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是金 (上、下部+番外)-第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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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走，到最后，只剩下楚笑寒一个，不禁忐忑不安，不知道自己会遇到怎样恐怖的处置。
深夜，那一脸慈和，温文尔雅的顾公公终于出现了，而一直无法入睡的楚笑寒心里也明了，这次，这位总管是来带她走的。
旁人，都是普通的侍卫太监分批带走，而轮到她，则是这样一位总管太监。这是不是说明，结局是最大头最凄惨的？楚笑寒不由得心里这样想着。
“兰欣姑娘，跟咱走吧，主子，在等着呢。”顾公公依然是充满了温和有礼，不卑不亢地说着，然后轻轻地拿手一引。
楚笑寒不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说道：“顾公公，您对奴婢一个死囚这样客气，无异于向着瞎子打媚眼啦。奴婢真是佩服您的周身气派涵养了。”
顾问行微微地躬身，引着楚笑寒一边前行，一边和气地笑着，一边温温低低的声音说着：“兰欣姑娘，您又没被发往刑部，哪里算是死囚呢？”
楚笑寒打了个寒颤，说道：“刑部？若……若是，将奴婢在菜市口处以凌迟刑，三千三百五十七刀……”
那……那还是立刻死掉算了。
顾问行怔了一怔，安慰道：“兰欣姑娘，你没有杀人越货、作奸犯科，况且宫内的审判制度和刑部是不大一样，咱不敢夸口说保证姑娘断然无恙，可是这些酷刑处罚是绝对不会有的。”
听了顾问行这样说，恐慌无比的楚笑寒稍稍定心。这才有余暇环顾四周，发现顾问行同两个小太监正押着自己走往坤宁宫。去皇后的宫殿做什么？眼下宫里也没皇后……坤宁宫是空的。
一踏入殿内，那两个随行的小太监立刻就退出了，只剩顾问行总管依然引着楚笑寒往前走，直至起坐的东暖阁内。
一入内，便瞧见阁内紫垣正中的双人雕龙长金座上端坐着康熙皇帝，脸色阴郁，让人望而生畏。目光扫视之内，立刻看到皇帝下头，殿阁正中跪了一排天青色的皇子，自然还有一旁着杏黄色太子服饰的胤礽……心里一边开始震天打鼓，一边蹙眉抬眼瞥去，依次是直郡王胤眩⒇范G、胤禩、胤禟、胤俄、胤祥、胤祯、还有四五个脸生的。周遭没有一个太监宫女，所以自己踏入殿内，待顾问行走开后，就尤其显得突兀奇特。
一股类似穿堂风一样的阴冷之气从顾总管离开正带上的殿阁门缝里，随着吱嘎一声关门声“嗖”地滑过来，一下子从楚笑寒的脖子这里飞掠过去，似乎被一双冰冷的手轻轻地抚摸了一下，楚笑寒觉得浑身僵直……好像看过去，都是鬼一样。不过，不过，原本就是的，他们这些一个一个的，对于自己来说，都早已是三四百年前的白骨，再配上周遭那些家具陈设红得有些刺目的颜色……其实，根本就不清楚到底是真的到了那个时代，还是到了一个魇梦鬼魔魑魅魍魉的世界。
楚笑寒相信自己一定脸色煞白，双眼失神，只垂头往前稍稍走了两步，便轻轻悄悄地跪下了。
直到耳中响起康熙皇帝的声音，这才觉得似乎有了一些人气。只听得康熙皇帝冷冷地说道：“胤眩闶抢洗螅阆人蛋伞！�
那直郡王胤眩⑽⒌氐屯贩厮档溃骸岸踊鼗拾⒙甑奈驶埃岸臃罨拭细敖裣奈О啵爸列辛酝局校拢负跻挂苟技盘拥氖涛朗碳嗟热耍诨拾⒙甑挠手芪腔玻爸燎靶┤兆樱踔燎萍印谷话橇逊煜叮蚰诳牛砉硭钏睿恢庥挝Ｘ费｜上前询问，不料太子恼羞成怒，便与胤眩蚨菲鹄矗敝粱拾⒙瓿隼春戎埂！�
胤礽听胤眩嗤辏谷焕湫κ蛔魅魏未鸨纭３牡溃飧鲎匀幻环ū绮到馐停返i会去偷窥，只怕，只怕……只怕是想瞧瞧皇帝到底有没有临幸良妃吧？只是，太子啊太子，就算被你瞧见了，你又能怎样呢？
康熙皇帝倒也不介意胤礽一声不吭，只又拿手指点了点胤眩笸饭蜃诺囊桓鼋衔成⑷笥业幕首樱泶┍蠢粘热还蛟谪范G之左，大约是三贝勒胤祉了：“胤祉。”
果然没有猜错，楚笑寒自觉自己已经到了神经麻木的阶段，对于发生任何事情都无所谓了，竟然还能玩“开心互动猜一猜”了。
只听得胤祉在那边低头回禀道：“去岁皇阿玛南巡至江宁，知府陈鹏年为官清廉，关爱百姓，故供奉较为简单，结果太子爷大为愤怒，非要皇阿玛杀之，引得百姓怨怒，害皇阿玛差点失却人心。后得数位忠臣如张英、曹寅等人救之。哪知太子爷仍不死心，还授意总督阿山暗害之，诬奏其贪酷，私自授受盐、典各商年规，侵蚀南京龙江关税银，并以妓楼改建讲堂，亵渎圣谕，大不敬。皇阿玛下令拒捕陈鹏年，刑部在太子党人的私相授受下竟不断而判以斩首。消息传去江宁，民情哗然，商民罢市，句容生童焚烧试卷罢考，百姓填街塞户争送酒菜，并愿代其受罪。弄得人心惶惶，使得皇阿玛不得不下令重申此案。太子骄奢淫逸，又刚愎自用、睚眦必报，行事浑不顾是否涉及江山社稷，动摇百姓福利，危损皇阿玛清誉，儿子奏请皇阿玛惩处之。”
胤祉慨然说完，胤礽却是仰头哈哈大笑几声，声音极近讥嘲，笑毕，说道：“嗯，三弟，说得不错。不过，你可知，当日在由龙潭行宫，瞧见供仪后，龙颜不悦的，可是皇阿玛！”说着胤礽的眼光猛地扫向金座上的皇帝，“本宫，不过是孝心使然，为之行事！”
康熙皇帝微微皱眉，看着胤礽，半晌说道：“胤禛，……”
楚笑寒心中一跳，听到这个名字，依然会颤抖几分。只听他稳若磐石的声音清清朗朗地响起：“当日儿子奉皇阿玛密旨前往青海，确实探得……二哥曾联系过厄鲁特部的右翼势力。曾言若大事得成，允达颜、策旺喇布坦等人同领蒙古和硕特部。此外，拉藏汗等……”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就是为着康熙皇帝的命令，这才去的青海。康熙早就猜到胤礽打算笼络蒙古厄鲁特部、准噶尔部，也许是西边放火、也许是其他的方法，总之既然知道了，自然要想办法破断这一隐患。连西藏的内乱都介入了……可是，突然一个皇子过去总是有些突兀，派其他探子则深怕投了太子一党，便假借了阿昭的名头？！对胤礽可托辞带宠妾南下游玩，对他人可虚晃一枪假作为太子办事之头衔……就算别个有些怀疑，但又有谁敢真的去跟胤禛对质呢？就算是胤礽心里起疑心，只怕也没法说出口。
而到了西边，随便你胤礽派何等样的联系人，这身份能贵得过皇四子吗？罗卜藏丹津亲王、察罕丹津贝勒、达颜等厄鲁特蒙古各部头领也不是轻易肯相信他人的，况且既然皇帝都晓得这事了，又派出自己的皇子，自然是毫无疑问，倒向康熙……
只听胤禛还在平和陈述：“六世仓央嘉措不幸于押解途中坐化圆寂，此事引起藏边及蒙古各部的分歧，为得到拉藏汗的援助，稳定人心，二哥下边那格尔芬等人又想了一计，让拉藏汗另立一假六世，还仓央嘉措名声，而那假六世则以假代‘假’，押解入京，此事令得逻些城暂得安宁，藏边局势从初定到动荡又稍复稳定。只是……二哥……也许又同拉藏汗达成一宗协议，胤禛未得确实内容，不敢妄述，还请二哥自行告知皇阿玛吧。”
……
又立一个假的？
所以，那日胤禩说……，说押解到京了。楚笑寒忽觉额头牵动，太阳穴剧痛起来，只能将将趴伏地上，喘起气来。
正文 月也异当时，凄清照鬓丝
后头一个接一个的皇子阿哥在康熙的授意下分别陈述胤礽的罪状，唯独胤祥一声不吭。楚笑寒根本不懂时政大事，他们所说的人名也听不懂，大清律例也背不出来，而且因为头疼得实在厉害，故此到后面基本都没怎么听进去了，只觉得殿阁内明明深夜寂静，只不过一人至二人陈述情况，声音分贝也不巨大，却依然感到四周嗡嗡嘤嘤的，一片嘈杂，令人难以忍受。
直到最后胤礽静静听完，居然哈哈地笑了起来，却又戛然而止说道：“嗯，皇阿玛，各位兄弟，你们说的，本宫都听完了。除了四弟说的那厄鲁特、喀尔喀各部及藏边的局势把弄，本宫确实是做得有些不妥，皇阿玛也指得对。其他的，其他的，算什么？本宫若有，各位弟弟，你们难道就没有？！”
胤祥忽然一脸铁青地站了起来，沉沉说道：“我可没有！”
胤礽瞧了胤祥一眼，说道：“嗯，十三弟，你年岁还小，没有进了这染缸，无人拉你结党交好，没有这种事情自然也属寻常。再过得几年……”
胤祥嘿嘿怪笑数声，忽道：“弟弟没有太子爷这般得皇阿玛无尽荣宠，便是再过个十年、二十年，也无法望及太子爷之项背！”
“胤祥，住口！”胤禛大声喝道。
楚笑寒被那大声惊了一跳，猛地从如梦魇般的状态中被惊醒，这才看到胤祥悻悻地复又垂下头去，不再说话。
“你们还有没有要说的？”胤礽冷笑着问。
“有！”一个瞧着十分陌生的脸孔跳了出来，看去不过十四五岁的少年，身着普通皇子装束，应该尚未封爵。那样子像是前些日子在围场会宴上良妃指出的胤禑、胤禄、胤礼等三位小皇子之一，好像是最大的一个。
“就因为额娘没有听你的指示行事，你就使人生生害死了十八弟！胤禑只恨自己能力不足，不能替十八弟报仇！”那自称胤禑的少年皇子似乎面红目赤地叫唤起来。
胤礽听了大笑起来：“本宫岂会随随便便害自己兄弟！就算你们额娘生得低贱一些，可总也是皇阿玛的骨血。本宫不过是使人探望了十八弟几次，说了一些悄悄话罢了，十八弟听了，年纪轻轻地就气性忒大，弄得药石不进，白白送了小命，这哪里是本宫的错呢？本宫可一次都没去过十八弟的营帐。”
胤祥听了亦是哈哈大笑起来，直盖过了胤礽的声音，这才说道：“二哥此话说得委实太满，弟弟怎么记得那日在塞外，您是亲自去十八弟的营帐探视的呢！当时，二哥把所有十八弟帐内服侍的太监宫人全部赶出营帐，足足过了一刻钟才离开，这一刻钟，能做的事情可太多太多了。喏，这边跪着的钱兰欣，钱姑姑，可是跟了您一起去的呀！这才几个月，您就贵人多忘地全不记得了？”
胤祥这一说，所有的目光一下子都汇集在楚笑寒的身上，楚笑寒只觉得头一晕，好像被镁光灯不住闪照着，亮度和热度过于集中而觉得几乎要厥过去。
康熙皇帝看住楚笑寒，缓缓地问出一句话：“当时，太子在帐内做了什么？”
楚笑寒浑身颤抖起来，却依然忍住了头晕耳鸣说道：“回皇上的话，奴婢……奴婢当时在外帐，并……并……没有瞧见太子……太子爷……做了什么。”
“那么，他有说什么？”康熙淡淡地问了第二句。
楚笑寒全身又打一个冷战，说道：“太子，太子并不曾说什么，只说了一句十八阿哥有个好额娘，再无其他。奴婢只听得这些。”其实，也不用问自己啊，问当时也在场的高三变和贾应选不就可以了吗？自然，因为有旁证在，所以连带自己想说什么都没有这样的假话也不可以。事先又没串供过，怎么说啊！
胤礽听了楚笑寒的话，冷冷地瞧过来一眼，不知是否愤怒，只听他说：“本宫真是听不下去了，就这样的证言莫非还要治本宫一个谋害自家兄弟的罪名么？”
胤祥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