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尊邪皇-第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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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牢笼之地,取回皇剑,展不歌,当诛!”
声音传出,漫天金莲显化,无穷灵雨降下,随后,仿佛漫天神佛在吟唱,那声音一遍又一遍回荡在整个天地之间,震动人心。
“拿回皇剑,护展不歌周全,他当为我第九传人!”
又一道声音响起,天宇轰鸣,黑色火焰铺地,燃放剑形火晶,这黑色火焰中蕴含灵力,凡是被其燃烧之物,全都烁烁生辉。
而伴随着这些异象的显化,是众生的惊呼。
皇剑在牢笼之地!这一消息可谓让全部人族激动哗然,皇剑是什么?人皇之剑,天地初始便已存在,和天地同生,圣人掌握,有证无上人皇大道之位的机会。
但更让世人震惊的是,圣人口中的这个人,展不歌,是谁?一个牢笼之地的人,竟然被圣人亲口点出,并让两方圣人起了争执,一方要杀,一方要护,更甚至,被圣人亲点,当为圣人第九传人。
这是多大的荣幸!能被圣人亲点,就算是大帝都不能如此!
浩浩荡荡中,天地动荡,风云涌动,沉寂了三万年的天地,就此开始动荡。
在妖族一方,更是震荡不断,出现种种举动。
一时间,天翻地覆,风云骤变。
而在古月前面的蛮山一处大地中,千万人呆立在原地,无人敢妄动一下,千万妖族匍匐,瑟瑟发抖。
看向展不歌的目光,就如同看着魔神一样,敬畏,恐惧。
“你们怎么不跑了?”展不歌转身,看向大地上黑压压的人族和妖族。
轰!
他一句话说出,顿时成为了万千生灵崩溃的催化剂。
一阵烟尘飞扬,所有人和兽再次轰然而逃,没有人敢再面对展不歌。
甚至听到展不歌这三个字,就让他们颤抖,面漏惊惧。
逃,不顾一切的逃。
血剑斜斜拉动,展不歌向前迈步:“逃的了吗?”
他走动中,眼睛中血红色的邪光越发炽盛了,血红色的发丝飞扬,就像绝世大魔在巡视天地。
“收剑……收剑……”
突然剑,他手中的剑轻轻颤抖一下,里面传出一道虚弱的声音。
剑只是颤动一下就不再动弹了,不仅不动,反而血光更加炽盛,圣血蠕动,至邪至妖的气息狂增。
但展不歌却停下了脚步,整个人立在原地,一动不动,任由这血剑如何的散发邪异,他都一动不动。
“师……姐。”
呢喃声从展不歌的口中传出。
他眼睛里面的血红色,突然间忽明忽暗,他眉心的新月虚影沾染的血色,也闪烁不定。
刚才那声音是杉星沫的,熟悉的声音直入展不歌内心最深处,如同黑暗中升起的骄阳之光,势不可挡,穿破一切黑暗和虚妄,直指他内心深处。
很快,展不歌的身体颤抖起来,神色扭曲,一会狂邪,一会悲痛,一会淡漠。
“收剑……”
嗡,血剑又轻轻颤抖了一下。
唰!
展不歌霍然抬头,圆目大睁,仰天长啸:“师……姐!”
这一声怒吼,就像是一个被埋葬于炼狱中的冤魂,在千万年后破狱出世而发出的宣泄。
其中无穷悲痛、不甘、愧疚交杂,声音凄厉惨然,直叫人听得心撕肺裂。
在这一声长啸中,展不歌眼睛里透出一丝清明亮光,满身邪意消散了一些。
锵!
他迅猛如雷,带着无尽复杂之意,狠狠将血剑归鞘,发出一声仿佛地狱大门被咔嚓一声关上的震响。
吼!
在妖剑归鞘的刹那,一道若有若无的兽吼传出,其中不甘浓郁,仿佛要撕裂天地。
在长剑归鞘的瞬间,天地为之一静,仿佛时间停止流动,空间停止转动,一切的一切都陷入在沉寂之中。
只剩下展不歌一个人凌空而立。
唰,变化很快在展不歌身上出现。
先是他血红色的眼睛,其中血光消散,露出漆黑深邃的瞳孔,遂即,他满头血红色的发丝,迅速变化,缩短到肩部,颜色转变成原来的黑色,最后他满身的邪狂气息,消散的一干二净,一缕缕血色的气体从他身体里飘散出来,随风而逝。
这飘出的气体,好像带着了他体内一切邪异,就像被抽出的毒渍,一点点抽离展不歌的身体。
并且,还有展不歌的灵力。
扑通!
一切都变化成从前模样的展不歌,顿时从九天掉落下来,坠落进血湖之中,掀起一片血色的浪花。
第106章 落幕
湖泊血红,黏稠的鲜血流动,其中沉浮密密麻麻的尸骨,无数张绝望的面孔,带着死气飘在湖面上。
这里的画面,不论是谁,看上一眼就终生难忘,恶心欲吐,这不是人间该有的场景,就算烈火炼狱都不该有如此震撼人心的画面。
死尸无数,怨气滔天。
而在这血湖之中,突然有一道人影翻出水面,血水在他身上浇灌,满身鲜血淋洒,头发被血水浸湿,衣服彻底成为了血红色。
这人正是展不歌。
一出湖面,入目就是百万尸骨,十丈血湖充目,让展不歌心脏咯噔一颤,悸动的发抖。
遂即他俯下身子,干呕不已,呕吐中血水涌出,洒了一片。
“师兄……”
三万古月弟子呼唤,看着他此刻呕吐鲜血的模样,内心复杂。
此地除了古月众人外,一切生灵全都退散了,疯狂的逃离,就算看到展不歌变回了以前的模样,也没人敢迟疑半步,反而奔逃的越发快速。
远处烟尘漫天,血湖中却寂静如冬。
展不歌从血湖里一步步走出,大脑一片空白,心中没有了任何念头,也听不到任何声音,看不到任何事物。
三万古月弟子对他的呼唤,展不歌好像听到了,又好像没有听到,只是不停的迈步,一步又一步,看起来失魂落魄。
所有古月弟子,目光全都紧紧放在他的身上。
只见展不歌全身被血水浇灌,此刻,那直挺的腰背,也弯缩了下去,低着头,深埋在怀里杉星沫的尸体中,目光涣散,脸上苍白的可怕。
看着全身湿透的他,瑟瑟发抖从血湖里一步步走出,就仿佛从另一个世界走来的异客一样,所有人只感觉他无比的孤独。
一种与世隔绝,不容于世的孤独感弥漫展不歌全身,仿佛这片天地下,只有他一个人,独自漫步在天涯。
这种孤独,看起来是如此的无助,更多的还有一种委屈。
好像天地将他摒弃,所有人都抛弃了他,他仿佛站在整片天地的对立面,和世人不容,又好像整片天压在了他的身上,让他举步维艰,孤独无助,一个人承受着莫大的压力和委屈。
风吹过,吹不动他湿淋淋的头发,吹不动他怀里头死死抱着的冰冷尸体,就这样沉默无言,一步步走出血湖,朝着远处坍塌了半边的肃剑峰走去。
迈步中,他不时颤抖,身形渐行渐远,影子在脚下拉的很长很长。众人看在眼中,只感觉他孤独无助的感觉越发浓郁,好像夜幕下的孤月,细数着千万年的凄凉。
“展师兄他,他怎么……”
“和他最亲近的星沫死了,又有百万条人命压在他身上,他有无尽的愧疚,更有比这血腥还要浓郁的委屈。”张路远看着远处一步一颤抖,萧瑟背影渐渐远去的展不歌,苍老的脸上闪过丝丝不忍,沉重的叹息。
“杀百万人的时候,不是真正的他,更何况,那些人也该死,这不怪师兄!”
“是啊,那时候,师兄被圣血的邪念侵染,完全不是他的本心,这百万人的债,不是师兄的债。”
“可杀就是杀了,如今,百万尸骨沉浮,一面血湖在这里荡漾,以不歌的性子,他纵然万分委屈,也不会推迟这责任。”张路远颓然叹息,仰头朝远处已经消失在众人视线中,只剩下一道影子缓缓消失的展不歌看了一眼。
看着消失的展不歌,所有人只感觉他像一头遍体凌伤的孤狼,在寻觅没有人的角落,然后独自舔抵伤口。
明明是被凶残猎人逼迫,他才不顾一切的反扑,可最后,一切过错都归于了他,即便他本已经遍体鳞伤,可这天地还不忘洒下一把盐。
顿时,古月中有悲声响起,一些女弟子带着哭腔哭喊:
“这太不公平了,为什么一切后果都要师兄一个人承担!如果不是那些人贪生怕死,如果不是他们从始至终的针对我古月,师兄又怎么会拔出那把剑,这一切都是他们逼得,他们犯下的错,为什么要压在师兄一个人身上!”
“老天,你为什么一直欺压我古月,为什么要折磨我师兄,他没有错,他没有错啊!错的明明是那些可耻的人,更何况,我师兄失去了星沫师姐,他本就伤心欲绝,你为什么还要这样对他!”
天上风怒吼,如鞭子一样抽打着大地,抽打着远处展不歌的身体,让他颤抖的越发剧烈了,让他双肩收缩的更靠近了一些,几近蜷缩。
近处,血湖的水被激荡起波浪,泛起阵阵血腥。
“如果可以,我古月愿意替师兄承受这百万人命的罪孽!这罪孽,千不该,万不该是不歌师兄的啊,老天,你的心好狠,你让他怎么渡过这绝望,你可看到了他的无助?你可看到了他的孤独和委屈!”
“绝望和委屈都不是他应得的,他本应被无尽人族崇拜,是他力挽狂澜退去了妖族,更是他斩杀了将会灭绝人族的化玄大妖,是他一个人拯救了亿万人族啊,他是人族的英雄,可到头来,为什么要让他如此冤屈和绝望!”
不平的呼声在古月弟子中接连传来,三万残存古月弟子,看着周围遍布的同门尸体,心中痛更浓。
遥想以前,十万古月弟子,屹立山巅,迎着朝霞齐齐舞剑,迎着落日结伴而散,日积月累的修炼,日夜不停的修炼,一切都是为了背后的人族,在妖族肆掠时,不受妖族凌辱。
这一战谁的功劳最大,古月弟子!古月展不歌!
这一战除了那该死之外人,谁的血洒的最多?古月弟子!
可一战过后,谁最惨痛?还是古月!
山门倾塌,大半同门长眠。
仅此也就算了,可这退去人族浩劫的英雄,付出惨痛代价后,获得的是什么?是绝望,是孤独,是后悔,是无助,和无尽的委屈!
但无论如何,百万条人族的生命,是死在展不歌手中,这一点就足够让人族唾弃,足够让天地将他摒弃!
逃离的人族修士在恐惧和怨恨,展不歌在他们心中成为了禁忌,也成为了恶魔,屠杀百万人,所有人在畏惧之余,更多的是怨恨和唾弃。
人们才不会去想,如果没有展不歌,死的人也就不会只是这百万人了,而是亿万生灵全死的局面。
人们才不会去想,用百万人换了亿万人永世感康,是多么划算,人们不会去想这些,他们只要知道,展不歌一个人屠杀了百万人就够了。
顶着如山岳压身的压力,怀揣着无尽的复杂,展不歌一步一步向前走去,背对着众人的背影,萧瑟,凄苦,还有一种无法言语的委屈。
但展不歌感觉不到委屈,感到的只有沉重,好像整片天都在背上,压的他喘不过气,每一次呼吸都费尽全力,每一口空气,都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