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神英雄组-第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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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知道,施财天一直躲在暗处窥视着她。蛇这动物在狩猎的时候,一贯是出奇的有耐性,而施财天现在正类似于一条蛇。妖性越强,神性越弱,他兴致勃勃的兴风作浪,全然忘记了他亲生母亲的死因。
他那母亲,便曾经是一只很不安分的蛇妖。
施财天连等了许多天,这日凌晨,他终于等到了机会。
机会到来之时,战火已经从大陆烧过了太平洋。游弋在海上的航母商队,接二连三的被怪物大军杀成血流成河的鬼船队。阿修罗们迅速占领了半个饿鬼道世界——如果说是全部占领,也没问题,因为太平洋对岸的集团们分散在群岛上,一场海啸就能把他们灭绝。而灭绝不过是个早晚的问题,他们已经无处可逃了。
阿修罗王一时寻觅不到施财天,于是决定暂时到海上去。出发的时间选在了太阳初升那一刻,她在那十八名护法夜叉的簇拥下,单手捧着肚子走出了钢铁堡垒。前方是一架巨大的运输机,飞机上已经挤满了欢声笑语的阿修罗们。
阿修罗王一路走得面无表情,身边有那么多高大威武的夜叉护驾,然而她却只感觉空落落的孤独,因为鲸美不在了。
鲸美在的时候,因为看她被肚里孩子坠得辛苦,便总在行走之时搀她扶她。有他的手托着她的手肘或者手腕,她便感觉这是两个人在走,自己是有个伴儿的,尽管自己看不上这个伴儿。
距离飞机越来越近了,她强打精神昂起了头,不想让部下看出自己的虚弱。小畜生在她肚子里安营扎寨,依然没有要出世的意思,于是她就总感觉自己快要爆炸。从钢铁堡垒到运输机的舷梯,统共走了也没有多少步,可她就感觉自己的腿很重很硬,地面却很轻很软,说不定哪一脚踏空了,就要下坠或者上浮。
在舷梯前停下脚步定了定神,阿修罗王先哀求似的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肚皮,求小畜生安生一会儿,不要再继续兴风作浪,然后抬起一只脚,她打算登机。
可在靴底触碰到舷梯的一刹那间,身旁沙地之下忽然窜出一道黑影,正是施财天!
施财天一把抱住阿修罗王,同时发动念力制造结界,想要把阿修罗王掳走。阿修罗王先是一惊,随即面无表情的伸出一只手,一把锁住了施财天的咽喉。施财天喉咙一痛,将要笼罩周身的光芒随之一闪,已经成形的结界瞬间破灭。而在他再次运用念力之前,十八夜叉怒吼着冲了上来,要把施财天碎尸万段。
然而他们没法把施财天碎尸万段,因为施财天很灵活的一甩尾巴,竟然缠到了阿修罗王的身上。坚硬尾巴狠勒了阿修罗王鼓凸紧绷的肚皮,疼得她登时惨叫了一声。这一声惨叫提醒了施财天——他找到了阿修罗王的死穴!
他开始迅速的加劲,要一鼓作气的把阿修罗王勒死,全然不顾对方腹中的孩子有他一半的骨血。阿修罗王本来还能有条有理的还击,如今受了这样的致命的威胁,她低头眼见对方的尾巴已经将自己的肚皮勒变了形,当即发疯一般的又吼了一声。一手依然紧锁着施财天的喉咙,她伸出另一只手虚空一抓,一名夜叉手中的水晶刀立刻凌空飞起,直直飞入她的掌中。握紧了刀转向施财天,她迎头便是一劈。施财天见势不妙,当即拼了命的侧身一躲。刀锋掠过了他的鼻尖,他的喉咙则是险些被阿修罗王捏碎。
一线很淡的鲜血顺着阿修罗王的大腿流下来,流到脚踝之时,淡成了似有似无的一点红。她如今的战斗力,虽是比不得先前的十分之一,可还不至于把性命交代在施财天手里。怒火震动天地,有风从地下向上吹,卷起黄沙笼罩了两人。而施财天忍着喉咙剧痛再次发动念力。趁着阿修罗王对自己一击未中,他重新制造结界,把阿修罗王带离了这一群护法夜叉。
因为夜叉都是剽悍善战的活物,施财天一对十八,没有胜算。
结界没有维持多久,因为阿修罗王拼命的挣扎攻击,让施财天的结界很快破灭消失。两人离开结界,发现自己果然是换了地方。脚下是一片辽阔的沙漠,周围荒无人烟,连低矮的果冻树都没有一棵。施财天气喘吁吁的压倒了阿修罗王,一边喘一边问道:“说,我怎样才能杀掉你?是咬断你的脖子,还是撕开你的身体?”
阿修罗王在他身下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强行压下了身体的疼痛和心灵的恐慌。黑洞洞的大眼睛盯着施财天,她冷笑了一下,随即低声答道:“怎样都不行。”
话音落下,她手臂一抬手腕一转。只听“噗”的一声轻响,是她将手中的水晶刀直扎入了施财天的脊背。而施财天瞪大眼睛怔了一下,这才想起她还带有武器。
后背的疼痛让他向上一挺身,然而挺身只是一瞬间的动作,他随即就张大嘴巴露出利齿,一口咬向了阿修罗王的面孔。阿修罗王松开刀柄,聚集了全身力气挥出一拳,正击中了施财天的下颚。
她的胳膊很细,拳头也很小,大肚皮变了形,两条腿也沾满了血,可这一拳的力气竟然会大到不可思议,把施财天打得直飞了起来。
不但飞了起来,而且斜斜的飞出了老远,在柔软沙地上砸出了个浅坑。带着脊背上的水晶刀,他一挺身又昂了起来,漆黑的面孔上神情狰狞,下巴则是横歪出去,露出口中四枚锐利的尖牙。
抬手扳正了自己的歪下巴,施财天像不知道疼似的。俯身用双手撑地,他做了个蓄势待扑的姿势,对着阿修罗王一呲牙。阿修罗王挣扎着坐起了身,长发披了满头满脸。从长发的缝隙间射出目光,她的脸上依然没有大表情。
红了眼的阿修罗,会不知死活——不是你死,就是我活。这样简单的事实,当然不需要让阿修罗王再动容。颤巍巍的抬起一只手,她做了个施用召唤术的姿势,同时身下黄沙受了她那念力的催动,开始缓缓流成了漩涡形状。
施财天不能坐视她召唤救兵。背过手摸了摸插在背上的水晶刀——何等寒冷锐利的一把刀,不愧是阿修罗城才有的器物。低头再一看胸膛,他看到了滴着鲜血的刀尖。
手指握住刀柄,他咬紧牙关向外用力一拔,刀锋蹭过骨头,蹭出了让他欲死的剧痛。他立刻松了手,怀疑水晶刀是卡在了自己的肋骨之间。既然如此,那就先不必管它了,解决掉眼前的阿修罗王才是正经。
如狼似虎的又扑上去,他这回一口咬住了阿修罗王的手腕。那手腕细极了,骨头却是坚硬无比。四枚尖牙穿透皮肉,他晃着脑袋拼命撕扯。阿修罗王垂下头伸了手,一动不动的任他撕咬,与此同时,围绕他们的风沙漩涡越转越急。施财天睁圆了眼睛,鲜红的眼珠子在眼眶里滴溜溜的一转,感觉形势不妙,因为那风如同无数利刃无数只手,越来越激烈的冲击着自己的身体。只要自己的定力稍微一弱,就要被这风沙卷成身不由己了。利齿咯吱咯吱的咀嚼着,他生生吞下了阿修罗王的一只手。
阿修罗王依旧不为所动,单是让风沙越来越烈。施财天死死抓着她的残臂,满嘴鲜血的仰起头,只感觉那风沙快要揭去了自己周身的一层皮。
黑色鳞甲开始零星的被风剥落,施财天这时候想逃了,可急速旋转的风沙如同一圈坚硬墙壁,没有给他逃脱的余地。背上的刀伤固然疼痛,但那种程度的疼痛,绝比不上鳞甲被风活活扒开的苦楚。施财天身上有无数片鳞甲,鳞甲此刻被疾风一片片剥开,对他来讲,正是如同一场凌迟。
正当此时,变天了。
在隆隆的雷声之中,苍黄天空缓缓的裂开了一道缝隙。缝隙中是无比强烈的白光。整座大陆的人们都察觉到了这异象——现在还没到雨季,怎么会有雷声?黄了几个世纪的天空,怎么忽然添了新的颜色?
人们全停下了手中的活计,痴痴的去望远天的光芒。包括霍英雄和阿奢、大将军和大列巴。阿奢拄着步枪,霍英雄拎着锅子,大将军抱着阿战,大列巴靠着大将军,一起仰头望着天空。
一秒钟过后,白光膨胀成了巨大光团。一道闪电劈空而至,劈开了包围着阿修罗王和施财天的风沙壁垒,也劈中了壁垒中的阿修罗王和施财天!
两人一东一西的飞了开来,施财天直挺挺的趴在了地上,阿修罗王也就地滚出了老远。
黑色的大眼睛闭上又睁开,阿修罗王还没有死。
提起胸中一口热气,她紧闭着嘴抬起头向上望,一刹那后,她用讥讽的口气低声问道:“怎么?这就是你的梵天之怒?”
然后,她耳中听到了一个声音,那声音仿佛是从她心中传出来的,清晰到了恐怖的程度:“阿修罗王,你还不悔改吗?”
阿修罗王垂下眼帘,有蓬勃的怒火从她的心一直烧到她的眼耳口鼻。用仅存的一只手按上地面,她强撑着坐起了身。浅浅的喘了一口气,她仰起头对着天空那一团光芒,挑衅似的一抬眼皮:“梵天,千万年来,你可见过肯悔改的阿修罗王?”
紧接着,她用嘶哑的声音又道:“梵天,我不悔改。自我以后的阿修罗王,将永世与天人为敌,与你为敌!”
话音落下,光芒之中又射出一道闪电,正中了阿修罗王的胸膛。阿修罗王一哆嗦,随即直挺挺的向后仰去。
远处的施财天侧脸望着阿修罗王,心里还残存着一点模模糊糊的意识。他知道自己没有死,如果梵天大神肯饶过自己,自己还能继续活。
所以他乖乖的趴着,他没有阿修罗王那么大的脾气,他觉得自己很聪明。
阿修罗王大睁着眼睛望着天,望了良久,直到黑色斗篷的下摆拂过了她的手指。
是阎罗王来了。
阎罗王是一如既往的平静,低头看看她,又扭头看看施财天,最后抬头看看天上的光芒。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所以他非常平静。从来没有善终的阿修罗王,这一代阿修罗王活了七百多年,够了,可以了。
他等着阿修罗王死,因为梵天大神是不会现身的,所以他须得做梵天大神的全权代表。
然而,阿修罗王还没有死。
鲜血缓缓渗出了阿修罗王的七窍,连她的指甲缝中都是血。急速流失着鲜血的阿修罗王,皮肤白成了半透明。慢慢的翻身爬向了施财天,她咬紧牙关,一直爬到了施财天身边。
然后,她竟然有力气又坐了起来。
向着阎罗王的方向抬起断腕,她低声唤道:“过来。”
阎罗王不明就里,但还是走了过去,站到了她的背后。
阿修罗王伸出手去,伸向了施财天背上的水晶刀。握住刀柄闭了眼睛,她一咬牙,恶狠狠的将刀拔了出来。
然后用血淋淋的断腕撩起血迹斑斑的长袍,她向后靠住了阎罗王的小腿。
透明刀尖刺入薄薄的肚皮,自上向下轻轻的划。阎罗王低头看着,见阿修罗王的手很稳很稳,刀尖浅浅的划开皮肤,没有血,只有充盈的羊水顺着刀口流淌而出。
然后把刀随手丢开,阿修罗王把手掏进了自己的腹中。五指握住那一条光滑柔嫩的蛇尾巴,她不由分说的向上一拽!
羊水飞溅着流出体外,干燥空气涌入腹腔。阿修罗王倒提出了自己的孩子。
那孩子人身蛇尾,通体雪白,头上有湿漉漉的一层黑色胎发。大眼睛紧紧的闭着,小胳膊紧紧的蜷着,它的相貌极其酷似阿修罗王。腹部尚未成型的鳞甲绽开着,两片鳞甲之间挤出一点粉红嫩肉。看来,这还是个男孩子。
一阵风吹过来,吹得这婴儿打了个冷战。阿修罗王静静的凝视着他,而他