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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后宫--权倾天下-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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泪水就要涌出了。“月华,傻丫头,在想什么呢?”极温柔的声音在背后响起,一回头看见他眸子里瞳仁清亮,黑得几乎能瞧见自己的倒影,直要望到人心里去似的。我心里如绊着双丝网,何止千结万结,纠葛乱理,竟不敢再与他对视。将脸埋在他胸前衣襟上,那襟上本用金线绣着盘龙纹,模糊的泪光里瞧去,御用的明黄|色,狰狞的龙首,玄色的龙睛,都成了朦胧冰冷的泪光。唯听见他胸口的心跳,怦怦的稳然入耳。一时千言万语,心中不知是哀是乐,是苦是甜,是恼是恨,是惊是痛。心底最深处却翻转出最不可抑的无尽悲辛。柔肠百转,思绪千迥,恨不得身如齑粉,也胜似如今的煎熬。皇帝握着我的手,却慢慢的攥得紧了,距得近了,皇帝衣袖间有幽幽的龙诞香气,叫我微微眩晕。他弯腰轻轻的抱起我,走到杏黄鸳鸯丝帐后,放到松软的床上,我仍然蜷着腿伏在他胸口,听着他沉稳的心跳。长发如墨玉流光,泻展在他襟前,他伸手握住我的一束秀发,低声道:“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我并不答言,却捋了自己的一缕秀发,轻轻拈起他鬓边的发丝,将那根长发与皇帝的一丝头发系在一处,细细打了个同心双结。烛火朦朦胧胧的透进来,却是一帐的晕黄微光漾漾。
  半梦半醒之间,听见外面有吵嚷之声,“什么事?”李君宇不跃的问着,我亦睡眼惺忪的醒来。“回皇上,是流芳宫那边走水了,不相干,已经救下去了!”杨文简在纱窗底下恭声答应着。我一听呆了一呆,流芳宫,难道是……“唔,让内务府的人去收拾,再派人去火神跟前烧香!”李君宇翻过身,仍然抱着我,见我有些怔忪,以为我吓着了,拍着我的肩膀笑道:“不相干的,那里废弃已久,内务府早请过旨要拆除重建,因为政务繁忙朕还没有批,这下可凑巧,一把火到烧了个干净,竟不用人力!”
  参考: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张生《千秋岁》
  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汉;卓文君《白头吟》
  泪尽罗巾梦不成,夜深前殿按歌声。
  红颜未老恩先断,斜倚熏笼坐到明。白居易《宫词》
  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
  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李白《宣州谢佻楼饯别校书叔云》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请勿转载!
第18章苦肉计]
  心中念想着流芳宫那把莫名的火以及李君岳怪异的举动,直觉得奇怪,为什么他会在并不熟悉的我面前自揭疮疤呢?是隐忍多年忍无可忍还是别有心计?一夜辗转难眠。三更时分,些微听见“哗哗”的雨声,只觉得轻寒入幕,不由得紧了紧身上的纱衾,鼻端一痒打了两个喷嚏。“可是凉了?”李君宇听到响动,温热的手覆上我的额头,借着昏黄的灯光,依稀可以见着他的眉头皱起来,“怎么有点烫?”他撑起来,我拉着他的手,“不碍事的。”他瞪了我一眼:“快做娘的人了,还是这么不小心,教朕怎么放心?”我脸上一热,松开了手,向内里翻了个身。他随手披上起夜的貂颌满襟暖袄,扳过我来,眼中满是关切:“别使小性子了,朕宣太医来看你可好?”我睁眼看见窗户上的银红窗纱一鼓一鼓的,象小孩凑在上头往里吹气,叹了声:“凄风冷雨的,也只有三郎才会把人从热炕头上拉起来。要看也好等到天明再说吧。”他低低的笑了,点着我的额头:“就你会怜惜别人,却照顾不好自己,明儿病了,叫你自作自受!”他撩起帐帘向外唤着:“来人!”挽翠急急的掀了帘子进来,跪在地下,“去,给你们主子做碗姜汤来。”挽翠答应着去了,不多时便用填漆小茶盘托了个青瓷碗来。李君宇接过来,一勺一勺的喂我,喉咙火烧般辣忽忽的,身上也暖和了些,“可好了些?不行还是叫太医来”他关切的问着,我摇摇头,向里面躺下,“吃了热食,身上好多了。”他脱了暖袄,躺到我身边,一双有力的手环抱了我,温热的风吹到我耳边:“你总叫朕担心!”
  夜色渐淡,天慢慢转白,不觉已是五更时分,他要起身准备上朝了。我觉得有些鼻息声重,懒怠动弹,却仍是挣扎着披了件大衣裳要起来服侍他梳洗,他见我双颊通红,伸手一摸,只觉得烫手,眼神里便有了几分气恼:“看看,不听朕的话,这下可真烧起来了!”见我要下床,更是不悦:“还不回去好生躺着,这里又不缺奴才。”挽翠用火褶子把烛台上其他的粗根红烛也一一点燃,照得室内通亮,烛油沿着鎏金架滑落,未及多远就又凝固住,层层叠叠,鲜红一片,姿态狰狞,让这蜡烛的眼泪看着颇为触目惊心。我看着跳动的火苗,笑了:“臣妾不能总仗着皇上的宠爱失了礼节,要是传出去可不好。”此时,亚兰带着几个丫头端了沐盆,胰子,手巾,粑镜等物鱼贯而入,他剑眉一跳凌厉的扫视了屋子里的奴才一眼,沉声道:“谁要是多嘴,朕叫她永远都说不出话来!”我走过去,轻轻的扣上他中衣的盘扣,理了理他有些凌乱的发,“妻子帮丈夫梳洗也很应该呀。”他无奈的笑了,“等会就去叫太医来,可再不能拖了。”我点点头,突然觉得有些头重脚轻,天旋地转的,忙把头靠在他肩膀上,喘着气。“怎么了?”他紧张的看着我煞白的脸,“快,去传太医!”他回头向亚兰吼道。一股绵绵的疼痛从小腹蔓延开来,全身如坠冰窖,抖得厉害,我咬着牙齿,“没有……没有什么,三郎还是快准备上朝要紧。”眼前一黑,一头栽了下去,隐约听见他急怒的吼声和一片尖叫。
  朦胧间听见李君宇的气急败坏的吼声:“大人孩子都不许有事,否则让你们都殉葬!”“是,是,微臣自当竭尽全力!”几个惶恐的声音答应着。“三……”我想要开口说什么,却觉得全身象是被几十两车碾过似的,酸痛无力,无数的金光在眼前闪烁,我强撑着的一口气尽泄,立即又昏厥过去。我身子剧痛,无形中有好几只大手把我向不同方向拉扯,我好似立即就会如气泡一样四分五裂。
  “醒了!醒了!”感觉一个人扑到床前,刚欲碰我,正在我身上扎针的人阻止道:“皇上,不可触碰!”身上的痛楚越来越大,眼前的人影也越来越分明。我凝视着李君宇,南柯一梦,再相见时,竟有一种隔世的感觉。他柔柔目视着我,眼中都是无限怜惜哀悯。我突然心下一沉,暗叫不好,便要挣扎着坐起来,带着哭腔望着我的肚子,“孩子,我的孩子!”“别怕!别怕!”他抓住我的手,颤声道:“我们的孩子保住了,他好好的,没事!”“真的?”我呆呆的看着他,他郑重的点头,又柔声安慰着:“太医说你身子虚弱得很,快躺下!”心头的大石落地,我温顺的躺下来,看着他布满血丝的双眼,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亚兰红着眼,往紫砂小熏炉里放了安息香放在我床头,我凝视了他一会,疲极倦极,双眼渐渐合上,在安息香的温和气息中,再度沉沉睡去。
  睡睡醒醒,醒醒睡睡,一切影象都好似是梦。待心中渐渐清醒明白,恐惧霎时又起,猛然睁开眼睛叫道:“三郎!”身旁立即有人答道:“主子!”回头一看是亚兰,我心中松了口气。亚兰喜道:“主子真醒了。”我看着亚兰憔悴不堪的面容道:“苦了你了。”亚兰话未出,泪先掉,急急擦去眼泪道:“奴才等铸成大错,万死都不足抵偿。只不过放心不下主子,不然早就该去和皇上请罪了。”我无力的笑了笑,身子有些软,正要躺下,听见窗下“嘟噜嘟噜”直项,亚兰低声说:“小螺和挽翠用银吊子煎药呢!皇上今儿早朝去了。主子昨天昏迷了一天,皇上也没去早朝,一直守在这里,晚间也就歇在这边。今儿看主子情形好多了,加上姚大人他们再三保证不会出问题,这才去的。”我出了会子神问:“那我晚上迷迷糊糊要水喝,是谁服侍的?”亚兰道:“我们都在外间守着,里面只有皇上。”话音刚落,小螺和挽翠一人托着个木盘进来,见我醒了,都是满脸喜色,一面请安一面道:“安太医说主子今日就会醒来,让我们备好饮食,真是神医。”
  挽翠半跪在床边服侍我用膳食,一个个红枣漂浮在汤上,闻着清香无比,吃着软糯甘甜,禁不住多吃了几口,床边围着的三人都喜笑颜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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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用完膳吃完药,让亚兰挽翠帮我擦洗了一下,收拾停当,觉得身子轻松不少。两人正在收拾,小螺进来回道:“姚大人、安大人来给主子请脉了!”亚兰拿了个大迎枕垫在我身下,放下暖阁的罗帐,我单从幔中伸出手去,放在金丝绣墩上。姚靖和安净琪各自细细的诊了一回脉,写了签子交给随身的小太监,让他们去御药房抓药来,“娘娘,经微臣诊治,龙胎已渐稳固,不必太过担忧”姚靖面露喜色。我点点头,吩咐亚兰把罗帐挂上去,又道:“去给两位大人砌茶来。”亚兰会意,带着其他奴才退了出去,我向姚、安二人点点头:“两位大人都坐吧。”他二人方告谢在桌子边坐了下来,亚兰端了两盏茶来搁在他们前面,“大人请用!”我半闭着眼歇了一会子,看着头上雕花床架上悬挂的绣花香囊,低声道:“两位大人,本宫这病来得凶猛,几乎连龙胎也差点失去,全靠两位大人全力救治……”两人一听,放下茶盅,跪到地上,“奴才无能,护主不力,实不敢领功!”我淡然一笑,并不让他们起来,“可知这病的缘故?”姚靖道:“娘娘的确身染风寒,外感内滞,不过……”他看了安净琪一眼。“不过这些不足以影响到龙胎,实是因为外物所致!”安净琪接口道。“是什么东西,可查清楚了?”我挑高了眉毛看着他们,“奴才等已经详细查验娘娘屋中各物,发现是点的蜡烛有问题”安净琪从随身的医箱里拿出一根半截的红烛来,“经奴才二人仔细查验,有人将麝香粉末掺进蜡烛之中,娘娘屋子里多焚烧香料,所以轻易觉察不出”姚靖磕头道。我一惊,极目四顾才发现屋中所有蜡烛已经全部更换,“这事情皇上知道吗?”我问道,姚、安二人互看一眼,齐声道:“没有娘娘的旨意,奴才不敢告知皇上,还请娘娘示下!”我笑向一边的亚兰和小螺道:“还不快把两位大人搀起来?”两人上前扶起二人,我又拢了拢耳边的碎发,点头道:“两位大人这事做得妥当,以后就常到本宫这里走走,帮着检查一下日常用物。”“奴才知道”两人答应着,我向里翻了个身,“本宫说了这会子话,也有些乏了,你们忙去吧。”“奴才告退,娘娘保重”亚兰领着二人出去了。
  “那些蜡烛是谁去领的?”我一下子坐了起来,小螺慌忙上来扶着我:“回主子,是小常子去内务府领的。”“他人在哪里?”我咬牙道,“如今已被奴婢锁到西边的小柴房去了”小螺答应道。“去,把他带来,但是不要让别人看出端倪”我冲她点头,赶巧亚兰和挽翠掀了帘子进来,“主子,你怎么起来了,才刚好些!”亚兰嗔道。“哪里就有那么娇贵?”我示意她不要紧张。不一会,小螺和小常子一起进来了,小常子全没有往日的伶俐劲,脸色灰灰的,象只斗败的公鸡,一进门就跪到地上,猛磕着头:“奴才该死!奴才该死!”头皮很快破了一块,渗出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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