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品昏君道-第1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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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夜晚,蔡家志急书一封,交给以前蔡家军的手下,命他们骑马出营,将信交给父亲,一切依信上之计行事。
此信很快就送到蔡子贡手中,蔡子贡接到信,便叫来亢易元,二人一起详阅。
蔡子贡见信上所写,蔡家志要他设下埋伏,将这万余名骑兵俘获,再来个偷梁换柱,假扮这些战败的骑兵,逃回营中,将军营中的物资洗劫一空,能生擒八世子更好,并写明粮食物资存贮的地方跟数量,蔡子贡见这支军队只有一万人,可贮藏的粮草物资,种类之全,数目之大,足够他们八九万人用上一阵子,如不是蔡家志从不说谎,蔡子贡真不敢相信。
蔡家志专门在信上写了唐玄此人,请父亲见机行事,能不与他交锋便不与他交锋。千万别得罪他。
蔡子贡拿着信,喜忧参半,梁陈失守之后,他与亢易元率大军躲入山林之中,缺吃少喝,苦不堪言。如果真能以家志之计,抢夺粮草,俘获这一万名骑兵,眼下所有的困难,便迎刃而解。这便是喜。
忧的是蔡子贡从亢易元口中得知,这位唐公子是皇上派的钦差大臣,奉了圣命,藏于晋王军中,必有原因。家志如果鲁莽行事,坏了钦差大臣的要事,为了数万军人的补已,而乱了皇上的全盘平乱大计,蔡家志必死无疑!说不定,连他也要受到牵连,以死谢罪。
蔡子贡拿起信来,反复读着,左右为难,问亢易元道:“易元,你说家志他糊不糊涂?哎!本来为师已将他驱出蔡家,想让他保存我蔡家的一丝血脉,他倒好,自作主张,将要犯下滔天大罪尚且不知,这可如何是好啊!”
原来亢易元是蔡子贡这老头的得意门生,与蔡子贡的三个儿子私交甚好,皆以兄弟相称。所以四王联军攻打梁陈时,亢易元才会不顾一切的救蔡家英。后又强行带蔡子贡逃出梁陈。
亢易元见恩师焦虑,出声劝慰道:“恩师不必着急,那位唐公子武艺高强,才智敏捷,当世少有,别说晋王的八世子对他言听计从,百依百顺,就连德王的大世子,也常在他手中吃亏。他既然重用家志,必有深意!说不定他早就看出家志的身份。只是不愿揭穿罢了。不然怎会只凭见过区区数面,便将大军的指挥权交给家志?这次他故意让家志带兵前来,对家志来说,是福是祸,尚且难知。”
蔡子贡叹了口气:“哎!但愿如此吧!”随后,仍不放心地问道:“不知这位钦差大臣意喻何为?为师这心里总是莫名的悸动,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哎!为师老了,不中用了!”
亢易元给蔡子贡倒了杯茶,道:“恩师说得哪里话?您这是老骥伏枥、志在千里,除了您,谁能以区区十万人马,大破四王百万之师?钦差大臣可是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相信他必会以大局为重,就算家志稍有得罪,也是为了剿灭敌军,为皇上分忧,所谓不知者无罪,钦差大臣大人大量,也不会怪罪于他。”
蔡子贡道:“易元啊,以你之见,我们该如何行事?是该退入林中,避开家志的军队呢?还是该依家志之意,消灭这支军队?这步棋行得凶险,万万不可走错。”
亢易元边思边说道:“钦差大臣之意,易元也捉摸不定,不如让易元连夜潜进他们军营之中,寻得钦差大臣,问个明白,有了他的授意,我们照做便是了。”蔡子贡摇摇头,道:“钦差大臣怕是不想见我等。不然他明知道我等在这里,家志就能送信过来,他又何不送?再说,此处离他们军营来回近千里,眼看天就快亮了。现在出发,已来不及了,军中防守甚严,白天是无论如何也潜不进去的。”
亢易元想了想,毅然说道:“恩师放心,明日我们就依家志所言行事,如果此事正如钦差大臣所望,自是皆大欢喜,如果此事得罪了钦差大臣,惹他愤恼,就由易元一人承担!家志这封信只有你我二人看过,我们将它烧毁,到时上头怪罪下来,就说没有收过蔡家志的秘信,一切都是易元自作主张。反正易元孤身一人,他们要杀要剐随便!”
蔡子贡连声说道:“不可!易元啊,你正值壮年,前程无量!为师不想连累你。此事就让为师一人承担吧!反正为师也活不了几日。”亢易元争道:“恩师,这可是关系到您一家人的性命!还是让易元承担吧!”
蔡子贡自是不肯,二人又争了几句,突然听到有人插话道:“你们二个有完没完?八字都还没一撇,就争着去死,世上哪有这样的道理?喂!蔡老头!贵客盈门,还不快快迎接?”
蔡子贡与亢易元闻言,暗自心惊,寻声看去,一位公子哥模样的人,正坐在他们背后,靠墙的地方,一脸笑意地打量着他俩,似是在看热闹,公子哥后面立着一位面相威严的老者。那位公子哥正是唐玄。
眼见来人,蔡子贡与亢易元都惊呆了,屋内一时静若无声,还是亢易元反应得快,急忙拜道:“末将参见钦差大臣!”
而蔡子贡却面无人色,端茶的手抖得厉害,咣当一声,茶杯摔碎在地上,亢易元正值奇怪,恩师大风大浪见多了,为何如何失态?不就是个钦差大臣么?
谁料,蔡子贡扑嗵一声跪倒在地,高声呼道:“罪臣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万岁!”蔡子贡不知是激动还是害怕,整个身子都剧烈的抖动起来。
第159章 长夜难眠
蔡子贡如此举动。在场子的几人俱都惊呆了,亢易元自不用提,他一头雾水,正自思量,恩师是不是老眼昏花了?眼下战乱四起,此处又是众军交战之地,皇上怎么跑到这里来?而且,这位唐公子听说几个月前就在南州城,还闯了不少名声,他若是皇上,那岂不是皇上出宫多日?这也太离谱。
可是……恩师混于官场多年,通晓人情事故,知官场各种忌讳,一向老沉稳重,哪些话能说,哪些话不能说?他还能不明白吗?这皇上二字岂是随便喊出口的?
唐玄更是十分郁闷,敢情这蔡老头长了一对火眼睛睛?老子现在身强体壮,比之以前不知要英俊多少倍?他怎么还能认出我?奶奶的,本来这次想来个扮猪吃老虎,谁知遇到个养猪的,想扮都扮不成。唐玄乐趣全无。二郎腿一跷,讪讪说道:“蔡子贡,看来你这双老眼一点儿也不昏花!朕就不明白,你怎么一眼就能认朕来?”
唐玄此话一出,说话的口吻,明明就是承认了他是皇上,亢易元闻言如中雷击,只觉两眼发花,耳门嗡嗡乱响,又惊又骇,吓着头都不敢抬起,他身为镇守险关的将军,纵横杀场,见惯了血肉模飞的场面,其胆识胜过寻常人百倍,可是皇上突然就站在眼前,这个消息仍让他差点晕眩,皇上可是一国之君!他怎么到这里?天啊!如此机密,被他们知道,皇上不会杀人灭口吧?恩师怎的如此糊涂?
蔡子贡头垂得更低,俯在地上,慌忙说道:“罪臣……罪臣……曾与乌尚书一道,担任过帝师,后来罪臣身体不适,便……在这梁陈作了名总督,皇上……您……您不会不记得罪臣了吧?”他本想说,还不是皇上您小时候太过顽皮。惹了祸都怪在几位老师身上,老臣才无端端的背了黑锅,被贬到此处。
“原来他也当过老子的师父?这就怪不得了。”唐玄肆然,以前他虽有空,时常翻些宫中记载大事的书册来看,蔡子贡的事他多少也知道一些,可是那些书册上也没提,他还担任过帝师的事。“看来皇家记事,也是该记的记,该不记的就忽略,毕竟能做到司马迁那般公正的,确是少数。”
唐玄嘿嘿一笑,信口胡说道:“朕当然记得你!只是许久未见,你老了不少!那个……算了……时间紧迫,眼下不是叙旧的时候,蔡子贡,亢易元,你们都起来吧!朕有话要问你们。”
蔡子贡与亢易元二人谢过恩,负手站在一旁,唐玄问道:“你们是不是在猜,朕为何在这里?”蔡、亢二人摇了摇头。这等时候还是少说话的好。但凡圣君都不喜欢臣子猜测圣意,更何况……这位当朝天子,可是个不折不扣的昏君。至少大家都这么认为的。
唐玄见这二人沉默,呵呵说道:“你二人不必拘束,虽说你们一直远离皇城,可朕对你们的一举一动,都了如指掌,你二人为国为民,一片赤胆忠诚,朕很是欣慰。朕这次来,就是专门看看你们。见你二人安全无恙,朕就放心许多。”唐玄照老套路,先吓过他们,接着来点甜头,赞扬几句,好让他们宽心。反正夸赞几句,又不需要花银子。
果然,蔡子贡与亢易元一听,皇上似乎心情不错,二人心中紧张稍稍减轻,异口同声道:“微臣能为皇上尽忠,虽死无憾!”
唐玄摇摇头,道:“不对,不对!朕不准你们死!这年刚过罢,以后的日子长着呢。再说朕也知道,朕的满朝文武大臣,多的是迎奉阿谀之辈,更有不少贪脏枉法之徒!能为朕分忧解难的,寥寥无几啊。你二人才智过人,有勇有谋,对朕忠心耿耿,朕不但要让你们活着,还要让你们活得比现在好!二位爱卿啊!朕还有许多大事要你们来做,你们要为朕,更为天下的黎民百姓,扫除奸邪小人,还天下一片太平。到时朕一定会重重奖赏你们。”
蔡子贡与亢易元二人,被皇上如此评价,早就感动得一塌糊涂,这些年在外面受的委屈一扫而光。二人激动地说道:“吾皇万岁,微臣……微臣……愧不敢当啊!”
唐玄笑了笑,缓声问道:“你二人不必谦虚,以前你们受苦了!朕心里有数,你二人可否知道,当初朕为何将你二人调出皇城,贬到偏远之地?”
蔡子贡与亢易元互看一眼,各人心里直犯呢咕,皇上不会是想来叙旧的吧?蔡子贡垂首说道:“皇上做事,自有您的原因,微臣不敢随意揣测。”
唐玄正声说道:“朕之所以下调你们远离皇城,自有朕的苦衷。前几年,朕年纪尚小,皇叔与宰相俱都是居心叵测!满朝大臣也大多唯他二人马首是瞻。朕只得假装昏庸,倒是苦了你们这些忠臣良将,可是朕心中自有分寸,调你等远离皇城,一来崇岭关与梁陈都是重要之地,派别人镇守,朕不放心!二来,你们到了这里,远离皇城的纷争。反倒能保住一条性命!眼下,朕已收服皇叔与宰相,天下待定。也该你二人大显身手!”
蔡子贡与亢易元二人又是齐齐高呼万岁,对唐玄心服口服,蔡子贡犹豫好一阵子,终于硬着头皮说道:“皇上,此地危机重重,依微臣之见,还是让微臣派兵护送您回皇城!秦老将军他们,怕是十分担心您的安危。”
唐玄意气丰发,朗声笑道:“哈哈哈……晋王、德王、威王、康王四个老王八,带上一百万只小乌龟,便以为朕怕了他们吗?朕的将士都在浴血奋战,朕怎能坐在皇城?传了出去,岂不是天下人都要笑朕贪生怕死的吗?”
唐玄说此话时,英雄豪迈,掷地有声,眉宇间流露出谈笑间,敌寇灰飞烟灰的气势,让蔡子贡禁不住想道:“这就是皇上吗?几年未见,以前那位软弱无能的圣上,怎么变得今日这般英雄气慨?也许本朝开国太祖皇帝,当年打天下时,便是这般神武豪迈吧!感谢苍天,我蔡子贡一生自以为才学匪浅,志向远大,只可惜遇不着明主,郁郁寡欢,没想到圣君就在眼前,而且是自己有眼不识的那位小皇帝!”
蔡子贡一时感慨万千,陡然间,觉得唐玄高大威严许多,一股霸道的气势,压抑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