沉住气,又问道:“你有话要说?”
丽妃娇媚地笑起来,扬起下巴望着皇甫瑨霆,“臣妾来送陛下一样东西。”说着,将手从宽袖中举了起来,露出一截藕臂,只见那青葱般纤细的手指拈着一朵大红花,模样好似重瓣扶桑花一眼,鲜红的颜色,好似血一样,极是刺目。
皇甫瑨霆原本面容冷峻,但见了丽妃手中的花朵,却是脸色大变,恍惚透着一丝惊骇,冷声问道:“哪里来的!”
丽妃将拿花朵置于鼻端轻嗅,神情似有惊讶,“陛下真想知道么?只怕陛下知道了该要失望伤心呢。”
皇甫瑨霆眯了眯眼,冷声又问:“谁给你的!”
丽妃巧笑倩兮,看着皇甫瑨霆冷峻如冰山的脸庞,心中好不快意,悠了半响,才慢声说:“皇贵妃……送于臣妾的。”
闻言,皇甫瑨霆心中又是一震,脸上交替着失望、震惊、不可置信和痛心。丽妃见到他这副神情,轻声又道:“陛下若是不信,大可前去查看,重华殿的大殿里,摆得满满都是呢。”
转眼去看丽妃,却见她眼中存着一抹挑衅,唇边是惯有的讥笑,皇甫瑨霆只觉气血迅速上涌,一股脑冲向脑门,教他的理智瞬间就消逝匿迹。
是李贵等不及了还是她等不及!
不及多想,他蓦然起身,快步走出殿外。
身后,丽妃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眼中浮现一丝得意,低头望了望手中的花儿,轻声笑了起来。
“都是你的功劳。”
皇甫瑨霆绷着脸走到殿门口,就见到俞墨正徐欢在说这话,俨然是刚来到,正要叫徐欢去通禀。见了他急忙跪地行礼,他却是不理会,绕过他们就往外走。
俞墨见状,忙追了上去,边走边道:“陛下,臣有要事禀告。”
皇甫瑨霆脚步未停,只冷冷道:“改日再说!”
“陛下……是有关于星辰子的事。”俞墨心一急,便说了出口。
皇甫瑨霆闻声停住,身子似是不经意一晃,半响才回过头来,望着俞墨的眼眸竟微有湿意,“你说什么?”
“陛下……”俞墨惊诧的叫了一声,随后道:“在贵妃娘娘的寝宫里。”
皇甫瑨霆深深吸了口气,像是在极力忍耐着自己的怒气,过了半响,方才转过身往重华殿行去。
俞墨快步尾随其后,不时担忧的望着皇甫瑨霆,心中忐忑不安,但见皇甫瑨霆面色凝重,他想说句宽慰的话也说不出来,不知该如何说,因为那也是事实。
真是想不到李贵竟然又故技重施,他以为当年只用一把火烧了就可以毁掉所有证据么,还以为他会出什么意想不到的诡计,真是高看他了。
唉,只是可怜了陛下和贵妃娘娘两人,这要纠缠道何时才到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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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走到重华殿,老远就听见琴声悠扬,袅袅娜娜的传进耳朵,轻而易举的搅动着心底的那根弦。
皇甫瑨霆的脚步缓了下来,却未有停伫的迹象,他边走边抬头望着不远处的大门,脸上浮现一丝沉痛之色。
走近了才听清,弹的是《子衿》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青青子佩,悠悠我思
……
他有多久没听过她弹琴唱曲了?再次听到,却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他满怀盛怒,去找她兴师问罪。那么她呢,是已经料到了他会去找她吗?
每走近一步,心似乎就往下沉一些,伴着无助的呐喊与喟叹,盈盈,你要这样待朕?!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呵,她的心如何,他真是越来越看不清,或者说,每每他想要相信她的时候,她就会做出让他失望的事情。
一路疾步往殿内走,身旁见了他的宫女太监们默然跪拜在地上,他不予理会,听着这悠扬琴声,只觉心头恼怒竟渐消减退,却见进了内殿的那一刹,又抚上心头。
望着那一抹鲜红之色,他只觉心头像是被狠狠剜着,血肉模糊,再听她指尖下缓缓流淌的悠扬之声,心中只剩下了恨与讽刺。
蓦然挥手,将身旁几上的一盆…花推落在地上。
砰一声巨响,伴随着瓷盆破裂的刺耳之声,琴音亦戛然而止。
盈琇原本是低着头,一门心思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他来,她也不知道。冷不防听到这么大声响,让她吓了一大跳。指下琴弦也像是受了惊吓,嗡一声断裂了。她粹不及防,指尖被琴弦反弹所割伤,瞬间就见了血。
她怔怔望着自己的手指,愣了一瞬,才拢起袖子将那手指裹住,心底却有一丝不好的预感。抬头,望见他冷着一张脸,眼中似有盛怒与沉痛,变幻莫测,叫她心底更加不安。
123、你怎么下得了手
她怔怔望着自己的手指,愣了一瞬,才拢起袖子将那手指裹住,心底却有一丝不好的预感。抬头,望见他冷着一张脸,眼中似有盛怒与沉痛,变幻莫测,叫她心底更加不安。
指尖破裂的地方传来隐隐刺痛,她眉心一动,缓缓握紧手指,眼睛却是眨也不眨的望着他,心底暗暗告诫自己不可低下头。
每每见到他这样的神色,她就忍不住害怕,却硬逼着自己表现出一幅泰然自若的样子,只为了让自己表现得不在乎,什么都不在乎……一点一点的给自己下咒,告诉自己不管他做了什么,她不在乎。不会在乎,就不会难过,就不会心痛,更不会介意。
她抿抿唇,“陛下怎会来?”
皇甫瑨霆看她若无其事的样子,唇角一弯,却是笑的无力,“对啊……朕为何要来?”他缓步走近她,神情紧绷得像一更拉满的弦,一触即发,语气也像骤然解冻的冰,“这要问你!”
盈琇用力握紧衣袖,感觉指甲的黏稠又多了一分,想必,那血已侵染了衣裳。她一动不动的坐着,仿佛在等着他的靠近。
“臣妾愚昧,不知陛下何意。”
“哼……”皇甫瑨霆冷哼一声,目光沉沉如一支支尖锐冰柱,齐齐射向她,可她却似毫不畏惧地直视他。
每走近一步,仿佛感觉与她的距离又拉远了一些,明明这是走近她的,却感觉那么触不可及,真是矛盾的想法。
身体是接近了,可是,他和她心里的距离,有着再也跨不过的沟壑。
他与她,怎会变成这样?
从知道她身份的那一刻开始,他就日夜处在挣扎之中,以她的身份和私自逃出宫的事情,他随便按个罪名就可以至她于死,可他却下不去手……
舍不得,放不下,更忘不掉,想来,他与她共同经历过的事情,虽有悲伤难过,可如今想来只剩美好,那些心痛的感觉,随着时间的推移和现实的演变,渐渐地竟变成了一种怀念。
是的,怀念。
或许当时是难过而纠结的,可后来再想起来,那些回忆都是最最珍贵的。
如今,就算想回去,也回不去了。
终于走到了她面前,他在琴案前站定,居高临下的睥睨着她,“殿外那花儿,如何来的?”
盈琇的目光随着他的走近渐渐上移,头也微微仰了起来,听到他突然一问,她心底猛然一惊,难不成……
她虽是神情淡然,可心底早已因他那句话而惊起波澜,如意对她说过的话,似乎还言犹在耳,一声一声响彻在脑海中。
事成之后,便可与老妇人团聚。
团聚……呵,眼前的他这幅神色,想必已经知道了,那么她还有希望吗?
她深吸一口气,如是道:“从御司坊领的。”
话音刚落,嗡一声闷响,他一掌砸在那琴弦上,伴随着琴弦袅袅的余音,自他掌下传开来,好似他口中那沉闷的声音一般,竟是令人生畏。
“当朕是傻子么?!”
盈琇浑身一颤,好似受了惊吓一般,眼中透着几分惶恐,张嘴嚅嗫了几下,却没说出话来,而后便低下头去,许久才轻声道:“臣妾不敢。”
闻言,皇甫瑨霆像被蜜蜂蛰了一样,猛然一扬手,将那琴推落在地上,一直强忍着的怒气,也随之爆/发。
伴随瑶琴落地的声响是他的怒吼声。
“都筹谋弑君了,还有何不敢!”
随着那瑶琴落地,盈琇的心也仿佛被摔了一下,猛的一阵抽疼,她抬起手按压在胸口上,仿佛在安抚自己仓惶惊恐的心。
她蓦然抬头望着他,但却无言以对,只因他说的都是事实,她根本无从辩驳。
他见了她这幅神情,冷笑道:“怎么,默认了?要不要朕来向你说一说这花是何来历?”
“臣妾……还请陛下明示。”
盈琇正愣着,有些不知所措地望着他,事到如今,她似乎也没什么好说的,他说的对,事实本就是如此,她……确实是要谋害他。
只是,那花到底是何来历,她真是不知,只听如意说要与那香料一起,才能发挥作用。可如今看他反应,分明是知道这花,而且,很憎恨。
恼中忽然闪过方才俞墨望见这花的神色,想来,他也是知道的,那么是他告诉他的么?
未及多想,又听到他沉声问:“你怎么下得了手?”
“……”盈琇怔住,心虚的垂下头去,
怎么下得去手?
是啊,她又怎么下得了手?
一边是她的娘亲,一边的心爱的他,她夹在中间左右不是人,两边都是割舍不得,她也害怕这一天的到来。可这一天还是来了。
而如意说的话、做的事,根本就由不得她拒绝,事实摆在眼前,她只能一边祈求娘亲相安无事,一边祈求他不要来。
却没想到,他还是来了,而且,还知道这花的来历,更知道,她摆放这些花的目的。
他问她怎么下得了手?却始终不问问她为何要这样做?他始终都没想到过,她是不是被逼无奈,只知道一味的指责她。
可是,这又怪得了谁呢?他与她的身份,生来便是敌对,她的爹千方百计要篡夺他的皇位,而他,亦是千方百计想要除掉她爹。
这样一个对立身份,也难怪,他不会站在她的位置去想一想。或许,他知道她只是一个棋子,可却没有想到她为何甘愿当这枚棋子。
就算她说她是有苦衷的,他会听吗,会信吗?
不会的,她已经失望太多了,再不敢去奢望,连想都不敢想一下。
皇甫瑨霆看她沉默,心底更加气愤,她竟是连一句辩解都没有!就这么默认了,当真是枉费他对她的信任。
就在几天前,他才下令,命徐欢不必再送避孕汤药给她,心底竟衍生了一个要她给他生下皇嗣的念头……
熟知,一转眼,她就已准备要谋害自己。
好不容易,他对她原本的报复心理,稍稍有些想要放弃的念头,可她却轻而易举地就将他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