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生繁景-第14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还是你要逼着我对你失望?
亦或是这么多年来对你的默默陪伴,终究是太悄悄默默了,而可以直接被你否定,弃如敝屣么??
女子只觉得自己的呼吸也难忍了,方才麻木了的痛楚,现下全数涌了上来:“穆。。。。。。珺。。。。。。”她被喂了能够让人变成哑巴的药,她再也喊不出那个完整的名字。甚至仅仅只是一墙之隔,她也不能哭喊着他的名字,证明自己的清白,证明自己的被诬陷的,证明那个姨娘说的都是假的。。。。。。也证明她一直都是一个洁身自好的女子,万万不能被那般侮辱,她承受不起。。。。。。特别是连他也不相信了她。。。。。。
泪水湿了满脸,咸咸的味道划过血肉模糊的伤口,她只觉得麻木,再没了感觉。
听得厅堂里的那个男子已经像是什么也不在乎的和他那个姨娘谈笑风生,笑语连连,仿若她的死于他而言果真只如一只小小的蚂蚁,可有可无。。。。。。
心如寒铁,全身如坠冰窖。
她想,自己的血液肯定已经冻僵了,因为她觉得的自己的脉搏都已经停下了。
呵呵,生来无忧,死后无虑,人世间真的有这么潇洒的人么?她只知道,自自己见了他第一面,便觉得自己的此生那是为他而生的,现下自己是要死了么?
是了,反正他也不在意了,那便死了好了。。。。。。
她想,可能自己的这一辈子都只是一场梦吧,南柯一梦。一生的目光都围在这个男子身上,却最终被男子弃如敝屣——真是戏剧得有些可笑。
但愿,但愿醒来后,梦里花开,纷繁如初。
正文 第二十五章 红色妖姬
洛姨说,小表哥性情浮躁,特意给他从外地重金聘请了着名画师,来教他画画,休养生息,戒骄戒躁。
我愕然!洛茗可是出了名的酸老头,何为酸?便是说他少年老成,和其他同龄的孩子比起来成熟稳重了许多——如果洛茗那个样子还算性情浮躁的话,我又算个什么,冬漓和娄欢,特别是娄欢那身顽皮到骨子离去的焦躁之气,是不是已经无可救赎了!
无奈我这般问洛姨的时候,洛姨却一脸慈爱的摸摸我的发心——小花儿真真是温和迟缓的性子,我是你小表哥的母亲,我自然懂得!
是了,她是洛茗的母亲,母亲不懂得自己孩子那还有谁敢说自己懂么。
暗自念叨着洛茗这次是有些倒霉了,因为据说这画师是出了名的臭脾气,又清高得很,极少有人对的上他的胃口。小时候母亲就随着洛姨,将我放在洛茗家中和他一起受着教导。后来几家人混得更熟了些,就连娄欢也被娄老爷子给扔了过来。
娄老爷子是真真的豪气,却是苦了这些教导的先生们,受了不少作弄,无奈娄欢是调教不了的性子,依旧顽劣。但顽劣归顽劣,学识什么的和其他同龄的贵族子弟比起来可是不输分毫。
我对于上次与洛茗在深山中走丢,后来害得洛茗生病发了高烧的事情多少是有些愧疚的,虽然洛茗一直劝解我说没事。这次我自然得和洛茗一起去受苦,也算是为他分担,好让他心理平衡些。虽然我知道我的小表哥疼我,说了不介意,那就是真的不介意,但我到底是有些心里不安的——其实说开了,我需要找些事情能够减轻自己的罪恶感。
哎!花繁景,你还真是活该!
可是最出乎我意料的便是在画师来开课的前一日,宫里来了太监,说是太子殿下也要一并参加这次课程,好好的向画师讨教讨教。
距离那次,已经过了将近半个月了,我之后便从未见过冬漓,这次却突然听见他要来一起上课,期待的同时,我居然有些紧张!
“皇宫里面什么样的老师没有啊!怎的梨子那家伙居然要来和我们蹭课。。。。。。”娄欢说,一边拿起一支毛笔轻轻点点我的后背,画个小圈圈。
洛茗在一边不厌其烦地拍开他的爪子,一边道:“这又有什么奇怪了的,这张越勤先生可是出了名的人物画画师。梨子素来喜欢画画,他的画技也是极好的。。。。。。你们听说了最近他常常在画的一幅仕女图么,画了一次又一次,旁人见了已经是极美的了,甚至有人说,就是聚集了天下美人的皇宫也没能找到一个比得上那名女子的美貌的人。”
“但是梨子却是画了一副又一幅,总说缺了点什么。。。。。。”洛茗感叹:“怕是总觉得没能真正抓到那女子的神韵吧,因此而想要来找张先生讨教讨教——哎!阿胡,莫要再胡闹了,不许欺负花儿。。。。。。”
我点点头,洛茗说的对,我是记得冬漓很是喜欢画画的,他说这能够修身养性,在人心烦气躁的时候让人静下心来。那时候,他也是极喜欢画我的,让我穿上水红色的纱裙,画出各种各样的我。
无一不都是水红的模样。
再想起现在的冬漓,我想,他应该是极喜欢水红色的了,前世的我还以为他曾经爱慕过一个喜欢穿水红色纱裙的女子,常常因此伤心不已。
不知道凤鸣最近经常画的那名女子是个什么模样!我突然就有些好奇了,莫不是又穿着水红色的纱裙,飞舞翩翩。
。。。。。。果真是如此,那还是连着几世的偏爱了。
第二日我来得比起平日里早了些,先去了小表哥的房里找他,再两人同往常一般一起来的,大约这时候先生也该到了,而阿胡则是要等到再晚些时辰才会踩在午膳前不偏不倚的来报道。
今日,那少年却是最早的就来了。
他静静地坐在椅子上,面前放着一张白纸,双眸紧紧地看着那张纸,似乎正在心底用心的描绘着画纸上将会出现的模样。闻得门口传来了动静,他抬起了眼眸,带着素来就有的冷静和生疏——直到看见是我和洛茗,这才展开了笑容,温温润润的模样,像是块光泽圆润的璞玉,直要浸润到我心田里去。
——如果能够一辈子留住他这般的笑容,那也是极好的了。我想。
那张画师来得也挺及时,和传闻中的模样有些八九不离十,显而易见的严苛,比洛茗的性子何止酸了几倍。整个课下来,最热情而捧场的果然还是只有冬漓。那张先生夸道:“太子殿下果然是枚璞玉,真真教老夫惊喜!”害得我差点没有生生呛出一口黑血。
娄欢在一旁凉凉的吐槽:“狗屁!等到下回上武术课的时候,我誓要教你们一个个折服,看看我娄欢的厉害。。。。。。”
少年不甘输于他人,如此的语气倒真是有些让人觉得好笑,想着我便偷偷的掩唇笑了,那张先生却在这时候抓住了我,横眉怒目,两眼一瞪:“这是哪家的千金。莫不是看不起老夫的画术——倒还真是轻狂得不行!教老夫好生敬佩,初生牛犊不怕虎啊。。。。。。”
我心口一颤,嘴角一抽,心底直呼糟糕,这下可好,惹先生生气的角色向来都是由娄欢来扮演的,何时轮到我这个众望所归的乖乖女了!
洛茗讶异,就要站起来为我辩解,冬漓却在这个时候回眸看了我一眼,带着些些无奈的模样。伸手拦住了洛茗的动作,而他站了起来:“先生,并非如此,小汤圆只是看着先生画得这般栩栩如生,而心驰神往看得痴了。您瞧。。。。。。”如此说着,他便详细地将张画师贴在墙上的那副春景美人图给详细地解说了一番,从整体构图到细节处理,人物的神态,色彩的搭配,事无巨细,全都娓娓道来。哪里好,好在哪里——真真教那张画师也听得痴了,称赞连连!
最后,冬漓说——“张先生,您说,如此美妙的风景佳人,也难怪小表妹会看得痴了!”
如此,整堂课最开心的就是张画师了,受到了太子殿下如此高的赞誉!
娄欢难得没了声音,只在身后轻轻的叹了口气,吐出六个字:“马屁,歪理,胡说!”
我难得的想要附和娄欢的话语——“果真真相!”
正文 第二十六章 少年心事随风去
大概,娄欢不服冬漓,就是从那时候开始的吧。
娄欢说,我真是活该倒了八辈子霉,和你们两个做了发小。一个洛茗,明明就和我同一个年龄却老是喜欢把自己弄得一副臭酸酸牛哄哄的老头子模样,就好像你和我家老头子才是一个年龄的人,活该毛都没长齐的我天天被毛也没长齐的你管教。你丫的别给我抿唇笑,装深沉?装,装啊!我诅咒你将来天天笑得像朵杜鹃花,合也合不拢嘴。
再就是冬漓!你丫的好歹也是堂堂一国太子殿下,要不要这么阴晴不定,风月莫测得比大姨妈还大姨妈啊,前一会儿还是开开心心地撒泼打诨,后一秒就又马上变成一副高高在上的仙人模样,真要叫别人给你跪舔才要罢休。你丫的身上到底套了多少层皮啊,到底我娄欢是和你这个人做了兄弟,还是和你的那层皮做了兄弟啊!你这八面玲珑四处讨好还不会让自己降了身份低人一等——冬漓啊冬漓,你还真是个练成了精的马屁精!
忽而,又觉得自己似乎说了句病句,总之,就是说冬漓做人太假仙了,整就孔老夫子口中的那一套好好先生模样。
娄欢性子直,这话总是不吐不快。
他说,我们几个人也算是从小凑活了一条裤子拉扯长大的,哎,小汤圆,别插嘴!你是女的,穿的是裙子,我们几个爷们可不穿裙子!
我们什么事情没有一起干过,小时候撒泼打诨耍赖皮的本事我娄欢还比不上你们两个呢,怎么的你们两个就越长越歪了呢,还一个比一个歪得不像话!
我默然,忍住打岔的欲望,其实娄欢啊,不是他们长歪了,只是你还一直没长大而已。。。。。。
而娄欢正唾沫满天飞,义愤填膺,捶胸顿足,声声指控,字字血泪地说这件事情的时候,那名据说是全京城所有画师中脾气最阴晴不定的张画师正在给我们上课。。。。。。
《美人赏春图》——一群宫中丽人结伴春游,赏牡丹。
我是极喜欢这幅画的,原画的画师将这美人与牡丹画得极好,谁也不抢了谁的艳丽风采,谁也不挡住了谁的光辉,整幅画都透着浓浓的春日喜气,真教看画的人也心情舒畅——只是当娄欢口无遮拦地用血和着泪控诉的时候,点点唾液溅到了我的脸上,手一滑,生生的画歪了一笔,美人的嘴角怎么看都是在哭泣。。。。。。
好一副《美人伤春图》。
还是冬漓反应快些,就要去将神情激动不已的娄欢拉到位子上坐好。娄欢不依,别扭的甩开袖子,继续委屈。张画师在前面又一次瞪大了眼睛,咳嗽不止。牛鼻子一张一合的,显然气得不轻,脸本就黑,现下更黑了几分。
哆嗦着伸出右手,食指对着娄欢,另一只手捂住胸口:“黄口小儿,你!你。。。。。。”一口气始终缓不过来,咽在了胸腔之中,闷得生疼。
“先生!”冬漓惊呼,洛茗也有些无措了,真真是有些生气了,连忙将娄欢摁回了位子坐好:“有什么事情我们私下再说,你莫不是又皮骨痒痒,想要娄老爷子给你上顿竹编排骨了吧。”
冬漓则是命令等在书房门口的宫女太监前去扶着张画师,帮他顺了好久的气,这才将情势缓了下来。
待到他睁开眼睛,回复了意识之后,再是不愿意留下来了。直接的就去收拾了细软,领了双倍的月钱,牛哄哄地瞪着大眼睛,用眼白狠狠地剜了我们一眼,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娄欢的那顿竹编炖排骨自然还是没有少掉。
向来沉稳可靠的洛小少爷怎么可能做出将夫子气走了那种事情?!不用多说,这种事情稍稍一查,便就能知晓是娄欢的杰作了,更何况娄欢是前科累累的高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